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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宗铭冷眼看了他半分钟,忽然站起身来,推开书架输入一串密码。“滴”的一声,门开了——他居然把桑菡改的密码也算了出来!

    李维斯看了一眼表,才四个半小时而已。

    “财富可以收藏在宝箱里,武器必须时刻握在手中。”宗铭高深莫测地说,“世界是很危险的,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李维斯扶额,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保护自己如此执着。因为自己长得太弱鸡了吗?不至于啊,好歹也人高马大一膀子力气来着,这家里最弱鸡的不应该是于果和于天河吗?

    这是什么该死的雏鸟情结啊……

    七点半于天河上来看宗铭,李维斯诚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于哥,我睡太沉了,两点之后就一直没醒来,忘记每小时观察他了。”

    于天河了然:“他是不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李维斯把昨晚宗铭端着微冲监视自己上厕所的事情讲了,于天河喷笑出声,说:“你做得对,得把武器库锁好,吃完早饭我就让于果给你编个超级难算的密码。”

    李维斯挠了挠头发,问他:“宗铭会一直这么下去吗?干扰素起作用没有?”

    于天河的脸色冷了下来,摇头:“效果不明显,我今天要给他加大药量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的作妖行为可能要升级。”

    李维斯想一想就觉得蛋疼,但为了宗铭的健康还是坚强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没事的于哥,只要锁好武器库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赤手空拳他应该闹不出什么大新闻来。”

    于天河觉得未必,但……都走到这一步了,必须不能放弃治疗啊!

    第82章 s4 e7.结婚证

    幸亏家里还有一个国际水准的数据大师, 于果上学之前花十分钟给李维斯提供了一组密码, 小胸脯拍得啪啪响:“放心吧,十天之内干爹是想不出这组数字的!”

    李维斯现在对任何人的话都抱有怀疑,因为宗铭在干扰素的加持下显然智商有所上升——桑菡明明说他六小时才能解开密码的, 结果四小时就解开了。

    话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干扰素对他的脑变异反而有促进效果?

    李维斯问于天河,于天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说自己还在调整, 等用药三天以后才能有确定的结论。

    无论如何,武器库宗铭暂时是打不开了, 整整一个早上他都盘腿坐在床上写写算算,口中念念有词, 不时还吐槽于果几句。

    当然,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监视李维斯, 因为手里没有武器,他显得有点紧张,恨不得把眼珠子分成两边用, 一边盯着演算纸, 一边盯着李维斯。

    李维斯刚开始觉得惊悚,后来习惯了还觉得挺好玩的,比如他只要一起身往门口走,不管宗铭脸朝着哪个方向,都会第一时间问他:“干嘛去?”

    李维斯好奇地问:“你后脑勺张眼睛了?为什么面对窗户也能看见我要出去?”

    “反光。”宗铭倒是不藏私, 什么都告诉他,“窗户上有你的影子。其实没有窗户我也能听见你的动向,木地板是有声音的。另外还有风,你移动的时候会扰动空气,气流变化也能告诉我你行走的方向。”

    “你也太神了吧?”李维斯难以置信地说,“你是原先就这样,还是超级脑加持的啊?”

    宗铭认真想了很久,耸肩,说:“你问于天河吧,我现在脑子也浑着呢。”

    二十四小时后,于天河给宗铭服了第二份干扰素,果不其然,宗铭的粘人病有了进一步的恶化,甚至勒令李维斯必须待在他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于是李维斯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了宗铭身边一米的范围内,无论走路吃饭还是睡觉,都得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

    一开始李维斯特别郁卒,后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毕竟他是个资深幼教,以前也有类似的熊孩子特别黏着他,走哪儿都得他抱着。

    起码宗铭没有求抱抱的行为。

    当然,真让他抱他也抱不动,毕竟宗铭体重八十公斤而不是八公斤。

    到了治疗的第三天,李维斯已经能够非常淡定地打报告上厕所了:“我要去洗手间。”

    然后宗铭就站在衣柜外头等着他,隔十秒钟问一次:“好了吗?”

    “没。”

    “现在呢?”

    “没。”

    “要我帮你吗?”

    “……你要怎么帮?”

    “你便秘吗?”

    “……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行了我出来了。”

    李维斯非常后悔第一次吃完药的时候怎么没把巴顿叫上来,这样宗铭就可以对着巴顿发雏鸟情结了。

    脑补一下宗铭拖着一脑袋电线追着狗跑的情景,还有点小期待呢!

    第三天下午,于天河目睹宗铭对李维斯变态的跟踪行为,毅然给他的药里加了一份镇定剂。半小时后,宗铭趴在床上睡着了,于天河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两脚,很好,踹不醒。

    “你下去放放风吧,我看着他。”于天河对李维斯说,“这样下去不行,他没治好你先病了。”

    李维斯有点儿担心:“万一他醒来看不见我会不会跟你闹啊?”

    于天河从沙发床的靠垫下面摸出他藏起来的电击枪,一脸鬼畜地说:“让他闹。”

    李维斯打了个哆嗦,跑了。

    两天没出门,即使死宅也有点受不了,李维斯走到院子里,感觉天空特别蓝,空气特别新鲜,连奸贼隆美尔看上去都特别和蔼可亲。

    李维斯帮焦磊浇了后院的果园,收割了前院的菠菜和白菜,等他去市里接于果放学的工夫,又给全家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饭后巴顿有点兴奋,抱着他的腿求遛狗,李维斯上楼看了一眼宗铭,发现他睡得很踏实,便跟于天河说了一声,带着巴顿出去溜达了。

    入冬以后山里颇为萧条,阔叶乔木凋零了大半,松柏倒是越发青翠了。李维斯带着巴顿走到小溪边,夜幕渐渐降临,溪流淙淙流淌,在暮色中听上去有种轻灵静谧的感觉。

    李维斯心情舒缓,伸展了一下四肢,刚想叫巴顿回家,忽觉身后风声一响,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上。

    “啊!”李维斯惊叫一声,双手一阵乱抓,抓到了那人的头发。宗铭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别动!是我!”

    “……你干什么!”李维斯简直要疯,叫道,“放我下来!”

    “不要叫!”宗铭低声斥道,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不要惊动坏人!”

    你特么就是最大的坏人啊,这里还哪有什么坏人!?李维斯双脚乱踢,吼道:“别闹了!快放开我!”

    宗铭单臂箍着他的双腿牢牢抱住,冲巴顿打了个呼哨,迈开长腿往石湖农场的方向跑去,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再闹劈晕你。”

    “……”李维斯无语凝噎,同时发现自己对宗铭的体力从头至尾都存在严重的低估——自己七十多公斤的体重在宗铭手里就像羽毛一样轻,他扛着一个大活人跑得比巴顿还快!

    而且他的臂力大得简直不正常,自己两条腿加在一起还抵不过他一条胳膊!

    李维斯十秒钟后彻底放弃挣扎,生无可恋地趴在宗铭肩上被扛回了石湖农场。

    进门的时候才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于天河没事吧?

    宗铭扛着他一路上了三楼,往沙发上一扔。李维斯一屁股摔在沙发里,还没回过神来,又被抱了起来——宗铭大概觉得沙发离自己的领地太远,不够“安全”,于是将他又扔到了床上。

    李维斯被他扔来扔去头昏脑涨,挣扎着想要起来,宗铭低斥一声:“别动!”在床头柜里摸出个东西,抓住他的左手“咔嚓”一声挂在了床柱上。

    “……”李维斯看着手腕上亮晶晶的手铐,整个人都懵逼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奉公守法二十二年居然有被警察叔叔拷起来的一天!

    “你干什么?!”李维斯晃了晃手铐,“咔咔”乱响,“钥匙呢?快放开我!”

    宗铭完全黑化,站在床边由上而下睥睨着他,说:“你这个人完全没有信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脚答应我不乱跑,后脚就溜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哼!”

    “我只是遛个狗而已,我看你睡着了才下去的。”李维斯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于哥不是陪着你么?”

    “他怎么能跟你比!”宗铭一脸鄙视的表情,说,“他又不是我老婆,爱死不死。”

    “……”我特么也不是你老婆啊!李维斯欲哭无泪,又有点无法形容的羞涩,话说于天河说的不是雏鸟情结么?怎么听上去不太像啊……

    “你先把手铐打开。”李维斯坐起身来,无法对一个精神病人发火,只能软语哀求,“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去遛狗,从现在开始我都待在这里不出去了好不好?”

    宗铭非常认真地想了半分钟,说:“好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发誓以后永远也不离开我,我就打开手铐。”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用你外婆的名义发誓。”

    “……”李维斯踌躇再三,没办法发这个誓,他这个人对起誓这种事一向看得非常严重,即使明知只是说来骗骗精神病,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永远”这个词太重了,从生到死,一个人也只有一个“永远”而已,他怎么可能永远都不离开宗铭?他们只是假结婚啊……

    但是一想到“离开”,他又有点莫名的难受。

    “我发誓在你治疗结束之前都不离开你。”李维斯斟酌了一下,换了个说法,“我就在这间屋子里陪着你,好么?”

    宗铭眼中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摇头,再摇头:“那不行,太短了,这个不算,你重新发一个。”

    这种时候他怎么又聪明起来了……李维斯心力交瘁地耙了耙头发,诚恳地说:“宗铭,你别闹了,快把手铐给我打开。我不可能永远不离开你,我只是你的下属而已……”

    “你是我老婆。”宗铭打断他的话,严肃脸说,“我们的关系受宪法保护。”

    宪法都抬出来了……李维斯又囧又雷,忍着笑说:“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啊。”

    宗铭看了他十秒钟,忽然说:“结过了。”

    “哈?”李维斯莫名其妙。

    宗铭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头抽了一本书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他。

    李维斯瞬间就惊呆了——那是一份拉斯维加斯市政厅颁发的“marriage certificate”,两个巨大的花体字如梦如幻,下面印着他和宗铭的名字——perrey.reeves、ming.zong。

    “what the fu……”李维斯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粗话,实在是这件事完全颠覆他二十二年来对人生的认知,尼玛这可是市政厅认证过的结婚证啊!法律上来讲他居然已经是个已婚人士了!

    怎么可能!他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完全不知道?

    “这、这是哪儿来的?”李维斯结结巴巴地问宗铭,“这是我的名字?不是同名同姓吗?”

    宗铭拿出另一张纸递给他,那是一张“information for marriage license”,结婚前由当事人填写的信息表,包括姓名、性别、籍贯……毋庸置疑,上面每一个单词都是他的笔迹。

    李维斯艰难地看完每一个栏目,问宗铭:“这是我写的?”

    “对。”

    “我和你结过婚?”

    “是的。”

    “拉斯维加斯?”

    “没错。”

    “三年前?”

    “嗯哼。”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记忆?!”李维斯炸毛了,像帕金森患者一样抖着手里的两张纸,“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我们结过婚了。”宗铭说,“我们已经有三年婚龄……”

    “婚龄个鬼啊!”李维斯过度震惊,脑子反而清楚起来,“你持中国护照,在美国注册以后必须去旧金山领事馆认证,否则这张纸在中国根本不受法律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