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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而最招李永芳嫉恨的人,就是那个面具人。其便似一个终日走东家串西家,满嘴胡勒勒的媒婆一般。那日与自己说,替〖〗八旗铁骑寻一个帮手来?当时,自己真是对其寄了很大的期许。而他倒也是将这一哨人马哄骗至此地不假,可却仅仅是摆在面上,做了一个春年的贴画罢了,只是好看而不实用。自己根本调度不了人家,这又与自己而言能有何好处呢?想到此处,其真有心去走一趟郑森的联营,一是会一会那个郑家的少爷,也好与之攀扯一些上辈的交情。最好的能劝说他将兵马与自己合拢到一处,也好一起去攻打东北军?二则是打算去问一问,那个面具人可还有何良策?最好是能说动郑森,将兵马指挥权都交付与己手之中。只是看上去,那个郑森也不是痴傻之人。这一点,看来倒颇有些难度。

    想来想去,李永芳忽然一拍自己的额头。心生一计,急忙将一个十分伶俐的亲随叫了过来。对其吩咐道:“你稍后前往军需官那里,挑上几只上等的肥羊,并催赶过去几条牛,担上十几坛的烈酒。定要与那郑家的少主见上一面?只说我感念他此次出兵助阵,故以些许礼物相赠,以来酬兵。最主要的,你还需设法与那个面具人沟通一二?告知于他,不论他想托付我何等为难之事?此都决计不是问题。只要他能够劝说的动郑森,肯挥兵挺进复城,去与守城的东北军誓死决战?我便都可一一答应下来,你这便去罢,本将在此等着听你的消息回来。”说罢,对其挥了挥手。

    那个军校急忙领了军令下去,这便准备出使郑森的大营不提。而此时在郑森的联营之内,这位郑家的大少爷,屏退了左右,却是仅余下自己一人,闷坐在大帐之中。琢磨着在白日,自己与那个东北军的主帅相互打斗之时,他对自己所说的那几句话。听上去,倒显得其十分的至诚,并不像是胡扯之言。难道说,自己的父亲死因,果然是其中另有蹊跷不成?只恨那个该死的面具人,竟私自打断了那个东北军主帅下面的言辞。否则,自己听完之后,也好能就此作出正确的决策出来。让他甚感疑虑的,就是唯恐自己做了他人手中之刀?

    而在郑家军的联营之内,在一处普通以及的帐篷之内,此时,正有二人面对面,彼此之间怒目而视着。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被锁在一张铁椅子上。双手双脚,皆都被椅子上的铁箍,给硬生生的箍住,丝毫动弹不得。而与之对面的那个人,却正是那个面具人。此时其手中正握着一根皮鞭,一双冷漠异常的双目,正透过面具上的那两处窟窿,死死地盯在眼前这个老者的身上。却听其忽然冷冷得对这老者开口言道:“我此次来,倒并不是为了每日这一顿与你身上的鞭刑?这一次,乃是为了来告知于你一个特好的消息。想来你此时已是晓得,郑家少主此番领兵前来,是与何人要舍命去决战一番的?不瞒你说,东北军最多不过三五日,便会被攻破城池,就此全面溃败,且各自逃命而去。因为,这里可并不是只有郑家一支军队?另还有一支八旗铁骑的军队窥伺在一旁。所以,这次,我想那位东北军的贼首唐枫,是难逃此番公道了。黄绝道长,你听了之后,心中可是已然气急地很?可是不是打算挣脱开这些锁链,咬我几口出出恶气?”这个面具人说完之后,挥舞起手中的皮鞭,也不理会是头还是其身上,只是尽情的对其抽打过去。

    正在抽打着这个老者之时,却忽然听得帐外有一军校,高声对帐内的人回禀道:“先生可在帐内?我家少将军想邀请先生过去商谈明日之战事?不知先生此时可否方便?如先生尚有要事在身,那且请先忙着?我自回去对我家少主回禀一声便可。”听那个军校的声音,倒显得有些耳熟?面具人这才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掷在那个老者脚下。对其又是迎头盖脸的啐了一口,这才对着帐外的军校回复道:“无碍的,只是一些私事罢了。如今已然处理过了,我这就可去见少主,也好去与他商量一下,明日攻打复城的事宜?”这个面具人说完之后,是推开帷幔,迈步就出了大帐。

    第七百八十三章施琅巧计脱身去,万里西风夜正长

    ?第七百八十三章

    而等他出了大帐之后,借着大帐外面的火把,瞧了一眼此刻站在帐门外一旁的,这个前来向自己报事的军校。正是那个被自己当初叱命其回去报信的军校施琅,彼此可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便朝着他点了点头,与之客气一句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施琅你呀?待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你家老主的仇也可就此报了。而你也兴许,跟着升上一官半职的。”一边说着,一边径自朝着郑森的中军大帐而去。

    而那个军校施琅,却在其背后对其说了一句道:“先生尽管自去,卑职还另有差事在身,就不陪着您一同过去了?”只听得走在前头的那个面具人,从鼻子之中发出了一声嗯。施琅是转身就钻入到,在两个帐篷中间的,那一片漆黑的过道处。一直等着那个人走远了,这才闪身复又走了出来。

    又朝着那个人的背影张望过一回,眼瞅着他是一时半刻回转不来的,这才掉转过身,走进方才面具人所呆过的那一处大帐之内。可他刚走入大帐之内,迎面就望见有一个披头散发,且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尽显血迹斑斑的老者,此刻正被铁箍箍在了一张铁椅子上面。看他一副气息奄奄,且又浑身尽带伤处的凄惨模样,让人看上去,倒是甚为其心酸不已。施琅急忙走了过去,却是先俯下身,用手在其鼻下探试一回?

    感觉对方鼻中尚有呼吸,他这才放下一颗心来。不免伏在其耳边,低声对其招呼道:“这位老汉,你可缓醒一醒?你究竟是何人?却又因为何事,反被那厮给捆绑在此地?”施琅心中对那个面具人,是没有一丝好感。对其所行所为,亦是深深犹疑不已。更是对自家的老主,在那一日,突然中了对方的伏击,就此毙命在那十分混乱的战场之中。也是怀疑的紧,本想把自己的心中疑虑,去对那个郑森讲说一番?

    可上次才刚开口对其讲出一句,自己怀疑老主,并非是被东北军所杀的言辞?就被郑森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本应当因战功累计,而升迁为校尉之职。却也就此没了音信,看起来,十之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当一个军校的命了?而今日,他在奉了郑森的军令,前来传话与面具人。方才走到帐外之时,却就听得帐内有人正抡动皮鞭,以及那鞭子不时抽落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听得施琅就不免为之一愣,在军营之内,如何竟会有拷打之声?而那个被拷打的人,却又会是谁呢?本来就对这个面具人深表怀疑,此时又遇上这么一桩子事情?更是让他对此疑虑重重起来。等对那个面具人将军令传到之后,又猫在暗处,一直等他走远,看起来在这短时间内,他是绝不会回来的?

    施琅这才钻入大帐之内,走到老者的身旁,对其低声询问道。如果,果然那个面具人,背着人不知道,暗中做下了如此违逆之事?那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自己仅仅是一个军校罢了,并无任何能力来替这老者出脱?可想来,还能偷偷将之放走吧?当然,首先是这个老者,果是一个被屈受冤之人。

    却见这个老者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先是打量打量,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军校。这才对其试探着问了一句道:“你莫非不是那个逆贼手下听令的人?”却见施琅摇了摇头,这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对其开口往下言道:“我并不是什么歹人?我乃是冰雪城内的黄绝道士。只是,因当初,偶然在你家老主的大营之内,发现了一个昔日的东北军中的叛逆之人。这才舍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一路追查至此处。可后来,却是我自己不加小心,以致最后,反而是中了其奸计。遭受到他的毒手,被他以一种十筋散麻翻在地。这才被捉到此处来的,这位小哥,你若替你家少主打算?那就尽快将我给放了,你可要晓得,你家老爷并不是被东北军所害死的……?”还没等这个老者继续往下说,忽然听得大帐外面,有人高声问了一句道:“何人在帐内私下与人犯交谈?莫非不晓得,我家将军早已颁下严令,禁止任何人至此盘问人犯的么?”随着说话声,就见有两名军校走入大帐之内来。却是一眼瞧见了施琅,此刻正站在那个老者身旁。不由一脸狐疑的,上下瞧了瞧他?

    便听其中的一个人对其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手下军校?如何竟敢私下闯入大帐之中来?”另一个人则是趁着此时,闪身去将大帐的入口,便给用自己身子拦挡住。一手把持着腰下的佩刀把,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此人的背后。以待他若是有个轻举妄动?便立时拔刀,将其给废在此处。

    施琅心内倒是不惧此二人,可就担心一点,生怕那个面具人万一在此时赶了回来?在若碰到自己,此刻正好站在他的大帐之内,那定会对自己升起疑心来的。便先镇静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故作狂妄的,对着二人也是没有好声的呵斥道:“我家少将军,特命我来看看,此囚徒今日过得如何?以防他在突然地死了,以致在将来没有了对证?如不是我今日过来的巧?倒还不曾发现,你等竟然私下拷打与他?而打也便打了,怎么说?也当让其能有一口气吧?可竟连一碗水都不与了他去喝,分明就是要他早日升天,借此破坏少主的大计?你等还不赶紧的,去弄一壶茶水来,好好让他喝个饱?”施琅夹枪带棒的,对着二人没有好脸色的怒斥了一顿之后,是挑开帷幔就此怒不可遏的走出大帐而去。

    这么一番毫无来由的言辞,顿将这军校二人,给说的怔愣在当场。竟一时,不晓得自己二人该如何是好?自己家的那位是不好得罪的,可那位郑家军的少主人,岂又是好得罪的?“今日的这件事,依我看,就莫要与将军去说了?也免得你我在他的跟前讨个没趣。我这便去替这个老不死的打上一壶茶水来,你且在此地看守着他,我去去便回。”其中的一个军校也担心,这个老者万一真的死在这帐内,再给二人带来不小得麻烦?急忙对着另一个军校支语了一声之后,便走出大帐,打算去给那个老者打上一壶茶水去。

    第七百八十四章斑骓只系垂杨岸,车走雷声语未通

    第七百八十四章

    而施琅走到一处没人所在,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险。()擦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便带着满腹的心事,身子就此没入到连营内的黑暗之处。此时,那个面具人,也正走进郑森的大帐之内。迎面却见有几个人正站在帐内,与那位少主说着什么?便一时想要先退到帐外再等上片刻,待其商量完了之后,自己才进去。

    却忽然听得郑森开口,对其招呼一声道:“先生既然来了,就莫要在退出去了?这几位乃是奉了李将军的军令而来的。特为与我军送来劳军之物,而我也正好让这些人将回礼带过去?先生且在此稍待片刻,待我与他等说完了话之后,还有要事要找先生商谈一番的?”说罢,却又与那个军校笑着道:“你回去,替我向你家将军多多拜谢一番。就说,小侄我领了他的这番恩情了。另有一份薄礼,尚需这位兄弟带将回去。来人呀,将我的谢意与这位兄弟带回去?呵呵,都是出自福建的特产,送与你家将军尝一个鲜。”说完后,便挥手令人托了一盘子的东西走到近前来。

    这几个前来送礼的军校,也只得伸手将之接了过去。还待要与之说上几句什么?可就听得郑森开口又吩咐道:“给这几位兄弟,一人打赏一两纹银,以作跑腿之资。顺便,替我将这几位兄弟送出联营去。”那几个李永芳派过来的军校听了之后,也晓得对方,此时是硬生生地要撵自己几个人离开这里。无可奈何的,只好与这位少将军拱手一礼,随即辞别出了大帐之外。眼瞅着那个面具人就站在一旁,却无有一个时机,能与之交谈一下?也好能替自家将军打探一下,他到底是打个什么主意?又是想要如何来帮衬着八旗铁骑,去击溃与东北军?

    可无奈的,是众人背后跟着二十几个郑家军的军校,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这几个人。一个个的手中握持着刀枪,没有一副好脸色的,将这几个人半押半送出军营。这几个军校,只得垂头丧气且带着满腔无奈的回转八旗大营,来向自己的主帅李永芳交令。李永芳听了那个军校的回禀之后,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得将此事暂且先搁置下来。打算先看一看,这位郑家的大少爷,其下一步却又有何种的打算和举动?而后自己这面在定下,该如何应对其手段之计较?也好能就此定下个望景生情之对策。至于这位郑家少爷,会不会与东北军冰释前嫌?李永芳对此倒是没有一点一丝的担忧,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郑森即便对此有些感到怀疑?可也不能对于眼前的,这摆在明面上的杀父仇人不理不睬吧?虽然,今天那位东北军主帅也苦口婆心的对其劝说了一番。只是这效果,似乎不是很大,且还好悬被郑森一刀要了命去?而这也到正好中了李永芳的下怀,巴不得,这两位最好是斗个鱼死网破的?

    夜色沉宵,月儿依旧是挂在了西陲角处,发出一片淡淡的清辉。无数的繁星,俘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点点如同萤火之光,闪烁个不停。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睡。有人却是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而始终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睡的人,一个便是报仇心切的郑森。此时,不由也对其父的死因,升起了一些犹疑?可对于这位东北军主帅所言之事,此时连半信半疑都谈不上,只是有所疑惑罢了。而这点疑惑,主要还是因为面具人,竟突然擅自插言,而打断了那位城主要讲却没有讲出来的话,且又看那个冰雪城主的面相显的十分的郑重,不似在说谎?这才由此而引发出来的疑窦?而另一个人,就是李永芳和那个面具人。李永芳是因为不晓得郑森,其最终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是只诛杀了唐枫一个人?还是将整座冰雪城彻底铲平?而那个面具人,亦是对郑森感到有些不太放心起来。唯恐被其查探出来,其父真正的死因,从而使得自己的这一番筹谋多时的计划,可也就此灰飞烟灭。

    倒是身在复城之内的这位冰雪城主,还有二来和曹变蛟三人,这一夜睡得,简直是往常所少有的这么香甜。一道光线,自天际浮了起来。随之而起的,是一片嫣红色的朝霞,裹缠着一颗红红火火的球体,突然在那天地的接壤处喷薄而出。瞬间,已是行驶到了空中,抛洒下万道红金相掺杂着的光色。

    这红色金色的光,竟将把守在营帐周围的这些军校的脸上,也都镀上了一层金红之色。此时再复城内,唐枫和二来在天刚交五更之时,就已然起了身。一准知道,这位郑森今日肯定会试着前来攻打一下复城?故此,早已经将城内所有能调动过来的军校,全部都调集到了东门和南面城门这面死看严守。只待,今日先将这城池守住,再回头寻个时机,去与郑森好好商谈一番?至于如何能使他相信,那位郑芝龙并非是为自己所杀的,此事尚需徐以图之。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此刻倒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不曾想出来?最主要的,就是将郑芝龙的尸骨重新挖出来。作为验证,摆在郑森的面前。想来这桩谜案,也定会就此水落石出。可如今又如何能出得了城去?即便出了城,那个郑森难道说,他就肯秋毫无犯的放了自己过去?让自己顺顺利利的,能去将他爹的尸骨挖出来,而后摆在他的面前以作凭证?即便他肯了?那面可还有一个八旗铁骑,正守在一旁对东北军虎视眈眈呢。估摸着,这头自己刚一要出复城的城门,人家那面,可也就把刀磨的快快的了。而郑森是一夜没睡,天色刚刚明亮起来,就已经吩咐军中的伙头军们,开始准备好早饭。以待用过了战饭之后,便即刻出营去与东北军亮开阵势,誓要与之一决雌雄?而在八旗的阵营这面,李永芳一听手下的军校回禀,郑森的大营一早晨就有了动静。并可见到,在营内有无数的炊烟,正袅袅的升将起来。李永芳当下可也就猜到了,这个郑森是打算想速战速决。大概,是因为郑芝龙一死,老郑家顿时也跟着便起了内讧了?看得出来,这个郑森此番出兵,可并不仅仅是要替父报仇这么的简单?还有要借着这一场胜仗,来巩固他在郑家的地位。大概,这才是他这次出兵的主要目的吧?如要是这么说来,那自己可到无需对此担心了?因,不论其父到底是不是被东北军所杀的?如今的郑家上上下下可都晓得,郑芝龙是死在了东北军之手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东北军做了也好没做也好,都得出来一个人来顶这个帐。而对于郑森而言,不管这东北军是不是被人屈枉的?都得拿他等来开刀。以借其脑袋回去,好能够将自己的少家住的位置坐稳妥了。

    看起来,东北军与郑家军定会在今日决一死战,今朝倒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李永芳面上不禁浮上一丝的阴笑,也立即吩咐手下八旗铁骑早早开饭。并又吩咐人,时刻留神着郑森营中的动静。只待他一出了大营,并渡过了大洋河之后,自己这面也立刻挥兵而出。而李永芳此举,倒并不是为了给郑森去助拳,或是站脚助威去?

    相反,纯粹就是抱着看热闹目的去的。果然,八旗大营这面早饭刚刚用罢。就听得从郑森的联营之内,突然响起三声惊天动地的大炮声。李永芳急忙将茶盏,向桌案之上一敦。急忙吩咐身旁的近侍道:“快去吩咐打开营门,即刻出兵。但让尔等千万都莫要离的复城城墙前面过近?只需陈兵在远处即可。”吩咐完了之后,也急忙在身边军校的帮助下开始顶盔贯甲,将宝剑挂好了,迈步就出了中军大帐。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路,早有军校将战马牵了过来,李永芳正待要搬鞍认镫上马之际?却见一个额真,一路小跑着到了他的面前。对其施过一礼之后,这才开口对其打探道:“大将军,今日出战,可否还是令全军出营,并带着抛石机等攻城器械,去帮着郑家军一同攻打复城?”其一语说完,便等着李永方的回言。

    这几句话,气得李永芳,真恨不得过去踢他几脚才好。看起来,这些满洲人能打硬仗倒是不假,只是如何竟这等愚顽不灵?也就先不上马,对其厉声吩咐一句道:“我等此次出营,也只是在一旁去瞧个热闹罢了。又何需带什么攻城的器械?只点起两支牛录的队伍即可,余下军校尽都守候在联营之内,以防东北军突袭?”李永芳说是防备东北军突袭自己的营盘?到还莫不如说是担心那个郑森会突然反水,从侧面再给自己一下子?

    第七百八十五章想来复城不日得,千家山郭静朝晖

    第七百八十五章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在空中鸣响起来,八旗铁骑以二龙出水式的长阵,纵马狂奔出了大营,渡过了大洋河之后,将兵马聚集与离着大洋河浮桥不远的地方。李永方从怀中摸出一个千里镜,将之抻开来,朝着复城城下望了过去。就见郑森已然将兵马全部都汇集到了,离着城前足有一里地远的距离。

    再细看郑森的队列之中,光西洋大炮就占了有二十几门之多。其队伍之中,还足有一千人众的火铳队。而骑兵倒是占了绝大多数,另外还有一些投矛手和长刀手。且都是一排排一列列,站的十分的整齐有序。空中只见白色的旗帜飘洒不定,却是不闻一声人语之声,可见郑森带兵颇有法度。

    只见郑森手举长刀,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些投矛手还有长刀手,拽起一架架的云梯,奔着复城城下就迅疾的奔了过去。看到这个郑森竟然弄出这么一手来,李永芳不禁将嘴稍稍的撇了一撇。自己那日也是似这般去攻打复城的,可最终,虽是称不上大败而归?可也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你郑家军在悍勇无敌?难道说还能比得过八旗铁骑不成?李永芳由此断定,郑森这一场仗已经是打输了,并绝对无有可反败为胜的机会。看起来,郑家这位少将军也是属与赵括一流的人?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到了真要到战场之上,去与敌军生死相搏之际,是一点都用不上。如今看来,想要去将这复城重新给夺回来,还是指望不上旁人的。诸事尚还需由自己去想个计策出来,然后依计施行方可。

    李永芳骑在马上,躲在一旁瞧着眼前的热闹,发着自己的感慨。郑森这面已然是催动军校,开始纷纷支架起来云梯,悍不畏死的朝着复城城头上登攀而去。而与此同时,其麾下的那二十几门西洋大炮,也早已被郑家军校全部都推了出来。却仅仅将炮口稍稍抬高一些,这便开始将炮弹装填上,复又将引线点燃。随后,炮手们是纷纷掩耳退至一旁,只静候这炮声响起。而骑兵们,此刻也都预备停当,只等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即可发动冲锋。连同那些火铳手,此时也将火铳的弹丸和火药装填好了,就等着最后的那个时机的到来。

    轰隆声连续响了起来,一团团的烟雾从炮口里喷射而出。开始所打出得那几发炮弹,明显都是大失准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郑家军的炮手们,待打过十几发的炮弹之后,又重新调整了一翻炮架炮身。依旧是手脚麻利的将引线点上,随着又是几十发的炮弹被射了出去。却见那些炮弹,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命中在了复城的城门之上,以及周边的城墙上。同时,还有军校推出一辆接着一辆的,车身上面笼罩着湿牛皮,前面却是一个铁尖头得的撞车,直奔着复城城门而去。再又发射了不晓得是多少发炮弹过后?终于让李永芳见到,在复城的城门之上,被炮弹给足足的打出了七八处的窟窿出来。炮声就此消声灭迹起来,而那些骑在马身上的骑兵,和那些火铳手们却催开战马,直奔着城门而去。

    在此刻的复城城头之上,滚木连同一坛子复又接着一坛子的酒水,被尽情的朝着城下投掷着。尤其是对于那七八辆,此刻正缓缓的朝着城门而来的撞车,更是城上的军校们重点照顾对象。随着无数的酒坛被投下城头之后,紧接着却又是无数支的火箭和火把,亦是被不断的向下面扔着。

    只是那酒坛子,虽然是被砸碎在撞车的车身上,而这火把,也十分准确的,被投到了蒙在车身上面的湿牛皮之上。却根本不曾引起一场期盼之中的大火,也好能将这些撞车就地焚毁掉?免得再被其用来撞击城门。却只是,眼见烧起了几片蓝色的小火苗罢了。倒是有两三辆撞车,被城头上所抛下的滚木击中,由此彻底散开了架子。而躲在撞车里的军校,自然也难逃一死。而幸存下来的几辆撞车,此番已是推到了复城的城门前面。

    随着撞车去了又回的,对着前面两扇城门的狠狠地撞击之下,本已早就经过无数发炮弹轰击过的城门,此时可谓是千疮百孔,而且城门两面的门轴,都已经有些变得开始松动起来。却再也抵受不住这等猛烈地撞击,再郑家军又换过了一辆撞车,又继续的对着这两扇的城门,也不知道撞了有多少次?

    忽然听得哗的一声闷响,半边城门就此向城门洞里倒塌下去,一阵呛人的烟尘随之而起。郑家军见了不由一声欢呼,那些骑兵连同火铳手们,也越发的将战马催的腾开四蹄,便如同在空中飞了起来一般?火铳手们到了城门跟前,却并不向着城门洞里直接冲过去?反而是将战马的速度放慢许多,将火铳举了起来,对准城头上的东北军就搂开了火。一阵接一阵的火铳,打得城头上的东北守军,几乎都不敢探出头来,去对城下的人反击一二?

    二来和唐枫以及曹变蛟,见了眼前此番场景之后,这才明白了城下的那个郑森,他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城主,以末将看来,这个郑森并不是真的想要攻上城头?其不过是在我等眼前放了一场烟雾罢了。其所用之计,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而已。其真正目的,就是要夺占城门。而后挥兵攻入复城,也好能迅速的结束这场战争?让末将带些弟兄下去,也好将郑森的军队堵在城门洞子里。在给他等烧上一把火,也让他知道我东北军,可并不是好欺负的?”曹变蛟说着,这便要握着宝剑奔下城头,好去将郑家军堵在城门洞里。

    “变蛟且慢,你专擅守城攻城之法,且留在此处好好的严守诚池,让二来将军下去即可。二来,城下原自摆了十几架的木板车,车上都满满的对垒着积薪。还有一小坛子的火油在车上,如何做?想来你自家心中已有了定数。无论如何,你都要与我将城门看守好了。但若被郑家军得过城门?你我三人,可便都死无葬身之地?”唐枫此言,倒也不是对其恐吓之语。那个郑森如今看起来,也分明不是一个白给之辈。

    第七百八十六章宛马东征健儿尽,闻道羌笛暮吹哀

    第七百八十六章

    二来答应一声,此时已没有那闲工夫,在任由着他带领其手下的特战队军校们,从马道上奔下去。好在当初也是为了防备李永芳设法与城内的满洲人相勾结,在对东北军突然暗中下手。以期夺占城门,再将八旗铁骑全部都放进城内?故此,才在内城城头之上,系了许多的可供特战队员上下攀援的绳索。

    二来伸手抓过一条绳索在手中,将绳盘对准城下抛去,眼瞅着绳索落下去垂直,急忙翻身拽扯着绳索就下了城头。余下的东北军特战队的军校们,亦是纷纷拽着绳索滑下了城头。刚一到了城下,就见看守城门的那十二三个东北军校,此时正苦苦的,与十几个刚刚闯进城门里来的郑家军校正自游斗不休。

    在向着城门洞里望过去,却见有几名郑家的骑兵,正挥舞着长刀剁砍着,另半扇尚不增被撞车撞下来的城门门轴。看情形,在要是任其剁砍一会,那半扇城门亦是不保?“王宝,你带十几个弟兄就守在城门这里。将弩箭和火铳都准备好了,但凡见到有人要进来?不论其是军校抑或将官,都一律将之射杀。记住,我们不要任何的活口。切不要让这些人闯入城内,最好就是让他们的尸首,都在城门洞那厢堆积起来。也好可以形成遮拦之物,以抵挡的住来攻之敌,莫令其在继续深入进来。”二来对其吩咐一声之后,带着二十几名的军校,转身径自去寻那十几架的木板车。身后传来一声声十分清脆的火铳声。而伴随着火铳声响起的,则是人的惨呼,以及战马的哀鸣。二来无需回头去看,心中也晓得,方才剁砍城门门轴的那几个郑家骑兵,此时已经交代在了城门口处。

    二来带着一众的手下,一直奔到了,离着城门不远处的一座马棚旁边。就见在马棚旁边摆放了十几架的,上面早已被柴薪堆满了的木板车。二来一见,心头就不由一阵大喜过望。急忙吩咐军校们,各自去将车子全都推到城门口那里?可还不等众人一起去推车?从马棚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嗤嗤声。

    随着弓弦响处,一重重的羽箭激射而出,全都射向二来等人。因事起仓促之间,众人一时竟不曾提防,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会有人胆敢对东北军校施以暗算。立时就有两名东北特战军校,被羽箭分别射中小腿和左面臂膀之上。一时不免跌翻在地,被一旁的特战军校拽住其脖上的衣领子,就给拽到了一个安全地方。

    “对面射箭的究竟是何人?我等乃是东北军校,如要在无故对我等射箭,可莫说要将你等以反叛论处?”二来此刻也有些急了,毕竟城门那里此刻可还在交战着。走了这么一会工夫,谁知道,王宝会不会将来敌尽都能射杀在城门洞里?万一对方豁出去,就是用人来堆,也势必要夺下城门?那这座城门能否守得住,可就是很难说得清了?

    可等二来喊过一嗓子之后,却不见对面有人应答?二来对着身旁一名军校递过一个眼色过去,示意他偷着摸到近前,去看看马棚里究竟是何人,埋伏在此地阻碍东北军行事?那个军校猫着腰,特意又绕了一个大弯,打算从马棚的后面靠过去。可刚走出数步远的距离,就又是一阵急促以及的箭雨对他激射了过来。

    而那个军校早已加着万分的小心,一见势头不对,急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对其射来的羽箭尽都避开。只得又返回到二来的身旁,压低声音对其回禀道:“启禀二来将军,依着属下的观察,这些人竟似不是行伍得出身?且人数不是甚多。否则,便早已奔了出来,将我等尽都围歼至此?”这个军校的话音方落,却听得对面马棚内,有人对着这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对面得东北军校听真,若是能照着我的吩咐,早些将手中的兵刃放到地上,还可以免你等一死?否则,可别说我等对你们不客气了?”随着说话声,又是一蓬箭雨射到众人的藏身之所。

    二来到了此时,也跟着越发的情急起来。可就在此时,却听得马棚里的那个人,复又高声喝令着其属下道:“如今城外我们八旗铁骑正在攻城,如果,我等要是能把城池给趁机夺下来?岂不是立下首功一件?众位,一起冲出去,杀散这群匪兵,好恭迎李将军复归城内。”随着一声喊,无数个穿着奴仆和家丁衣服的人,从马棚里跳了出来,呲牙咧嘴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剑,竟奔二来等十几个人而来。

    从对面这群人的穿衣打扮上来看,这些人分明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以及护院和奴仆们。猜也猜得到,这些人在心里头到底是打了何等的主意?定是听闻郑家军此时攻城攻的甚急,比起李永芳那次带兵来攻打复城,更是显得要凶悍一些。且听复城外,方才响起的那一顿似惊雷一般的火炮声。也更使得这群人就此以为,东北军已然是快守御不住复城?这才跳了出来,打算趁此机会来捡个漏子。

    也好待将来,在李永芳带着八旗铁骑重新返回复城的那个时候?这些人可以出来,向其报功请赏一番。可就没有料到一点,其所遇上的,却是一群杀人的魔头。二来一见这些人竟不顾自己的死活,均是争先恐后的朝着自己等人扑奔过来。焉能与他们留有客气?对着手下军校厉喝一声道:“弩箭准备,射。”最后的这个射字,刚刚脱口而出,手下军校早已把弩箭放入自己手中。对准前面的这群人就扣下扳机,疾如暴雨似的弩箭,不等这些人看个清楚明白,早已到了众人的眼前。奔在最前头的十几个护院和家丁,如同一条破麻袋一般软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一见势头不妙,立刻转身复又奔着马棚而去,看其用意,似乎是打算回到马棚里继续守着去?二来恨这些人,值此守城最为关键之时出来捣乱。也不想再留有活口,一声吼,便跳了起来。抽出长刀,几步就到了一个人的背后,手起一刀,便将对方人头砍落在地。

    第七百八十七章斜阳古道风波定,孤峤蟠烟明月起

    ?第七百八十七章

    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空闲时辰再去捉住几个人,好能将其背后主使之人询审出来。毕竟能迅速将城内的叛乱平息,目前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也免得到时候,城内的叛乱之人,在与攻城的郑家军或是李永芳部勾结到一块。最终,使得复城不保,东北军因此而全面溃败?

    眼瞅着这些家丁以及护院等人,全都被追赶进马棚之内,二来却忽然停住了脚,并挥手让众军校也都跟着一起停下来。对着众人吩咐一声道:“这些人且先不必去理会,先去将那些木架车与我推到城门口去,并将车上的柴薪都尽快点燃,以防郑家军突破城门守军在闯入城内?到那个时节,对我等而言,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众军校答应一声,纷纷绕过马鹏,推起木架车,调转车头迅捷的奔着城门方向就推了过去。二来待其中的两辆车,经过自己身旁之时,吩咐军校将木板车暂且停下。从两辆木架车上,分别取下一小坛子火油来,这才点头示意军校尽将车推去。待军校们转身离开之后,却是托起火油坛子,尽力的朝着马棚的棚顶上狠狠的投掷了过去。

    就听哗啦一声脆响,薄薄的瓷火油坛子,在马棚顶棚上跌了个粉碎。火油沿着马棚上的茅草缝隙,缓慢的流淌进马棚之内。二来又将另一小坛子火油,用力扔进马棚之内。随即摸出火折子,将一根插在地上的火把点燃。抄起火把对准马棚就抛了过去。火把在空中不断地折着跟头,最后,啪嗒一声掉落在马棚上所铺着的茅草上。忽的一声,一股烈焰冲天而起。转瞬之间,整间的马棚,上上下下就全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马棚里的那些人,眼见自己命悬一线,急忙纷纷夺路奔了出来。却是只顾着逃命,而其手中的兵刃和弓箭,早就被其不知道抛落在何处?且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蹿腾着或大或小的火焰,众人一面往出狂奔,一边尽力的去拍打着身上的火苗。可竟无人留神到,此刻正在马鹏前面站着的那个一脸杀机的黑衣人。正一手拎着刀,一手举起弩箭来。嗤嗤声,续而不绝的响了起来,此时奔在最头前的几个人,忽然一头便呛在了地上。其身上的火苗子,顷刻间就已将人给吞没掉。而后面跟着向前跑的人,一见势头大为不妙,急忙回身向相反方向奔去,却也被一弩箭就射翻在地。

    而最后那几个,刚从马棚里带着一身烟火气出来的护院们的手中,尚自紧紧握着一柄单刀,瞪着双眼,顶着一头被火苗烧焦了的头发,披着残缺不全的衣袍。观其脸上,被烟火熏烤的漆黑一片,竟似灶王爷无事下凡,满人间溜达。又好似,非洲-鸡一般的黑。而这几个人,此时正快步朝着二来这面走过来。

    二来将弩弓收好在身上,双手持刀,迎着对面这几个人而去。长刀直挥,将迎面所劈来得一刀抵住,转身闪过,将其刀带的向前,紧接着,便一刀斜抹在其后脖颈上。那个人尚往前冲了一两步,忽然跪倒在地,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打算将那颗被砍掉的首级扶正?却一下扑倒在地。

    二来径自向前冲去,手中的长刀左砍右削。这些护院和家丁,仅仅与他打过一个照面,就此被其一刀带过颈项之间,顺势扑卧在地。待到了最后这个护院的面前,抬起腿,一脚便将其手中得单刀踢飞在地。接着,一刀插进其小腹之内。又抬脚将人从刀刃上蹬下,长刀缓缓,带着一片血迹被拔了出来。

    二来最后又扫了一眼,那间已被烧塌了架的马棚,见再无一个活人由里面奔出来,这才手提着长刀奔着城门口跑了过来。眼瞅着堪堪奔到了城门口处,却见郑家的骑兵,此时已经闯进城门里来足足的有二十几个。再看城门口那厢,也早已是火光灼灼,烈焰舔-食着城墙上的青砖,发出来一阵阵的霹雳啪啦的声响。

    看起来,自己手下人已经将城门洞,给暂时的用木架子车封堵上。只是,已然奔进来这些骑兵,一时竟尚不增将其给绞杀掉。就在二来向前而来之时,却见一个骑兵,竟然调转马头,催马朝着他这面就奔了过来。其手中的长刀,不断地在空中来回的挥舞不停。一道道雪亮的光色,闪耀着人的双眼。

    眼见那匹战马,已经快要奔到了自己的面前,马上得骑兵,一张脸上横眉立目的,看的分外端详。对方的长刀,忽然举了起来,向下猛力的一挥。二来急忙一个滚翻,待站起身来,已经站到了这个骑兵的侧面位置。而那个骑兵眼瞧着自己一刀砍了下去,可站在自己马前的那个人却早已不见?一时不由有些错愕。

    二来伸手,就将马上得骑兵给拽下坐骑来。那个骑兵一时猝不及防,不待其反抗一二?早被二来伸出脚来,死死地踩在他的前胸之上,令其一时竟动弹不得。另一只脚,却把对方的长刀给踢在了一旁。捧起手中的长刀,对准他的前胸便狠狠扎下去。一股子鲜血迸溅出来,喷溅的二来满脸满身都是。

    待二来擦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再抬起头向着四面望去,却见方才的那二十几名奔入城内来的骑兵,早已被特战队军校纷纷将之给扯下马来,将人头顺便砍下提在手中,正自朝着二来这面望了过来。:“王宝何在……?我不理会你如何去做?我只要一些东西,能将城门与我牢牢的堵塞住。也好令那郑家军和八旗铁骑冲不进城内来即可?”二来对着眼前这些浑身是血的特战队军校们大喝一声,却见王宝亦是带着浑身血迹,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便肃颜对其吩咐了几句,王宝领了军令之后,招呼起来几名军校,转身就奔着城内而去。

    二来顺手抓过一匹坐骑来,喝令那几名留下的军校看守好城门。自己却是催马,顺延着马道直奔着城头上而来。到了城上之后,却见眼前两军的尸首,互相枕叠且摞搭着,遍布于城头之上。而东北军校仍自躲在垛口后面,再向着城下不时地射着羽箭,投掷着自己手边所能扔下去的所有东西。

    看起来,郑家军的头一次攻城作战,似乎应该是无功而返了。“二来,城下面此时如何了?敌军可是攻破了城门否?”唐枫亦是带着浑身血水走到其面前,急忙开口对其探询道。“半边城门已被撞车撞毁,可我已令人将那些木架车全部都堆在城门洞里,继而又放了一把大火。现以命人严守城门,料想郑家军一时半刻的,还不会趟过火海攻入城内。只是,因为城下无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城门洞给堵塞住。我已然吩咐手下军校去城内设法弄一些过来,只是此举,倒是有违于东北军的军规禁令?还请城主恕罪?”二来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方才所做出的一项决定,对着眼前这位冰雪城主丝毫不加以隐瞒得道了出来。听得这位东北军主帅就不由的一皱眉头,自己最怕的,就是手下人私下做主,去干一些骚扰百姓的事情。本来城内的那些满洲人,对于自己这支军队就看不上眼,总是惦记着把自己这些人全都赶出复城?如今,这二来却又做出这么一件事情出来?岂不正好落人以口实?可二来此人,素来是谨慎精细的一个人,又如何肯去犯这等浑事?

    本想要在详细打探一番,却听得手下军校忽然高声呼喊道:“启禀城主,郑家军竟然退兵了?”一时间,城头上的东北军无不为此而兴高采烈起来,群情激越,各举兵刃欢呼不止,且彼此奔走相告。唐枫和二来闻听此言,亦是欣喜不已。急忙扒着垛口向下看了一眼,就望见城下的郑家军,此时正向着大洋河的方向汇集而去。二人不由叹了一口气,起步走到,早已被城下所射上来的羽箭,插满了的城门楼前,靠着隔门双双坐了下去。

    “这个郑森倒也真是奇怪的紧?如何,在这攻城战打了一半之时,反要撤兵回去呢?”这位东北军主帅对此,真是有些琢磨不透。二来点了点头,将长刀随手担在腿上。对其回复道:“莫非是额亦都派人前来驰援与我等?还是那个郑小白脸家里,此刻又出了什么事情?以致他不得不收兵回去?”哥两个双双的坐在地上,不停地对此猜测着。

    而郑森之所以突然收兵回去?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主要的原因。这一场攻城之战,从一早晨,足足一直打到了此刻的申时以后。而这座复城周围又尽是高山,将这座复城夹在当中。只要对方守好城头和城门,自己就是干瞪眼进不到城内去。郑森眼看着自己的军校,前脚刚登上城头,后脚却就被对方给自城头上扔了下来。与对方来来回回的,反复在城头上拉了几回的锯。依旧是没有将城头给夺过来,而去攻打城门的骑兵马队和投枪手以及火铳手们,竟然也是被堵在了,如今早已变得残缺不全的城门前面,对着城门洞里,那越烧越是兴旺以及的火焰,简直就是寸步难近。

    第七百八十八章初次交锋却平局,不予鞑子同进退

    ?第七百八十八章

    郑森这才迫不得已,令人鸣锣退兵。而那个面具人,亦是始终都跟随在郑森的战马后面。自郑家军攻城战打起来之后,一直到了此时,退兵渡过了大洋河回返联营之内,是一句话都不曾对其开口说出。而这位少主也并没有询问与他只言片语的,简直就是对其视而不见。更是不曾提及,是否要派个人,去知会与李永芳一声?也好让他将八旗铁骑派出来,好一同来攻打复城?如此一来,岂不可使得东北军顾此失彼,最终复城是就此陷落无疑?

    一拨紧随一拨的郑家军校,默然无语的,缓缓顺着浮桥撤回到联营之内。那面的李永芳看了大半天的戏,心内倒也甚觉痛快以及。虽然郑家军不曾把复城得过来?可毕竟也使得东北军,因此次的攻守之战而折损了不少的军校。最起码,自己可以肯定,这位东北军主帅用来守御城池的东西,是绝不会剩下很多就是了?但此时,依旧不是自己挥兵攻取复城的最好时机。最好,就是这位郑家的少主人还亦如今日这般,不计任何代价,多进攻几次复城才为正好。想到这里,李永芳是破天荒的,没有带着人马渡过浮桥,回到大洋河那面的大营之内。

    反而是带着手下的一众额真和牛录们,将军队拢聚在大洋河这面,这座用来看守浮桥的,重新被搭建起来的军营之内。而原先的那处,被东北军所偷袭过的联营,却被李永芳给弃之不用,并且吩咐其手下军校,无故不得入内。那座联营,就此便荒废下来。至于其中的原因?却是根本就无人知道。既然主帅吩咐了,自然照办就是。这一夜,八旗铁骑的联营之内处处尽是灯火辉煌,火把和牛油蜡烛的光辉,几将半边的夜空都给映澈的通明。

    而那个面具人,在郑森收了兵回返大营之后,二人各自翻身下了坐骑,将马交与军校牵管。其便趁着二人正奔着大帐而去的路上,这才淡淡的对其提点了一句。当面告诉郑森,还应当命人趁夜里去与李永芳打个招呼。让他当于明日,待郑家军在与东北军再次会战之时,尽率八旗铁骑驰援与郑家军。如此一来,定会令东北军深感压力剧增。也会尽快的将复城给攻取下来,自然,这位少主也便可以早早的带着胜利和荣誉回返福建,去继承家主之位。可令这位面具人甚感惊讶之处,便是这个郑森,闻听他道出这么几句话出来?

    竟然对其是大发雷霆,对其畅而直言,郑家的军队是绝不会与鞑子同流合污。并对这个面具人毫不留情的斥责道:“杀父之仇虽然是不共戴天,可我郑森还不需要借助于外人之力。尤其是这些满洲人,此乃是我大明的生死之敌。我岂有因私仇而忘了国仇家恨?若不是因那个东北军主帅杀了我父,我倒要赞叹他,当初伏击鞑子兵,攻取鞑子的城池,尽是一番番的可令世人所称道的壮举。我郑森虽文武不济,可也晓得羞耻二字。如此番我果然与八旗铁骑合兵作战与复城之下?岂不被我汉人耻笑不已。即便是我打胜了这场仗?岂不也使得我爹跟着蒙羞,回返大明也为家人所不容。若不念及与你是我爹的旧部?早将尔打上几十军棍,以儆效尤与军校跟前。”郑森对其斥喝一番过后,是甩袖子就回了自己的大帐而去。却将这个面具人,就给这么生生的敦在了军营大帐前头。

    而这个面具人,在这营帐的前头蓦然站立了片刻之后,却是一阵冷笑,旋即将身一转,就此将身子隐入黑暗之中。而此时在复城城头上,那位东北军主帅带着二来还有曹变蛟,和一众东北军校们将城头上的郑家军尸首,全部都投到城下去。又将自己这面所战死的军校们尸体,全部以白布缠裹好了,一具复接着一具的运到城下面,摆列在离着城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之上。只等着此番决战过后,再来处理这些尸首。

    等这面刚刚忙活完了,又带着二人走到那座,早被郑家军以撞车撞开的破败不堪的城门口,仔细的勘察了一回。却见如今的这座城门洞内,也不晓得是从何处,运来这么许多的砖石瓦块木头等物。尽都层层叠叠的累积在城门洞内,不说郑家军仍能从这里攻进来?就连东北军都别想再从这里出去。

    唐枫瞧了这番情景之后,不由甚感新奇不已,转头对着二来打探道:“这又是哪一个弄出来的?这一下不错,我倒要看看那个郑森的兵马,此时还如何暗度陈仓?”可一句话刚刚说完,却听得身后有人,甚是凄惨的呼号道:“前面的可是东北军中的将领否?这可如何教人在能活得下去?你们索性把我这条老命也拿了去,倒也干净许多?”这位东北军主帅顺着声音,回头望将过去。借着火把和月亮的光,却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一路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奔了过来。正有些感到奇怪,不知其所言却又是因何而起?只得驻了足,等着他到自己面前来说个仔细?

    只待那个老者到了自己跟前,这才对其发问道:“这位老丈,你方才所言,却又是因何缘故?莫非是我东北军中的哪一个将士,私下里去骚扰与你的府上不成?如果有此事,本城主绝不袒护于他,你可在这些人之中与我指认出来。到底是何人,做下了这等违反军规禁令的事情?我定会对其严惩不贷。”说罢,唐枫对着自己身前左右的这些军校们扫了一眼。尤其是狠狠瞪了一眼二来,毕竟在内城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这位特战队的头领身上,却是要负着很大责任。

    “哼哼,要是光骚扰与我的府上,倒也算是好的了?竟将我的府中长廊彻底拆解开,将木头和瓦块以及青砖都运了出去。还有我花了很大一笔银子,托了朋友在江南买回来的山石都给搬了出去。诺,就是前面的那个军校,就是他带着一帮子手下人闯上我的府内去拆房子的?”这个老者说完之后,忽然抬手对着人群之中一指。

    第七百八十九章今夜还如昨夜长,征尘老尽英雄泪

    ?第七百八十九章

    而就在这个老者说完之后,从远处的街道上,却又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众人急忙抬起头望过去,却见几十个家人,正都手中高高的提着灯笼,替自己身旁的一个富绅打扮的人照着脚下的路,一起奔着这面赶了过来。不等这些人到了这位冰雪城主的跟前,早有军校合围过来,将这些来人全部都挡在圈外。

    这些人眼见,到那位东北军将官身旁去申诉已是无望。只好驻足于圈外,对着里面的那个将领,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家的事情。唐枫依次听来,却全都是诉说着自家的院子之中的东西,没经主人允许,就全被东北军尽都搬运而空。一时不由朝着二来那面又投过去一瞥,却见二来的脸上神色不仅如常,且还微微带有一股子愤激之色。

    见到二来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之后,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中,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在这件事里头,定是还掺杂有旁的缘故?否则,二来又岂不会出言,去制止手下这等明目张胆的违反军令的行为?二来素来是令出即行,令止即止。岂会犯了一时糊涂,命手下在城内到处去胡作非为?

    便对着,站在圈外的那十几个人高声喝令道:“你等且都住声,即便要到我这里来打官司?总也得让原告和被告之人,也都申诉一番才为合理一些吧?二来,你且过来,你与我讲实话?那些军校可都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在城内的这些人家之中,四处去搜罗各种东西用来抵塞城门洞?”说完之后,唐枫的双目不由瞪大,瞅着眼前这个自己幼时的玩伴。心中此时,不免感到有些七上八下的,替其担心不已。

    却见二来走上几步,竟没有一丝为自己遮辩之词。亦是高声对着他回复道:“这些人所言全都属实,且这件事情,也真是我吩咐手下人去做下的。不过?各位来的也正好,也免得回头我再带着人马去各位的府上,在去将各位一一的请了来了?来人,与我将那个人拎出来,和这老几位彼此照照面?让他擦亮双眼,也好仔细的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些人主使与他们,趁着郑家军和八旗的人马前来攻城之际,在城内伺机攻占城门,好为城外的人将城门打开来?”随着二来一声令下,早有军校将这些人给团团的围拢在其中。

    另有两名的军校,撒腿赶到离着城门不远的一处民居旁边。将屋门召唤开,屋门应声而开,却见从屋里走出三个人来。前面走着的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跟在后面的那两名则是东北军校。一直将此人押到了众人的面前,这才站下来。而唐枫此刻,倒也不想继续盘问与双方,此中又是有着怎样的套头?却只是冷烟旁观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看看二来,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若依着自己往常对二来的了解,他这个人在做任何的事情之前,都事先要先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之后,这才会去做的。岂有会毛毛草草的就命手下去做的道理?

    眼瞅着东北军校,竟然从那所民房之中,押出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出来?这一手,颇令被军校们给围在了圈子里的那十几个富绅们,对此深感吃惊不已。一时,都不由是张口结舌且又目瞪口呆起来。其中有几个见机快的富绅们,急忙对着站在对面的,这位东北军主帅抱拳拱手的言道:“这位大将军,此事我等如今已然考虑明白了。将复城守住,与我等而言,自是义不容辞之事。不要说来几个军校,将庭院里的山石搬去?将那长廊拆毁?就是拆了我等的房屋都是应该的。我等决意不在告了,这便与将军告辞回府了。几位官爷,方才我等不通晓世故,以致得罪了老几位?没旁的说的,我等愿意每个人出一千两的纹银,以此来向各位官爷赔礼认罪。”那几个富绅说完之后,这就打算穿过军校们所围拢的圈子,迅速的赶回自家府上,也好去躲避眼前的这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