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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酒吧在学校附近, 虽然里面很多都是周边几所大学的学生, 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生。

    酒吧内灯光迷离闪烁, 气氛嘈杂,到处都弥漫着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的讯号。客人很多, 荣雪勉强在吧台前找了个位子, 刚刚坐下, 就有男人来搭讪,弄得她十分紧张。

    邵栖正在酒吧台上唱歌, 让她意外的是,杜远和夏絮也在。

    唱完一曲,一个看起来醉醺醺的男人走上台, 拿出一叠钱放在夏絮的键盘上, 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邵栖冲过来就将人推开,那人摔倒在地跳起来捋袖子叫了一声, 旁边围过来好几个人。

    荣雪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凳子,走过去看情况。

    她看到那醉酒男人的两条花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身后围过来的三人大概是他的跟班,看起来是要动手。

    不过酒吧的保安很快过来将人拦住,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男人,站在邵栖旁边,虽然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但顿时局势优劣就显出来。

    那花臂男人大概也就是个小混混,一看对方那么多人,而且打扮都挺朋克的,不敢再惹,骂骂咧咧走开了。

    待人离开,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拍拍手:“小误会小误会,大家继续玩儿!”

    看热闹的人散开,各自回到卡座继续喝酒玩乐。

    因为灯光迷离,邵栖并没有看到离自己也就几米距离的荣雪。他坐回凳子上,调了调吉他,刚刚在他旁边的一个皮夹克铆钉靴朋克头的男人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给他递了根烟,笑着和他说起了话。

    荣雪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看起来关系不错,应该很熟稔,边吞云吐雾边笑着,俨然狐朋狗友的样子。

    她又看了眼其他几个凑在一块的几个人,打扮都很前卫,不是染着夸张的颜色,就是一头脏辫,也有剃着板寸的,但那板寸也不是规规矩矩的板寸,上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其中几个也背着乐器,十有八九是玩地下音乐那一挂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荣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邵栖和他们比起来,无论是从穿衣打扮还是气质,都干净太多。但看他和他们笑语宴宴的样子,只怕是跟那些人混得很开心。

    她忧心忡忡地看了会儿,默默退回到吧台。

    过了没多久,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拿着酒杯走上前,跟邵栖耳语几句,邵栖笑着点头,挥挥手招呼身旁的几个人去了下面一个大卡座,一堆人开始划拳拼酒,玩得不亦乐乎。

    邵栖与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违和。

    可他的如鱼得水,却让荣雪觉得有些可怕。

    “小姐,一个人?”荣雪遥遥看着那昏暗灯光下卡座里的动静,身旁忽然有人凑过来,几乎是贴在耳边说道。

    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个满眼淫光的猥琐男人,她赶紧摇摇头留下刚刚点的饮料钱,飞快跑了。

    一口气跑出酒吧,她站在冰凉的夜色里重重舒了口气,勉强将胸口那股压抑的感觉释放出来。

    脑子都是邵栖跟那些人之间的互动。

    抽烟、喝酒、笑闹。

    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但她就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阵风吹来,荣雪觉得更冷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邵栖的电话。

    电话接头,邵栖的声音夹在那头的嘈杂中:“有事?”

    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所以邵栖想当然是以为她有事情找自己。

    荣雪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邵栖道:“我跟朋友喝酒呢,喝完了就回家,杜远夏絮都在,你不用担心我。”

    荣雪沉默了片刻:“我晚上和室友出来瞎逛,正好路过你们酒吧,就想着顺便来接你!”

    “好,你等我一下。”

    邵栖挂上电话,站起来和卡座里的人道别:“你们继续玩儿,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那请客的女人笑道:“女朋友来了?叫她一块进来玩儿啊!”

    邵栖虽然觉得这些人也没什么,喝酒什么的更加无所谓,但下意识还是不愿意荣雪来这里,笑着道:“她不喜欢喝酒,走了走了,明晚见。”

    说完就背着吉他走了。

    邵栖出来的时候,荣雪正站在路边,对着车河发呆。

    他看到她,蹑手蹑脚走上前,从后面猛得将她抱住。

    本来指望她会吓得尖叫,但是她的反应却很平淡,只皱了皱眉,轻轻推他:“你喝酒了,味道很大。”

    邵栖松开手,捧着嘴巴哈了一口气:“是有点。”但还是坏笑着凑到面前,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铺天盖地地亲下去。

    荣雪左右躲闪不过,只能任他站在街边胡来。

    其实也不算太难闻,年轻健康的男孩,味道总不会太糟糕,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气息已经再熟悉不过。

    因为荣雪难得来接自己,邵栖就有点兴奋过头,加上刚刚喝了点酒,在唇舌缠绵的时候,身上就忍不住窜上了一股火气,分不清是从上到下,还是从下到上,总归是心口和腹下都跟着了火一般。

    这个季节,衣服已经不那么臃肿,尤其是邵栖,早早就换上了春装。今天他穿得是件运动裤,裤子里的变化,很容易就暴露出来。

    以前其实每次接吻,身体也会骚动,但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压抑不住。

    他将她紧紧抱住,嘴唇移到她耳后,撒娇般呢喃道:“媳妇儿,我好难受。”

    荣雪闻言伸手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把,他吃痛地轻呼一声,松开了怀里的人,身上的旖旎也去了一半。

    他倒吸着冷气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地方:“你想谋杀亲夫啊!”

    荣雪斜了他一眼:“让你清醒点。”

    邵栖摸了摸脑袋,嘻嘻笑了笑,拉着他往学校走:“清醒了清醒了。”

    荣雪歪头看了看他,思忖片刻,道:“你在这里驻唱交了很多朋友吗?”

    邵栖道:“有几个玩音乐的朋友。”

    “人怎么样?”

    “反正就是玩音乐的呗,一个鼻子两个眼的正常人呗!”

    荣雪想着那些人的打扮,在她看来实在正常不到哪里去。她想了想::“在学校里玩音乐的人还好,社会上的一些人就有点鱼龙混杂了。我听说那些在酒吧玩乐队的很多人生活挺乱的,你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邵栖满不在乎道:“就是在酒吧的时候玩一下,无所谓的,我有分寸。”

    荣雪心道,你要是个有分寸的人,我就不用担心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江大南门外的街上,这条街有很多旅馆酒店,最出名的是一栋十几层的大厦,大大小小几十家小旅馆聚集于此,开房的基本上都是附近几所学校的学生,到了周末尤其火爆。

    这栋楼有个外号叫炮楼,算是顾名思义了。

    邵栖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又开始心猿意马。转头悄悄瞅了眼荣雪,指着前面一对往炮楼里钻的学生情侣,故意啧了一声,鄙夷道:“到这种破地方开房,也不知怎么会有女生愿意的?”

    荣雪将他的手打下来:‘你别指指点点的,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邵栖嗤了一声:“我还怕他们不成?”

    荣雪无奈:“你厉害,全天下最厉害行了吗?”

    邵栖瘪瘪嘴,放低声音:“我就是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应该带她来这种地方开房,至少也要去星级酒店。”

    荣雪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挺体贴的吗?”

    “那是!要是我们俩上酒店,必须得去香格里拉那种档次的。”见荣雪没什么大的反感,他又试探道,“咱们在一起也有两个月了,你觉得谈恋爱多久适合去酒店?”

    荣雪瞥了他一眼:“你认为呢?”

    邵栖道:“我觉得两三个月差不多了,不过咱俩之间你说了算。”

    荣雪笑了笑:“那就我说了算。”

    “那你说什时候啊?我好提前订房。”

    荣雪瞥了他一眼:“你就先慢慢想着吧!”

    作为一个医学生,她的知识储备,已经足以让她对性不好奇也不排斥。外界总有人说医学生开放,实际上不是开放,而是对待这件事理性而自然,有些已经理性到将情与欲分开。

    她喜欢邵栖,这段关系带给她快乐,但不知是不是两个人对待事物的看法和态度,总是迥异,让她在这段感情中,偶尔会有些找不到归属感,像是踩在云端上,随时可能跌落一般。

    所以她还不太想和他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她承认,在这段关系里,自己仍旧有所保留,随时准备全身而退。

    邵栖听了她的话,悻悻地哼了一声。

    将人送到宿舍楼下,邵栖左右看了看,发觉人不多,把荣雪拉到一个大树背后,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因为逆着光,夜归的行人便看不到这边的动静。

    “干嘛?”荣雪道。

    邵栖将她的手抓住往自己身下塞:“去不了香格里拉,你帮我摸摸总行吧?硬一路了。”

    荣雪很配合地“摸”了一把,然后邵栖倒吸了口冷气。他捂住下面,龇牙咧嘴:“你也太狠了吧?”

    “还要不要啊?”其实她也没用多大的劲儿,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夸张。

    邵栖摆摆手,用力呼吸了两下:“我算是怕你了。我就亲亲你行了吧?”

    荣雪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邵栖见送货上门,故态复萌,右手趁机钻进她的衣服,飞速在他胸口的柔软抹了把,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撤手就跑。

    跑了几步,回头做了个鬼脸:“哈哈,摸到了。”

    荣雪对他的幼稚行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整整衣服没好气道:“快滚吧你!”

    邵栖蹦蹦跳跳地滚了。

    荣雪看着他的背影,之前的担心又隐隐浮上心头。

    她知道他本质不坏,甚至足够单纯。但一个男生单纯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可能对好坏是非没有太多辨别能力。

    她有点担心他跟着那些人学坏。

    当然,他可能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待邵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叹了口气摆摆头,应该不至于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只是人生中,好像总会面临墨菲定律,如果担心某件事会发生,它就一定会发生。

    一开始是有两个晚上,他说有事耽搁了,没来接她下班。

    再接着是周末晚上,她得知他一直跟那些人鬼混,整晚都没有回家。

    就这么过了不太踏实的两个星期,周二早上,邵栖班上的老付打电话给荣雪:“学姐,你知道邵栖去哪里了吗?他昨晚没回来,今早系里有一个重要的会,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去了哪里。”

    荣雪想了想,他昨天接了自己下班,但送到宿舍门口就匆匆走了,她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