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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孙太后逗他:“喔,原来是你玩不好的东西,才给你母后啊?”

    小太子急了眼:“才不是这样呢!是因为孙表舅送的东西特别漂亮,我才想母后的呀!”

    周贵妃心眼不大,听到儿子惦记钱皇后,跟自己说的话反而不多,心中就有些气恼。万贞暗暗叫糟,连忙冲旁边的梁芳使眼色。

    梁芳知机,赶紧在找九连环时从库房里另挑了两份奇巧的玩意儿,准备等下找机会提醒小太子献给孙太后和周贵妃。

    万贞也借机开口道:“太后娘娘,方才监国过来探视殿下,陪殿下说了些话。”

    孙太后已经从外面得到了景泰帝查处刺客党羽的消息,对他的处置并不满意,淡淡地问:“说了些什么?”

    小太子也想起了景泰帝刚才的吩咐,连忙道:“皇祖母,皇叔说他会接上皇回来,让您等一等。”

    孙太后通过各种方法请景泰帝把朱祁镇接回来,都没得到肯定答复,突然从孙子嘴里听到这话,有些不信。便转头看向万贞,问:“怎么回事?”

    万贞连忙将景泰帝的原话转述了一遍,孙太后有些吃不准景泰帝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沉吟不语。周贵妃却气愤的道:“母后,您别信他的!他要是愿意接上皇回来,现在就可以接,还要等什么?”

    孙太后瞪了她一眼,不让她说话,却问万贞:“你觉得呢?”

    万贞现在已经步入了孙太后下决策的参谋层,顾忌比以前少,道:“此事关系重大,奴见识不足,说不好。不过,若监国当真顾念手足之情,夏税前后,便能看出端倪了。”

    景泰帝现在掌控朝政,最大的制约是没钱。夏税五月十五开征,国库开始有钱了,朝政便稳,他的帝位也就稳。真念手足之情,那时候就应该为迎接太上皇回京做准备。

    孙太后闭着眼睛,思考良久才吐了口气,慢慢地说:“现在已是二月,哀家姑且再等三个月!”

    第九十八章 景泰后院起火

    为了避开倒春寒时忽冷忽热的天气,直到三月春末,得到孙太后允许,万贞才带着太子出了清宁宫,去仁寿宫拜望长辈,感谢他们在东宫养病期间的关怀。

    孙太后和周贵妃每日都去清宁宫探望太子,拜望也是应礼数,并不耽误时间。钱皇后却是病了近一个月,刚好不久,整个人清减得厉害。太子来请安时,她正倚在熏笼上教旁边的重庆公主织布,见到太子进来,连忙让人搬凳子让太子在隔她七八步远的地方坐。

    太子刚刚问了御医钱皇后的病情,有些担忧的问:“母后,御医说您的眼睛和腿有些不好,是真的吗?”

    钱皇后微笑着安慰他:“你别听御医吓唬你,母后好着呢。”

    太子有些怀疑的问:“真的吗?”

    钱皇后笑道:“当然,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和你姐姐一起做活吗?”

    母子俩说话间,旁边的重庆公主懊恼的叫了一声,却是穿梭的时候不小心挂断了经线。钱皇后见她烦燥,连忙道:“姣儿,你别慌,慢慢地将经线夹丝重新结起就行了。”

    重庆公主连穿梭都还不利落,像这种重新驳接经线的事,更不会做,闷闷的说:“母后,我不会。”

    钱皇后笑道:“不要紧,咱们慢慢学。”

    一边说一边示意女官将她扶起,慢慢地走到织机前,坐在重庆公主身边亲自动手将经线驳,起温声道:“你看,只要手稳,心静,做起来不难的。你才学呢,不要急,不要贪快。咱们把手放平,慢慢穿梭,就不会挂断经线了。”

    重庆公主皱眉苦脸的在旁边看着,感叹:“好难啊!”

    “不要怕难,会了就不难了。”

    驳接的经线不如原来的强韧,钱皇后怕女儿做不好,便接过线梭穿经渡纬,把茬口处的几寸线织了过去,这才将梭子还给重庆公主。

    宫中别的嫔妃的女红,最多也就是纺纺线,绣绣花,偶尔自己拿块布动动针线裁个荷包打个络子一类。只有钱皇后却是捻线织布提花等等技艺都娴熟,除了大礼朝服、凤袍外,日常所穿的内衣外裳,都是自己所织。

    万贞在旁边看着钱皇后娴熟的手法,默默地在心里点了服字。偏偏钱皇后把线梭还给重庆公主后,还略带感慨的叹了句:“我如今眼力弱了,力气提不上来,织不快了。”

    小太子心疼的说:“母后让织造司的织女造了献上来直接用就可以了,不要自己这么辛苦。姐姐既然觉得难,那就不学嘛。”

    钱皇后笑道:“傻孩子,耕织是国家的根本,女孩子哪能不会纺线织布?你姐姐生在皇家,不像寻常人家需要依赖此技维生,那是福气。长大后嫌辛苦,可以不织,但不能不会织啊。”

    连拿针缝一段直线都做不好的万贞只觉得自己膝盖中了无数箭,私下里偷偷抹汗。钱皇后见女儿接回梭子后,没有毛糙贪快,但起身站开位置,以免挡了她的手。

    她刚才过来时有女官扶着不显,此时不让人扶,自己在殿中慢慢行走舒散,万贞却看出她的左腿在行走时略有一点拖地,而且在转弯的看东西时,转头的角度也有点大,左眼的焦距不太对劲。

    难道刚才御医说的是真的?钱皇后左眼和左腿都出了问题?

    万贞一时愣怔出神,被从她身前钱皇后一眼看个正着。她这旁观者想到钱皇后的眼睛和腿,是因为思念太上皇朱祁镇过甚而坏的,便心中纠结。钱皇后一看到她这表情,便有些好笑,伸手道:“贞儿扶我走一走,让这姐弟俩说说笑,玩一会儿。”

    万贞看了眼太子,见他对纺织机很感兴趣,正蹲在一旁边看边和重庆公主说话,便对梁芳示意一下,扶着钱皇后慢慢地往外走。等离太子远了,才小声道:“娘娘,东宫得了监国赏的鲜虎骨,御医熬了膏出来。奴自己没用过,但听说治伤有奇效,奴回去便让人送来您试试。”

    钱皇后摇头道:“虎骨膏前几日汪娘娘也送了我,你自己收着罢。”

    万贞想到钱皇后不过二十五岁,便落了眼力受损,腿脚不便的毛病,很是不忍。钱皇后自己反而豁达得很,笑道:“比起上皇在漠北卧冰吞雪,我只是腿眼这么一点不好,又算什么呢?何况我在宫中出入有轿有舆,行动稍稍缓慢些,并不打紧。”

    万贞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念头:钱皇后把宫人赶走,哭累了伏地而卧,以致左腿寒气侵骨。莫非并不是她不会照顾自己,而是因为她想到丈夫受苦,却无能为力,心痛难忍,故意虐待自己?

    她心里惊疑不定,钱皇后扶着她缓步走到隔间,从针线筐下的箱笼里选了几朵绢花出来,用匣子装了递给万贞,笑道:“你为了带太子方便,日常不爱戴珠钗首饰。但女孩子家家的,打扮太素,或者常穿男装,终归不好。这几朵绢花我做的时候特意留了软底束带,日常辫在发髻上不易掉落,也不怕硌人,你拿去戴吧。”

    万贞连忙推辞,钱皇后叹了口气,望着她认真的道:“贞儿,你为太子出生入死,若论功绩行赏,我便是赏你黄金万千,你也尽担得起。只不过如今形势艰难,不比以前,我也只有这亲手做的一点小东西,能表达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知道你一向守礼,除非母后过目,不接外人礼物。但这绢花了不起就是几尺布头,几粒散珠碎石的事,我已经和母后说过了,你不必过虑。”

    钱皇后原来的私库为赎太上皇全送给了也先,剩下的都是些不便运送的大件。来仁寿宫附居后,孙太后又怕儿媳妇做糊涂事,日常供奉都交给宫正王婵管理,卡得钱皇后手头没有活钱,赏人也只有自己凭手艺做出来的一些女红件儿能用。

    她说得坦荡,万贞也不好拒绝,只得接过道谢。钱皇后又问了些太子的日常起居细节,慨叹道:“贞儿,如此东宫多亏你操持。你要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来仁寿宫找我。虽说我也未见得能出多大力,但为人母者,总要为儿女尽一分心。”

    她没有生育,便在养育孩子一事上放了十二分心思,除了刚知道朱祁镇兵败那段时间乱了分寸,其余时间关心孩子俨然比周贵妃这生身之母更有章法。

    万贞垂手道:“殿下年幼,东宫全赖太后娘娘和您庇佑。奴身份低微,不敢受此溢美之词。”

    钱皇后苦笑:“太子遇刺,只怪我一时疏忽,没有亲自将人送到汪娘娘凤驾前。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若是太子当日不是跟皇长子朱见济同车,而是直接被钱皇后送到了钱皇后凤辇上。吴太后便也没有强行隔人出队的机会,说不得刺杀一事不会发生。

    但钱皇后虽然在身份落差这件事上,适应得比周贵妃好,也没有好到可以不顾尴尬,在大驾出宫时亲自带着太子去蹭汪皇后的凤辇的份上。因此她有时想起这点,便常觉愧疚。万贞理解她的心情,温声道:“娘娘,此事只怪人心险恶,与您无关。”

    钱皇后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她原来的殿监内侍首领匆匆走了进来,急声道:“娘娘,那边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汪娘娘来找您了!”

    如今的内宫,仁寿宫的孙太后和慈宁宫的吴太后不和,虽然年节大宴、祭祀一类的大礼仪上,双方还一起出现。但平时几乎没有来往,彼此都以“那边”代指对方。

    若说两边还有什么人会不顾身份地位,正常来往,那便是钱皇后和汪皇后这两位境遇相似,感情相好的两妯娌了。

    钱皇后一听汪皇后来了,连忙道:“快快迎接……贞儿,你力气大,扶我一下。”

    万贞因为身高力大而被钱皇后倚重,心里的酸爽简直一言难尽。

    等她扶着钱皇后到了暖阁前堂,汪皇后也快步走了进来。她双目发红,一见钱皇后便怆然叫了一声:“嫂嫂!”

    钱皇后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挽住她,柔声道:“弟妹莫哭,有话慢慢说!”

    汪皇后满面泪水,扑在钱皇后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叫道:“圣母太后要废了我!”

    这话一出,不独钱皇后吃惊,连万贞和周围的人都吓得变色。钱皇后凝眉问:“妹妹这话从何说起?你为监国结发妻子,同甘共苦,岂能轻易见废?”

    汪皇后摇头哭道:“嫂嫂不知道,太后对我素来不喜。今日因为千秋节筹备,对宴席设位一事不满,怒要废我。”

    钱皇后和孙太后婆媳近十年,虽然因为她长久不孕,日常相处难免摩擦,但像这种废位的话,孙太后从未说过。此时听到吴太后要废汪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定了定神,问:“监国怎么说?”

    汪皇后哭道:“监国正在求情,命我避走。可是,太后大怒,他……怕也为难。”

    钱皇后听说景泰帝正在为汪皇后求情,便松了口气,笑道:“妹妹莫怕,吴娘娘再恼怒,只要监国向着你,这废位之事便不能成。你且安下心来整理仪容,稍后我送你回去,给吴娘娘请个罪就好。”

    第九十九章 断钗重合情重

    钱皇后和汪皇后两位的交情,实乃深宫中的异数。当初朱祁镇在位,待弟弟极好,而钱皇后也待弟妹极好。现在两兄弟已经成为了利益相对的敌人,两妯娌的感情却丝毫没受到影响。

    甚至吴太后和孙太后两人,都没有干涉她们的私交,任凭她们来往。除了把她们的来往当成两宫之间的缓和地段,也是信任这两位皇后的品性德行。钱皇后安慰汪皇后一番,再把她送去慈宁宫后,有关汪皇后废位之事便再没了下落,倒是传出来一条汪皇后怀孕的喜讯。

    杭贵妃已经有了皇长子,如今中宫又有孕,等到夏税开征,国库渐次充盈。几次因为迎太上皇还驾之事而与王直、胡濙、于谦等人发怒的景泰帝,也渐渐松了口风,最后派出礼部侍郎杨善携国书为使,一文赎金都没付,便把太上皇朱祁镇从瓦刺接回来了。

    然而等到朱祁镇真到了居庸关前,礼部尚书胡濙准备了全套礼仪,奏请迎接上皇回京时,景泰帝心中的不安又陡然扩大了无数部,坐在金銮殿上许久没有说话,一样都没答应,咬牙道:“着双马一轿,迎驾回京。”

    胡濙愕然,礼部给事中刘福不忿,上书列指礼仪太过简薄,不合规制。景泰帝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如此明显的向群臣摆明态度,臣下竟然还敢与他别苗头,心中大怒。

    除了怒,景泰帝还感到由衷的恐惧:哥哥朱祁镇少年登基,几乎是在文武大臣的看护下长大。像礼部尚书胡濙这样受托辅政的五朝元老,固然会恼怒朱祁镇宠信王振,辜负了老臣忠心。但也免不了像寻常人家的长辈那样,对晚辈犯错拥有无限的耐心。

    往朝的失国之君,诸臣无不恼恨多于眷恋;而他的哥哥朱祁镇,在元老重臣的心中,恐怕却是要眷恋多于恼恨——因为他们在朱祁镇宠信王振一事上,也没有完全尽诤谏之责,却在王振当权时有阿附之举。

    且朱祁镇还那么年轻,他犯的错,几乎是所有少年人都有可能会犯的。这些老臣,在包容这位年轻帝王的过错同时,还对他有着难以明言的愧疚。宣庙过世,将年仅九岁的少年天子交给这些元老重臣,是他们没有善尽辅政之职,以致生出失国去位之祸啊!

    景泰帝登基不到一年,处理政务多赖内阁重臣辅助,无法不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驾驭这些老臣。面对刘福的上书,怒问:“朕已经尊上皇名位,还要何等礼仪,方算不薄?”

    如果太上皇的名位,还嫌不足,是不是还要他将帝位虚席相让?

    刘福提的只是接驾的礼仪,景泰帝应的却是名位,这一声反问里包含的意思,却是人人都听懂了。胡濙无奈,只得亲自出列道:“陛下,臣等不过是盼着天家面面俱圆,骨肉相亲罢了!”

    胡濙是当年亲自接受宣庙请托的五位大臣之一,他低头,景泰帝心里的怒火便稍缓了缓,冷着脸道:“上皇自有信请托,愿礼仪从简,岂得违之?”

    朱祁镇传信请礼仪从简,一方面是因为他失位被俘,能从瓦刺逃出生天,已经是侥幸,实在无颜在这等狼狈的情境下与诸臣相见;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曾经为帝,深知弟弟坐上那个位置后必然会有的猜忌不安,宁愿落魄些消减这种猜忌。

    但是,无论他怎样想,也想象不到景泰帝竟然会真的“礼仪从简”至此。这哪是“太上皇”还驾?分明就是败兵之主,侥幸不死灰溜溜的逃回来。

    这份不给哥哥丝毫尊严与情面的礼仪章程被送到仁寿宫,孙太后看过后怒极反笑,随手放在桌上,对等待消息的太上皇后妃淡淡地道:“皇帝已经下旨,修缮南宫,待太上皇还驾燕居于此。”

    连住所都准备好了,太上皇是真要回来了!

    以钱皇后为首的诸后妃齐齐松了口气,欢呼雀跃起来。她们不懂政治格局,便不知道所谓的南宫燕居代表着什么。

    景泰帝这是完全不放心他的哥哥,一定要将朱祁镇与孙太后、太子隔开,以免这祖孙三代仗着法统无缺的名分,做出什么事来威胁他的帝位;但他想隔开这母子、父子三人,却又不敢将朱祁镇放在太远的地方,而是一定就要在离他不远的眼皮底下,以免动态超出他的掌控。

    所谓的南宫,座落于正南坊,还是元朝遗留的旧殿。经过朱明代元、靖难之役等几场大战,再历百年风雨,早已经颓败破旧,除了主殿框架还大致完好以外,其余配属建筑早已没了。

    难为景泰帝放着京师及京畿附近的行宫、别苑、王府不用,竟能想起将这座已经完全废置不用的旧朝破殿想起来,冠上一个“南宫”的名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用来安置太上皇。

    然而,不管怎么说,太上皇朱祁镇,总算可以确定要被接回来了,并且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孙太后握着椅子的扶手,闭上眼睛倚在背靠上,等到儿媳妇的欢喜劲过去后,才徐徐地道:“镇儿被安置在南宫,宫室简陋,你们谁去为他收拾用具?”

    钱皇后连忙道:“母后,儿臣这就率人前往。”

    孙太后讽刺的一笑:“率人?只怕没有这么好的事,那边不可能让你带多少人过去的。”

    钱皇后一愣,周贵妃等人的欢喜也渐渐消去,忧虑从生。

    她们是这个时代娇养出来的深宫女子,一生都被三从四德束缚,目光被严格的礼教管制在夫婿的身上。除非资质特别出众的人,能够收集四周的信息,嗅到一点政治风向,否则大多数人只能随着夫婿的生死来决定荣辱。

    孙太后的话让她们不安,但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唯有钱皇后很快想通了其中缘由,心情平静的俯身下拜道:“儿臣愿往。只不过,若是日后南宫交通阻绝,请恕儿臣与上皇不能在您身前承欢之罪。”

    孙太后见这一向不懂朝廷争斗的儿媳妇,竟然这么快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心一痛,摆手道:“你去南宫,与上皇夫妻同心,便是哀家最大的欢喜。别的,哀家也不奢求。”

    钱皇后在孙太后身前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对周贵妃道:“周妹妹,我去南宫侍奉上皇。重庆公主不能无人照顾,还请你好生看顾娇儿,孝敬母后。”

    周贵妃自觉品性被她比低了一头,恼道:“谁要你托?上皇既在南宫,我自也是要去南宫的!”

    孙太后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掐这个尖!实话告诉你,南宫本就狭小,败坏至今,最多也只够住三五个人,日后饮食起居,怕都要靠自己动手。你去南宫,能干什么?”

    这话一说明白,原本也想应声的几名妃嫔都犹疑不定。唯有樊顺妃上前道:“娘娘,奴本是皇爷在东宫时的侍女升任华盖殿总管,又得封妃位。愿随皇后娘娘前往南宫,侍奉皇爷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