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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自然是庶弟缺一个儿子,没个送终之人。

    “娘……”

    三夫人刘王氏刚想说,她没怀孕。

    月初时,大夫请到府里,给诊了平安脉的。那会儿,三夫人刘王氏并没有查出了喜脉。

    这会儿,刘王氏没来得及讲出了真相。

    刘遂歌就是欢喜的说道:“娘,咱们请大夫来府里,给您诊脉,再确认一下吧。”

    第8章

    女儿这般求了话。

    三夫人刘王氏哪舍得让女儿失望呢。于是,点头同意了。

    在后面到了正院的荣娘、秀娘二人,自然得知了三夫人刘王氏的决定。这会儿,荣娘是后悔了,她之前的多嘴。

    想当初,亲娘赵春花可提醒了荣娘的,少说话,多做事。

    荣娘发现,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真心接受了遂歌大姑娘这么一个同龄人。虽然,在外人眼中,她们是主仆关系。

    可在荣娘心底,她对于所谓的主子有的是敬畏之心,却是绝对没有什么奴隶的心态。

    荣娘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得到自己的自由。

    如今更多是抱着一总拿钱办事,上岗工作的态度。嗯,就像是把所谓的主子,当了严厉的班主任,当了学校的威严老校长?

    “下一回,我再不敢多嘴了。”

    在秀娘对荣娘抿了抿嘴,一些小提示后,荣娘求饶了,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荣娘,别再有下一回了。”秀娘也是小声回一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咱们是奴婢,奴婢最得谨慎从事。”

    荣娘认真点头。

    荣娘知道,秀娘是为了她好。

    “我记下了,谢谢你秀娘,谢谢你的关心。”荣娘是一个感恩的人。她懂得,秀娘话中的善意。

    听得荣娘的话,秀娘浅浅一笑。

    屋中,刘三夫人、刘遂歌大姑娘还在谈笑风声。

    屋外,荣娘、秀娘在廊道里候着,等着差遣。

    约是两刻半钟后。

    大夫来了。

    荣娘在屋外等着,这会儿,她是真盼着,刘三夫人一定得怀孕啊。若不然,没喜事儿的话?

    刘三夫人从刘遂歌大姑娘的嘴中,知道荣娘多嘴了。

    荣娘觉得,她一定得吃挂落的。

    时间慢慢过去。

    一秒一秒,一分钟一分钟,慢慢过去。

    那时间慢得让荣娘数着数儿,那还是觉得太慢太慢了。

    又是过了半刻钟后。

    屋内传来了恭喜的声音,还有刘三夫人一个敞亮的“赏”字。

    等大夫离开后。荣娘知道了,她这一回蛮幸运,刘三夫人真是有喜了,怀孕一个半月余。百明苑内的仆人,人人欢喜。

    因为,人人都得了王嬷嬷的传话。刘三夫人给大家伙,每人加赏一个月的月例钱。

    次日。

    荣娘上差时,还是有些走神呢。

    荣娘总在计算了,她又得存了多少钱。离着赎买她和亲娘二人,还差了多少银钱?

    “荣娘,你在想什么?”

    秀娘小声问了一句。

    这会儿,遂歌大姑娘在正院的正屋中,陪着三夫人刘王氏母女谈心。

    荣娘、秀娘站在屋外候着。小声的交谈,耳语间只要避讳些,不让人发现了的话,还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若让人发现了,荣娘、秀娘铁定得挨罚。

    “哦,我走神了。”

    “抱歉。”

    荣娘赶紧道歉。

    秀娘总觉得荣娘的神情,刚刚不像是走神啊。

    不过,秀娘不在意,转念就忘记掉。这会儿,当好差,才是正紧事儿。

    午时。

    就在遂歌大姑娘补一场小憩时。

    春香来了。

    “你们好好侍了院中,照顾好了大姑娘。没事儿,别乱走。”春香呵呵敢荣娘、秀娘话,在两个小丫鬟答应后,又是匆匆离开了。

    瞧着春香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光荣娘有这个想法,秀娘也是这样想的。

    当晚。

    下差后。

    回了下人房,荣娘从李哑婆的嘴里,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明苑,也就是刘大老爷住的寝院,一个姨娘的院中侍候下人,尽数被打罚了。

    听李哑婆讲,近身侍候的奴婢,全数打死了。院中侍候的奴婢,人人三十板子,挨了罚后,没死的全数撵到庄子去。

    刘府是个富贵窝。

    刘府的庄子嘛,那就是苦力奴仆待的地方。那里什么模样?据李哑婆讲:缺吃、少穿,人人都像穷乞丐。

    好年景,人活着。

    年景差,命硬就活着,命不好死了,白死的。

    人命,这时代里,穷人的命,不值几个大钱。

    “嬷嬷,我想还没回来,我去厨房瞧瞧娘。”荣娘寻了话头,从下人房离开。

    她心底犹豫。

    最后,还是摸去了受罚女婢暂时待的偏院。那儿离着下人房特近的,拐个弯儿,过两道夹墙间的一口水井,就到了。

    破败的院落。

    破败的一切。

    在过了夹墙后,冲入荣娘耳中的,全是低低的哭泣声。

    荣娘趴着窗户,往屋内瞧了瞧。

    大通铺,趴着好些的女婢。荣娘一眼望去,只瞧见了她们身后,白色里衣上,黑红黑红的一片。

    那是血迹?

    那是伤处?

    显然啊。

    午后这些女婢受了罚,到这等时候了,依然并没有人来帮忙给她们收拾了伤处。

    这等熬法?

    人能熬过去吗?

    荣娘好怀疑。

    “谁?”里面有人唤了一声。

    荣娘一听人喊,不敢回话,小跑着离开了。

    再度回了下人房,靠了墙角儿喘着跑急了的粗气。微歇一歇后,荣娘收回了受到冲击的情绪。她觉得,她得冷静冷静。

    可睁眼闭眼,眼前全是黑红黑红的一片。

    “奴婢、奴婢……”

    “奴隶、奴隶……”

    荣娘嘴里念叨了这来来回回的几个词。

    奴婢也罢,奴隶也罢,在所谓主子眼中,都不值钱的。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从未曾的,清晰的认识到。

    小命儿没在自己的掌握中,那般的可怕啊。

    被打死的奴婢,被打了三十板子的奴婢……她们会这般样,全是因为刘大老爷的一个姨娘小产了。

    因为,刘大老爷没了一个子嗣。

    所以,那个姨娘院中的全处奴婢们,都得用命为筹码,来填了刘大老爷、刘大夫人这些主子们的怒火。

    牵怒如何?

    哪怕这里面有太多人委枉呢?

    而且,李哑婆还讲了,便是厨房里,也有人受罚了,被活活打死了。

    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