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留下一些人善后,自己押着降军回长安,把王峻气的胃疼。至于那些参与叛乱的流民,统统被发配去开垦荒地,种红薯。
红薯这东西,好种,产量高。
因灾害之故,很多田地秧苗被毁,此时再重新播种根本来不及。再者,家家户户能吃的都吃了,树皮都快啃没了,哪来种子再种?所以在这个空档期种植一些红薯、玉米、土豆,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反正官府给种子、秧苗。
赵泽这几个月在西北东奔西走,人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到长安,却发现向寒带着洛白、小太子整日在宫中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
他们舒心了,赵泽却觉得很不舒心。回来没两天,就把洛白踢到江南推广农作物,然后又把小太子拎到崇文馆上课。
向寒虽然舍不得洛白,可见赵泽出去辛苦一趟,人也瘦了,脸也黑了,不由有些心疼,干脆随了他的愿。
小太子心中一阵郁卒,没了父皇陪伴就罢了,还没了洛白做的小零食。他暗暗又给赵太傅记了一笔,觉的梁王的檄文说的一点都没错。赵太傅就是在谄媚惑主,迷惑父皇又忽略他,甚至把小白大人都送走了。
向寒得知叛军中的梁王并非假冒,而且已经被叛军杀害后,顿时又一阵‘伤心’,数日不朝。
但实际情况是,他被某人以补偿为由,压在龙床上根本起不了身。
向寒‘伤心’几日后,才被群臣跪在紫宸殿外劝出,重理朝政。
梁王已死,追随至最后一刻的亲信又都投降,他当年陷害三位辅政大臣的事很快被揭露。向寒一番‘震惊、痛心’后,将其除去皇室身份,不得入葬皇陵。
处理完梁王之事,他又开始安抚三位辅政大臣家里,先是把赵泽提到了中书令位置,成为名副其实的丞相,又给孙老丞相的夫人、女儿封了诰命。
听说王峻当年被判死刑后,竟被赵泽悄悄救下,改名换姓混入西北军。此次梁王叛乱,他更是居功甚伟,歼灭梁王主力。
向寒大度表示,王峻当年也是被梁王迷惑,既然是忠良之后,此次更立了功,便功过相抵,将威远侯爵位还给王家。
至于赵泽当年违抗君命,私下救人,也是情有可原嘛。略施惩戒,意思意思就行了。
王峻喜不自胜,隔年就把家人送回了长安。此后王家世代镇守西北,对皇室忠心不二。
洛白在江南呆了没两年,就又回来了,向寒和小太子都非常高兴,时不时就招他进宫做菜。
赵泽又不舒服了,他好不容有空跟向寒一起用个膳,结果每次都有洛白在旁碍眼。
于是晚上事后,他又开始吹枕头风:“陛下,洛大人身为朝廷重臣,却整日被您宣入宫中做菜,这不太合适啊。”
“没事,小白不介意,他喜欢做菜呢。”向寒迷迷糊糊的说。
还小白?赵泽一阵咬牙,忍不住凑过去,一边在向寒身上摸摸索索,一边诱哄:“陛下,您之前不是想建海军?国库这两年也充盈了……”
油炸小螃蟹?
向寒瞬间来精神了,忙拍开他的手,激动问:“赵卿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赵泽含着他的唇边吻边含含糊糊的说:“洛大人熟悉海上气候,航海期间更常与海盗作战,经验丰富。依臣看,若建海军,派他前往督训最合适!”
说着他下身一沉,进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向寒不由闷哼,喘息着抓紧床单,根本无暇去细想,只觉得赵泽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于是洛白回来不到半年,就又被苦哈哈的赶去沿海州府。
临行那天,小太子亲自去送,拉着洛白的手一阵感同身受,哽咽道:“小白大人,您又辛苦了。放心,等孤长大后,一定把那个祸乱朝纲的赵太傅赶出宫去,然后接您回来。对了,您有空的时候,别忘了烤些小饼干,叫驿站快马加鞭送来……”
洛白:“……”一腔感动瞬间化为乌有。
十年后,太子年满十六,终于可以入朝议政了,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排挤中书令赵大人。
等他终于把赵大人排挤到上书致仕,心中顿时一阵美滋滋,私下找向寒进言:“父皇,小白……咳,洛大人在军中呆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调回来了?户部正缺人才呢?”
向寒合上宫廷小黄蚊,摇摇头说:“不了,朕对他另有安排。”
小太子皱皱眉,觉的这事需循序渐进,于是又问:“父皇,太傅致仕的折子您看见了吗?”
第45章 昏君小皇帝17
听了小太子的话,向寒有些似笑非笑,轻哼道:“嗯,看见了。”
宋睿隽天天卯足了劲跟赵泽斗,他能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小太子咽了咽唾沫,小心问:“那……父皇的意思是?”
“准了。”
小太子眼睛一亮,假模假样的说:“父皇,太傅还年轻,又朝廷重臣。他若走了,只怕朝中一时无人能替代中书令之职,父皇要三思呐。”
向寒闭上眼睛,挥挥手说:“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说。”
小太子见他要休息,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一走,祸乱朝纲的赵太傅就从屏风后走出,凑在向寒唇边吻了吻,小声嘀咕道:“千挑万选,没想到还是选了个小白眼狼。”
向寒挥挥手说:“谁让你以前总是欺负他。”
小太子离开后,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父皇那么看重赵太傅,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对方致仕,连挽留一下都没有?
他正打算过两天再去探探向寒的口风,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向寒就在朝上宣布,自己要巡视民间,命太子监国。
小太子瞬间傻眼,还没来得及反对,对方已经收拾好包袱,跟赵太傅一起走了,只留了封信给他。
看完信,小太子表情瞬间裂了。
向寒根本没打算巡视各地,他直接去了沿海州府,带着赵太傅、洛白一起出海了。
小太子一阵伤心,父皇出去玩不带他就算了,还把会做小饼干的小白大人也拐跑了。
向寒这一走就是四年,等小太子行冠礼才回来,然后直接退位,又要带着太傅离开。
小太子的心简直碎成了渣渣,扯着他衣袖说:“父皇,您好歹把小白大人留给儿臣啊。”
向寒有些为难,洛白做菜好吃着呢,他舍不得啊。
赵泽早就看洛白不顺眼了,忙帮着劝说。
向寒想了想,小白一身才干,留在自己身边当厨师确实可惜了。何况他刚坑了便宜儿子一把,总得给他留几个能用、可信任的大臣,最终勉强同意。
两人这一走又是四年,再回来时,是因为宋睿隽要立后。
向寒一路都在想,这小子从小就跟自己一样,不近女色。登基后也一直拒绝选妃,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厉害,把他给拿下来了?
向寒一行回到长安,还没回宫就被一群老臣拦住哭嚎:“太上皇,您一定要劝阻陛下啊!”
向寒微一挑眉,等回了宫,洛白也苦着一张脸来说:“陛下,您要劝劝……呃,小陛下啊,臣都三十多了,又是男子,这不合礼制啊。”
宋睿隽身着一身喜庆红色,大步走来,挥退宫女后说:“父皇,这事您就别管了。您跟太傅出去逍遥这么多年,把国事都丢给朕,朕一句怨言都没有。如今只是想立自己喜欢的人为后,不为过吧?”
赵泽站在一旁笑眯眯道:“不为过,不为过。”
“呃……”向寒一阵无言,仔细瞅了瞅洛白,暗想:莫非小白命中注定要跟皇帝有一段情缘?
他好像明白了,为何任务没完成,世界还没崩毁。因为小白才是主角啊,只要他最后和皇帝在一起,剧情就不算崩。至于那个皇帝是谁,呃,有那么重要吗?这可是主受文。
为了世界不崩毁,向寒沉重的拍了拍洛白的肩,严肃道:“小白啊,朕当年拆了你和……咳咳,总之,现在又还你一个。你命中注定要和九五至尊在一起,其实换了也好,朕的儿子又不渣,你要是不讨厌,不如就将就将就吧。”
宋睿隽有些不满意:“怎么能叫将就,朕哪里不好吗?”
于是,洛白被换上皇后的袆衣时,还有些晕晕乎乎:“臣当年只是想多学些手艺,开个酒楼,但万万没想到……”
先成御厨后出海,做了将军又封后。
宋睿隽笑眯眯道:“小白大人,不想当皇后的将军不是好厨师啊。”
向寒和赵泽在宫中没住多久,宋睿隽就嫌他们碍事,老打扰自己和皇后恩爱,给劝走了。
向寒:“万万没想到,我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赵泽:“早就跟你说了,那小子就是个小白眼狼。”
向寒和赵泽走遍名山大川,最后在江南行宫安享晚年。向寒六十大寿那天,宋睿隽退位给侄子,然后带着洛白也来到行宫,从此住下不走了。
向寒每日陪着赵泽赏花钓鱼,偶尔还跟洛白学学厨艺。
对于向寒的厨艺,宋睿隽尝过一次他的做的菜,就再也不尝第二次。但赵泽每次都会笑眯眯的吃完,待四下无人时,圈着向寒轻声道:“臣何其有幸,能尝到陛下亲手做的菜。”
虽然向寒早已退位,但私底下,他还是喜欢这么称呼。
向寒一直陪赵泽活到八十多岁,在对方寿终正寝前,被系统强行拉回。临别之际,赵泽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满是哀伤,看的向寒心中一痛。
进入模拟空间,他半晌才恢复情绪,然后失落的问:“为什么不再等等……”
好歹……等赵泽先去世,再把他拉回。
大a轻咳一声,说:“是这样的,每次您离开时,上将的精神体都会产生波动,极易出现共振,所以我们才……让您先‘死’。”
向寒皱眉,问:“迄今为止,产生过几次波动?”
“四次。”大a竖起四个手指,一一说道:“第一次是您中途脱离,导致在陆泽面前昏迷十几天。第二次是‘死’在周越泽前面,第三次是您跟赵泽咳咳时,第四次是刚才。”
说完他又耸耸肩,遗憾道:“但很可惜,没有一次产生共振。”
“为什么赵泽波动了两次?”
“所以说您最有可能救出他啊。”大a激动道:“您看,才三个世界,上将的精神体波动频率就提升了50%。”
也就是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向寒又休息了一会儿,犹豫问:“我能不能……暂时抽离感情?”
“什么?”大a、小b同时惊愕道。
向寒有些为难:“我好像有点沉溺,到了新世界,感情恐怕会受过往世界影响。”
第三个世界就是,好好的君臣情被他走成了爱情,任务还失败了,好在剧情勉强没崩。最重要的是,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移情到现实中那个人身上。
大a:“呃,向先生,第四个世界的……人物性格变化有点大,很难和赵泽联想到一起,您应该不用担心。”
“向先生,您是不是还在难受?要不先试试心理干预,实在不行,咱再抽离感情?”
想到他一直把赵泽等人区分看待,小b大概明白了什么。总是爱一个失去一个,加上想的太多,心里估计有些抑郁了。
向寒迟疑一下,点头同意。
经过心理干预,向寒好了许多,很快进入第四个世界。
这次又回到了现代,一睁开眼就在卧室床上。很好,他有充分的时间去翻阅原主记忆、世界资料。
原主叫沈晗……向寒已经明白这个套路了,目标肯定叫什么泽。
果然,目标叫沈泽,是原主异父异母的继兄。
沈家经商,在安市商界能排进前十。沈泽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忙于工作,只能将他丢给保姆照顾。
保姆一开始还尽心尽责,但时间一久,发现沈父根本不问事,心态渐渐就变了。她对沈泽有一种莫名的独占欲,心情好时极尽温柔,十分亲昵,心情不好时肆意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