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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陆饮冰看见她的表现,不知怎么也跟着她脸红起来,她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眼睛看往别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那个……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我……也可、可以给你。”

    为了女朋友,陆饮冰决定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不用了!”夏以桐急忙开口否决,拿件睡衣就算了,连内裤都穿对方穿过的,听起来像什么样子,想、想想就罢了。

    陆饮冰如释重负,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你点儿别的,除了穿过的内裤,我的衣服、化妆品、包、香水、首饰随便你拿,想拿多少拿多少,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动我给你打包托运。”

    夏以桐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陆饮冰见她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一样开心,自己也笑了。

    “我拿完了你穿什么?”

    “我让人再去买新的。”

    夏以桐走到衣柜前,打开审视了一圈儿,抿抿嘴,回头问道:“陆老师,哪些是你穿过的?”

    陆饮冰笑着上前,一件一件给她指,香水摆出来,一样一样随她挑,两人就这么忙活了一个小时,直到夏以桐将自己的行李箱塞得放不下为止。

    陆饮冰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专程跑我这儿打劫来的呢。”

    夏以桐说:“我要打劫也是劫色,第一个把你劫走。”

    眼见着话题要往离别上引,两人就此打住,去浴室洗了澡,在床上温存过后,夏以桐提起来公司要她配合炒作的事,她本来以为陆饮冰会使点小性子,正琢磨一会儿怎么见招拆招。

    陆饮冰却深明大义道:“也好,算是把你欠你们秦总的情给还了。”

    夏以桐:“你怎么不吃醋呀?”

    陆饮冰搂着她肩膀的手在她手臂上摸了摸,笑了一笑,说:“我是该吃醋的时候吃醋,不该吃醋的时候就不吃醋,不懂了吧?”

    “懂。”夏以桐蹭了蹭陆饮冰的颈窝,心中五味杂陈,“我都懂。”

    她怎么不懂,陆饮冰知她重情重义,解约在即,断然不会拒绝公司要求,答应这件事她本身就觉得对不起陆饮冰了,虽然娱乐圈里经常有这样的事,但她并不觉得理所当然。陆饮冰无非是不想再给她添加心理负担,所以表现得包容大度。

    换位思考,如果是陆饮冰为了工作要和其他艺人炒cp,无论自己多相信对方多大度,总不免心里膈应。

    “别七想八想了,”陆饮冰轻拍她的后脑勺,将她的思绪扯回来,故作吃醋道,“你女朋友还在这里呢,不准想别的女人。”

    “我没想别的女人。”夏以桐辩解道。

    “那也不准想别的事,”陆饮冰霸道地蒙住她的眼睛,“睡觉。”

    夏以桐听话地闭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感觉有人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身体则被楼得更紧了一些,夏以桐反手箍住对方的腰,陷入了深度睡眠。

    天边露出鱼肚白,光线争先恐后的从地平线上涌,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室亮堂。睫毛轻轻地抖动几下,有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终于,陆饮冰缓缓睁开眼睛,尚未来得及看清屋里的原貌,耳边便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问候:“早安,陆饮冰。”

    “早。”陆饮冰微微侧过头,看见夏以桐正一手支着脸颊,眼神清明,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没有戳破恋人善意的小谎言,陆饮冰抬手勾下她的脖子,主动献上早安吻。

    陆饮冰将她抱着,让她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夏以桐怕压坏她,两手撑在她身侧支撑着自己的重量,陆饮冰径自将她两只手也捉了,握在胸前,笑道:“你都能徒手掀翻大汉了,你女朋友能差到哪儿去?别把我当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乖乖趴着。”

    夏以桐心说,我才不是当你弱不禁风,是怜你爱你珍你重你。但是陆饮冰素手轻捏着她的后颈,十分舒服,遂懒得争辩。

    她心神倦怠,声音也懒洋洋的:“闹钟还没响,你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陆饮冰翻个白眼,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也醒这么早,怎么说?”

    夏以桐道:“我是生物钟。”

    陆饮冰说:“那我也是生物钟。”

    夏以桐又在心里吐槽道:你的生物钟就是在闹钟响起来后等一百八十秒,哪有什么其他生物钟。但她依旧不辩驳,偏头在陆饮冰脸上亲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舒心的笑意。

    时间还早,热恋中的情侣在床上继续温存了一会儿,等到恼人厌的闹钟响起来,陆饮冰才在被中捏了捏她弹性十足的臀肉,对这滋味简直爱不释手,捏完又拍两下,恋恋不舍道:“起床了,该出发了。”

    第175章

    当对离别习以为常,再多的不舍也会深藏其中。两人如前两天一样,轮流洗漱,夏以桐先送陆饮冰出门,自己过后拉过放在门边的行李箱,将门带上,赶赴机场。

    送她的人还是薛瑶,走的时候自然不比来的时候那样气氛活跃满心欢喜,车厢里的蓝调音乐缓缓地倾泻而出,安静地裹挟着小小的空间,两人一路无话。

    “七月见。”她下车,和薛瑶挥手。

    “七月见。”薛瑶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回京的第一天,夏以桐稍作休整,下午在家钻研剧本,晚上,方茴假期结束,也从家里返京,第二天一起飞往某个风景胜地,参加新电视剧的拍摄,整个四月就开始如同鞭子在后面抽打着似的飞快地往前跑。她先是在剧组呆了两天,立刻赶赴《水星撞地球》节目组,马不停蹄地参与录制,做真人秀她没有一次不是拼尽全力,节目组为了收视率,花样层出不穷,令人夏以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等录完节目,连暂留一晚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得飞回剧组,重打精神,在镜头下展现风采。

    苏寒给她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粗制滥造的剧,导演和监制也都是电视圈赫赫有名的人物,虽不如秦翰林严格,却也不是糊弄了事的,何况夏以桐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糊弄。

    两头都要尽十分的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夏以桐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疲惫,不拍戏不录节目的时候她连嘴都不想张开,就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放空自己,有时候坐着坐着也能睡过去,晚上和陆饮冰固定的视频聊天更是频频中断,寥寥几语便陷入沉睡。

    陆饮冰眼见她越来越沉默,心如火烧,但她自己过不来也不能过来,只能叫人给她一日三餐地送补品,聊当滋补。

    节目第七期是野外生存,两天两夜,夏以桐在前几期的节目中已经不知不觉成为大家默认的领头人,拍摄的前一天她还在剧组演了一场大雨中的戏,生生淋了大半个小时,生怕自己发烧,回来就一直用被子捂着,在机场休息室、飞机上也裹着毛毯不撒手,终于将可能趁虚而入的感冒给挡了回去。

    野外生存是真的野外生存,节目组给她们发了行军包等等必需物品,其他事情就全不管,接连在水里、土里打滚了两天的夏以桐,在节目组宣布本期拍摄完毕的时候,脸色惨白,勉强坐车回了宾馆,对着方茴倒了下去。

    当夜,夏以桐高烧不退,半夜出入医院输液,被媒体拍到,第二天上了热搜。

    陆饮冰看完微博后险些冲动之下直接订票飞过去,被薛瑶从身后将翅膀撅了下来:“你去顶什么用?裹乱么?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以前少受伤过吗?”

    陆饮冰怒目而视,和她大眼瞪小眼许久,叹了口气,示意她松开自己。

    薛瑶松开了,好言劝了两句,无非就是沉住气、不要乱了方寸、你留在这里好好拍戏云云,末尾添了一句:“我让苏寒去看看她。”

    陆饮冰:“你和她还有交情?”

    “以前带过的小孩子之一,”薛瑶说,“我去给她打电话。”

    苏寒要是需要薛瑶来通知,那她这个经纪人都白当了,薛瑶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去剧组的路上了,是的,夏以桐打完点滴后,第二天正常拍摄。

    苏寒对薛瑶照例恭敬,但二人着实没什么话好谈,夏以桐马上就要转到对方手上了,苏寒既惋惜又替她感到幸运。

    夏以桐对工作一向拼命,陆饮冰离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方茴只是助理,根本管不住她,苏寒一到,雷厉风行,直接将夏以桐从片场押回了酒店休息,顺便请假两天。

    四月底,真人秀录制结束,夏以桐免去两地奔波,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剧组拍摄节奏,夏以桐吃得饱睡得香,反而不习惯了,适应了好几天。气色在调养下慢慢好起来,见人都是一张笑脸,陆饮冰悬了一个月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每晚互相交流剧组里发生的趣事,倒觉彼此距离依旧很近。

    夏以桐公司所说的炒作随着节目的播出提上日程,通告请大手瞎编胡造,夏以桐在节目中岑溪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好转,时不时调侃她一下。也不算完全作秀,岑溪和姜迪一样没什么心眼,相处以来很轻松,如果忽略炒作的因素,夏以桐也愿意交这个朋友。

    岑溪私底下跟她道过歉,说是公司要求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女神不要生气。“女神”二字出自岑溪的原话,夏以桐不由得发笑,被自己粉丝叫女神和被一个在节目中朝夕相处的同事叫女神,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似乎有点能够体会陆饮冰当时的感觉了。

    岑溪很谨守一个小粉丝的本分,不该问的绝对不多问,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结巴,夏以桐毕竟自己是这么套路过来的,原先还有点担心,后来发现对方就只是崇拜她而已,遂也将其作为粉丝看待,两人关系倒是一日一日近起来。

    《水星撞地球》由于强大的策划能力和拒绝套路、不走寻常路,以及一群被带跑了的另类女神而收视大爆,夏以桐依靠武力值和不俗的智商情商再次强势吸粉,粉丝取的昵称“爆爆桐”在路人间不胫而走,好感值刷得够够的;岑溪则依靠自己的天然结巴吸引了另一波粉,同时因为在致力于带跑女神团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被网友戏称“水星团的最大敌人”、“地球人的终极内奸”,而在最后一期节目中,节目组也根据网上的评论,对原先定好的计划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些都是后话,在《水星撞地球》节目播出到第五期,也就是五月初的时候,夏以桐综艺风头正盛。从去年官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由圈内王牌组合——著名导演秦翰林、编剧周一闻搭班子,集结了一大批戏骨演技派,拍摄时间历时半年之久、耗资过亿的古装权谋电影《破雪》正式宣布定档2017年7月1日暑假档,并发布了先导预告片。

    夏以桐那时候刚被苏寒押着休息完两天,精神振奋地再次投入电视剧拍摄,电影定档的消息是方茴告诉她的,而方茴,是小西告诉她的。

    夏以桐听后先是一怔,而后顾不上身边还有他人,激动地问:“是真的吗?”

    她忙昏头了,都将这么重要的事抛在脑后了。

    方茴重重点头:“是真的,都上热搜了。”

    这是她的第一部 电影,更是和陆饮冰合作的电影,夏以桐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预告片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之前请了两天假耽误了进度,现在正在赶戏补上,她刚拿起手机想看一眼微博,就被导演叫去拍戏了。

    一直连轴转到了晚上收工,和导演、监制匆匆打了声招呼,坐上自己的车直接杀回了宾馆,第一件事就是开微博。

    电影破雪v:

    【#破雪定档7.1#由秦翰林执导、周一闻编剧、詹谈出品的《破雪》首曝“喋血江山”版预告。群雄并起,大厦将倾,一枚令牌,一副棋子,以天下为盘,以山河为子,谁才是那个执棋之人?@陆饮冰@夏天一只桐@余清言@……电影将于7月1日全国上映![电影破雪喋血江山先导预告片]】

    夏以桐戴上耳机,手指发着抖,点开了中间那个三角形的箭头。

    等真正看完预告片,夏以桐更是心如擂鼓,心情激荡,好像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汹涌着,久久不能回过神。这个预告……简直太超乎她的想象了,电影里的她亦神亦妖,那是她,可又不是她,她又将这个预告接连刷了好几遍,最终只能感叹:这就是名导手下出来的作品,她何其有幸,能到遇到这个剧组。

    刷开评论,讨论最多的不是一贯在神坛上的陆饮冰,而是夏以桐。

    【青青子衿: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一个暴击,我看到的是夏以桐吗?!!!那个跳舞的是不是夏以桐啊?!!!那个面具,面具,啊啊啊,我要疯了!!!妈妈我好怕啊,我好像要黑转粉了[掩面痛哭]】(11028赞)

    【季继然冉然:惊艳,对,我说的是夏以桐】(9989赞)

    【泠泠ooo: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夏以桐的颜粉,我爱夏以桐,夏以桐爱我[乖巧]】(9032赞)

    【是你的陆军部队了:本来担心夏某和陆神搭戏,会拉低陆神层次,但是预告片看起来还不错,演技颜值在线,前排观望一下[沉思]】(8735赞)

    【夏以桐的白衬衫:我……需……要……人……工……呼……吸……】(8324赞)

    【瞎一桶今天扑街了吗:mmp到了嘴边的一句骂憋了回去,为了保持一个黑的尊严,我今天还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瞎一桶你这个扮相太丑啦!全部主配角最丑就是你了[doge]】

    在那些热门评论中间,安安静静地躺着这么不起眼的一条,点赞数却不低。

    【街上舞云袖:我有一种预感,夏以桐要火了。不是拍电视剧刷脸,也不是上综艺刷人气,是真的要火了。】

    第176章

    《破雪》整部电影由于架构太大、局势错综复杂,所以成片时长居然有将近三个小时,近年来国产电影还没有这么长的,偶尔有外语科幻大片才敢挑战这种长度,这从另一方面也代表了制作方的自信:我们就是敢剪三个小时,敢保证全程无尿点,敢说自己留得住观众,扛得起票房。

    既然影片时长不短,那么剪出来的预告片自然不短,和大多数只有一分多钟的预告片相比,它扩展了一倍,时长足足有三分钟。

    预告片一开始,便是一片冰天雪地,寒风呼啸,这是剧组专门飞到国外采的景,后期加了高手渲染,画面调色自然,不浓不淡,不艳不寡,不愧是出自以“美”为第一要素的秦翰林手笔,不但要人美,背景也得美,一眼望上去赏心悦目。

    在寂静的雪山下,有一老叟荷锄而歌,唱的词听不大清,好像是山野间不知名的调子,随意哼唱着,镜头并没有给这名老者过多的镜头,老者走进雪村,一名粉雕玉琢的白衫女童正坐在竹制的门阶前刻东西,大雪纷飞,她光着一双白嫩的脚,居然不觉得冷,画面给她手里的刻刀和牌子,随着手中动作,木屑纷纷落下,歪歪扭扭的“破雪”二字在木牌牌面上有了初步的轮廓。

    老叟放下锄头,女童仰头望着他一笑,这一笑,宛如四下冰雪逢春,顷刻消融,天地间只余这一人:“师父。”

    老叟执起她手里的刻刀,说:“应当这么刻。”

    女童鼓了鼓脸颊,重新执刀,神色认真,坐在那里的女童动作、神态全然未变,然而时移世易,身边已是江南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之时。

    这段镜头并非突兀转变,而是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行外人看不出什么,只有真正做后期的人才知道其中难度。

    屏幕前的观众直到看见春色渐深,方讶然地“咦”了一声,恍然惊觉,居然过去了好几年。

    女童四肢抽长了些,眉眼清丽,却颇肖当年,当年悬在门阶外的脚依旧是光着的,如今正挂在树枝上,嘴里叼着刻刀,手里执一木牌,她极目望去,远方似有一小童匆忙而来。

    女童将刻刀收好,木牌随意塞进怀里,还露出了一个角,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和前几年毫无二致的简陋的“破雪”二字,她从怀中又取出一根不知从哪儿折来的干稻草,稳稳地躺在枝干上,懒洋洋地翘着个二郎腿,嘴里的稻草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那小童身着华服,扎了一对总角,容貌精致,一眼望去竟是雌雄莫辩。

    这便是陈轻和荆秀的初见了。

    “我叫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