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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寒冷透骨,比起上边的冰窟,这里更是冷了不知多少倍,连萧尘都觉得有些抵挡不住,而地上也很滑,想必该是踩在冰面上。

    萧尘凝出一道白芒,渐渐将四周照亮,光线来回反射,这里竟然是一个封闭的冰窟,四方全是厚厚的寒冰,连刚才二人掉下来的通道似乎都消失了,地面所踩也是寒冰,除了无尽的寒冰,便只有一些散落着的石板。

    “好……好冷……这里不会是玉阳子说的寒狱吧……”即便此刻素怜月戴着炎心玉,也是冷得声音有些发颤了。

    萧尘同样是冷得直哆嗦,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里没有尸骨,也没有多少怨气……”

    当下二人在这冰窟里转了转,全然找不到出口在哪,萧尘祭出血莲妖刃,用力一刀向冰壁斩去,顿时冰屑纷飞,然而却也只是在那冰壁上留下一道小口子而已。

    “鬼封!”萧尘一声大喊,然而也只有他的回声来回传荡,这里无法召唤鬼封,甚至连夙夜以及苏小媚都完全陷入了沉睡。

    素怜月看了看他,颤声道:“没用的……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萧尘皱了皱眉,在掌心一划,打算结出九炎焚天阵融化一面冰壁,然而却惊讶的发现,在这里连九炎焚天也无法结出,似乎禁制甚重。

    “究竟是什么地方……”

    时间一刻刻过去,冰窟里的温度仿佛越来越低了,萧尘眉毛上已经凝结起了一层寒霜,素怜月更是双唇泛白,浑身颤抖不止,此刻连炎心玉都逐渐失去作用了。

    二人背靠着背坐在一块大石板上,素怜月颤声道:“不行……好冷,出不去,我们都会冻死在这里……”

    萧尘同样是冷得瑟瑟发抖,这里的寒冷,竟是连他不断运功也抵挡不住,此地绝非寻常冰窟。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再去找找,不可能没有出口。”

    萧尘话一说完,刚动了动,素怜月立即将他紧紧抓住:“你……你别走,你走了我更冷……”

    素怜月此刻已是冷得有些意识模糊了,浑身颤抖不止,双唇泛白,萧尘将她手放开,又从元鼎取出她之前的火折子,还有一本皱巴巴的书,这书乃是九炎焚天的秘籍,当下他将书撕成一页页,又吹燃火折子,点了个小火堆,这才使得周围暖和了些。

    “你等我会儿,一定能找到出口。”说完,萧尘将火折子交到素怜月手上,便去到四方冰壁前,将神识探出,一点点搜寻出口所在。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他终于发现有一面冰壁下方有些异常,细看下才知是一道冰门,萧尘有些激动,转过身道:“仙子,我找到……素怜月!”

    只见之前二人坐着的地方,火堆早已熄灭,素怜月已是倒在石板上不省人事了,萧尘急忙奔回去,一碰到她双肩,登时有如抓在了千年寒冰上一般。萧尘闪电般将手缩了回来,不禁心头一惊,她身体怎会如此冰冷!

    但见她此刻尚还有呼吸,萧尘不多想,立即便往她体内注入一股真元,许久后,素怜月才悠悠醒转,体温也渐渐恢复了,一下子将他抱住:“冷……好冷……”此刻她的意识,几乎已是快完全模糊了。

    萧尘轻轻抚了抚她后背,缓缓道:“我找到出口了,你跟我来。”

    “出口……”

    素怜月像是终于恢复了几分意识,萧尘点了点头,牵着她往那冰门走去,没走两步,素怜月脚下一滑,又要往地上倒去,萧尘连忙将她扶住:“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公子放心……”素怜月吐气如兰,此刻已是十分虚弱。

    萧尘皱了皱眉,走到那冰门前,小心翼翼将她扶坐在地上,随后气运全身,两掌往那冰门上一打,“轰”的一声巨响,整扇冰门被打得四分五裂,冰块碎了一地,而那冰门后面却是一条长长的冰道。

    “好了,仙子,我们走……”萧尘转过身去,却见素怜月身子一斜,又往地上倒了去,他连忙上前将其扶住,输送了一股真元进去。

    素怜月总算悠悠清醒几分,见前方出现一条通道,努力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萧尘怕她再摔倒,一路上将她稳稳扶着。

    两人走了片刻,犹不见冰道尽头,甚至越来越冷了,素怜月就像是醉酒了一般,一走一晃,头靠在萧尘肩上,双眼也有些难以睁开,若非此刻萧尘将她扶住,恐怕她已是站不起来了。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这冰道的长度远远超出了萧尘想象,周围越来越冷,素怜月呼吸越来越弱,已是快支撑不住了,而萧尘也隐隐间有些站立不稳了。

    忽然,素怜月脚下一软,终于往地上倒了下去,萧尘想去拉她,结果脚下一滑,也无力的摔了下去,二人就这样双双摔倒在了冰面上,素怜月气若游丝:“公子……我冷……”

    萧尘努力的挪了过去,将她抱住,素怜月躺在他怀中,紧紧抓着他双臂,仍是冷得浑身发颤。

    “你不要睡去,我们能走出去……”此刻萧尘说话也感到几分吃力,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陷入这等困境,元婴又如何,寂灭又如何……

    素怜月没有说话,呼吸越来越弱,抓着他肩膀的手也渐渐无力松开了,萧尘心中一惊,连忙往她体内送去一股真元。

    “公子……我……我不行了……你走吧……”素怜月微微睁开眼,说话已然是十分吃力。

    “别说话……走!”

    萧尘用力将她扶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他现在不想去管什么正道魔道,既然两人一起来的,便要一起离开,倘若今日丢下素怜月一人离去,就算将来渡劫飞升,也必会因此心结而失败。

    大约走出里许,萧尘看见前边有块冰,当下用力一掌将那冰块震松,那冰块大小刚好能容得下两人坐上去,萧尘将素怜月扶到冰块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上面,随后运力一逼,那冰块便载着二人往前滑去。

    素怜月躺在他身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公子……那晚你说苍生和她,还有你自己的性命……我想知道,苍生和她,在你心中……哪个更重要……”

    萧尘将她抱得紧了紧:“你别说话,快到出口了。”

    片刻后,素怜月不说话了,但是呼吸也渐渐没了,身体越来越冰冷,萧尘一惊,为何她身子会如此冰冷?当下连忙将她扶起,往她体内送去真元之力,然而再如何输送也是无用了。

    “素怜月!醒醒!别睡!”

    将她摇了一会儿,素怜月又渐渐醒转过来,萧尘立即气运丹田,忽然向她嘴唇吻去,素怜月迷迷糊糊中感到他向自己吻来,全身一颤,忙将头一偏,略带几分薄怒:“你做什么……你敢胡来,我便自尽!”

    “姑娘别误会,在下绝非趁人之危,只是渡一股纯阳之气给你。”

    萧尘说着,又往她嘴唇抵去,素怜月本想将他推开,但忽然间全身一麻,竟使不上力气来,随后,一股暖意从喉咙慢慢走遍全身,又渐渐的,她感到一阵头晕,渐渐的,双臂不由自主勾在了萧尘脖子上。

    萧尘控制着纯阳之气一点点送进去,不敢分神,而素怜月只感全身暖洋洋的,头也有些晕晕的,双唇相抵,这种感觉仿佛很奇妙,渐渐的,她开始有些失神,轻轻的将舌尖往前递出一点点,又一点点,再一点点,慢慢的往前递出,心跳渐快,仿佛又有些胆怯,又有些难以自已……

    萧尘正自凝神渡着纯阳之气,忽然间感到舌尖被什么凉凉软软的事物触碰了一下,顿时全身一颤,素怜月也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二人闪电般分开。

    素怜月双颊通红,有了萧尘的纯阳之气,她此刻已是恢复了许多,但因刚刚短暂的失神,不敢抬头看向他,嗫喏道:“你……你体内怎会真的有一股纯阳之气?难道你是……”

    萧尘愣了愣,也回过神来:“我……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来到炼尸宗才发现的……”

    此刻两人似乎十分尴尬,忽然间,二人身子往前一倾,又撞在了一起,却是那冰块撞在了什么事物上,停了下来。

    萧尘双手扶在素怜月肩上,抬起头来,见是一堵冰墙阻了去路,冰墙不厚,但又看不见另一边是什么,素怜月为掩饰此刻尴尬,起身道:“看看能否打通。”

    萧尘点了点头,当下由二人合力,使尽所有力量,双掌往那冰墙打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冰墙竟然轻易被打碎了,但那里边却突然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瞬间将二人吸了进去。

    “啊!”

    素怜月一时不及反应,惊声叫了出来,萧尘紧紧将她抱着:“别怕。”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没有底,因为此刻周围黑漆漆一片,而那股吸力很强,甚至他连功力也无法提运起来了。

    忽然间,萧尘感到肩膀一痛,像是狠狠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然后二人身子都已悬空,周围光线也渐渐亮了起来,景象渐渐清晰,素怜月惊叫一声:“这!这是什么地方!”

    第411章 花谷玄境

    四周景物渐渐明朗起来,蓝天白云,有山有河,有花草树木,有飞禽走兽,对比起刚刚阴暗寒冷的冰窟,这里简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反差实是太大。

    “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萧尘跟素怜月二人双双从半空坠入了一条小溪当中,这溪水经山荫之地,故而冰冰凉凉,但由于方才两人置身寒冷的冰窟,这时反倒觉得溪水温暖了,甚是舒畅。

    溪水深约丈许,许多鱼儿受了惊吓,从两人身上迅速滑过,两人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彼此相视,均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而抬头望天,哪里还有什么冰窟,有的只是蓝天白云,比那恶瘴山脉好多了。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素怜月仍是有些吃惊不已。

    只见近处溪边绿草成茵,群花争芳斗艳,岸边生着许多垂柳,嫩枝随风摆动,柳下有几只正在伸舌舔水的五色小鹿受了惊吓,连忙往远处跑开。

    而远处百花绽放,花圃中央匍匐着许多五色仙鹿,身上泛着淡淡彩芒,还有许多充满灵气的仙兔扑来扑去,以及在花丛里翩翩飞舞的群蝶。

    两人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恶瘴山脉里怎会有如此一个美丽的仙境?但是不管如何,两人现在至少暂时脱险了,想到此处,均感舒畅无比,溪水暖暖的,两人就这样浮在水面,慢慢顺流而下。

    自从进入恶瘴山脉这些日子以来,要么阴雨连绵,要么瘴气冲天,要么就陷入险境。而此刻,萧尘闻着花香入鼻,只感心旷神怡,仿佛再世为人一般,素怜月亦是如此。

    但是片刻后,两人又同时打了个冷颤,素怜月惊道:“会不会是幻境!”

    萧尘也皱起眉来,若是幻境,那么此刻自己跟素怜月其实还在那黑暗恐怖的冰窟里,想到此处,二人立即上岸,清风徐来,吹在二人身上,有些凉凉的,但两人却感舒畅无比。

    萧尘纵目远眺,隐约见到远处似有花谷,还能听见细细的鸟鸣声传来,想必此处断不该是幻境,应该是某一方独立的玄境,就像自己当初在五洲道盟,闯入的那个充满灵气的玄境一般。

    想到此处,萧尘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转过头看向素怜月:“不是幻境,应该是一处没被人发现……的玄境……”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耳根子也似乎变得有些红了。

    素怜月见他神情怪异,眼睛盯着自己一转不转,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不禁“呀”的一声惊叫了出来,随后迅速抬起双臂挡在胸口前。

    她身上所穿衣物原本就单薄,此刻又被溪水浸湿了,自然紧紧贴在皮肤上,曼妙的身子隐约可见,春色丝毫不比这花谷差。

    “淫贼,你看够了没!”

    萧尘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转开,咳嗽一声道:“恩,刚刚说到这里应该是一方玄境,我们找找看有没有出口。”

    “哼!”素怜月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便跟在他后面,不敢走上前去,两人行出三五里,到一树林中,只见那林子里生长着许多果树,树枝上挂着许多橙红亮紫的果子。

    “啊切!”

    素怜月忽然打了个喷嚏,春风虽暖,但二人此刻身上衣物湿透,再加上刚从冰窟里出来,自然感到几分凉意,而现在又提不起真元来,怕是要着凉。

    “不知何时能恢复功力,先将衣服烤干吧。”萧尘转过身说道,见着素怜月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子,此刻他没了深厚的功力,脑海里不禁又产生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咳咳!”为饰尴尬,萧尘咳嗽一声,找来些干木枝堆了个柴火堆,又找来些藤蔓绑在两树之间,作为晾衣服之用。

    之前那火折子外面一层被水打湿了,但里面火星尚在,萧尘吹燃,以几片枯叶为引,点燃了柴火堆。

    “咳咳,那我先将衣服脱下来,姑娘请转过去吧。”

    “哼,谁要看你!”素怜月冷声一哼,转过身去,话虽如此,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偷偷偏过头瞧了萧尘一眼,又连忙将头偏了回来。

    “你敢偷看,本姑娘定要叫你吃个苦头!听见没!”

    “呃……姑娘放心,在下尚未踏入修炼时也是读书之人,诚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片刻后,萧尘盘膝坐下,静心运转功法,之前在那冰窟里消耗太大,现在只能先一点一点慢慢将真元恢复再说,但是此刻听见背后素怜月轻轻褪去衣衫的声音,却又是一阵神驰心漾。

    半炷香后,二人皆已慢慢恢复些真元,素怜月忽道:“她怎会突然摆脱我蛊虫的控制?那下面又是什么地方?”

    “什么?”萧尘正自专心运功,没能听清她说什么,本能反应的转过身去,素怜月也转过身来,二人四目相对,但有挂在藤条上的衣衫阻隔,自然看不见什么。

    素怜月头发还湿湿的,双肩如削,上面沾着许多水珠,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去,萧尘眨了眨眼,竟情不自禁的想要往下面看去,但无奈被衣衫挡住了视线。

    素怜月皱了皱眉:“我在问你话呢!”

    “啊?”萧尘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应该是你将她推下冰池时,却反助她冲破了我设下的封印,故能暂时不受蛊虫控制,蛊虫……”

    说到此处,萧尘忽然全身一颤,紧接着只觉呼吸困难,腹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喉咙奇痒无比,却又咳不出来,像是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往脑中钻去,难受至极。

    仅片刻,萧尘脸上已是忽红忽白,额头冷汗不断,素怜月脸色变了一变,而萧尘一只手紧紧抓着喉咙,一只手掐进了泥土里,这才想起昨晚服下的缩骨丹,似乎明白了什么,艰难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素怜月脸色微微一变,道:“公子,你切莫胡乱运功,我帮你。”说完迅速将衣衫穿好,走到萧尘身后,掌抵他背心,一边运功,一边念咒。

    萧尘仍是觉得浑身难受至极,似有一千只蛊虫在身体里钻,又疼又痒,半炷香后才终于觉得好点,噗的一口,不知吐了什么出来,素怜月手掌一挥,瞬间将他吐出来的事物化为灰烬,变成三股颜色不同的轻烟随风散去。

    萧尘调整了下呼吸,嘿嘿冷笑道:“仙子果真好手段呐,对付炼尸宗也不忘摆萧某一道。”说完后想起之前她嫁祸一叶秋跟七杀的事情,又冷笑了两声。

    素怜月脸上一红,低声道:“公子,我……抱歉……”说着将头低了下去,脸上绯红,似乎甚感歉仄。

    萧尘仍是嘿嘿冷笑了两声,他昨晚服下的缩骨丹,里面果真是有罗刹宫的三尸蛊,心想那晚素怜月来山洞找自己,虽是联手调查炼尸宗,却也没安什么好心,尽想着害自己。

    若非近几日二人关系好了一些,再加上此刻同陷困境,她会不会给自己解蛊还很难说,看来就算离开了此地,将来也务必提防此女子。

    “那个……公子,你好些了么?”素怜月抬起头,低声说道。

    萧尘斜睨了她一眼,嘿嘿冷笑道:“托仙子的福,还死不了。”

    “你!”素怜月在罗刹宫身居高位,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再听他此刻冷言冷语的讽刺,不由得一恼:“我都给你解蛊了,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