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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关顾垂下视线,道:“回去也睡不着。”

    周放:“……怎么了?”

    关顾道:“你知道吧?我和姚贝贝分手了。”

    周放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呆若木鸡。

    关顾道:“我和你,两条单身狗。”

    周放:“……哦。”

    关顾一脸平静的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周放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他没有和关顾谈感情问题的半点经验,万一谈着谈着,他不小心说出实话来怎么办?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一边听着洗手间的水声,一边心不在焉的拿过来看。

    小庄:“老公,我想睡你。”

    周放没有理会,对方却锲而不舍。

    小庄:“今天特别想。”

    周放心想,睡你妈逼,神经病。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周放忙把手机关了静音,倒扣着扔在茶几下面那一层。

    关顾出来,还过来坐在原处。

    两人离得有点近,周放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关顾道:“我跟你说件事。”

    周放假作不感兴趣道:“你去洗手前就说过了,你和姚贝贝分手了。”

    关顾道:“不是这个。”

    周放挪到了安全距离,道:“那你说。”

    关顾转头看着他,目不转睛,眼神有些奇异的认真。

    周放忍不住脸一红,立刻着急了,有什么好脸红的?赶紧白回来!

    电视机里传出女主播播报新闻的声音。

    周放生硬的撇开视线盯着电视机。他的脸也没白回来。

    关顾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

    周放乱发脾气道:“我还看呢!谁让你关了!”

    关顾道:“周放。”

    周放板着脸:“干嘛!”

    关顾道:“我喜欢你。”

    周放傻了眼。

    做梦呢吧。

    关顾慢慢朝他挪近了些,他一动也没动,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有点害怕,怕眨一下眼睛,动一动指头,就会醒过来。

    关顾凑过来,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啵一声。

    他睁圆了眼睛看关顾,关顾的睫毛可真长。

    关顾道:“给点反应啊。”

    周放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最终没敢说出来。

    关顾似乎有些失望,说:“我可能不是你最喜欢的类型。”

    周放晕晕乎乎的想,怎么就不是了?太是了!

    关顾道:“不过,你愿意和我试试吗?”

    周放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他脑子死机了,害羞的关顾看起来真可口呀。

    关顾慢慢又试着过来亲他,这次亲的时间久了些,四片唇瓣贴在一起,轻轻的问候彼此。

    周放突然间悟了过来,哪怕就是在做梦,可这是关顾的嘴唇!关顾的!

    他立刻用力亲了回去。

    关顾也许是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变得激动起来,轻吻也变得激烈。

    他的舌尖试图撬开周放的唇齿进去,周放却死守着不肯松开。

    他试了片刻,气馁的退开道:“你会接吻吗?”

    周放道:“我怎么不会!我拍的吻戏多了!”

    关顾狐疑的看他,问道:“你……舌吻过吗?”

    周放发怒道:“亲不亲了!不亲就滚!”

    这次关顾再要探进去,他也配合了。

    ……舌吻的感觉有点棒。

    他本来就没穿上衣,关顾摸他身体摸得极其自然,他被摸得舒服,立刻也回摸了关顾。

    关顾当真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关顾不是直男吗?好好的就弯了?

    这些问题他想了想马上就抛在了脑后,不愿意再想,想多了麻烦。

    他现在精虫上脑,只想立刻上了关顾,至于上完以后的事,那也等上完再说。

    哪怕是一杯掺了剧毒的毒酒,只要是关顾喂他,他也喝。

    两个人滚上了床,像两只等待交配的野兽一样嘶咬对方。

    “喵!喵!”

    两人动作一顿,齐刷刷朝床头看过去。

    猫来站在那里,脖子上的一圈黄毛炸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这两个和平时很不一样的男人。

    周放还搂着关顾的腰,尴尬的喝令道:“下去!”

    猫来却在床头坐下了。

    关顾指了指门,眼神幽暗,道:“猫来,出去。”

    猫来犹豫了犹豫,还是跳下地去,三步一回头,不放心的走了。

    周放望着门口,有点怕它再回来,他把猫来当儿子养着,被儿子看着他跟关顾上床,他脸皮还没那么厚。

    关顾道:“你别叫得太大声,它就不会回来。”

    周放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关顾的手已经朝他后面摸过去了。

    周放一下炸了:“你摸哪儿呢!”

    关顾便停了下来,抿着嘴唇看他。

    周放被他看得有些挣扎:“……你想在上面?”

    关顾道:“嗯。”

    周放陷入了沉思。

    上关顾,还是被关顾上,这真是个艰难的问题。

    几秒后,他说:“你轻点,弄疼我小心我干死你。”

    高考结束以后,他收到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是在他父亲生病以后,这个家里得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关顾也很为他高兴,在他的房间里,两个刚成年的男生偷偷的把周放爸爸的两瓶白酒喝了。那是周放第一次喝酒,头晕得厉害,语无伦次的开始说他爸生病以后他有多害怕。关顾比他好些,可也红着一张俊俏的少年脸,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听他说话。

    那时他已经对关顾有了超越朋友的喜欢,也知道关顾对同性恋的态度,他不想失去关顾,就只能把这份喜欢埋在心里。

    但他那天很想说一次。

    于是他借着酒劲,牵了关顾的手,认认真真说了“喜欢你”,又抢在关顾变脸之前,假装醉了,认错了人,对着关顾叫了隔壁班班草的名字。然后放开关顾的手,大口喝酒,抱着还是小奶猫的猫来又唱又跳,装疯卖傻。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和关顾有关的春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九年的无数次梦里,关顾都被他压在下面,或羞涩或放荡的承受他的进入与掠夺。

    然而美梦成真的今天,他和关顾角色互易了。

    他为自己的迅速妥协感到懊恼,可一想到对方是关顾,那小小的懊恼终究比不过这九年的执念。

    他想得到关顾,哪怕只有这一次,哪怕用不是他最想用的方式,他也会感到开心和满足。

    许久之后。

    两人肩挨着肩平躺在床上。

    关顾道:“还疼不疼?”

    周放道:“不疼。”

    关顾问:“喝水吗?”

    周放道:“不喝。”

    关顾问:“要洗澡吗?”

    周放道:“不要!”

    关顾又问:“还想在上面吗?”

    周放惯性作答:“不想!”

    关顾笑起来。

    周放反应过来,心生不忿,只是已经没了再折腾一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