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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毒杀玄友廉,放李制兵入京,屠玄凉满门,控制玄衣军,清剿玄党,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发生,快得根本不给玄氏一族任何喘息的余地。

    正是因为李制此番救驾之功,病愈后的李幽大肆封赏晋李一族,并提李制为河东三省节度,委以重任。

    只是没想到十年后,李幽病危弥留,李文治年幼,李制围兵长安,成了第二个玄凉。

    而李五的打算就是——等。

    等玄晋联盟灭了成元水这摧毁李唐江山最大的祸首;等李制与玄凉分裂,玄晋联盟土崩瓦解势如水火,斗得两败俱伤。而那时李文治已经长大,不会被人摆布迷惑,她姐弟俩便表露身份,招兵买马,一争天下。

    前世,李幽用玄凉灭了成元水,然后被玄凉把持朝政,又用李制灭了玄凉,又被李制围兵长安。李五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想着依靠比自己强大太多的人,那样就算他的强大可以避佑你一时,最终也会将你视为盘中餐一口吞下。

    所以,她和文治必须等到自己先强大的起来,至少拥有一支自己的军队!

    当然这些只是她眼下所能想到的,她虽然重生了,却经历了完全不同的命运轨迹。没有神佛为她引路,没有光环罩在头顶,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翼翼地摸索,一点点照亮自己与李文治的前路。

    李五收回心思道:“对了,徐叔,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殿下请讲。”

    “玄友廉不是一个会因为女人而失了分寸的男人,你知道他为何执意将我留在身边吗?”

    徐敬仪犹豫了一下:“殿下,我不知道他为何执意与你,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我听说廉公子生下来时,便有一个算命的预言他活不过十九岁,而今年他正好十九。自从他过了十九岁生辰后,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你跟他呆在一起的一个半月,可有见到他发病的模样?”

    李五疑惑道:“这么严重吗?可是这段日子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并没有见他发过病。”

    “那就奇了,廉公子一个月至少会发病三次。难道你真是——”

    “真是什么?”

    “廉公子有一次发病后,意识模糊之时告诉我,他只要碰到你胃症就会瞬间消失,他说殿下你是……他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玄友廉:来,额上盖个戳。

    李继勉:来,脖上留些印。

    李五:……(崩溃,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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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五十二岁到十五的阶段确实做不了太多事。她不想十岁的李文治成为李制玄凉这些军阀手中的棋子,就只能等,等自己和弟弟长大。

    女主有金手指,可惜并没有粗壮到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指点江山,将一众军阀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逆天的地步。

    咱们慢慢来,江山天下,不是金手指一点,女主光环一照,就能收入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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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好多小天使去看了我的仙侠完结文,虽然有玻璃渣,但是真的很好看对吧qaq

    第062章

    傍晚,玄友廉回到别院, 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李五所住的院子。进了院子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心里陡然一沉,匆匆跑出院子。因为别院内下人少, 走了段路才找到平常打扫那个院子的婆子,一把抓起她,厉声问她道:“人呢?”

    丁婆吓到了:“廉公子, 你找谁?”

    “西院里的人。”

    丁婆松口气:“你说那个姑娘啊,在夫人院子里呢。”

    玄友廉一怔,松开手, 皱眉道:“她怎么会去那里?夫人叫她去的?”

    “不是, 好像是她自己在院子里呆得闷,自己过去的。”

    玄友廉不再理会这个婆子,向母亲所住的院子走去,还没走进门,就听母亲含笑道:“真没想到,你竟懂这些。富贵人家的女儿就算习画, 也是用研磨好可以直接绘制的颜料, 你懂得调制颜料实在难得。”

    “夫人, 我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儿,我是——”

    “母亲。”玄友廉走进来, 正好打断李五的话。

    廉母看了玄友廉一眼:“回来了?”

    玄友廉向前看去,就见李五蹲在地上,正拿石杵研磨一粒粒黄豆大小的石头。那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 而是天然颜料矿物,研磨成细粉后,掺入一定比例的水和胶才能当做颜料使用。一般人家绘画去坊间买些调制好的颜料便可,而廉母除了继承她父亲的画技,也继承了匠人精神,颜料必定是要亲自选料调制,这样使用的颜料才能纯正鲜亮,所绘之画才能栩栩如生。

    玄友廉看着李五此刻沾得满手的绿色:“你在干什么?”

    李五道:“我看到夫人在研磨矿粉,就来帮忙。”

    “谁准你擅自过来的?”

    李五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粉尘,看着发怒的玄友廉道:“廉公子带我入府当天就拜见了夫人,我以为我住在这里,是可以来陪陪夫人的,如果廉公子不是这个意思,那以后我不来就是了。”

    玄友廉冷冷道:“你给我出来。”

    廉母走过来:“一回来就火气冲天的,谁又惹你了?”

    “母亲,我先带着小五离开了,不打扰你。”

    廉母道:“站住,走什么走?一回来就冲人家小姑娘发脾气,欺负人家年纪小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乱发脾气,你在外面发脾气我管不到你,回到家中还敢这么冲,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人家一个小姑娘没名没份地就住进了咱家中来,你就是这个态度?”

    玄友廉表情僵了一下:“母亲,我不是这那个意思,我没有欺负她,我是……带她出去用晚膳,到吃饭的时间了。”

    廉母道:“家里统共三个人,三个人都聚不到一起吃个饭?行了,你既然回来了,一起留下,晚上一起在我院子中用膳。”

    玄友廉抽了抽嘴角:“那我……可以先带她下去洗个手吧。”

    廉母道:“去吧。”

    玄友廉其实也并不是生气李五擅自来见他母亲的事,就如她所说,他一府就带她来见了母亲,本意也是希望两人能亲近些。只是白天在宫中发生了那样的事,一下午都在应对李继勉派出来的人马,回到家中却突然发现李五不在,心里情绪积压,就想找个由头发一通火,想让李五知道他在生气,结果被廉母这么一搅合,多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而且看到廉母对小五维护的模样,玄友廉觉得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说明这个小五还知道讨他母亲开心。

    玄友廉带着李五到了院子外的一方浅池边。因为廉母喜画,专门挖了这一方池塘用于洗笔。

    李五蹲下身,就着浅池水搓洗起手上的颜料,玄友廉递来一盒脂膏:“抹点这个到手上洗,不然洗不掉。”

    李五看了玄友廉伸过来的手:“你不生我气了?”

    玄友廉挑眉:“自然生气,就算生气,也得先让你把这一双爪子洗干净,我可不想教训一对绿爪子的女人。”

    李五:“……”

    不同于玄友廉的祖父擅绘人像,廉母只绘些花草绿植,所以绿色也是用得最多的颜料,李五研磨的都是各种绿矿石,自然双手也染成了这个颜色。

    “为什么突然来找我母亲?”

    李五低头专心洗手不说话,那脂膏明显是专门调配用来洗这些颜料的,只轻轻一搓,手立即就白白嫩嫩了。

    “回答我!”玄友廉见李五无视他,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自高而上带着威压瞪着她。

    李五早猜到他回来一定会发脾气,所以特地跑到廉母这边避难。不用想,她也能猜到从宫中出来后李继勉劫她不成,下午肯定又使了别的法子来对付玄友廉,玄友廉一个下午不在,肯定是去处理去了。

    李继勉又在她脖子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这么一通大闹,玄友廉不生气就怪了。

    李五移开视线:“我怕你生气揍我。”

    玄友廉嘴角一抽:“我像会揍女人的人?”

    “不像,但就是怕你揍我,廉公子现在憋了满肚子的火气,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出气筒。”

    玄友廉简直要气笑了:“我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你。”

    “那也是你跟小将军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

    “这么说,我费尽心思留下你,还是自找罪受了?”

    李五沉默。

    李五被迫抬着头,脖子上的吻痕正好映入玄友廉的眼中,让他觉得分外刺眼,放开她转身:“洗好了没有?快点,洗个手磨磨唧唧的。”

    李五心想明明她只想洗手,是他非得对她不依不饶才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李五洗完手随玄友廉又回了院子,文竹已经将晚膳端了上来,三人入座就餐。这一顿饭,李五秉持着吃饭不说话的良好礼仪,一句话都没说,只看眼前这一对母子随意闲聊。

    聊的话题无非就是白天做了些什么事,明天要去干什么,看见什么东西挺有意思的,天气这两天有点凉多加衣服……

    听上去跟普通人家母子间的对话并无不同。

    玄友廉在吃饭时告诉廉母,他这次回来暂时不走了,已在门下省领了一个黄门侍郎的职位,明日便去官署报道。

    李五听到“黄门侍郎”这四个字,下意识地咬了咬筷子。她自然知道黄门侍郎是个什么样的官职,虽然职位不算太高,但是权利极大,是皇帝近侍,能自由出入禁中,可以替皇帝传递书信口谕,甚至陪侍皇帝的起居。

    李五这下更加确定了,玄友廉这次回洛阳,跟李继勉是同一个目的。只不过这两人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一个跑去当了皇城侍卫,一个则当了个黄门侍郎。

    吃完饭,玄友廉就要带李五离开。两人走到门口,廉母道:“小五你先出去,小廉,你留下来,我有话与你说。”

    李五狐疑地走出去,过了一会玄友廉出来,脸上的表情却不大好。

    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玄友廉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怎么廉母留下他说了几句话,他又变成这副隐忍怒气的模样?

    李五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傻到问他,这时候开口就是给他发作的机会,于是闭上嘴目不斜视地跟他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李五发现这不是回她院子的路,于是站住道:“廉公子,天色已晚,小五便先回去休息了,廉公子忙碌了一天,也请回去好好休息。”就要转身离开,被玄友廉一把抓住手,“谁让你走了?跟我走。”

    玄友廉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卧室,李五看到那床心里直打突。白天玄友廉说过,不可是将她当做一个漂亮的玩物留在身边,该不会当天就要践行吧。

    玄友廉看着她的表情道:“怕了?”

    李五镇定道:“廉公子是谦谦君子,不是那种无礼荒唐之人,我相信廉公子品行如貌,必是清风朗月,正直无邪。”

    玄友廉猝不及防被她抬了一道,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么一说,看来我还真的什么都不能做了?”顿了顿,“你知道母亲刚才留我说了什么吗?”

    李五道:“廉公子与夫人之间的私话,小五并不想打听。”

    “她让我识礼守矩,不许对你出手。说我还未成亲之前,绝不可以毁掉你的贞洁,玷污你的名声。”

    李五一怔,没明白廉母怎么会对自己儿子说这番话,随即想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一脖子的吻痕让廉母误会了,以为是玄友廉做的,这才敲打她儿子。

    也难怪玄友廉出来后,脸色不善。

    李五一时无言,实在不知如何接话,便见玄友廉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她手边上:“拿着。”

    李五接过:“这是……”

    “打开看看。”

    李五打开,便见是一盒颜料矿石,看品相都是最上等精纯的矿料,这下更疑惑了。

    “后日便是我母亲的生辰,这件东西就当做你为她准备的礼物,后日由你亲手送到她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