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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可谁也看不出,原本看起来挺单纯的一个姑娘,在身份水落石出之后,许是不信邪要和自己的命对抗,说变就变了。

    他觉得凄凉,也有些感慨。

    傅子遇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梁佳茗醒了。

    她还很虚弱,睁眼的时候有好半天,状态是混沌的,一双眼睛没有神采,有些茫然地四下看,看到傅子遇的时候定住了,隔几秒,突然的,嘴角扯了扯,很艰难扬起,像是要笑。

    她开口,声音哑的厉害:“子遇……你来了。”

    傅子遇靠着椅背,手插在衣兜,没动,“嗯”了一声。

    她的表情,像是有些无措,他说:“你这样折腾没意思。”

    她神情宛如卡带,心口猛地一抽。

    见他来,可还没能听到一句温言软语,他一开口就让她痛。

    “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你真把自己折腾死了,也没有什么用,”他顿了顿,“我步可能重蹈覆辙的,我会救出念笙,就算丢了我性命也无所谓,所以,你……适可而止。”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重,她咬着唇,眼圈泛红,“我都还没好……你就那么恨我,来就为和我说这些?子遇……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我已经坐牢了,已经赎罪了,难道还不够吗?我现在这么惨了……你到底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别过脸轻笑了一声。

    “没用的……梁佳茗,如果你一直是以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我哪怕没能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会帮你,我说过不止一次,可是从你害得念笙被绑架开始,一切就回不了头了,两年牢狱生活没能让你醒悟,你又害了苏晓……这件事不会结束,”他回头,深深看她一眼,“贺胜已经被捕,你被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念笙背后有路家,有我,也就有了整个傅家,但是你呢?”

    这些话太残忍,他是故意要揭她伤疤,“你难道觉得梁杰能帮你?还是再找个男人?”

    因为失血,梁佳茗本来面色就惨白,此刻更加煞白,唇打着哆嗦。

    傅子遇把什么都算好了。

    她流下眼泪来,“为什么你不明白?我这都是为了你,都是因为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爱我呢?明明最初要结婚的是我和你……”

    傅子遇手抬起,按了按眉心,“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明白的,那时候我其实不懂,在念笙之前……我根本就不懂,所以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以为都差不多,但是梁佳茗,毁掉一切的是你自己,我本来是要帮你的……你本来可以有像样的人生,你没有珍惜,这一次,你对苏晓这样,我不会让你再那么轻松两年就从里面出来。”

    她流着眼泪,笑,“你对我,不仅没有感情,连怜悯都没了?”

    他默了几秒,“现在的你,不配。”

    梁佳茗依旧在笑,只是泪水挂了一脸。

    傅子遇走出病房的时候,心底叹自己又犯了心直口快的老毛病,本来不该说这些的,可是对着梁佳茗他连假惺惺的意兴都没有。

    傅子遇离开之后,病房里面一下子就显得空荡荡,韩烈也不知所踪,梁佳茗在病床上蜷缩起身子来,哭的不能自已。

    ……

    翌日,有警察去找了梁佳茗一趟。

    梁佳茗现在被牵扯到两个刑事案件里,一宗里她是嫌疑人,另一宗里她是受害人,本来口供早就该做了,可是傅子遇承认的利索,加上她伤情不稳定,所以才微微拖了下。

    本以为她现在脑子清醒了,可以配合做口供,可是警察来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

    不管是问她被傅子遇刺伤的事情,还是问她伙同贺胜绑架苏晓的事情,她都是呆呆的。

    警察问半天,她张口答非所问:

    “我想回家……”

    “我妈呢?我要见我妈。”

    完全无法沟通,警察直接跑去找她主治大夫问她这算是什么情况。

    大夫也说不清,只说大概是受了重创所以有一点应激性的精神障碍,还需要进一步确定,警察无功而返,不多时,梁佳茗居然又发疯。

    由于没家属看护,韩烈给梁佳茗安排的是一级护理,护士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结果进去了发现梁佳茗又在撕扯被单。

    那模样,要疯了似的。

    这一次发现的早,她还没把自己弄伤,但是护士去按住她的手,被她连咬带抓受了些轻伤,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之后赶紧通知了韩烈。

    医生告诉韩烈,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转精神病院了。

    韩烈头疼的厉害,回到病房,梁佳茗醒着,睁着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听见省会,回头看他一眼。

    “我……我想回家。”

    她说话间神态有些瑟缩,好像很久之前。

    现在的梁佳茗状态很不稳定,有时候像是很久以前怯生生的样子,有时候说话是正常的,还有的时候,她歇斯底里的像是个疯婆子。

    韩烈站在病床边,想了想,“你家已经搬到外地去了。”

    她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韩烈的感觉有点复杂,这模样的梁佳茗,真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众叛亲离,就连人在病榻也孑然一人。

    见她神志还正常的,他轻轻咳一声,又说:“你要是再那样……疯疯癫癫的,只会让你自己受更多罪,而且再有一次,医生说要把你转到带精神科的医院去,以免你再伤害到自己和别人。”

    梁佳茗没说话,那张脸面无血色,晦暗的仿佛死人一般。

    韩烈守着她也嫌烦,最后聘了个临时的看护陪着她便离开了。

    ……

    警方已经取得贺胜口供,苏晓被绑架一案就差梁佳茗的认罪,而傅子遇这边,由于梁佳茗人已经脱离危险,检察院那边可能提出的诉讼是故意伤人罪,而且还需要梁佳茗配合上诉,所以两个案件都因梁佳茗现在的精神状况陷入瘫痪。

    这一拖又是两三天,路念笙人被关在路家消息都是从电话里面听来的,路家二老听了进展,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去医院看看梁佳茗。

    原因,自然是为了路念笙,路老爷子也说了,总不能路念笙捅了篓子,要真坐牢也让傅子遇顶罪到底。

    路家二老去了病房,没来得及坐,病床上梁佳茗就激动,嘴巴里的称谓一下回到几年前,“爸,妈,你们来了……”

    她热泪盈眶,似没觉察二老僵硬古怪的表情,“韩烈还和我说你们搬家了,我就知道他是骗人的,你们不可能不管我的!”

    何欢和路老爷子都傻了眼。

    梁佳茗倒是热情,看着何欢,“妈,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回家了……”

    何欢和路老爷子对视一眼,最后都没说话。

    尽管如此,梁佳茗独角戏也唱了很久,似乎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她。

    离开病房,何欢去问了问医生,医生面色并不好看,给的说辞与给韩烈的一样,“现在还不确定……你们说她记忆混乱?我是这么想的,等她好一点,找个精神科的医生先来做一下鉴定,毕竟不能稀里糊涂就把人送神经病院是不是……”

    路老爷子和何欢走出医院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从前抚养梁佳茗二十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但是仇恨也是真切的。

    才到停车场,意外地遇到了傅子遇。

    傅子遇脚步一顿,恭恭敬敬打招呼。

    路老爷子看着傅子遇没说话,何欢应了声,看着傅子遇又有些感慨,“这次念笙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多亏了你。”

    起初的愤怒过去之后,对于傅子遇这种顶罪的行为,哪怕是错误的,她也无法否认这里面傅子遇对于路念笙的维护。

    傅子遇摇头,“这都是应该的。”

    为路念笙挡枪在先,以身犯险顶罪在后,何欢看着他的眼神也软了些,不像从前那样抵触。

    第231章  我也很想你

    既然在医院这地方见面,不可避免就聊到苏晓和梁佳茗的情况,对于苏晓的事情路家二老都颇为感慨,而梁佳茗那边,还要更复杂,觉得可怜,但也可恨。

    路老爷子问傅子遇,“我听说傅家最近在活动检察院的关系……是不是都已经处理好了?”

    傅子遇愣一下,遂点头,“差不多,只要梁佳茗这边不出什么状况,问题不大。”

    何欢摇摇头,叹口气,也说不清什么心情,“她还能出什么状况?现在脑子都不清楚了,这案子更没法断!”

    傅子遇不语。

    何欢感慨过后,视线又落他脸上,“念笙这次犯下大错,光叫你收拾烂摊子也不行,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够帮上忙的,你说。”

    路老爷子也点了头,傅子遇想了下,“这边都能处理好,念笙那边现在只要呆在安全的地方等一切结束就好,她没事比什么都强。”

    何欢有些感动,旋即想起什么,微微皱眉,“你父母知道你顶罪的事情吗?”

    以徐媛性格,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拆了路念笙?

    傅子遇摇摇头。

    “这件事……”何欢欲言又止。

    “我明白,”傅子遇说:“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现在问题都能解决,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何欢和路老爷子心底都松口气,虽说他们也觉得路念笙做的不对该有些教训,但毕竟还是有私心,见傅子遇已经做到这一步,也不想路念笙再被牵扯进来。

    和路家二老道别后,傅子遇去找了一趟梁佳茗的主治医生。

    现在主治医生已经不看好梁佳茗的精神状况,和傅子遇面谈之后确定了给梁佳茗做精神状况诊断的时间。

    然而,还不等到那一天,梁佳茗的状况就变本加厉。

    情绪变化极为莫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偶尔还会像之前那样狂躁,有时候甚至会自言自语。

    这些,都是傅子遇从电话里听到的,梁佳茗连个陪在身边的家人都没有,主治大夫有事只能和韩烈派来的那个陪护说。

    而路念笙,依然被路家二老关在家中,大门都出不去,叫她反省,每次打电话到苏晓那里,电话透视苏晓身边的人接听的,也听不到什么好消息,唯一能够松懈一点的时刻,便是傅子遇每天晚上例行的一通电话。

    有时候她也会心急,可是傅子遇声音听起来不急不躁的,总让她放宽了心在家里等,等着等着她就越来越焦躁。

    她会扳着指头数,已经几天没有见到他,见不到他她就无法安心,可他泰然自若好像根本不在意。

    偶尔她骨子里女人的本性作祟,会因此有点失落,爱情里的患得患失也焦灼人心,在和傅子遇通话的时候,她语气就带上一点抱怨,“你总说让我等,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顿了顿,坐在自己床上瞥一眼旁边窗户,“我都想‘越狱’,干脆翻窗逃出去,出去看看你们到底在折腾什么?好像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说不用担心,我爸妈那天回来也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他闻言,忽地笑了一下,“好啊,那你翻窗吧。”

    她皱皱眉头,“你以为我不敢?”

    说话间人走窗口,将窗户打开了,往底下看了一眼。

    二楼其实也不是太高,但是,也没有低到随便就能跳,得做好跳下去受伤的准备,她动作卡了卡。

    她是真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