“不过，何为天道，何为规则？谁也不能说自己了悟的就是道。在我与门人们相聚之前，有六百年的时间，我因为入定而失去踪迹，期间我的父母和兄弟们寿元已尽而……若是我在他们身边为他们送行，或许，我的心中就不会有着不甘了……”沙凌垂下眼睑，语气涩然地道。“又也许，在他们而言，并不想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再活转过来，而我却、我却仍是想唤醒他们，亲口问一问，他们还有何未尽的心愿，想亲口告诉他们，突然地离开他们的我的歉意……”

    赵望对沙凌一直执着弟子礼，但在沙凌的心目中，是家人和兄弟般的存在，他走的时候，留下的信件中，对沙凌只有祝福和期许，没有一丝的怨言，不过，以沙凌的聪慧和敏锐，还是从伍轻芙、贾忆男等人的情绪波动和只言片语间推断出了一二。

    当他得知，自己失踪后家人和门人们的慌乱绝望，沙凌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了似的，窒息般的痛楚。

    李子、赵望、陆锐……无论是生是死，他都想要见到他们，他欠他们一句“抱歉”。

    李子，他还有可能找到，哪怕这个可能十分的微小和渺茫，陆锐，还有可能苏醒，只要自己配制好灵丹妙药，但是陆锐和自己的父母亲却……

    亚摩斯和乌丸薰同情地看着沙凌，沙的身上原来有着这么一段故事，也难怪他会心有所念，不愿放弃任何的机会尝试着弥补过往了。

    “沙，灵魂是很复杂的东西，我们暗夜星人在这上面并非强项，而且，沙，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强大的灵魂也会丢失一二，而这丢失的东西，可能是死者生前的记忆、他的感情……吸血族用傀儡术操纵的死灵，既便是不控制他们，对方的脑海中也只余下怨恨和戾意，他们作为人的部分，已经完全丧失。所以，哪怕一个人的生灵转化成了死灵，也很难保证他不缺失一部分，或者缺失很大一部分。通常的，我们能找到或遇到的死灵，都只是一段残魂。这段残魂，是主人生前灵魂的几十或几百分之一，这样的残魂，投在肉身之中，注意了意识的残缺，也注定了他不会是你熟悉和期待的那个人。你明白了吗？”

    沙凌抿着嘴唇，脸色不太好看，赵望和父母亲的身体完整无缺，新鲜得宛若睡着一般，在他想来，能重新将灵魂注入，应是能令得他们用特殊的形态复活，他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复活的并非本人，而只是本人的很小一部分。

    沉默半晌，沙凌道：“有人说，人的每个细胞中，其实都蕴藏着全身的基因，这是一种全息理论，我是不是可以猜想，残魂的深处，其实有着全部灵魂的印记？”

    亚摩斯眼中滑过一缕惊喜，这个沙呀，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他在灵魂上的天赋真是令人震惊啊。

    歪着头，用看怪物的眼神奇怪地瞅了沙凌一眼，亚摩斯神色古怪地摇了摇头，转首对乌丸薰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陪陪沙。”

    “是。”乌丸薰将手放在胸前，略弯腰身，躬送长老的离去，他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沙，不要失落了，呵呵，长老已经允许我透露一些东西给你了。”乌丸薰乐滋滋地拍拍沙凌的肩头，很为能够帮上沙凌一点忙而高兴。

    沙凌一怔：“什么？”

    乌丸薰直接地用神念说道：“沙，下面我要给你说的，是高等智慧种族共同保守的秘密，关于灵魂的秘密。”

    “我明白，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沙凌立即道。

    “嗯，我们相信你会的。其实星宇间，什么样的生物都有，包括死而复活的，像是你的身边就有吸血族，这些类别的智慧生物，统称死灵类。要想温养一个生灵，无非是用精神力和灵魂的灵子能量滋养，而要温养一个死灵，则用死灵之气，若要保持住灵魂的完整性，则最好在刚一死去，就用特别的方法稳固住灵魂，再行慢慢转变。”

    “而如果，一个灵魂已经有了残缺，但是残缺得并非很厉害，则可以用独特的法术系统培养出缺失的部分，这种法术，只掌握在精通灵魂的少数种族中，我们暗夜星人，和一些其他的智慧种族，通常用两种东西来保持灵魂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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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文明差异

    第九十一章 文明差异

    “这两种东西，一种是叫作昙茹墨玉的矿石，一种是叫作凝魂草的植物。这两者不仅可以用来保存灵魂，而且对缺失的残魂有着特别的作用。至于具体如何，沙，就要靠你自己体会了。”乌丸薰伸指一弹，一小片鳞片似的东西就落在沙凌的手中：“这里面记载着这两种东西的采挖以及保存的手法，还有两者的分布图。”

    沙凌神识一扫，立即就看到了大量的信息，数分钟后，沙凌郑重地将鳞片物还给乌丸薰：“多谢。”

    “嗯，记下了？”乌丸薰一愣，这里面的信息量不算很大，但是由于昙茹墨玉和凝魂草的分布面非常凌乱，因此上，标注的曾经发现它们的星图星域极为广泛，要想将之记下，是相当困难的，既便是暗夜星人卓越的智慧，也要看上十余分钟的样子，至于一等文明国家的公民应有的智商，更是连千分之一的星图都记不下来才对。

    “记下来。”沙凌微微一笑。

    乌丸薰有些郝颜，他倒是忘了，沙是不可以用常理论之的。

    对暗夜星人而言，能量聚集浓郁之处，就是理想的居所，因此，暗夜星人的家暗夜圣域，处在一般人类无法到达的地带，那里附近星带环境恶劣，圣域之内的星球，很多都是异常荒芜的，不过，却是能量充沛，适合暗夜星人休养生息，在那样的环境中，暗夜星人诞生了自己特有的文明。他们的屋宇高大庄严，结构上以实用为主。

    沙凌暗暗摇头，暗夜星人对宇宙能量方面比他精通，他们能够轻易地开辟出空间通道，每个人对大部分的宇宙能量都相当熟悉，这些方面，沙凌是拍马也追不上，但是若论能量运用的巧妙，却是比不上自然宗的。

    两方各有擅长，每每交流起来，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在屋宇建造上，暗夜星人没有什么太好的创意，只不过强调了屋子选址需在能量集中之地，另外，屋子内设有能够大量吸收游离能量的装置，前者在设想上，与修真派别强调的选择风水宝地不谋而合，后者则与吸灵阵的功用有几分相似。

    正所谓三千大道，通向大道之路有许多条，哪怕开端和发展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到了极致，却都是“大道”。

    沙凌心有所感，遥伸手一招，将开头抛在地上的石块抓了过来，地上扔了几十块相同的石料，几乎堆成一座小石头山，乌丸薰亦是伸掌一抓，用一模一样的姿式，同样地抓了一块大石在手，伸手抛了抛，将这巨大的石块当作玩具般抛耍：“这石头有什么讲究吗？”

    “有的，这种石头是种不错的炼器材料，叫作密金石。我们可以用它盖房子。”在修真典藉中提到常用密金石铺设地面，它能很好地吸纳灵气，适宜内部镂刻大阵法，只有大的修真门派才舍得用密金石作重要地方的铺设。

    能在灭亡天找到密金石，沙凌并没有太惊喜，因为灭亡天这颗蛮荒星球之中的宝贝实在太多了，自然宗已经一下子由一个一穷二白的修真小派，变成小富之家了。

    “嗯，此石含金量千分之一点三，含铁千分之五点六，含镁万分之二，含……”乌丸薰扫了一眼，便如数家珍般地将石头的成份剖析得宛若将此石解剖开来放到实验台上，用无数种研究设备研究过似的。“此石经炼制，可提炼出阿尔法第六七八系合金，多为六级以上科技文明国家使用。”

    情不自禁，沙凌为之鼓掌：“精彩！”

    乌丸薰也笑了，道：“沙，你就别打趣我了，快说说为什么你们要用来盖房子。”

    “你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种石头里很适合存贮某些能量，像是我们自然宗的真元，因此，我们可以在它的内部刻制称之为阵法的东西。”

    “阵法？利用它可以吸纳……真元的特性？万一真元用完了怎么办？对了，可以用游离能量吸收器来补充能量！好厉害！”乌丸薰脑子灵活，一下子就想到关键，他的两眼刷亮，自然宗的所谓的阵法，一直是让他和亚摩斯长老齐声赞叹的神奇之物，对能量的动用妙到了极致，自成体系，很值得暗夜星人学习和借鉴。

    “在我们而言，凡是具有可吸收或存贮能量的物质，都是不错的材料。”沙凌笑吟吟地补充道，他看得出乌丸薰已是有所得。

    果然，乌丸薰兴奋地道：“是的，和贵宗一比，我们暗夜星人在这方面简直就是空白了，我们常使用的材料，像是身上的战甲和某些装置，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意识到，它们是否具有吸纳存贮能量的特性，更没有意识到，凡是可以吸纳存贮我们的能量的物质皆可使用！沙，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哈哈，我们暗夜星人将开辟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很高兴能够对您有所启发。”沙凌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他伸出手掌，暗运真元之火，登时间，一团蓝色火焰从他掌心之中冒出。

    乌丸薰的眼睛立时就瞪圆了！将能量转化为火焰不稀奇，暗夜星人里有些人的能量具有可燃的特质，但是转化为如此高的温度……乌丸薰看着眼睛之中不断往上跳动的数字，真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能量火焰，也许只有族中几个万年老妖怪才能够达到。

    “沙，你好厉害啊！”挑起大拇指，乌丸薰由衷地赞道。单是这手能量火焰，用在攻击之上，就是乌丸薰自个儿，也不认为能抗得住。看来对沙凌的实力估计，他还是太保守了。

    沙凌但笑不语，用真元之炎烧灼着密金石，涤炼其中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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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炼石

    第九十二章 炼石

    经过一番涤炼，密金石的大小缩小了一半有余，若有若无地闪烁着点点的银色星光，沙凌伸掌如刀，在石头的表面削了两下，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炼制后的石头削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其表面平整，就像是用科技工具打磨出来似的。

    然而，乌丸薰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讶然地瞪着眼睛，啧啧称奇，随着沙凌那番高温火焰的烧灼，石头内部有的分子变得更加紧密，有的则变得稀疏，有一些成分完全地被融化烧烬，这些分子或密或疏用一种特殊的状态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别致的结构，这种新的构造，使得石头的密度、韧性都发生了变化，乌丸薰眯着眼睛赞叹，道：“杂质尽去，是否这样的材质更适合所谓的真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