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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节
    他冷哼一声,看着安争说道:“然后你就能去吹嘘了,说你要挑战魏筹谋,而魏筹谋却避而不战。你这种龌龊腌的伎俩我见的多了,我再说一次,现在给我滚,不然的话休怪我以院规惩罚你。”

    安争:“院规之中可写明了,谁在内院修行的时候不准别人去挑战的?”

    “这个......”

    当值先生一时有些语塞,因为书院的院规里确实没有这样一条。可这还用写进院规里吗?谁不知道进入内院修行的弟子哪里有时间和别人比试,那个白痴又会挑战已经在内院里的人。

    “看来没有。”

    安争看向月亮门里面:“魏筹谋,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要挑战你。”

    当值先生脸色一变:“我先拿了你送去刑名府!”

    他刚要出手,坐在月亮门里面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先生站起来说道:“既然是不违背院规的正常挑战,没有任何教习是可以强行阻止的。若是确定了这个弟子杀了人,被通缉,被定罪,那么自然无话好说。可是他既然没有被定罪,还是书院的弟子,正常提出挑战,院规是要保护且不得干涉的。除非,他将被挑战者打死,打伤。”

    这先生看起来岁数不大,三十岁左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留下什么特别印象,但是你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防范之心的类型。他很普通,不算英俊,不算高大,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人畜无害。他身边地上是一堆木料,看起来他像是要做什么木工活似的。

    “朱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值先生问了一句。

    被称为朱先生的人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我只不过是背了一遍院规而已,你为什么不明白?”

    当值先生脸色一变。

    安争看得出来,这两个先生显然不是一派的。当值的这个先生必然是魏笋的人,而牟中平从都不是拉帮结派的人,所以这个朱先生应该是中立派,只按照院规做事的那种人。

    “我来了!”

    内院里有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大步走出来,脸色铁青的看着安争:“你就是那个被温先生破例从新生院直接提拔进中院为四级弟子的安争?你既然拿院规说话,那我就以院规回你......按照院规,四级弟子没有资格直接向一级弟子提出挑战,除非你已经被定为二级弟子。”

    朱先生点了点头:“这倒是对的,按照院规,四级弟子最高只能直接挑战二级弟子。若是能按照正常规则打赢了二级弟子,将会直接提升为二级弟子。魏筹谋说的没错,所以你回去吧。”

    安争微微皱眉,心里稍稍有些着急。难道还要去找一个二级弟子打一架?那样一来耽搁的时间就会更久,到时候知道自己已经回来的魏笋就有足够的时间联络刑名府的人把自己带走,到时候再想翻身就难了。

    “不必!”

    就在这时候,魏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接受他的挑战。”

    他一步从月亮门里面跨出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看着安争:“我倒是想看看,你一个才刚刚进入书院的四级弟子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居然敢来挑战我。不过,咱们之间的比试应该加个赌注......若是你赢了,我从今天开始叫你一声师兄,以后在白胜书院里见着你就作揖行礼。若是你输了,给我滚出白胜书院。”

    安争耸了耸肩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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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章 崩盘

    魏筹谋大步从月亮门里走出来,看着安争的眼神里除了轻蔑还有怜悯。在他看来,安争不过是一个为了出名而不惜送死的可怜虫。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从边军过来的,没有家世,没有底蕴,唯一让大家认可你的办法就是挑战比你强大的人,就算你输了你还落得意个勇气可嘉的名声。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挺可怜的,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除了拼命也不会干别的了。”

    “正因为同情你,所以我不得不劝你一句。活着多好?你的命是也你爹娘给的。当然,那是你爹娘唯一能给你的东西。所以你更应该珍惜吗?”

    他走到安争不远处站住:“在边军的时候,你们只能靠拼命才能出头,你们都和世界脱节了不懂吗?你以为到了白胜书院,还可以靠拼命出头?有些差距,是你拼了命也追赶不上的。”

    他看着安争的眼睛问:“你还想打?”

    安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戏真多。”

    魏筹谋脸色一变,眼神之中的那种怜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狠。

    “你不是想打吗,你不是想出名吗,我给你这个机会。非但和你打,我还要在所有中院的先生和弟子们面前和你打。比武场在那边,劳烦这位先生去请魏副院长来做个公正。”

    他说的是魏副院长,也就是他爷爷魏笋。所以这个看起来根骨里就透着一股子傲慢的家伙,其实并没有那么自信。以往他的每一场比试魏笋都要观战的,每一场他都赢了。而书院的另外一位副院长牟中平对这种比试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兴趣,基本不会参加。至于那位神秘的老院长,寻常弟子根本就没有见过。

    比武场这边,安争和魏筹谋面对面站着。

    急匆匆赶来的魏笋看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挑战自己的孙子,心里的怒火当然可想而知。他必须把安争打成杀人犯,这样一来牟中平就成了从犯,将来的白胜书院院长的位子才是他的。

    魏笋走上高台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伸手指向安争:“你根本没有资格挑战魏笋,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白胜书院将你除名,现在你给我从比武场滚出来,白胜书院的院监将会把你送刑名府接受调查。你是杀人嫌犯,白胜书院的名声不能毁在你手里。”

    书院那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朱先生站出来说道:“这不符合院规。”

    “我是副院长,是你懂院规还是我?”

    魏笋冷哼了一声:“朱校检,你还没有资格来教我什么。书院教习三级,你只不过是二级教习,就算你是一级教习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我主持书院多少年了,院规我不比你熟悉?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朱校检从空间法器里取出来一本厚厚的册子:“我已经研究院规三个月了,每一条都能倒背如流,每一个字的含义我都很清楚。你是副院长,但你未必比我熟悉院规。”

    魏笋的脸色气的发青:“我是副院长,你熟悉院规也没有用。我说这个人立刻除名,那就必须立刻除名。这个书院里,还是我说了算的,而不是你这个小小的二级教习。”

    “这个书院一直都是君上说了算了,连我都不行,你行?”

    牟中平扶着颤巍巍的老院长走过来,老人眯着眼睛看了魏笋一眼后冷冷的说道:“世人皆知,白胜书院是君上所创,所以君上才会被世人尊奉为白胜君。虽然这里只是白胜书院苏澜郡的分院,代表不了总院,可分院也好,总院也罢,白胜书院里能说出来这里我说了算这几个字的,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只能是君上一个人。”

    魏笋的脸色发白,却不得不笑着说道:“院长大人,您怎么也来了。这种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何必惊动了您。您年纪大了,应该以静养为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老院长上了高台,看了一眼魏笋挡住的院长座位。以往老院长是从来都不回来比武场的,牟中平副院长也很少来,所以那把专门给院长准备的座椅,基本上都是魏笋坐着。他已经成了习惯,上来就直奔正中的座位。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休息的地步,拿的起扫帚走的了路,人也没有糊涂。”

    他指了指那座位,魏笋这才反应过来,不情愿的挪了一步。

    他差不多已经胜券在握了,安争的事他已经和刑名府的人打好了招呼,而且他派人往燕城送的好处对方也收了,答应他一个月之内就会有文书下来,请老院长回燕城修养。至于牟中平,已经是杀人犯的从犯了,死的还是书院的一位先生,他还怎么可能成为书院的院长。

    所以看起来魏笋对老院长的态度,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谦卑和恭顺。

    老院长坐下来,招了招手让人给自己泡茶:“别靠主观想象就把一件事判断的太过绝对,在这里,只有君上大人的判断才叫判断,只有君上大人制定的律法才算规矩。”

    他看了安争一眼,摆了摆手:“打吧,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看过弟子比试了。”

    安争心里无比的震撼,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个扫地老人居然就是这白胜书院分院的院长。那个传闻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人,原来一直都在院子里抛头露面,只是知道他是谁的人太少了。

    “学生遵命。”

    安争俯身一拜。

    “朱校检。”

    老院长看了一眼:“你去做记录,你那一笔字虽然丑了些歪了些,但是你心正。我还记得当初君上给你的评语......不能力挽狂澜,但能公正常言。”

    朱校检俯身:“学生遵命。”

    他也自称为学生。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心说这个朱校检居然还得到过君上的亲口评语?这是什么意思?整个白胜书院里苏澜郡分院里,大部分人都以为见过君上大人的只有老院长一个人而已。

    朱校检指了指在场的书记官请他离开,那是魏笋带来的人,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了。魏笋脸色铁青,他不明白这个安争为什么突然站出来要挑战自己的孙子,这和他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也不明白为什么老院长这次也要站出来,看起来形势不太妙。

    “噢......”

    老院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牟中平一眼:“先把任命宣读了吧,这是君上亲笔所写。”

    牟中平从袖口里抽出来一个卷轴,拉开,走到高台边缘处咳嗽了几声,然后高声朗读。

    “白胜书院苏澜郡分院院长代玉筹前后六次向我请辞,距第一次至今已有二十年。还记得当日你说你年老体衰已经不能为分院做更多事,我说能不能拿起扫帚扫地,能的话就干下去,苏澜郡的分院你来主持我还是信得过。一晃二十年过去,你再次请辞,说自己已经快要拿不动扫帚了......也罢,那就回燕城来休息,留在我身边帮我出出主意。我已于两年之前,派朱校检去苏澜郡分院调查,学习,熟悉。如今两年之期已满,自我书信到即日起,朱校检可为苏澜郡分院院长,牟中平辅佐......宁小楼。”

    这段书信念完之后,站在台上的魏笋已经摇摇欲坠。

    “这他妈的一定是假的!”

    魏笋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冲上去要抢书信撕了。

    “君上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君上已经被九圣宗的人所杀,你们居然还敢假冒君上写这样一封信来试图蒙混过关,你们这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我不服......我不服,你们等着,我现在就能揭穿你们。我上个月给燕城教程司旭大人写信,他还答应我说苏澜郡分院的院长必然是我来做!”

    牟中平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魏副院长,你失态了。”

    魏笋哪里停的下来,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他疯了似的冲上去要抢那封信,可是不管怎么抢都抢不过来。牟中平的修为比他不弱,两个人在高台上来回追逐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而此时比武场上,魏筹谋的脸色也白的吓人。魏笋告诉过,过不了几日他就是白胜书院的院长了。一个月之后向总院推荐人才的时候,他的名字一定是唯一的一个。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将破灭。

    “够了!”

    本来站在那的朱校检忽然站起来,取出来一块铁牌扔给魏笋:“自己看!”

    魏笋下意识的将铁牌接住,看了看上面刻着的字......缉事司。

    看到这三个字,魏笋几乎吓得跌倒在地。别说是他,整个白胜君所统辖之地,谁要是听到缉事司这三个字不害怕才奇怪呢。缉事司掌管刑侦,查案,缉拿之权,而且没有上限。也就是说,除了君上宁小楼之外,所有人缉事司的人都有权利暗中缉查。一旦罪名落实,无需禀报宁小楼,可先抓人。

    人都说,缉事司的人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缉事司的探子。

    朱校检一招手,那铁牌自己飞回来落在手里,他坐下来之后冷冷的说道:“够了......魏副院长,别太丢人了。”

    魏笋的脸色惨白无比,跌跌撞撞的走回椅子那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似乎一时之间灵魂都丢了。

    朱校检淡淡的说道:“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君上大人好好的,就在燕城主事。你刚才的话,我已经记录下来,这次比试结束之后,还得劳烦魏副院长跟我去缉事司一趟,解释解释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你自己造谣说君上出事......什么后果我想魏副院长应该很清楚吧。”

    “还有,旭大人接了你的好处,那是君上大人点头的。本来旭大人要把你送的好处退回来,可是君上说,这些东西都送到边军,能给兄弟们多添几件厚实的衣服,快过冬了......边军苦。”

    安争看到,朱校检这些话说完,牟中平的眼睛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朱校检抬起头看了看比武场上的两个人:“开始吧,比武完了还有正事办。另外......安争,你可知道为什么老院长在这个时候宣布君上大人的决定?”

    安争嘴角微微一个挑:“学生知道了。”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你不配

    魏筹谋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虚幻的泡影。他的爷爷还在高台上嘶吼凭什么,凭什么要把院长的位置给一个外人,那个外人指的当然就是这个来白胜书院两年一直默默无闻的朱校检。

    当朱校检亮出缉事司身份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扳回一局的可能了。越是地位高一些的人,越是更深的知道缉事司的可怕。

    所以当自己的人生彻底绝望之后,魏筹谋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发泄在了安争身上。

    “我失去了一切,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魏筹谋嘶吼一声,朝着安争冲了过去。疾冲之中,他背后无数道黑光升腾起来,然后如怒龙一般砸向安争。安争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境界,可是对方一出手他就能感觉到境界上绝对比自己要高。

    没有了瞳术,没有了天道雷力,安争剩下的只是最普通的修为之力。可是这普通之中,安争就是要杀出来一条血路。

    安争一招手,黑重尺出现挡在他身前,那些怒龙一般的黑光轰击在黑重尺上,砰砰砰的声音之中安争的身子被撞击的向后平移出去。

    “你这个杂碎!”

    魏筹谋咆哮着冲了过来,伸手往天空一指,然后手猛的下压指向安争。天空之中云层震动了一下,紧跟着万道金光利剑一般刺穿了云层,迅疾的朝着安争落下。

    那些金光之剑的数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炸。而不管安争怎么移动,那暴雨一样的金光之剑都如影随形。地面上擦擦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只片刻就插满了长剑。令人震撼的是,这些长剑居然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修为之力所化。

    “那就是魏笋当年行走江湖时候用的千机盒。”

    老院长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对牟中平说道:“想当年魏笋也是一个意气风发之人,在江湖上行走惩恶扬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年老之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千机盒有一千种变化,当年打造了这件法器的人称得上一代造器大师。”

    “那些金光之剑,其实都是千机盒内金针所化。传说金针数量一共有一万八千枚,越是往后力量越是强大,不知道那个小家伙能不能扛得住。”

    牟中平笑道:“我边军出来的人,就是不会退缩。”

    老院长哼了一声:“还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