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分别穿了不同颜色的骑装以区分,五公主那队穿了鹅黄色的骑装,很是娇嫩,因着其中有陆雅怡,呼声很高。
至于三公主的队伍则穿了水红色的骑装,颜色鲜亮,很是打眼。
因着两支队伍都穿了骑装,与往常的裙袄很是不同,身段都显了出来。
在这其中谢婉宁就显得十分打眼,这骑装很是修身,直接就把她鼓囊囊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给显出来了,就是腿也被衬的十分修长。
待开场前,两队往前走,谢婉宁的脸也露出来了,今日阳光很好,越发衬的她皮肤白皙,眉眼、鼻子无一处不精致,尤其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生就一副勾人魂儿的模样。
太长池外头围观的公子哥们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谢婉宁实在不同于一般的小姑娘,这容色不只是单纯的好看,是那种带着色香的好看、妖媚,偏她还不自知,越发勾的人心头发痒,恨不能将她放在手心好好把玩。
陆起淮知道今日有谢婉宁的出现,他也在观景台上,自然能看见旁人对谢婉宁觊觎的目光,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想把谢婉宁掳回去,只给他一个人看,他握紧了手……
两队都已经站好了,赵彻拿着球过来,然后站在中间发球。
这球一落下,三公主和五公主就打头往前冲了过去,谢婉宁作为先锋也只能跟过去,她并不想在冰球赛上表现,毕竟是冰嬉节,还是要以两位公主为首,因此打定主意做个辅助。
这球就像是不能落地了一般,在一众小娘子身上飞来舞去,外头观赏的人可真是惊呆了下巴,原以为她们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打得如此好,因此也都将心思转到观赏球赛上了。
这其中尤以两位公主和陆雅怡表现最为出色,那球几乎就粘在她们三人身上,底下的一干人几乎看花了眼,此时又想起方才容色惊人的谢婉宁,怎么表现如此平平,心里又都暗暗失望起来。
此时场间的局势难解难分,三公主这头几乎应付不过来了,她看了看谢婉宁,然后忽然将球传给了谢婉宁。
谢婉宁就见那球朝她飞来,这球来势凶猛,若是强接怕会伤到,她咬了咬唇,然后就将腰肢往下一弯,竟然将球躲了过去。
周遭的人都“唉”了一声,这小娘子果然只有一张脸生的好看,虽然她腰肢弯起时越发显得纤细易折,但果然还是绣花草包一个,原来还想着她要怎样接过球来呢,没想到就这样避了开来,浪费了三公主的传球,一时间对她很是失望。
叹气之余就看见谢婉宁忽然伸出腿来将那球带了回来,她的腰肢柔软,很容易就将球传到手上,众人接下来就看见球在谢婉宁身边上下翻飞。
众人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次是惊讶的,没想到这个小娘子这样的机智,知道那球强接过来容易受伤,又想了这个巧妙的法子出来,不过也就是她的腰肢如此纤软才能做到,一时间很是赞叹。
谢婉宁走冰很快,马上就将球带到了对方的旗门外边,可其他的小娘子也都跟过来了,尤其陆雅怡的位置正好,将旗门堵得严严实实。
众人又跟着谢婉宁心揪起来,这可怎么才能投进去,又分别跟身边的人商量着怎么才能投进去。
谢婉宁也停在那里琢磨起来,三公主跟了过来:“婉宁,你不要急,按你的法子来,我们帮你守住。”
谢婉宁自然知道三公主是想投进去这第一球,她看了看陆雅怡,忽然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来。
别说在窗外围观的人不解,就是在场的小娘子们也都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干脆放弃了吗,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谢婉宁。
谢婉宁冲着三公主眨了下眼,然后将球向后掷了出去,大家都惊呼出声,这是做什么,简直是给别人送球,正要叹气的时候就看见球扣进了对方的旗门,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原来谢婉宁弯着纤细的腰肢,竟然倒着将那球扣了进去还没滑到,真是神乎其技,此刻她的身形纤细优美,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眉眼精致,真像是天上的仙女。
之后都欢呼出声,三公主更是高兴:“婉宁,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
赵彻看向场间的谢婉宁,他想起那次在畅音园里她的技艺就很高超了。
陆起淮也有些惊讶,毕竟平时谢婉宁很是纤弱的模样,很难想到她的身姿竟然如此协调,走冰技艺高超。
这第一球就算是三公主的队伍进了,陆雅怡却没在意,看吧,此刻你越受称赞,等会儿就会跌的越惨。
这之后比赛又开始了,一众小娘子都使了力气传球,众人却还回味着刚刚那一幕,因此越发期待谢婉宁的表现。
正在此时,一个小娘子又将球传给了谢婉宁,想来是要仿着刚刚的法子将球投进去,众人眼睛都不敢错开。
谢婉宁也没在意,这种球她早见惯了,因此按照往常接过来,想要将球投进旗门,她刚要动作,却发现脚下一滑,直接摔到了冰面上,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的腿实在疼的紧。
众人原本还在期待,却忽然看见谢婉宁失手,就这样滑倒了,都叹出声来,想来方才那一幕只是凑巧罢了,能在冰面上摔到,对于冰球赛者来说实在有些不堪,一时间很是失望。
场上的小娘子一时间也呆在原地,程昭马上过去:“婉宁,你还好吗,能起得来吗,”她有些紧张。
谢婉宁脸色如纸:“我觉得好疼,怕是动不了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是虚弱。
程昭一下子就吓坏了:“这可怎么办,我叫来婆子把你抱起来。”
谢婉宁点点头,此刻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约莫着腿骨怕是摔断了。
程昭向三公主说明事情,马上就有婆子赶过来了。
陆起淮自看到她摔倒的那一刻起心就揪起来了,他握紧了手,还是停在原地,在这种场合不能随意出头,否则她的名声……
赵彻也是这么想的,只能停在原地。
倒是谢嘉言不用顾忌男女有别,一看到自己妹妹摔倒了马上就上前将谢婉宁抱了起来。
冰球赛也就被迫结束了,周遭看热闹的人也只能散了去,原以为谢婉宁是个厉害的,没想到竟然能在冰场上滑倒,虽则怜惜美人,心里到底是看不上的。
冰场上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陆乐怡却还留在原地,她看着陆雅怡一步步走近。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姐,谢婉宁的技术那么差也敢上来,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陆雅怡的手里还拿着方才的冰鞋,她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谁说不是呢,不是她的东西,她就该有自知之明。”
一阵风吹过,陆雅怡拢了拢衣襟:“这次她是摔断了腿,下次……”然后转过身走远。
陆乐怡忽然觉得身子很冷,她想起今早看到的一切,她一贯高高在上的姐姐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不想相信,这次谢婉宁运气好摔断了腿,若是运气不好伤了头……
她手里的帕子忽然掉在了地上。
谢府,苑香居,谢婉宁坐在临窗大炕上,一旁的小丫鬟端着红漆描金的托盘,白瓷汤碗里装着满满一碗汤。
谢婉宁趴在案几上,她向杜氏眨眼睛:“娘,我喝了这汤一个月了,现在闻见就想吐。”
杜氏可没管谢婉宁,直接将那汤拿过来放在她面前:“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一个多月,可得好好养着。”
谢婉宁皱紧了眉头:“娘,我的腿又没摔断,现在可都好的差不多了。”
杜氏就捏了谢婉宁的耳朵:“你就是运气好才没摔断腿,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你哥哥倒是好好的,偏你又给我添堵,”杜氏说着就想起谢婉宁的腿刚受伤的时候,虽然没有摔断,但也伤的厉害,小脸疼的煞白,生生养了一个月才好的差不多,她想起来就心疼的很。
谢婉宁认命的喝了补汤,她算是理解当时谢昌政的难受了。
山栀又拿过来匣子:“姑娘,您要的。”
自从腿受伤后谢婉宁被拘在苑香居里近一个月了,她实在无聊的紧,只能每日里绣花练字打发时间。
因着腿受了伤,山栀特意将笔墨拿到了大炕的案几上。
谢婉宁就拿了笔蘸墨,她练字也有几个月了,如今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正在练字时茜草忽然进了次间,她的气息喘的不匀:“姑娘,说是陆起淮陆大人要来看你。”
谢婉宁听了这话后笔直接就掉在了案几上:“陆起淮?你没听错吧,”怎么可能呢,陆起淮怎么说也是外男,怎么可能来谢府看她。
茜草也很是不解:“奴婢没听错,是夫人说的。”
谢婉宁愣了好一会儿,他怎么可能来这里呢,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茜草,你去帮我拿见客的衣裳来,”谢婉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因着整日里在闺房的缘故,穿的很是随便,怎么能穿成这样见他呢。
茜草错愕的点点头,姑娘这是……
第49章
山栀特意寻来月色珠边袄,上面绣着细花纹,下面则是搭配着灯红裙。
谢婉宁点点头,然后换好了衣裳,她在奁台上的原木雕花的镜子前看了一下,这衣裳衬的她的气色很好,山栀果然最懂她的心思。
刚好收拾完,外头茜草就挑开帘子回话:“姑娘,陆大人已经到外边儿了。”
谢婉宁连忙往苑香居的次间里走,一个月前杜氏特意央了匠人在里头辟了个碧纱橱,冬暖夏凉,很是舒服。
陆起淮到底是外男,不好在闺阁里招待,倒是那碧纱橱正合适。
碧纱橱用了槅扇隔开,格心处糊了青绿色的绢纱,茜草就打了穿珠帘迎着陆起淮进来。
陆起淮这是第一次来女子的房间,虽则只是个平时休憩的地方,他忽然有些紧张。
他本打算不去看四周的陈设,可还是不小心瞧见了,隔断的帘子上是一溜珠子,镂空处是一层青绿色的薄纱,外头的日光透进来就显得朦朦胧胧的,实在是太女儿气了些。
谢婉宁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杜氏挂心所以不怎么下地走路,因此此番就站在椅子前头等着陆起淮:“先生,您过来坐。”
陆起淮就看见谢婉宁身后的一溜椅子,上面都放了桃粉色的靠垫,他皱了下眉,还是坐了上去,原来她竟喜欢这么些小女儿家的颜色。
谢婉宁有些开心,自从伤了腿以后,她再也没出过谢府,自然也没见过陆起淮,他还是以往那副淡淡的样子:“先生,你怎么来这里了呢,”怪不得她好奇,陆起淮同谢府可没有亲戚关系。
陆起淮偏过头看她,看来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面色红润,很有精神,只不过她今日的打扮与往常有些不同,一头乌沉沉的发披在身后,只拿绦子束了半截,想来是因着养病的缘故,却越发显得慵懒娇艳。
谢婉宁忽然冒出了个想法:“先生你,该不会是来家访的吧,”她越想越有道理,陆起淮也只能是这个由头来看她,想来这个时候女学的成绩该出了吧。
陆起淮忽然掀唇笑了下,他想伸出手去揉她毛茸茸的发,还是忍住了:“这次猜对了,”谢昌政那个牛脾气的,那么看不上他,怎么可能同意他来,也只能用这个由头。
他想起方才在谢府的正厅里,谢昌政吹胡子瞪眼睛的问他来干嘛,还说要把他轰出去,他只是将女学里谢婉宁的成绩单拿出来,谢昌政看了后立马就同意他进来了。
“那学生的成绩应该还成吧,”谢婉宁舔了舔唇,自从陆起淮任教以后她可是一改以前的坏习惯,读书很是用功。
陆起淮拿出一张薄纸:“喏,你看吧。”
谢婉宁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果然有很大的进步,她笑了起来。
陆起淮就想起方才谢昌政看见成绩的表情,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父女。
外头杜氏也很好奇:“你今儿怎么转了性儿了,竟然放了陆大人进来,原先恨不得看见他就破口大骂。”
谢昌政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宁宁的成绩可是有很大的进步,看来陆起淮点了探花还是有些道理的,旁的事就先暂且不说,就这一点儿我很是满意。”
陆起淮却忽然开口问:“那日冰嬉节上,你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谢婉宁听见这话就把纸张放了下来,她想起那日的场景,对她来说很寻常的一个球,几乎不用费力气,她是绝对不可能摔倒的,冰面也很平滑,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冰鞋上做了手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寻到了是谁做的吗。
她在伤了腿以后仔细的想了,能在她冰鞋上做手脚的没有几个人,冰鞋是集中放在案几上的,只有三公主、五公主和陆雅怡有可能,但是三公主和五公主没有任何动机,至于陆雅怡……
她倒是与陆乐怡有些矛盾,现在她也没有嫁给赵彻,陆雅怡同她之间没有关系,应该不可能害她,谢婉宁拧了眉毛,她很是不解。
陆起淮一早就怀疑这件事,他也派了属下去查,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至于那冰鞋,早已经被宫里内务府的人收拾走了,待他再去寻的时候说是冰鞋早已经被处理了。
整件事做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那人背后的背景自然深厚,此事还需要时间仔细调查:“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既然有了这第一次,难保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待着。
谢婉宁点了头,她一贯与人没有什么恩怨,莫名其妙的,她觉得那人是陆雅怡,她没有同陆起淮讲:“我以后会小心些的。”
陆起淮就看着眼前眉眼幼嫩的小姑娘,她这样好的性子能惹到谁呢,还是被别人波及到了,到底他现在不够强大,他握紧了手,指骨突出……
话也说完了,谢婉宁就送陆起淮往外走,日光晴好,谢婉宁却没料到她束发的丝绦掉了。
陆起淮走着就发现地上落了个樱草色的丝绦,边缘上还嵌了珠子,他弯腰拾起来递给谢婉宁。
谢婉宁的乌发就洒在肩上,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方才她太着急了些,竟然忘记梳发髻,就这样见了陆起淮……
她的脸颊微红,声音像蚊子一般:“谢谢先生。”
陆起淮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此刻他坐在马车里,外头的日光从车帘缝儿里透进来,马车已经走的远了,他还想着刚刚那副画面,乌发黑眸的女孩,嘴唇红润,梨花一样的脸,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