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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岑清铭那样看着她:“没说什么你给我闹别扭?”

    何菟百口莫辩, 谁叫她之前甩了脸子,扁扁嘴:“我要吃糖醋排骨,你去买吧。”

    “腿上还伤着,酱油落疤。”他说。

    何菟……

    一想也是, 换了口:“那就糖醋里脊吧。”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怪异,再一听, 就觉得微妙,上次去肯德基也是,提醒她,她肯定会乐此不疲的继续说,不提醒,她在他面前说了无所谓, 可要在别人面前说了就不太好了。

    “说ji不说吧, 懂不懂?”岑清铭说。

    何菟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到一想就知道他说的什么,忍不住笑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怎么能怪说的人?”

    岑清铭说:“强词夺理。”

    “欲加之罪。”

    ……

    真是服了, 就知道不该提醒她, 他说:“搁我面前无所谓,以后注意一点。”

    岑清铭看了一眼门口, 热热闹闹的教室区因为学生出去吃饭了显得几分冷清,阳光在树叶间欢快的舞动,何菟睁着大眼睛仰着头看他,白嫩的皮肤在亮堂的白天里晶莹剔透, 像个瓷娃娃。

    “干嘛看我?想占我便宜啊?”何菟说。

    岑清铭拉着她的手,别到了她的身侧,弯下了腰,将她拉近了自己,轻声说:“嗯。”

    话音刚落唇就压在了一起,唇齿相交,她被他吻的嘴巴发胀,可他偏偏就不松口,另一只手还绕到了她的后脑勺,压迫着她与他凑的更近,她就不该嘴贱,这倒好,真的占了便宜。

    她想到这是在教室,搞不好突然有什么人进来,心里紧张极了,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在教室接吻,这可就麻烦了。

    她心一面扑通跳着一面紧张急了,他的呼吸在鼻尖作祟,柔软的唇碾压着她的唇,一遍一遍,细细的研磨,慢慢的啃噬,何菟感觉自己有些燥热,初秋凉意习习,她的身上却沁了一层薄汗,一股难言的酥麻让她有些窘迫,眸子就像浸了水雾,眨了两下不敢闭上,忽的唇上一痛,何菟“唔”了一声,她皱了下眉。

    “你大爷的!”骂人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吻而变的有些软,甚至带了一丝娇气。

    岑清铭揉了揉她的长发:“彼此要信任,懂吗?”

    他没有用力咬,只是啃了一下,但还是有一点点疼,何菟睁着大眼睛,他是在说上午的事情,抿着唇:“懂了,懂了。”

    这个男人确实是小心眼,不过就是甩了个脸子,也没闹,就咬了她一下。

    何菟恃宠而骄的说:“岑清铭,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在教室!”

    岑清铭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所谓的说:“那又怎么样?”

    不知道她怎么一开始会认为岑清铭是好学生是乖学生,他一点都不是好学生的样子,哪有好学生会在教室跟别人接吻的,不仅仅是教室,还有操场……

    “哼。”何菟嘲讽他:“尹老师要知道他眼中的好学生这么的好色,肯定气的脸都歪了。”

    岑清铭伸手撑在了她桌上,听着她嘲讽完说了一句:“还不是被你带的。”

    何菟……

    他笑了一下,捏了她软软的脸:“乖一点,我去买饭了。”

    乖,乖,乖一点???

    岑清铭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何菟破口大骂:“操.你大爷啊!”

    岑清铭笑了一下往食堂走,指腹抚过唇际,心里头的悸动告诉他,这只兔子真是要了他的命。

    看到她嚣张的时候,想吻她,看到她害羞的时候,想吻她,看到她看着他的时候,还是想吻她,想到她就想吻。

    十几年没有开窍的情感在这段时间一齐迸发,让人难以招架。

    何菟从翟倩的桌兜里掏了一面圆形的小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飞红,嘴唇因为他的关照而有些发肿,她摸出个道理,和岑清铭在一起之后,几乎是每天都要被亲,虽然她也挺喜欢被亲的,可每天嘴巴都发肿也不是个事,恋爱里的小情侣接个吻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别人的嘴唇不肿?

    难道有什么诀窍不成?

    岑清铭去了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份饭,一份给她的还有一份是自己的,岑清铭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打开了两份饭菜,何菟转身,她的桌上从来都是乱糟糟的一片,岑清铭的桌上干净的恨不得反光。

    她咬了一口糖醋里脊,嘴唇因为肿胀有点难受,都怪这个岑清铭。

    “你看你干的好事!”她指了指自己发红的嘴唇。

    岑清铭夹了一块里脊,番茄酱甜得他不太适应,眯了一下眼,看着何菟发红的嘴唇,饱满欲滴,待人采撷,他微皱眉头,故作无辜:“不喜欢么?”

    他的样子像极了孩子,有点儿幼稚,却让何菟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句,她也不扭扭捏捏:“喜欢倒是喜欢,就是觉得影……”

    “喜欢就好了。”他打断了她。

    何菟气啊,话也不等她说完,咬了一下嘴唇,忿忿的咬着糖醋里脊,吃了两口,一行人吃完饭回来了,曲骏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过来,看到他俩,往何菟旁边位置上一坐:“你们好了啊?”

    何菟瞪了曲骏一眼:“干啥,就你屁事多。”

    曲骏故作悲伤:“哎呦,被凶了。”他戳了一下何菟,比了个嘴形:“20大兄弟呢?”

    这个嘴形比的是岑清铭都听见了,何菟看了一下岑清铭:“不知道。”

    “哟呵,你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还指望着抱大腿上分呢!”曲骏叹了口气。

    何菟……

    “可怜的20大兄弟呐。”曲骏还在说。

    何菟冷不丁来了句:“可怜个屁。”

    曲骏望天:“更可怜了。”

    何菟……

    岑清铭好笑的看着她,安静的扒拉了两口米饭,曲骏不死心:“兔子,你还有20大兄弟的联系方式不?”

    “没有。”何菟根本不想搭理曲骏。

    男生真奇怪,不过就是一起开了两局游戏,打了两场对战,怎么就莫名的成了朋友,还挂在嘴边。

    曲骏哀叹:“可惜了,你错过了一个20的男生。”

    这话听着有点诡异,曲骏站起来念叨着:“可不是谁这辈子都能遇上20的男人。”

    何菟不懂这话,岑清铭懂,他抬头看了一眼曲骏,曲骏当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立马说:“清铭兄弟,别在意啊,我在开玩笑,20大兄弟是一个一起打游戏的哥们,你自然是最配我们兔子的。”

    岑清铭……

    何菟骂道:“你个狗腿子!”

    曲骏笑着走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好些人,他俩吃完了饭,岑清铭收拾了一下桌子,把残羹剩饭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阳光跳跃在他的身上,也跳进了他心里,从他来二中的那一刻人生的轨迹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航程,成了一条不归路。

    做题,上课,吃饭,谈恋爱,开小差,考试,体育课……一切都太匆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人人期盼的周五,教室里洋溢着阵阵躁动和狂喜,等着的周末,周而复始,日出日落,每个人都在重复着前一周的事,只有堆叠的试卷还有用尽墨水的笔芯证明着这些流逝的时光和青葱的岁月。

    何菟和岑清铭的感情也在这规律的作息之中成了一种习惯,从校外餐馆到校内食堂的习惯,从不打篮球到偶尔去篮球场的习惯,从说脏话到出口成章的习惯,从打个啵会脸红到不打啵会失落的习惯……

    渐入冬季的某个晚上,天色暗沉,何菟同岑清铭一道出校门,在学校门口她看见了王雅琴,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王雅琴老早就知道她谈恋爱的事,但她没有横加阻止,反而有时候和她聊天会提及岑清铭,问一问他的成绩,家庭,喜好,有时两个人也会因为岑清铭而拌嘴,不过问题都不大,母女之间多了一个话题。

    这天王雅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修身呢子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天色暗沉,红色格外显眼,周围的人都成了背景,王雅琴看到何菟的时候就走了过来,长长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这是岑清铭第一次见王雅琴,和他脑海里的王雅琴有些出入,听何菟和别人说起过王雅琴这个女人,搭边的词是风骚,妖媚以及性感,可见到的却是美艳,一点儿没有风尘的味道,甚至有一些野性。

    他总算知道了何菟身上这股子野劲是哪里来的。

    王雅琴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清铭吧?”

    岑清铭点头,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王雅琴笑了,唇际一勾,亮色的口红让她看起来很精神,她说:“小伙子真懂事。”

    何菟不知道她妈为什么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张望了一下校门口有没有熟人,因为王雅琴,她从小就饱受着各式各样的议论,她讨厌人们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对王雅琴横加侮辱。

    何菟皱着眉,看着她:“你来学校干嘛?”

    王雅琴说:“我就不能来吗?”

    “不是,你来干什么?”何菟往校门外面的马路走,岑清铭推着车在她旁边。

    王雅琴插着口袋,没有发脾气,和和气气的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接过你放学,所以就来了。”

    “你抽哪门子疯啊。”何菟说。

    岑清铭拉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语气好一点。

    “你态度好一点会死啊?”王雅琴说。

    “我哪里态度不好了?你说你大老晚上的,在家看电视多舒服,来这里不是抽风是什么?”

    王雅琴不想和何菟吵。

    岑清铭看着她俩,母女之间的相处不像母女,少了很多拘束,更多的是像朋友,有什么话都是直说,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各有算盘。

    他印象里的母亲形象是严肃的,恭敬的,苛刻的,她用无数的忙碌坚定了自己爱这个家的信念,他与母亲格外的疏离,与父亲亦然,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出生或许是个错误,错误的把两个相干的人变成陌生人。

    “小铭,你吃过饭了吗?”王雅琴忽然开口。

    第三十章 家里吃饭

    岑清铭看了一眼王雅琴, 他记得何菟第一次约他吃豚骨拉面的时候也是问的这一句,不禁觉得这俩母女脑回路也很像,他才刚刚放学去哪里吃过饭。

    他笑了一下:“还没。”

    “阿姨烧了晚饭,和菟菟一起吃吧。”王雅琴望着他。

    忽如其来的亲昵让岑清铭无法将这个女人和别人口中的妖艳贱货相关联, 他有点紧张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未来也许会成为他的岳母:“谢谢阿姨。”

    何菟不自在的很:“王雅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烧了晚饭?你别告诉我你要把糊了鱼,烧干了的汤给别人吃,那些要吃死人的。”

    王雅琴……

    “你这个死丫头,要死啊!”王雅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

    “你哪次烧个正常的菜了,还是出去吃吧。”何菟说, 并不只是因为王雅琴做的菜不好吃, 更多的是顾忌, 对内心底最不可触的过去的顾忌。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下照着三个人, 耳边有车声, 人声还有风声, 十一月的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有电瓶车按着喇叭飞快的从三人旁边开过去,王雅琴拉了一下何菟,说了句:“身上没骨头啊,走路不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