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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眼神冰凉,面容冷硬,好像夏姜芙说个不字他就会拧断她的胳膊。

    夏姜芙绷不住,噗的声笑出了声,朝顾泊远道,“你还懂倒把一耙了,明明你做错事,反过来质问我,你还有理了。”

    顾泊远目光幽幽盯着她,确认她不似生气,才舒了口气,交代道,“我将她当作了你,伸出手就知道犯错了。”

    夏姜芙闻不惯酒味,无论何时,他醉了酒都是歇在书房的,就怕招惹夏姜芙不痛快,顾越皎和顾越涵进屋他是有警觉的,习武之人,哪怕醉了酒亦保持着警惕性,玲珑步伐轻盈,身上又飘着和夏姜芙一样的香味他才着了道。

    “索性没犯什么大错,不然,哼哼,你给我等着。”夏姜芙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顾泊远如释重负,抓过她手按在自己胸口,“完好无损。”

    夏姜芙醋味大,今晚亏得是玲珑主动勾.引他,如果是他主动,夜里别想睡觉了,他奇怪件事,夏姜芙看玲珑脖子上有红痕,怎么不像以前生气,而且,如何料定他没碰玲珑,以夏姜芙的小心眼,会缠着追问才是。

    顾泊远身上的酒味被书房的檀香熏过,所剩无几,躺在床上,揽过夏姜芙细腰,有些心猿意马,“阿芙,你瞌睡来了没?”

    夏姜芙翻了个身,声音有些沙哑,“刚洗了脸,哪儿睡得着。”

    顾泊远黑眸一闪,双腿挤进夏姜芙中间,嘶哑道,“那你好好检查检查我有没有对不起你的事儿。”

    夏姜芙哼哼,“哪儿用得着检查,秋翠帮我检查过了。”

    话说到一半,余下转为了低低的呜咽。

    夜深人静,屋里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直至天明,才慢慢听下。

    顾泊远起床时夏姜芙还睡着,他拢了拢被子,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即使世上真有和夏姜芙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他喜欢之人,这世上,除了好看的皮囊,内在也必不可少,他起初被夏姜芙吸引的就不是那张脸,玲珑自然不会得逞。

    夏姜芙总说她长得美他看不见,那是因为他看到的,外人看不到。

    用早膳时,想起夏姜芙未说完的话,招来秋翠一问,答案令他哭笑不得,他以为夏姜芙让玲珑好生梳洗是想看看二人有多像,结果是为了检查玲珑是不是被他糟蹋了......

    夏姜芙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索性他把持住了,否则夫妻关系也到尽头了,这件事给他提了醒,坚决不能让人有机可趁,书房守卫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玲珑和嬷嬷竟轻而易举瞒天过海,守门的侍卫,眼睛瞎了?

    夜里当差的是落阳和落月,昨夜听了侯爷和夫人的墙角后二人辗转难眠,他们是被书房的顾泊远强声斥退的,听声音便能感觉顾泊远的愤怒,回屋后,他们也猜到顾泊远秋后会找他们算账,但吃过早膳回来就看向夏一脸阴沉的站在房门口时,二人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对视眼,露出个遭殃的表情,苦不堪言走了过去,“向夏哥。”

    “侯爷让你们自己领罚。”向夏不阴不阳丢下这话,转身就走了。

    落阳挠了挠头,他们也委屈,谁也没想到夫人......如此放得开啊,他们都快退到外边庭院去了,树上的暗卫们都找不着树藏身了,总不能真跑得一溜烟没人吧,万一有人盗取书房机密公文,他们更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落阳想了想,硬着头皮追上向夏,“向夏哥,你和夫人身边的丫鬟关系如何?能不能让她们劝劝夫人。”

    他有些难以启口,但为了避免再发生昨晚的事儿,他不得不说,“以后,让夫人别深更半夜去书房找侯爷,夜里寂静,什么声儿传得老远,我们也是没法子啊。”

    他和落月站在地上还好,树上的暗卫们,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撞头的都有,书房的门窗不隔音,真不怪他们耳尖。

    夫人以后想侯爷了,可以派人让侯爷回颜枫院,关起门,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的。

    向夏一掌拍在他肩头,“这顿打你挨的不冤,去找向冬,多挨五棍。”

    落阳不解,向夏惜字如金懒得多说,扭头看向落月,“你和他一个意思?”

    落月忙不迭摇头,向冬揍人出了名的狠,五棍子,他承受不住啊。

    “那你什么意思。”

    落月不假思索拍马屁道,“侯爷和夫人感情深厚,想在哪儿就在哪儿,用不着顾忌其他。”

    向夏眉头动了动,“你也多挨五棍子,活该。”

    走了两步,他又倒回来,看二人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他歪嘴笑道,“昨晚的女子,不是夫人,赶紧过去领罚。”

    二人惊愕,昨晚的女子不是夫人是谁?他们见过夫人,昨晚的人就是夫人啊。

    向夏摇摇头,乐呵呵的走了,夫人?一群瞎眼的家伙,他们夫人何时做得住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刚睁开眼的夏姜芙打了个喷嚏,用巾子擦了鼻涕,掀开帘帐,朝外唤了声秋翠,“给我熬碗姜汤,鼻子有些不舒服。”

    秋翠随口吩咐夏水下去,进屋服侍夏姜芙穿衣,顺便说起外边的事儿来,“夫人,今个儿云生院可热闹了,好多夫人都过去了,说是怕您累着,过去帮忙呢,要不是不合时宜,府里的小姐们只怕也跟着去了。”

    裴夫子说人太多,闹哄哄的,今日不教学,特意派人和夏姜芙说声。

    “是吗?她们去云生院岂不添了乱,裴夫子不能教学,姑娘们就没长进,何时才能写出精彩绝伦的话本子?”夏姜芙站起身,只觉双腿发软,昨晚顾泊远不知受了刺激,折腾得不轻,她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套上衣衫,问寿安院的情形怎么样了?

    “上午侯爷请太医院的人来看过,说老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老夫人就提出搬去祠堂住,更好的静心礼佛,侯爷问太医是否可行,太医说没问题,环境清静就成。”秋翠替夏姜芙束上腰带,拿了梳子,慢慢为夏姜芙盘发。

    顾泊远请太医来不过是想找个好听点的借口,为老夫人留点面子,好在老夫人识趣,主动接过了话,没出什么乱子,如果老夫人大吵大闹骂顾泊远和夏姜芙不孝就出事了。

    大户人家,做事都要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太医院的太医作证,又有老夫人自己点头,以后老夫人,只能住祠堂了。

    “她若不作妖,不会将自己弄到这个份上。”婆媳关系难处她早就清楚,尤其大户人家,内里腌臜不计其数,她没想过老夫人会视自己如己出,掏心掏肺对自己,面子上过得去就行,结果,老夫人一副“她抢了她儿子”的神色,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成亲第二天不接自己这杯儿媳妇茶她忍了,明里暗里使绊子她也当不知,最后将主意打在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一尸两命装作意外,再为顾泊远挑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借她的肚子生了五个儿子就把自己踹开,老夫人真当自己好脾气就该忍着她纵着她,夏母都没这个待遇。

    她该庆幸顾泊远有点意识,没让玲珑得逞,否则就不是去祠堂这么简单了。

    “玲珑去祠堂了?”

    “去了,奴婢给她上了个妆,老夫人看着玲珑,情绪有些不对劲。”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她不知老夫人和夏姜芙当年发生了什么,但老夫人看见玲珑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嘴里振振有词念着什么,吓得不轻。

    夏姜芙对着镜子,慢悠悠理着领子上的金丝花,“务必让玲珑寸步不离照顾她,侯爷问起来,就说我的意思。”

    找个人模仿她将自己取而代之,老夫人还真是会打算,可惜老侯爷走得早,她还蛮想试试同样的招数,多年媳妇熬成婆,其中艰难心酸不言而喻,儿媳经历过被蹉跎的苦,当了婆婆就该更懂得体会儿媳的不易,好好待她们,家和万事兴,结果呢,学恶婆婆苛责儿媳,辈辈如此,真不知她们脑子里想什么。

    她经历过的苦,不会希望任何人经历,更不会主动逼迫其他人经历,逆境中善待他人,处处结善缘,顺境中善待自己,弥补自己在困境中受过的苦难。

    她的为人之道。

    “将我以前的衣服给玲珑送去,再去库房找些首饰送去,爱美的年纪,就该好好打扮打扮。”

    秋翠知道自己擅作主张的事儿合了夏姜芙心意,脆声应道,“好。”

    夏姜芙穿戴整洁出门,太阳快下山了,她去偏院找云生院的姑娘们说话,召集大家在院子里坐下,吩咐丫鬟奉茶,她慢慢道,“昨日效果如何你们见着了,夫人小姐们很是喜欢你们演的戏,我找你们来就是与你们说,朝廷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就要好好过日子,别想着再过以前靠讨好男人过活的日子。如果遇着真心喜欢的男人,托付终生是幸事,若没遇上,也别上赶着倒贴,姑娘们有手有脚,与其找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如挣了钱,好好养活自己。”

    靠别人,远不如靠自己牢靠,姑娘们涉世浅,几句花言巧语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后悔时,已经晚了。

    院子里,姑娘正襟危坐,面上露出些许困惑,女人不就得靠男人生活啊,夫荣妻贵,更古不变的道理。过了年龄不嫁出去,就没人要了,老了怎么办?

    夏姜芙像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不紧不慢道,“我应了你们住在侯府,不会食言,你们好好住着,上了年纪,要嫁人的就嫁出去,不嫁人的就留在府里,彼此间有个伴儿,府里会派丫鬟婆子为你们做事,不过你们要给她们工钱。”

    说到工钱,她声音洪亮了些,“外边府里有人请你们过府演戏,我会谈拢价格,分到你们手里,钱随意你们支配,望大家好好过日子。”

    云生院的姑娘们从良也是奴籍,清白人家的人不会娶她们,除非有人肯为她们奔走,改为良籍,夏姜芙不会刻意改变她们的生活,有些时候,给予太多,反而会助长她们的野心。

    “你们想想我的话,若是可行,接下来还得排练其他话本子。”依着朝廷的意思,姑娘们规矩学好了卖到府里做丫鬟,夏姜芙收留她们,算是给了她们安身立命的场所,至于买她们的钱,得让她们自己出,夏姜芙把话和她们说明白,“户部有你们的卖身契,我会先买回来,你们存够了钱,交给我,我将卖身契还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要走要留,随你们做主,我不勉强。”

    这话一出,姑娘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彻底明白了夏姜芙的意思,靠男人过日子,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稍有不慎,搭进去的就是一辈子,留在侯府,有夏姜芙撑腰不说,还能挣钱,和青楼以色侍人不同,她们能进府唱戏,不会被夫人们嗤之以鼻。

    昨日在台上,下边贵人们的反应她们看得清清楚楚,比起以往的轻蔑鄙视,她们得到的是掌声,称赞。

    当即有姑娘站了起来,“夫人,奴婢愿意跟着您。”

    一人表了态,其他人纷纷效仿,夏姜芙扬手让她们坐下,“你们是姐妹,同甘共苦,将来嫁不出去,老了还要靠彼此帮衬,所以别玩些尔虞我诈的把戏,侯府规矩多,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我会让管事婆子告诉你们,记住,你们是演戏的,和青楼的姑娘不同,收起花花肠子,安安分分待着,如果被我发现谁不安分,当场杖毙。”

    她愿意给她们住处,但不会任由她们在她眼皮子底下来事,有些话,说在前头比较好。

    听到杖毙二字,许多人缩了缩脖子,有些露出了退怯之意,夏姜芙话锋一转,道,“你们差什么于丫鬟说,丫鬟会告诉管事婆子,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全看京里多少人邀请你们延续,至于去其他府表演的规矩,我会让管事婆子和你们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姑娘们戒掉陋习,和寻常女子无异,但以免之后发生丢脸的事儿,得立个规矩。

    夏姜芙石梯上站着的管事婆子挥了挥手,婆子挺着胸脯,严肃的说起规矩来,从府里说到府外,姑娘们听得面露惊慌,规矩太多了,她们压根记不过来,比起侯府,还是云生院自在些,但她们不敢提,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胆大的人出头。

    站起来还是方才说话的姑娘,□□娇,“夫人,奴婢们能不能回云生院?您放心,不会荒废排练话本子,谁府上想叫奴婢们去演戏,您知会声,奴婢们直接过去就成,您放心,绝对不会丢您的脸。”

    在姑娘们眼里,云生院是她们熟悉的地方,屋里安置了七八张床,夜里睡一间屋,说说笑笑,极为惬意,进了侯府,时时刻刻悬着心,生怕不留神得罪了人,要知道,侯府的下人打个喷嚏都能吓得她们胆战心惊好一会。

    夏姜芙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其他姑娘,“你们怎么想?”

    都想回云生院,左右夏姜芙会去云生考察其他姑娘们写话本子的情况,有什么要吩咐的,顺便交代就是了。

    “成,你们就回云生院住,我每天会过去,待你们熟练些了,我就隔三差五过去。”夏姜芙大手一挥,让管事婆子每人打赏十文钱,算是慰劳她们昨日的辛苦。

    姑娘们赶着太阳落山前离府,夏姜芙送她们出门,自己顺道去了户部,姑娘们的卖身契和户籍还在户部,她之前没放在心上,方才琢磨过来,自然是要买回来的。

    她没进衙门,和门口的官兵说了几句,官兵红着脸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抱着两个盒子出来,云生院所有姑娘们的卖身契和户籍都在里边,厚厚的两沓,夏姜芙哪儿有心思挨个挨个找,叫秋翠回云生院拿份名单过来,依着名单上的名字给她卖身契和户籍就成。

    一千多张卖身契,从中找百来个,官兵们忙得够呛,完了夏姜芙给钱,官兵说什么都不肯收,“尚书大人说您身份尊贵,这些卖身契和户籍不值钱,您收着便是。”

    “尚书大人在里边?”夏姜芙看着日头,天快黑了,户部尚书还真是恪守奉公。

    官兵知道说错了话,他进去通禀,尚书大人耳提面命不得告诉夏姜芙他在衙门,还是被他漏了底,他红着脸补救道,“尚书大人不在,是他早就吩咐下来的,侯夫人,卖身契和户籍您拿着,小的先将这些放回去了。”

    夏姜芙给秋翠递了个眼色,秋翠抽出几张银票递给官兵,不卑不亢道,“我家夫人最怕占人便宜,是朝廷给了姑娘们新生,钱是户部该收的。”

    官兵看着几张银票,有些愣神,三位大人为姑娘们卖身契和户籍商讨许久了,卖身契是能直接卖给官宦人家的,价格低了,他们担心被有心人利用,姑娘们大批买进府当暗娼养着,价格高了吧,对其他奴籍的下人们不公,又不好意思问其他五部的人,怕招来嘲笑,三人大人一直搁置此事没个定论。

    这下好了,夏姜芙拿出这么多钱,不是逼着尚书大人定价吗?

    秋翠看他愣在原地,无所适从的模样,笑着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对照名单,将卖身契和户籍又数了遍,确认无误后才和夏姜芙道,“夫人,妥当了。”

    “先收着吧,明天去云生院给她们看看,安安她们的心。”

    之所以有卖身契,是朝廷考虑到她们以前的身份,她们同朝廷签了卖身契,依照朝廷的律法,戒掉陋习,品行端正后,请教养她们的夫人作保,将卖身契卖给想买婢女的人家,她们径直入府即可,如果执迷不悟不思悔改,到了律法规定的时间,按律法惩治。

    夏姜芙一下子买了一百多号人的卖身契,不得不说在京城炸开了锅。

    男女看问题不同,男子们看到的是长宁侯艳福不浅,府里住着百多位身段窈窕,凹凸有致的婢女,环肥燕瘦,供他选择;女人们则看到夏姜芙心有鸿鹄,姑娘们表现良好,靠着演戏,定能为夏姜芙挣钱,怪不得夏姜芙先手为强,要是被人捷足先登,她之前可就白忙活了。

    议论过后,好些夫人决定学夏姜芙买些姑娘回府排练,自己养个戏班子,以后府里有喜事就放她们出来演两出戏,逗大家乐呵乐呵,多好。

    西阁的姑娘们尘埃落定,全被夏姜芙抢去了,剩下南阁北阁的,夫人们一瞧,心下就犹豫了,原因无他,南阁北阁的姑娘们生得太标志了,肤白貌美,浓妆艳抹,买回府,不是便宜其他人吗。

    比较西阁和南阁北阁的姑娘们,夫人们对傅蓉慧和柳瑜弦有些不太满意,夏姜芙训练出来的姑娘穿着质朴,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皮肤也晒得黑黑的,叫人升不起旖旎的心思,这才是调.教嘛,南阁北阁的姑娘,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傅蓉慧和柳瑜弦不是拿着朝廷俸禄不办事吗?

    以前看夏姜芙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好些夫人们见天往云生院跑,央着夏姜芙卖几张卖身契给她们,她们也养个戏班子出来,以后躺在家里就能看戏,想看哪出是哪出,多惬意。

    可是夏姜芙不肯,说西阁的姑娘们是她精心栽培出来的,留着有大作用。

    期间,顺昌侯老夫人过寿,请西阁的姑娘们进府演了两出戏,自此,夏姜芙养的戏班子名声算是出去了,得来的银子夏姜芙分给她们了,夏姜芙的意思很简单,想离开她,就努力攒钱换卖身契,若想跟着她一辈子,用不着操心卖身契的事儿,钱该花就花,只要她们不做丢人现眼的事儿,她就会永远留着她们。

    西阁的姑娘们大多经历坎坷,找个避风港自然是她们心之所愿,而且,去其他府邸表演过两回后,她们就愈发觉得眼前的日子不错,不愁吃不愁穿,不用看人脸色,老了也不怕孤零零的,有姐妹们陪着,至于姻缘,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姑娘们分到银子,让云生院的丫鬟出门为她们买了许多胭脂水粉,糕点甜食,已经许久不曾放开肚子吃过了,花自己钱买的吃食,味道格外香。

    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办宴会没什么有趣的乐子,琴棋书画,投壶骑马,算是常玩的,请戏班子唱戏则是老夫人们的最爱,自从西阁姑娘们名声大燥后,下帖子给夏姜芙的人数不胜数,都是邀请姑娘们过府演戏的。

    夏姜芙起初来者不拒,慢慢就有些排不过来了,演技好的姑娘们就一拨,其他姑娘负责搬桌椅,布置戏台子,写话本子,依着帖子的数量来看,还得再栽培些姑娘,她让所有姑娘们来去大堂,挨个挨个考验她们的演技,先以演戏的为主,写话本子的为辅,弹琴的,吹箫的,依次往后。

    京城夫人们听到风声,俱到西阁看热闹,想看看夏姜芙是怎么选人的,她们跟着学学经验。

    于是,西阁大堂坐满了夫人,翘首以盼等着夏姜芙开口。

    ☆、妈宝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