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上课演的还挺正常的，虽然没特别多的亮点，但也不至于差成这样。”
“她这样的演技是怎么通过夏导的试镜的？”
“说不定是走后门呢, 有人说她和夏导以前就认识，是临时插进去试镜的。”
“真的假的？那被她挤掉的人不是很可怜。”
“有什么办法，这个圈子就这样，有些人从起点开始就闪耀着别人没有的光环，哪怕那光环是踩着别人得来的。”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让前面的老师听不到，但同坐在一起的楚小之听得清清楚楚。
见她没什么反应，私下议论的新人不满的挑了挑眉，更难听的话就要冲出口。
“你们嫉妒的嘴脸也太难看了。”不远处一个短发女孩笑了声，一句话让那些人变了脸色。
“林恩恩！”
那几个说酸话见开口的是同期考进来的第一名，无论演技唱歌外形都十分优秀的林恩恩，顿时有些怯。
林恩恩托着腮冲楚小之喊了一句：“喂，被人家说的那么难听，你都无所谓么？”
楚小之将台本放下，面瘫着脸：“他们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刚才的表演是很差，我在试镜前就认识夏九歌，也是临时插进去试镜的。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光环，那我的确有呢。”
“……”
操，这是炫耀吧，绝壁是炫耀啊！
虽然是事实，但被她用这种态度说出来，好气啊！
好想揍她！
“所以你果然是靠关系拿到的角色。”其中一个新人气不过，嘲讽了一句。
“如果这么想可以让你们得到安慰，那你就这么想吧。”
楚小之这话说完，掏出耳机塞上，表明懒得和他们继续废话了。
那几人不服气，小声嘟囔：“扯淡，还死不承认，夏导肯定是看在认识的份上才选的她。”
“我到不那么觉得。”林恩恩打断他们：“毕竟收视率和好评度证明了一切，看看初恋cp的热度，也能知道夏导没有以权谋私。”
那几人不服气，却一时没话反驳，也就闭嘴了。
林恩恩也没再开口，她看着前面的楚小之，缓缓握紧了手里的台本。
*
演技培训课结束，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楚小之拎着背包往外走，林恩恩从后面追上她。
“喂，楚小之，和我做朋友吧。”
她回头，慢吞吞的拒绝：“不要。”
林恩恩怒，扯住她：“为什么啊？”
“你不是讨厌我吗？这样还要做朋友？”楚小之看了她一眼：“第一次上课时，你看我的眼神十分明白的写着厌恶。”
林恩恩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原来这么明显啊。”
楚小之点头，转身要走。
她拽住楚小之不让她走：“那是因为，我就是那个被你在《星恋》试镜挤下去的人。”
“……”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
她笑眯眯的接着说，典型的话痨：“我是电影学院的在校生，从小就接触表演，无论演技外形感染力，我都很有自信。那场试镜我表演完，几乎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哪怕夏导没有当场表态，我也猜到这个角色差不多就是我的了。”
“结果最后公布人选时，不是我，而是根本没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你。我很不甘心啊，后来又知道了你和夏导认识，自然就觉得你是靠关系将我挤下去的。”
“直到《星恋》开播，我看到你饰演的墨墨，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夏导作为业界当红的导演，职业操守没有那么低。”
话痨林恩恩说了一大堆，楚小之自动略过一大堆废话，慢吞吞的吐出一句：“你是承认我演技比你好？”
林恩恩额角的青筋跳了下：“我没那么说！论演技，我比你自然完美。论美貌，我也不输你！只不过墨墨那么角色更适合你而已！你这张面瘫脸的厚度果然不一样，这样夸自己不会脸红吗！？”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下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
林恩恩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大怒：“喂，你的回答呢！？”
“好歹吭一声啊！你除了面瘫居然还不爱说话，你这样还打算进娱乐圈！？”
“楚小之！”
楚小之往外走，林恩恩跟在她身边吧嗒吧嗒的一通数落。
走到门口时，楚小之软软的回了一句：“论美貌，你也不输我……这句话，你的脸皮厚度也不错呢。”
林恩恩：“……”
尼玛！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自己也不差啊，顶多、顶多就比她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嚣张个p啊！
*
顾云飞的好心情终止在回到家那一刻，看到等在公寓楼下的苏老爷子，他的笑容顿时消失。
来的这么快，是在他家安了监控了吗！？
更让他意外的是，苏老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顾沧澜。
两人都是一脸冰冷，用看‘垃圾’的眼光，瞅着他。
顾云飞：“……”
*
公寓里气氛凝重成冰，苏老爷子沉着脸坐着不开口。
顾沧澜身为顾家人的代表，冷着脸开口数落那个敢对未成年出手的混蛋。
顾云飞听着，骂他无所谓，想要带走小之，没门。
苏老爷子见他这种态度，忍无可忍的怒道：“我今天就要带小之回苏家，远离你这种禽兽！”
被骂禽兽，禽兽本人还没啥反应，禽兽他哥微微一僵，面无表情的转身冲苏老爷子道歉。
苏老爷子面对苏沧澜，微微敛起怒火。他对这个苏家下一代的继承人还是挺有好感，更何况人家是站在他这一头的。
可下一秒，当听到‘那只禽兽’的回答后，苏老爷子爆发了，因为顾云飞只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我当初同意小之留下，是看在小之的份上。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自己违约了，就不承认了？”
“别给我说小之马上就十八了，她可还是个高中生！”
“顾家小子，你的良心呢！？”
顾云飞沉默的听着苏老爷子的数落，等老爷子骂够了，缓口气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走到老爷子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
“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怎么骂我都行，但请不要将小之带走。”
苏老爷子和顾沧澜都愣住了。
尤其是顾沧澜，身为顾云飞的哥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云飞。
那个十四岁被接回顾家的少年，桀骜不驯、叛逆恶劣，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哪怕面对在艰难的地步，都永远昂着下巴不肯示弱。
可现在，顾云飞竟然低头了，为了一个楚小之。
顾沧澜觉得心里的滋味挺复杂的。
苏老爷子也哑火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上次和他撕的那么厉害的顾云飞，这次的态度会这么低。
“我喜欢她，很珍惜她，贪心的想要她的全部。我会给她幸福，请您将小之交给我吧。”
顾云飞说完，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苏老爷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也曾有那么一个男人像这样站在他面前，卑微而诚恳的请求他将女儿交给他。
那时的他怒不可遏的拒绝了，愤怒到极点的他根本看不到男人眼里的感情和认真。
而现在，这个顾家小子做了几乎一样的事。那个骄傲恣意，宁折不弯的顾云飞，第一次低下了头，只因为他有了软肋。
现在想来，当年那个男人想必也是极其骄傲的，那样出色骄傲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的爱他的女儿，也不会对他一个糟老头子低头。
苏老爷子一时间百感交集：“你……”
“你们在做什么？”
软绵绵的声音插了进来，楚小之关上门，瞅着客厅内的几人。
顾云飞&苏老爷子&顾沧澜：“……”
三人微妙的同时沉默了，有一种大人吵架，却被小孩子撞破的尴尬。
最后还是顾云飞先开口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公司要录个人资料，喏，这里不会填。”她将一叠表格放在桌上，戳了戳其中一行。
其他三人都瞄了一眼，不过吸引他们的焦点不是她指的那一行，而且名字下面，生日那一栏。
七月十一。
嗯！？
七月！！！
苏老爷子皱眉，将表格拿起来仔细瞅了瞅，然后指着生日那一栏：“小之，这里填错了。”
她的生日明明在九月。
她探头瞅了一眼：“没错啊。”
“可是你户籍上……”户籍上明明是九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