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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节
    那人冷笑道:“岳山群,你就别假惺惺了。我从你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你的真实想法,你想笑。牛中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不能上位。现在是我先动手杀了牛中,如果我不动手的话,我猜......你会求着我动手对不对?这么多年牛中一直压着你,我听说他说你人品不好,所以就是不放你走也不给升职位,想把你按死在拍卖行。现在牛中死了,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上位者,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岳山群的声音有些异样的说道:“虽然......虽然我是让他死,但不能让他死在我家里啊。这是要给我惹来麻烦的,万一被人查到了,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周家难道还保不住你?”

    那人冷冷的说道:“你要是再给我做戏,我就找别人。大掌柜死了,二掌柜就不能死?”

    岳山群连忙俯身道:“都听您的吩咐,不过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还得有个借口才行。”

    “这件事到此就和你无关了。”

    那人道:“到时候圣皇若是问起来,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这件事往死人牛中身上推......我周家杀了玉虚宫陈流兮之后,玉虚宫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难道陛下还能因为一个死人而为难我们周家?周家在金陵城多少年了,他玉虚宫在金陵城才多少年?”

    窗户上的影子抬起手,显然是塞给了岳山群一件什么东西。

    “这个你先拿着,若是你真的害怕,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离开金陵城。我们周家给你的,足够你几辈子都享受不完的。若你还不放心......这样吧,明天你就可以走,只要你去给陈流兮送了信,其他的事都和你无关了。”

    “这个......我还是留下吧。”

    岳山群压低声音说道:“据我所知,牛中还有一个侄子在金陵城里,偶尔就会去他家里看一看。虽然这个侄子也不是修行者,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不过既然已经下手了,还是下手到干干净净的好。留下一个祸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那人冷笑道:“你果然是个狠心肠的,岳山群,我没有看错你。牛中的那个侄子住在西城距离那么远你都不想放过他,你这人的心比我还要狠。”

    “这个,斩草除根嘛。”

    岳山群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户部拍卖行的大掌柜,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对吧?”

    那人道:“放心,大掌柜只能是你。”

    岳山群嗯了一声:“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外面那些修行者就别让他们走了,我心里不踏实。”

    那人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这个人心肠狠毒的要命,可偏偏还胆子小的可怜。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牛中手下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他死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开始了。我手下都给你留着,以后也归你驱使,这样你满意了吧。”

    岳山群为那人拉开房门,陪笑着说道:“周大人就是慷慨,以后若是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吓得呆在那了。

    他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屋门外面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子冷冽杀气的年轻人。这人就在门口站着,冷冰冰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如此的恐怖。

    【美貌与才华兼备的知白】

    第八百一十章 老哥,咱们走。

    周向天连威胁再利诱,让户部拍卖行的二掌柜岳山群出卖了大掌柜牛中。那样一个老实忠厚,在整个金陵城都有着善人之称的老人,就这样被暗害在自己手下的家里。

    最让安争无法承受的悲痛,是这个老人预感到了自己去岳山群家里会有危险,但他还是去了。为的,只是想知道岳山群是不是要对他的小友陈流兮有什么图谋。

    也许牛中没有想到岳山群居然敢杀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也许。

    周向天大笑出门,知道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了。门拉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张冷酷到了极致的脸。那张脸明明面无表情,可是却给人一种死神降临般的感觉。

    “陈......陈流兮!”

    周向天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脖子就被安争一把掐住。

    安争单手掐着周向天的脖子,这位周家的大满境修行者在安争面前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他的眼睛里只有惊恐和绝望,甚至已经忘记了反抗。

    整个金陵城谁不知道陈流兮这个人做事的风格,对待敌人从来没有原谅这一说。只要被安争认定了是仇人,那么就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安争一把掐住周向天,然后一脚将吓傻了的岳山群踹回了屋子里。

    当安争的视线落在屋子里躺在地上的牛中的尸体的时候,眼睛里的血丝一瞬间就冒了出来。他和牛中不是刚相识了,虽然牛中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方争,可是安争却一直都把他当成老朋友看待。如今老友已经变成了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地上。

    为了制造出来是有人抢劫杀人的假象,牛中的尸体上有好几处刀伤,可是安争却一眼就看出来,牛中的致命伤在脖子上,他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岳山群!”

    安争一声厉喝。

    岳山群扑通一声跪下来,哪里故意求饶的要跪下来,而是吓得。他跪在那不住的磕头:“不关我的事,都是周家的人安排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当年你不过是金陵城里的一个孤儿,牛老觉得你可怜把你带回拍卖行,认你做了徒弟。虽然知道你心性不好,可还是当儿子一样养着你宠着你,他的一身本事也是倾囊相授。对你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换来你这样报答他吗!”

    这一声暴喝,吓得岳山群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后哇的一声喷出来一大口血。这人竟是被吓的吐了血,可想而知他现在已经恐惧到了什么地步。

    “你是怎么杀的他,我就怎么杀你。非但如此,你们周家策划了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会是这样的死法。”

    安争的手一紧,周向天就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因为窒息,他的脸很快就变成了猪肝色。他的身子不住的剧烈的抖动着,两条腿乱踢,可是因为逐渐失去了力气所以腿看起来根本不是踢出去的,而是好像面条似的无力的抖动着。

    很快,周向天的嘴巴就张大了,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

    岳山群已经吓得屎尿一裤子,他看到安争看着周向天,准备爬出去逃命。可是没有来得及往外爬就被安争一脚踢回去,栽倒的地方正好是牛中的尸体旁边。岳山群挣扎着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牛中青紫色的脸。

    啊的一声,岳山群吓得往后连滚带爬,在那个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牛中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当然那只是错觉,牛中已经死了超过一个时辰了,怎么可能还会看他?然而在这个时候,岳山群已经被吓得产生了幻觉。他甚至看到了牛中猛的坐起来,那双眼睛就那么阴沉沉的盯着自己。

    “磕头,磕足一百个,有一个没有响声我就剁碎了你。”

    安争一把将周向天的尸体丢在岳山群身边,那尸体上瞪大了的眼睛好像直勾勾的看着岳山群一样。岳山群哪里还有胆子逃走,听到安争的话后就爬起来跪在牛中的尸体旁边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的砰砰作响。安争看了一眼在那磕头的岳山群,然后转身了出了房门。

    院子里的修行者听到声音已经开始往屋子里冲,安争好像个杀神一样,见到一个杀死一个,一招毙命。

    一个修行者从假山后面冲出来,挥刀斩向安争的脖子,安争的身子只是一晃就到了他面前,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那修行者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手里的刀子还刚抬起来却忘记了往下劈。安争左眼里的紫色星点转了一下,那个周家的修行者身子上砰地一声冒出来一团火,身上好像被泼了油似的一下子烧了起来。

    安争一转身,另外一个修行者已经呐喊着冲到安争面前,他的拳头打向安争的脸,明明比安争早出手很多,安争等到他的拳头马上就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出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个嘴巴直接将那修行者的脑袋从脖子上扇飞了出去,脖子里翻腾了一下,然后一股血泉水一样喷涌出来。

    那飞出去的头颅撞在假山上,砰地一声碎开。半边脸和一颗眼珠子黏在假山的石头上,好像留着血泪的人在那阴森森的看着所有人。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下场。

    看到很多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杀,剩下的人开始掉头就跑。如果说一开始对安争的不了解让他们还保留着几分战斗的勇气,那么现在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快没有了。安争从后面追上一个修行者,一伸手抓住对方的脖子,然后手腕一扭,那脖子咔嚓一声被安争直接扭断,安争抓着半截脖子,把人头当兵器扔了出去。那人头撞在另外一个逃命的修行者的人头上,碎的乱七八糟。

    几十个修行者四处乱窜,可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出院子的。逃出去最远的一个修行者也不过跑了四五步而已,安争好像鬼魅一样在院子里不断的瞬移,每一次移动都把一个修行者送进地狱。院子里至少有五六十个人,短短几十秒而已就被安争全都杀了。

    安争将所有人的人头都揪下来,然后用头发编在一起连成一串。等到做完了这些的时候,屋子里依然还有砰砰砰的磕头的声音。岳山群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子,这头磕的格外卖力。安争从外面走进去看了一眼,岳山群已经一脑门子的血了。

    “你是几岁被牛老收养的?”

    “我......我忘了。”

    安争冷笑:“牛老没忘,他跟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收养你的时候问过你几岁了,你说五岁。虽然牛老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实年纪,但他就是按照你当时的回答记住的。后来因为你心性不善,他担心你出去会害人,也怕你被坏人引诱,所以一直把你留在拍卖行身边做事。更是为了你破了他守了半辈子的规矩,破格把你提拔成了二掌柜......”

    “而你呢,这些年你想的都是牛老对你怎么不好了。给你的工钱不够多,给你的地位不够高。还觉得是他拦了你的路,觉得若不是他的话,你早就已经是拍卖行的大掌柜了。可是你这个畜生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牛老你会有今天的一切?!”

    岳山群畏惧的看着安争,又下意识的看了看牛中的尸体。他抬起手开始抽打自己的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猪狗不如。”

    “你确实猪狗不如。”

    安争从随身空间法器里取出来一把匕首丢在地上:“去把周家那个人的脑袋割下来。”

    岳山群吓得颤抖了一下,虽然真的不敢,可现在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跪爬着过去,捡起来匕首的时候两只手握着还在剧烈的颤抖着。

    “就你这样胆子,你也就只敢害你的亲人!”

    安争这一声暴喝,吓得岳山群几乎扑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挪过去,然后开始用匕首切割周向天的脖子。因为刚死不久尸体还没有僵硬,所以刀子割上去的时候,血是一股一股往外冒的。越是害怕手抖,切割起来就越慢,岳山群已经崩溃了,一边割一边啊啊的叫着,鼻涕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那样子无比的丑陋。

    足足用了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岳山群才把周向天的脑袋从脖子上切下来。

    “好......好了。”

    两只血手抓着周向天的脑袋,岳山群居然有一种轻松感:“切掉了,切掉了......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我磕足了一百个头,我也把周向天的脑袋割下来来,求求你放过我吧。”

    安争冷冷的说道:“就算是你磕足了一百个头,牛老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牛家上上下下那十几口人会在下面等着你,用手抓你,用牙齿咬你,把你四分五裂。”

    岳山群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僵硬的笔直的往后一仰,竟是吓得昏了过去。安争走到岳山群的身边,脚踩着岳山群的手指来回一碾,岳山群疼的嗷的叫了一声又苏醒过来,坐起来抱着自己的手开始嚎啕大哭。

    “去把这颗人头和外面的人头连在一起。”

    安争吩咐了一声之后,就走向牛中的尸体。

    岳山群一只手抓着周向天的脑袋,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当他看到外面那五六十颗人头用头发连在一起的时候,人彻底崩溃了。可是他不敢反抗,他颤抖着手把周向天的人头和其他人头编在一起,因为失禁,他身上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

    当他好不容易把人头连好了之后回头看向屋子里面,安争已经大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安争用撕开的衣服把牛中的尸体绑在自己的后背上,大步走到岳山群身边。岳山群好像一只讨好的狗一样不住的求饶,不住的说着:“绑好了,我都绑好了,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说,我都照做。”

    “没有了。”

    安争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然后一脚踩着岳山群的肩膀,一只手抓着岳山群的脑壳向上一拔,噗的一声把岳山群的脑袋硬生生的从脖子上揪了下来。他俯身把岳山群的人头和其他人头连在一起,然后一只手拖拽着那几十颗人头大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回头的时候能看到牛中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哥,走......我带你报仇。”

    第八百一十一章 凭我是我

    很多人都听过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然而这句话最初是谁说出来的已经无可查证。人们总是觉得这句话有些豪气,有些决绝,却很少有人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辛酸和无奈,甚至是懦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没有能力不够强大的人给自己找出的借口罢了。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等上十年的,一分钟都不等。

    背着牛中尸体的安争,手里拖拽着几十颗人头就那么走在大街上。金陵府巡夜的捕快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可是却没有敢上前过问。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按照职责来说应该拦住那个人,然而那杀气太森寒,那人太冷冽,他不敢靠近。

    但是消息很快就报到了金陵府,而在陈流兮这个人身上吃了很多亏的金陵府当然不敢大意了,这次没有擅自行动也没有装作视而不见,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上报给皇宫静园。

    陈无诺其实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休息过了,白天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在自己那个不大的菜园子里忙活儿一会儿,给人一种他依然那样从容的感觉。可事实上,他每个夜晚都会比以往加倍的勤苦。每一天堆积如山的奏折,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天亮。

    静园里的灯火一亮就是一夜,而温恩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陈无诺吩咐过让他不必时时刻刻伺候着,觉得疲乏了就安排其他的内侍伺候就好。可是温恩不肯,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的职责。

    消息传到静园的时候,陈无诺显然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下笔批阅奏折,似乎那一愣就是他的心情全部体现了。

    “陛下......是不是要适当的阻止一下?”

    温恩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陈无诺摇了摇头:“阻止什么?你还不了解陈流兮这个人?除非朕杀了他,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收手的。”

    温恩忍不住心里有些恼火,这个陈流兮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他觉得陈流兮是仗着陛下对他的看重所以才会肆无忌惮,所以他有些心疼圣皇陛下。

    “可是,一个人若是没了约束,终究不是好事。”

    “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约束他。”

    陈无诺的话给了温恩更大的触动,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对陈流兮已经不仅仅是看重那么简单了,甚至到了放纵的地步。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无诺道:“朕之前一直在遗憾一件事。”

    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奏折上,朱笔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当初朕就是那样对方争说的,说朕送给他四个字......为所欲为。知道朕为什么敢给他这四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