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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你……好像长高了些。”两人就那么共着一顶斗篷,折身往尚昕的军帐里走。

    两人完全无视了军帐外守卫及巡营士兵们的目光,或者说是那些士兵完全无视了紧紧相拥的两个贵人,大概是这些年他们早就已经看腻了,见怪不怪。

    “你也发现了么,可不是,刚才刚变过来的时候,我也发现自己长高了,原来的衣裳穿着都短了一截,你看,现在都已经到你耳朵尖了。”大仙雀跃地拿手比划着自己和尚昕的身高。

    两人相拥着进了军帐,大仙帮着尚昕解下肩上的斗篷,然后拉着他兴奋地摊开手掌,向他展示掌心一簇小小的灵火。

    大仙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一脸兴高采烈,尚昕微笑着看着他,目光却是一点点聚焦到他张张合合的唇上——

    “唔……”

    大仙的咶噪的声音嘎然而止——

    “终于又能像这样抱着你了。”

    激烈纠缠许久的唇舌直到彼此无法呼吸,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尚昕却舍不得让大仙离开自己的怀抱,仍旧把他圈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微微地喘气。

    “总算,那些血没有白费。”尚昕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大仙却是拍拍他的胸口,“你回头带我去看看取血的公羊,可得好好谢谢它,它还活着吗?”

    尚昕却是一根手指头朝大仙鼻尖上一点,嘲笑道:“怎么这么傻,难道还盯着一只羊取么?禹国送了那么多羊过来,每天营里都要杀,杀羊的时候取一点就行了,哪还用专门养着取血。”

    大仙摸摸鼻子,反嘴一口咬向尚昕的鼻头,等牙碰到了却是猛地一顿,舌尖却探了出去,在他鼻尖上轻轻一舔,湿润润温软软的小舌头舔上去,就好像卒不及防间往滚热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凉水,尚昕先是一怔,随后就炸开了。

    唇舌再次纠缠在一起……

    这次更加激烈,更加无所顾忌,大仙原始狸猫的野性像是被尚昕的热情引诱了出来,他喉间突然发出一阵低哑却诱人的咕噜声,尖尖的牙齿突然照着尚昕的唇便咬了下去,淡淡的血腥气立刻弥漫于到两人口中。

    尚昕有些吃痛微微睁开了眼睛,却见大仙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满面愉悦沉醉地沉溺于这个甜蜜的深吻中。

    尚昕很快再次闭了双眼,唇上的疼痛被他彻底忽略,只要他在他怀里,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亲吻他,拥抱他,不管是什么,血也好,肉也好,魂魄也好,只要他需要的,就都给了他吧。

    反正这一切,原本就都是他赐予的。

    只是……

    两人相拥着朝着床榻的方向缓缓移动,尚昕动作笨拙地还没将大仙的衣带完全解开,便觉得怀里便骤然一空——

    “喵~~”

    今日公羊血的效力似乎已经用尽了!

    第114章 皇宫中的秽乱

    虽然大仙在关键时刻又变回了猫,但是成功化形成人就足以让他们振奋良久。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拔营启程,他们的目标将是直指京城。

    “听说那个老鬼跟顺王也分兵了,看样子是生怕咱们赶在前头。”

    “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老鬼弄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残害了多少生灵。”一想到这个尚昕就觉得颇为自责。

    大仙看出他的情绪,“都是时势弄人,又不是你的错,别总把不该担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能知道老四和端妃要闹宫变?”

    尚昕轻叹口气,“总之,这次是再也不能放过它了。”

    “且等他来吧,等他来了,朕一定生撕了他!”

    因为绕路,所以行程赶得很急,一路大战小战也是连绵不断,只是那些被派出来阻拦炎威军步伐的军队,即使是号称洛河卫精锐或者是禁军王师,碰上如猛虎出闸一般的炎威军,也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很快,炎威军的阵脚就已经推进到了京城之外百里处,而这仅仅花了十五天而已。

    “穿得用的倒是比白叶城的兵强,可是这打起仗来,不说比禹国军,就算是比白叶城那些穷兵蛋子也不如,都是些血都没见过的少爷兵,打两下胆子就破了。”几个大头兵围坐在一起吹牛,其中一个老兵一边啃着块大羊骨头,一边嘲笑不堪一击的禁军。

    他们刚刚跟西山大营那边奔过来护卫京城的禁军接战了一场,结果才打了没一会儿,那边就丢盔弃甲地跑了。

    “禁军都是从各军中调去的精锐,照理说不应该像这样不堪一击。”尚昕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聊天,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确实输得有点丢人。”令无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今天早上他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点胡子又被卫隐押着给剃了,他就不喜欢他留胡子,嫌扎。

    “段正弘狡诈多智,擅于隐忍,禁军如此败退,似乎是在引诱我们直接追扑过去。京中有禁军十万,咱们这一路赶得匆忙,现在入阵的才两万余人,依我看,还是等何将军、吕将军他们都到达之后,再攻城。”尚昕想了想决定还是保守一些,命令所有人原地扎营,好好休息。

    而在另一个方向,二皇子与顺王却是日夜兼程,生怕慢了一步那皇位就被老三抢了去。

    “老三没有攻城?反而在城外百里驻扎下来了?”顺王感到不解。

    “这是特地在等咱们吗?”有个将军哼笑。

    “既然他不着急,正好让咱们赶个先头,依我看,咱们就一鼓作气一直杀到京城里去。”另一个将军急切地道。

    “怎么作气?你以为段正弘会大开着城门请你们进去么?”二皇子有些嫌恶地看着那几个借着魏国公的势爬上将军之位的人,心里十分百分地看不上他们,只是碍着魏国公的面子才没吃了他们。

    “殿下,我已经暗中联络了京中几大世家,等到我们到了城下,他们就会跟咱们里应外合,想办法打开城门。”魏国公坐在仅次于顺王的座位上,摆着胸有成竹的架式,还轻轻摆手示意二皇子不必担心。

    “舅舅有心了,只不知这几个世家有没有能力在十万禁军的守卫里夺下一座城门。”

    二皇子凉凉的语气让魏国公觉得颇为刺耳,顿时有些不悦地仰头。

    “殿下还年轻,所以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底蕴有多么深厚,一旦他们联手,区区一座城门哪里有拿不下来的。”

    “既然舅舅如此保证,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就着落于舅舅身上,务必要配合好攻城之势,咱们手上只剩这一点筹码,可不比那些世家大族有那么深厚的底蕴。”说罢,二皇子便起身离座,扬长而去。

    帐内魏国公怒瞪着二皇子的背影,气得胡子直翘。

    顺王将那舅甥二人之间的不谐全部看在眼里,待到二皇子走了,诸将也各自散去后,却是一把拉住魏国公,将他邀到自己帐中喝酒去了。

    “我这个侄儿你这个外甥年纪还轻,又是从小就被捧惯了,自然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魏国公确实是憋了一肚子气,虽然知道顺王没安什么好心,但是架不住脾气上来,心里不痛快,也是忍不住对着顺王抱怨了一通。

    顺王自然是百般安抚,待到最后却是话锋一转,问道:“尚晖莫不是在记恨你抛下他母亲的事吧?”

    二皇子尚晖由皇后亲手抚养长大,在外人眼里与皇后那是极之亲厚的,虽然知道顺王的话不怀好意思,但是生性本就多疑的魏国公回到自己帐中却是忍不住往深处想。

    小时候的二皇子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每次他这个舅舅进宫探望皇后,顺便见他时,他还是很欢喜的,也与他颇为亲近。

    但是长大以后这个外甥就跟魏国公府多了些生分,而自从皇后在战乱中离散,二皇子与他这个舅舅之间更像是隔了千重万重,别说体己话,就算是他私底下多关怀他两句,他也是一脸冷淡,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多余一样。

    这样冷淡的外戚关系,就算是真的把他推上了皇位,魏国公府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这位承继父爵在战乱中担起魏国公府举族兴衰的男人不禁开始有了动摇。

    皇宫里一片混乱。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带着大军辗压而来,白叶城不攻自破,洛河卫被缠住无暇分身,整座京城只靠着十万禁军守卫,而外面等待破城的军队加起来却有三十余万,城破人亡似乎只在朝夕之间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惊恐之中时,只有一个人仍旧耽溺于安乐,似乎对于外面紧迫的战事完全无动于衷,他就是纂夺了皇位的四皇子,所谓励精图治的新帝。

    这会儿,他正躺在新妃的床榻上享受着底下人悄悄给他弄来的五石散。

    白色的粉末合着热烫的烈酒服下去,他只感觉之前虚软的身子立刻充满了力量,一个挺身猛然坐起,一把将那个战战兢兢缩在床榻角落的少女拖到了身边,那女子早已钗横鬓乱,嘴角一块青紫,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不要,陛下,不要!”那少女看上去已经被吓坏了,被拖过来后只一个劲抱着头尖叫。

    可是她越是露出这副恐惧柔弱的模样,服食了五石散的新帝越是兴致高昂,不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倒更加粗暴起来。

    他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发,强行将她按倒在床上,摆出趴跪的姿势,然后一撩下袍就那样粗暴地插入进去。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冽的问询:“都跪在这里做什么?皇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居然要哀家亲自来找!”

    没人回答,门外一片死寂。

    屋中却是传出阵阵女子惨叫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门外的人站了一会儿,见里面动静还不见停,终于是压不住火气,直接冲了进去,只是大概还顾忌着所谓皇帝最后的脸面,她只是自己进去,却没有让后面跟着的侍卫和宫女一起进去,可想而知,里面的场面不会有多么赏心悦目。

    “混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干这种事,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端妃一进门立刻就看到床上不堪入目的场景,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跳,顺手就抓起桌上一只茶杯朝着床上扔了过去。

    其实扔的时候端妃还是留了手的,哪知道就那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四皇子突然挺直了身子,于是那个本应该从他头顶上飞过去的杯子,就正正地砸在了他的额角上。

    精致的细瓷杯子一砸上去就碎成了薄锐的瓷片,四皇子的额角被划开了几道细长的血口,疼痛终于让他已经迷乱的神智稍微回复了一丝清明,略停了停动作,朝着门口方向看来。

    端妃看到自己一杯子砸出去居然把皇帝的头给砸破了,也不禁紧张了一下,但是看到床上人迟钝的反应却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老二和老三都已经打到皇城门口了,你居然还有心在这里跟这种狐狸精上床!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一边骂着,端妃一边朝床边走过去,抬手就要去打那个被四皇子压在身下的女子。

    哪知道突然间天旋地转,伪帝竟是一把推开那个女子,反将她拖到了床上,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那眼睛里流露出的诡异光芒吓得端妃颤声尖叫:“你——你要干什么?!”

    伪帝的神智似乎并不太清醒,看着端妃眼神直愣愣地不说话。

    端妃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哪知道服食了五石散之后,身量不高的伪帝力气却变得奇大,一看端妃要起来,竟是和身扑上,一下子就压在端妃身上,手下还开始撕扯端妃的衣服。

    端妃被吓得尖声哭叫起来:“快!快来人,快来人啊,皇帝疯了,快来人啊!”

    “贱人!”端妃尖叫声,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伪帝,他居然狠狠一巴掌朝着端妃脸上甩了过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昨天晚上不还被那个死太监插得要死要活的么?”

    听见太后喊叫冲进门来的太监宫女们都只觉得眼前一黑,深恨自己两条腿跑得太快,这回只怕他们都要活不成了。

    第115章 顺王中计

    太后衣衫不整地被从皇帝的龙床上救下来,只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皇帝服食五石散神智昏馈,掌扇太后,骂其“贱人”,还说其与太监私通的事情更是在一夜间传得尽人皆知。

    回到寝宫后端妃一头就扎进了床褥间,拿被子紧紧包住自己,只哭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见贵进来想劝皇后,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实在是他心里的恼怒比皇后还要浓烈。

    他们是经历了多少磨难,赌上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才走到如今的局面,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这皇位的继承者,却是如今这个德性。

    他越想越是沮丧,原本只是有点顽劣的孩子,怎么坐上皇位之后竟变成了如今这个可怕的模样?难道真是因为这权位是纂夺来的,老四其实根本没有这个福分吗?

    想着想着,他却是突然一个激灵,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事情还没有到绝境,怎么自己就先泄了锐气?

    床上,端妃仍旧伏在被上哭泣不休,见贵却是再也没有了耐心去哄劝,他冲着她怒吼一声:“好了,别嚎了,难道还怕别人听不清楚吗?”

    端妃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哭到半截的嗓音嘎然而止,但是随后更加愤怒更加高亢的哭泣声传了出来,而这次除了哭泣还夹杂了恶毒的咒骂声。

    见贵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女人,只觉得像是在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他十五岁那年在街上惊鸿一瞥后就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他十八岁那年甘冒杀身之祸也要进宫陪伴左右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不是在产房里生下儿子后喜极而泣的女人。

    这个女人更不是他甘愿净身为奴也要守护一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