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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小碧?”

    濡沫推了推段如碧,这姑娘竟然没了反应。

    “小碧,你说你跟袁少只是哥们,好像人家不是那么想的哦。”霉女暧昧地冲段如碧挤眉弄眼。

    段如碧回过神,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血液兴奋地在体内奔腾,屏幕上的字像是开出了朵朵桃花,几乎开到她眼前。

    段如碧悟了。

    “我要出去一下。”她转身拔腿就跑。

    霉女捂嘴笑道:“我看她绝对是去找袁少了。”

    濡沫也跟着坏笑:“我早就看出他们有jq。”

    只有蛛蛛一言不发,看着宿舍门不知在想什么。

    段如碧一路跑向男生宿舍,眼看着就要到宿舍楼,她放缓脚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点。好吧,一会怎么开口,她快速思索,是开门见山,还是先抑后扬……还没等她定夺,她已经来到宿舍楼下,并且看到袁召李思面对面站着,大有大动干戈的迹象。

    袁召的脸色从没这么难看过,李思也没好到哪去。

    李思阴测测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争吗?”

    袁召懒懒笑道:“我乐意。”

    “你凭什么,,非要撞南墙才回头?”李思不慌不忙道。

    李思的话不无道理,他有这个资本,袁召确实落于下风,正当大家等待袁召的反驳时……

    “如果他处处不如你,为什么你还总是以他为对手?”

    段如碧突然杀到,挤进二人之间,站在楼梯上,冲李思冷冷抬起下巴。

    李思怔住,随即笑道:“你说我当他是对手?可笑了点。”

    “那你老找他麻烦干嘛,他可从来没找你什么事。”段如碧顶回去。

    “我只是让他知难而退。”

    李思笑而不语,看向袁召。袁召面无表情,眸中泛着冷光。

    段如碧突然笑了,霸气地勾住袁召的脖子:“他已经被我收了,不管什么难,我们共进退。”

    袁召一震,猛地回头看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思死死盯住段如碧。

    段如碧摊手,笑得痞气十足:“要说那么明白吗,你应该懂吧,我说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要的答案我给了。”

    “你如此意气用事,早晚会知道今天的决定有多错。”李思不怒反笑。

    不管他怎么说,段如碧都一笑了之,她认定的事,头破血流自己担着,不用别人操心。

    李思再说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他是聪明人,懂得维持住最后的颜面。

    这件事在日后被传得很凶,什么李袁之争落下帷幕,段如碧的选择跌破所有人的眼镜,乱七八糟的都有,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袁召唯一一次力压李思,万年老二的名头第一次被摘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日李思离开后,袁召和段如碧反倒尴尬了。这一来一去类似告白的话让段如碧有些不自在,好在她是个放得开的姑娘,面朝宿舍楼前的花坛,义正言辞地说:“现在知道我和你一条战线的吧。”

    谁想袁召兀自在那闷笑。

    “笑什么呢。”段如碧瞪他。

    袁召仰起头,眼中的神彩似是被天上的皎月完全点亮,繁星璀璨,眉梢含笑,俊秀得一塌糊涂,只看着段如碧不说话。

    “你刚才说,把我收了?”

    “是啊。”

    “能再说一遍吗?”他望着她,问得一脸真诚。

    段如碧清了清嗓子:“有什么好再说的,你又不是没听清。何况,”她睨着他,故意说,“我只是说收了你啊,收你做兄弟什么的……”

    “兄弟?”袁召露出无辜的表情,“只是兄弟?”

    “不然是什么?你问得那么不清不楚。”

    “那么,我这么问一次。”

    他站在台阶最下面,她站在台阶最上面。

    他抬头微笑,英俊的脸上满怀期待,微笑中看得到丝丝忐忑,寒风把他的脸吹得有点红,就连笑容看上去都有些羞涩。

    “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不管外界怎么说他花心大少,不论他父亲是否真的要把牢底坐穿,她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人的内心远比他的外表强大,他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丰富,反倒是出奇的稀有。

    这或许是最二的告白,但是,却是段如碧记忆中无法取代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她说:“我允许你做我的男朋友。”

    虽然他后来煞风景地说起他父亲的事,她大手一挥,直言不介意。

    那一刻,他的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只是,后来她又想,那一刻,他或许只是因为骗过了她而感到庆幸吧。

    第023章

    时光的沙漏在午夜慢慢流逝,只有海风轻盈地吹皱这一片暗藏谜团的深蓝。

    敲门声响了很久,直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把自己从记忆的泥藻中拔出来。

    段如碧起身开门,门外的袁召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见到她后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段如碧面无表情,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找我什么事?”

    袁召打量着她,她并没有看他,甚至有些逃避他的目光,他沉默了会,说:“关烨烨回去了,我替她跟你道歉。”

    “你凭什么替她道歉!”段如碧猛然大声,楼道的深处仿佛传来隐隐回声。

    袁召怔住,段如碧也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即背过身:“有事进来说。”

    段如碧坐回到电脑前,袁召也把自己的电脑放在桌上:“那块布景搞定了。”

    “嗯,很好。”段如碧不断地敲打着键盘,屏幕的白光照得她的脸很虚弱。

    “还有些事项,我想跟你讨论下。”

    段如碧抬起头,不知是不是被刚才不适宜的感怀扰乱了心神,她引以为傲的保护壳因为回忆而削弱,此时此刻她非常不想看到他。

    但最终,她还是说:“好。”

    接二连三的熬夜工作着实让疲惫不堪,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各自对照着手中的文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淡然得出奇,但又有些违和的镇静,压抑在情绪下的浮躁蠢蠢欲动。

    “我明天会先去和各路媒体打好招呼,你就先回公司好了。”她说完后等了会,旁边的人竟然没有回应,“我说……”

    不耐地侧过头去,却见那人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资料不知不觉已滑落在旁,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睡颜竟纯净得仿若不是这个喧嚣尘世的一份子。

    他不爱喝咖啡这种刺激性的饮料,这几天都是强撑着工作,困到睡着也不为过。

    段如碧熄了茶几旁的落地灯,房间里顿时被黑暗淹没。

    安静还是安静。

    段如碧放下手中的资料,试着让自己在黑暗中放松,闭目,静静地聆听身边人的呼吸声。他身上还有种她闻惯的气味,难以言说的美好,以往她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心底温暖,后来她想到这个味道就怒从中来,现在……

    深夜使人脆弱,伴随着窗外的海潮,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承认就是软弱,反抗就是痛苦。拿得起放不下,她把这类人称作傻瓜,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李思说得没错,要她不在意袁召,太艰难,他的泰然处之反衬出她的尖酸可笑。

    不管他在哪,都如同一道魔障,让她逐渐失去一种重要的能力,她已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

    或者,她深陷这种感觉之中,久到已经无法辨认这份爱有多深多重多痛,所以,她自认为,已经不爱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有办法让她对自己所有的自信都变得不自信?

    段如碧轻轻动了动,慢慢朝袁召那边靠过去,给他盖了条被子,却还是忍不住俯□,几乎是压抑着疼痛,打量着这张英俊的脸孔。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能够呼吸到对方的呼吸,从她的角度,他像是完全不设防的孩子,每一处都尽收眼底,就是这张脸,把真诚伪装得那么好,仿佛对你的笑中藏着无尽的爱意。段如碧的手悄悄覆在他的脸颊旁,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念头,她真想试试看,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薄情寡义的真面孔。

    她终究没有那么做,只是一遍遍,从睫毛到下颚,流连忘返,然后定格在淡色的薄唇上。

    恨也无法收回的爱,她如此煎熬,白天夜里都被这恶魔般的感情纠缠,每当看到他淡然的微笑,她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他的游刃有余,而是因为自己的爱恨交织。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行的,但她已经没法停止自己的动作。

    再近一点,她就能吻到他。

    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静默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滴在袁召的唇上。段如碧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不知觉间,眼眶里全是泪水。

    熬了这么多年,依然熬不住。

    段如碧立刻直起身,略带慌张地大步退后,用力按住胸口让自己冷静。黑暗中,对面的人没有动静,大概是睡沉了。

    段如碧缓缓松了口气,马上草草抹去眼泪,赶紧离开这间房。

    好吧,哪个姑娘年少时没错爱过一两个人渣!不停地安慰自己之后,段如碧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袁少呢?”kate环顾四周,“他不是去你屋了吗?”

    段如碧做着最后的检查,淡淡道:“嗯,睡着呢,太累了。”

    “也是,我多希望发布会后能好好睡一觉!”

    “会的,你想睡都就睡多久。”段如碧把大伙全都召集到厅内,正好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外景的全貌,“把设备全部打开,看看效果。”

    “看效果也不叫上我?”

    段如碧顿时全身僵硬,头皮发麻,直到袁召走到她身边,她才低下头,装作在记事本上涂涂画画,说:“醒了就一起看。”

    “我很期待。”

    不知是不是睡醒的原因,怎么感觉这人神采奕奕的,段如碧瞥了他一眼,他竟然卖乖一般冲她笑笑。

    段如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忙收回目光,忙不迭地下令:“开始吧。”

    当一切就绪,室内灯光暗下,大家屏息凝神,当海滩上的灯光逐渐亮起,一个真实的宇宙星空赫然眼前。段如碧仿佛立刻进入了“天际幻象”的世界,仿佛这里就是便宜师傅带她去的地方。

    “太美了!”她忽然侧过脸对身旁的人说。

    袁召的脸被五光十色的迷彩照耀得缤纷斑斓,他好像知道她会回头跟他说话,便早就等着,然后笑得温柔如水:“是很美。”

    段如碧愣住,她竟然在刚才误以为站在她身旁的是便宜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