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闻,必须真实,要真实,就得眼见为实。
我不叫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为什么要叫妈妈?简小单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她下了决定:接受下一步电击,再电击后的一瞬间扭过头去看一下到底是多少毫安。
五级,到底是怎么个递增法,她要知道。
“有网瘾,也轮不到你来管。”简小单猛地喊了一句。
啊!!!!
这次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这次一喊,只有前一秒有声音,后面则无声,简小单的嗓子,直接破了。
一级和二级,截然不同。如果说一级是摧毁性的,那二级就是夺命一般。
嗡嗡嗡,简小单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模糊,血肉模糊,她的身体剧烈地在床上颤抖,衣服一下湿透了。
毫安......毫安......多少毫安,第二级是多少毫安?
简小单模糊的意识里疯狂地喊着这两个字,下意识地,她扭过头看了一眼。
模糊的视线,看不到。
简小单惨白的脸上,眼白处已经全部是红血丝,眼前出现了儿时在孤儿院的模样,一棵大槐树下,小朋友在打打闹闹。
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和慰问,那些孩子开心地在父母身边打闹,拿着棒棒糖,拿着小玩具,笑得那么灿烂。
“儿子,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弟弟妹妹多可怜?你要懂得珍惜知道吗?”
“宝贝,你看他们穿的,你看看你穿的,哎呦,别丢玩具呀,你这孩子,爸爸再给你买一个啊。”
多么让人羡慕啊,多么让人悲伤的参观和慰问。
嗡嗡嗡,简小单开始耳鸣,与第一次意识清晰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毫安......毫安......我要看到毫安......简小单再次扭过头,视野却依旧模糊,只看到仪器模糊一团。
“小单,你有网瘾吗?”张教授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简小单木纳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勇气再往下试了,她没有力量再往下试了。
“很好,回答下一个问题。”张教授显然很满意简小单的回答,他将手中的电击铁皮放了下来,转身拿过一个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说说,你童年最向往的事。”他问道。
嗡嗡嗡,脑子里一片响声,张教授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靠的很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将简小单的意识控制住了。
最向往的事?简小单开始跟着他的问话,回想了起来。
“宝贝,来,到爸爸背上,我们骑马马。”一个中年男子将女儿一下扛到脖子上,双手抓着她的小手,围着槐树打转转。
“最向往,有爸爸能背着我跑,骑马马。”简小单虚弱地说道。
张教授连忙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了下来,想必他做类似的记录早有经验,写字的速度非常之快,而且那笔似乎是特制的,写起来几乎无声,保持了治疗室的绝对安静。
“那最遗憾的事呢?”张教授问道。
“没有爸爸妈妈,没有背着我跑,没有骑马马,我好想有爸爸背着我骑马马,有妈妈喂我吃饭。”简小单虚弱地说道,泪水决堤而下。
脑海里出现了那位年轻的父亲背着孩子绕着槐树转圈的模样,温暖的午后、翠绿的树荫,还有孩子那肆意地、开心的笑容。
从来没有被爸爸背过,这是简小单一生最大的遗憾,求之而不得,永不可得的遗憾。以至于多年以后的现在,简小单只要在大街上看到有父亲背着孩子,都会立刻将视线转开,满脸的羡慕,却不忍去看。
一看,就会心酸地想要落泪。
张教授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楞了几秒后从柜子上拿过简小单给他的资料快速地翻阅了起来。
没记错啊,她父母是在她初中才出车祸离世,怎么会没有爸爸妈妈呢?张教授心想,眼里很是疑惑。
“我不想去孤儿院,不想去。”简小单模模糊糊地嘀咕着。
张教授眼里愈发有些怀疑,快速地记录了下来后问道:“说下和哥哥的最不开心的事,是上次你在网吧,他找到你,当众打了你一耳光吗?”
这是简小单写的资料,用高冷的口吻写的,在网吧里,被哥哥打了一顿后,和哥哥感情恶化。
“嗯?”简小单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似乎清晰了许多。
“回答我,你和哥哥最不开心的事。”张教授的笔停了下来,靠近了简小单的头,轻声轻语地问道。
“哥哥?”简小单眼里一丝疑惑,摇了摇头。
“怎么,哪里有问题吗?”张教授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将眼镜扶了扶,站了起来,绕到简小单的身旁,俯下身体。
目光专注地盯着简小单的脸,观察了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都逃不开这位治疗了无数位各种各样网瘾患者的张教授的眼睛,包括其中好几位想暗访,刚刚进来就被察觉的记者。
手上的资料翻到了简小单写的那一页。
"我有个弟弟......"简小单开了口,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着张教授,张教授愈发地将身子靠了下来。
简小单的眼前,只有张教授的脸。
“弟弟?不是哥哥吗?”张教授的鼻尖透出了一丝细汗,眼阴了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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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单的眼前,只有张教授的脸。
“弟弟?不是哥哥吗?”张教授的鼻尖透出了一丝细汗,眼阴了阴。
简小单朦朦胧胧中,看着张教授的脸。
毫安......毫安......毫安......这个字在她脑海中回旋,即使在痛苦万分的情况下,她依旧记得她最重要的事情:她进来,就是体验电击,调查清楚电击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五级,每一级升多少毫安,这个最重要的数据,她必须拿到。
一瞬间,意识又清醒了起来。
“哥哥打了我的那天,就没有哥哥了。”简小单的脑子里如脑髓被开水烫过一般地疼,声音颤抖着轻声地说道,完美地将之前的部分口误扭转了过来。
张教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刚刚做的笔录。可能出现的幻觉不对吧?什么没有爸爸背过之类的,张教授心想。
张教授站在她的身旁,耳旁没有了电击铁皮,抓住机会,她猛地大幅度扭头看了下,映入眼帘的治疗仪上的刻度指针终于清晰了,2毫安。
安安静静地停在2毫安的位置。
看来,的确是升一级就加一毫安,得到了证实后的简小单松了一口气,这是她亲眼所见、亲自验证,在稿件上,这八个字可是十足的含金量。
目前,有一些报道访问张教授和这家机构,可是没有一个记者,亲身体验电击,更没有半个记者亲自验证了电击。亲自验证,只有卧底。
官方的亲自验证,可信度不高。
走到此时,简小单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满身的汗水湿漉漉地,躺了这么一会后湿润的衣服贴在身上,有点凉飕飕的。这一凉,让她的意识更为地清晰了一些。
2毫安就这么让人死去活来,幻觉都有了,那五毫安呢?难以相信的痛楚吧。
要尝试吗?应该要尝试的,按理论来说,最好尝试一下的。可刚刚想到这里,简小单就吓得一哆嗦,本能地哆嗦。此时此刻的简小单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说他的治愈率高了,真的一想到,就有种恐惧弥漫上来,挥之不去。
送来这再烈再不听话的野马,在这小小的电休克仪器面前,分秒钟歇菜,无论多狂的人,都会配合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这,是威慑。
简小单看了那刻度一眼,迅速将目光移开,这一幕让张教授看在眼里。
“你看这个做什么?”张教授的身体一下挡住了简小单的视线,指了指身后的治疗仪:“你在看毫安?”他的眼里愈发地狐疑起来,普通的患者,谁会去注意治疗仪的刻度?
除非......
“什么是毫安?”简小单虚弱地闭上眼睛:“我怕这个东西,张教授可以把电拔掉吗?我接受治疗,我怕那个东西闪着光,求求你了。”
张教授一听,脸上缓和了许多,看了一眼治疗仪,那里的红灯一直亮着,看来简小单是看这个,他想。
“不行,还没有结束治疗,不能拔掉。”张教授微微笑了笑,再次坐到了她的头顶的位置,将铁皮拿到了手上。
恐惧,再次袭来,这是这一次,简小单全然没了斗志,她的斗志,在这两次电击中,在身体极度痛苦中,消失殆尽。她是记者,她是专业的记者,那又如何?
最终,她是一个女人,女人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
简小单轻轻地闭上眼睛,泪水滑落了下来。
“你是网瘾患者吗?”
“是。”
“你接受治疗吗?”
“接受。”
“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
“那一会出去拥抱一下你哥哥,跟他道歉,乖乖在这里接受治疗。”
“嗯。”
啪地一声,开关关了。不知怎的,开关关闭的一瞬间,简小单心中的恐惧陡然减少,高度紧绷的神经也一下放松,一直耸着的肩也放松了下来,紧绷得太久了,连肩膀后面都似乎开始抽筋,以往抽筋的疼让人受不了,可此时,抽筋的疼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到简小单可以忽略不计。
“好了,跟我出去吧,这一轮治疗结束了。”张教授温和地说着,甚至伸出手将虚弱的简小单扶了起来,随手抽过几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汗。
如果不是刚刚电击,这举动就跟慈爱的父亲一样。
简小单看了张教授一眼,心中的自责随着痛楚和恐惧的消逝,却疯狂地弥漫了上来。
我没有完成任务......简小单自责地心想,看着张教授给她解开捆绑住双手双脚的绳子,她知道,现在配合,就不会有第三级的电击了,更不会有第四级、第五级。
我没有圆满地完成任务......简小单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门被打开了,门口守着的七八人一涌而入,轻车熟路地架起简小单就往外走,架起,是的,她根本没有力气自己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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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
简小单痛苦的嘶吼第二次从房门里传了出来,虽然隔音很好,也以及听得清清楚楚,老吊的手随着简小单的叫,剧烈地抖了起来,他连忙深入口袋握紧了拳头,走到高冷的身后。
老吊已经扛不住了,他根本就吃不消一个女孩子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