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敏锐

    秋高气爽，蔚蓝的天上白云悠悠，阳光灿烂地有些刺眼。

    赵强从车上下来，眯起眼睛望了一眼这栋奢华大气，充满了异域风情，有着“白宫”之称的办公大楼时，心里莫名就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

    他 怎么都想不到，林辰暮这个高新区颇具有传奇色彩的年轻领导会突然召见自己。虽然昨天张主任在电话里的语气异常地亲切，但听说林书记这个人处事风格极为强 势，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栽在他手里的官员干部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因此，接到电话后，赵强实在有些惶惑，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福还是祸。

    赵强是高新区交通局运管科的副科长，三十七八的人了，仕途算不上坦荡，尤其在运管科，还有一个极为强势的科长，几乎把持了科里的所有大权。他在科里名义上是副科长，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稍微有些背景和实权的科员，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可偏偏，林书记却点了名要见自己，这让他惊讶之余，却也激动不已。虽然论年龄林书记比自己还小许多，但却是高新区名符其实的一把手，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这样高高在上的领导即便只和他打个招呼，都能让他兴奋地几天睡不着觉。

    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平抑住起伏澎湃的情绪，赵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如同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一般，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大楼里走去，步子迈得大大的，豪迈有力。

    而不远处的一辆皇冠车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鹰钩鼻，细长而锐利如同鹰眸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性坚毅之人。他看着赵强渐渐消失的背影，脸色就慢慢阴沉了下来。

    “姐夫，我们现在怎么办？”驾驶位上，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就转过头来问道。

    男子沉着脸不说话，呆了一会儿，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火光忽明忽暗的，衬得他的脸越发阴沉。他不是别人，正是赵强的顶头上司，高新区交通局运管科的科长傅明宇。

    傅 明宇也算得上是个能人，因为家境贫穷，他很小就辍学了，有些年甚至一直漂流在外，靠捡垃圾和乞讨为生，小小年纪就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可也因此磨砺了他坚韧 的性格。之后，机缘巧合下，他进了工厂当了工人，从一名学徒工干起，然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子，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也跟他能够敏锐地抓住每一个机 会有关。

    今天同样是如此。

    高新区要组建公交公司的消息，或许还只是领导心头一个不甚成熟的想法，可对他 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工作不做在前面，真要等消息大肆传开，所有人都盯着的时候，你再想去争，那就困难了。以前和他一起进工厂的，现在好些还依然在厂里 当工人，甚至有些还已经下岗了，可他却当上了实权在握的科长，就因为他有比别人敏锐的眼光和思维。

    而公交公司老总这个位子，发展和好处那更是不言而喻的，甚至比他现在这个运管科的科长，还要更具有吸引力。

    可偏偏，当他今天兴致匆匆来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赵强来这里，难道说，也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吗？

    别看赵强平日里在单位不声不响的，像是完全被人遗忘了似的，可傅明宇对这个副手，却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总能从赵强的眼神里，看到不屈和野望。他将赵强压得越死，心头却越是觉得不安。

    烦闷地抽了口烟，傅明宇将只抽了一般的烟头重重扔在车窗外，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先回去。”

    “回 去？”司机小吴不由就愣了一下，然后就急切地说道：“姐夫，你不是要去见唐主任吗？怎么？”他是傅明宇的小舅子，凭借着傅明宇的关系，在交通局里当一名司 机，当然，他这个司机，几乎是专为运管科服务的，也就说，是为傅明宇服务。他开的这辆皇冠，也几乎成了傅明宇的专车。

    “不见了，先回去。”傅明宇淡淡笑着说道，无形之中，浑身竟然散发出一种沉稳莫测的气势。

    小吴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如言启动了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驶去。驶过管委会大门口的时候，不由还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他也想不明白，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赵强，今天怎么也跑到管委会来了？没听说他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背景和熟人啊？

    看着车窗外明媚的阳光，傅明宇掏出电话来，从电话本里调出一个号码来，要拨号的时候，却又犹豫着，终于又将号码一个个消去，然后叹了口气，慢慢靠回了座椅，心头却是充满了阴霾。

    豪 华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赵强有些局促。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几乎很难有亲近“天颜”的机会，即便是他们的老大，交通局的局长，也只有让林书记挥来喝去的份 儿。可真正坐在林书记面前，却赫然发现，林书记比自己想象的都还要更年轻，如果不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压和气势，哪里敢去想象，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 是掌管着高新区近百万人的高官？

    “呵呵，你也不要紧张。”或许是看到了赵强鼻尖上微微渗出的汗水，林辰暮笑了笑，做了个放轻松的手势，对他说道：“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我看到了内刊上你那篇《道路交通在城乡综合一体化中的作用》，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想和你聊聊。”

    赵 强不由一愣，随即心中又狂喜起来。他这个人别无所长，不过笔杆子却是还不错。这些年来，在单位几乎被架空了，也无所事事，干脆就做起了研究。当初老婆还很 是不满，说他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思进取，为此两口子可是没少干架。不曾想，却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豆腐块儿，吸引到了林书记的眼球，这才得以有这么一个难 得的机会。

    赵强隐隐觉得，如果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平步青云。

    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赵强故作谦虚道：“林书记过誉了，只是个人的一点拙见，纸上谈兵罢了。倒是林书记，确确实实为我们高新区办了许多实事。”

    林辰暮微微一笑，就摆摆手，说道：“对于高新区目前的交通现状，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赵强也知道，这是林书记对自己的测试，如果拿不出能让他满意的东西，那恐怕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略微琢磨了一下，赵强就说道：“其实，就目前来说，高新区的交通状况还算是不错的了，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交通资源分布不均，公共交通发展滞后。”

    林辰暮点点头，“问题是肯定存在的，不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国内一线大城市，都存在交通问题，关键是看要如何解决。你认为应该如何来着手解决呢？”

    赵 强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在这个节骨眼怕是没人能保持住镇静。林书记居然向他问策，这说明什么？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缓声说道：“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不 过我觉得首要的是要解决公共交通问题。确保高新区和其他地方的交通顺畅，也确实解决一部分人出行难的问题……”

    或许是在这方面下过苦功，谈及交通问题的时，赵强也渐渐放开了拘束和忐忑，侃侃而谈，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在文章中阐述过的，不过又进行了详细的补充和说明。

    林辰暮听得是津津有味的，不时还插上几句，两个人的交流很是愉快，而令赵强有些惊讶和钦佩的是，林书记对于交通方面的见解也很独特，许多时候寥寥几句，却能切中要害，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大部分心思都花在这方面的研究上，恐怕还真会被难住。

    这一谈，差不多就花了大半个小时，赵强说得是口干舌燥的，一边说还一边关注着着林辰暮的脸色，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来，以此判断和修正自己的言辞。可林辰暮却始终不动声色，让他很难揣摩对自己所说的是否满意。

    就在赵强忐忑不安时，林辰暮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赵科长啊，你说的这些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是否具有可操作性，还需要进一步验证。这样吧，你回去后，做一份可行性报告给我。”

    赵强心头就大喜，心道真是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就信誓旦旦地对林辰暮说道：“林书记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方案拿出来的。”

    这时，林辰暮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强趁机起身告辞。林辰暮也没挽留，让萧妍替自己送一下，就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很快脸色微微一边，就说道：“我马上过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各取所需

    赵强从办公楼里出来，还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感慨这人生的际遇还真是难说，一天前，自己还在怨天尤人，抱怨老天对自己不公，可此时，他却仿佛已 然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在自己脚下展开。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赵强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心情也从来没有如此愉悦过。

    正要 离去，却看到林辰暮从大楼里出来，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见林辰暮行色匆匆地上了车，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里。赵强不由怔了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林书记给他的 印象，是那种沉稳大气，就仿佛即便是天塌下来也神情自若，面不改色的，可现在走得却如此匆忙，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此时所有的希望和前途，几乎全都寄托在林辰暮身上，一时间，不由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车子在路上左穿右拐，甚至刻意兜了几个圈，直到确定后面没有车子跟着的时候，这才驶进了市中心一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林辰暮匆匆下车，乘坐电梯进了人潮涌动的商场，在商场里随便转了转，又从另一道门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了西门车站附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

    小区是那种上世纪**十年代的建筑，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很是陈旧，和周边其他的建筑相比，就像是麻雀和凤凰的反差，一点也不协调。

    狭窄的院子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那里晒着太阳扯着家长里短，见到林辰暮进来，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在猜测他的身份和来历。这种地方，几乎所有的街坊邻居都相互认识，很少有陌生面孔出现。

    林辰暮也没有停留，径直从黑乎乎的楼道上了顶楼，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就见陆明强鬼鬼祟祟从门背后探出头来。

    “人呢？”林辰暮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明强就往一个房间门努了努嘴，说道：“在里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明强就嘿嘿笑着说道：“也是运气好，今天我们在路上设卡检查客运超载，结果发现一辆准载27人的大巴车载了51个人，属于严重超载，而且车子还是已经下架了的报废车。因此，依法将车辆进行暂扣，同时通知相关负责人来接受调查处理。”

    “却 不料，来的这个程安交通的总经理秦佩汐，为了争取从轻处罚，向我透露了有关市公交公司黄伟的一些事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不过更细节和深入的内容，她就 不肯给我说了，说是要见到您后才说。所以我才给您打了电话。嘿嘿，林书记，你说这是不是天道昭彰，报应不爽啊？”

    林辰暮微微点 头，心中却还是有些惊疑。一辆大巴车，即便超载甚至是下架车改装的，处罚充其量也就几千块钱。一个交通公司的老总，至于为了这点钱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检举黄 伟吗？何况他听说过，这家程安交通很有些来头的，几乎垄断了市区到高新区的公共交通，这也是林辰暮为什么一直都想组建一家高新区自己的公交公司的原因。

    不过惊疑归惊疑，想必见到人，这些疑惑自然会解开。

    “那行，你带她出来吧。”

    陆明强闻言，就上前几步，敲响了房间门，大声说道：“秦总，你不是要见我们林书记吗？我们林书记现在来了，你快出来吧。”

    半晌没有动静，陆明强不由回过头来看了林辰暮一眼，正感惊疑，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套裙，貌美如花的少妇，估计是哭过的缘故，眼睛微微有些红肿，不过却丝毫无损她那娇艳的容颜。

    她看到陆明强后，脸上露出明艳动人的笑容，不过却莫名给人一种悲凄然的感觉。她四处望了望，又有些惊疑地向陆明强问道：“陆局，你不是说林书记来了吗？人呢？”

    陆明强一愕，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少妇莫名其妙，才又指着林辰暮说道：“这不就是我们林书记？”也难怪，许多人看到林辰暮时，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高新区党政一肩挑的一把手，这点陆明强倒也见惯不惊了。不过每每想到林辰暮那不自然的表情，就忍俊不住。

    “他？”秦佩汐不由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刚才看到林辰暮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林书记的秘书或通讯员之类的，没想到，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男子居然就是那个令黄伟忌惮和闻之色变的人物。

    “秦总是吧？听陆局说你要见我？”林辰暮却是毫不在意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令人心悸威压便铺天盖地而来，令得秦佩汐不由一滞，同时也打消了她心头的顾虑。如此浓烈的官威，可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心中虽然震惊林辰暮如此年轻就能身居高位，不过秦佩汐还是很快收敛起了脸上的异色，在林辰暮对面坐了下来，怯怯的，却别有一番风韵，似乎尤为能勾起男人心底那狂热的征服**。

    陆 明强就不由吞了一口口水。自从官路亨通以来，也有不少怀着各种心机的漂亮女人投怀送抱，可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具有诱惑力的女人，仿佛只是一个眼神，一 个轻微的表情，就能令人为之癫狂。不过，但凡和林辰暮扯上关系的，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就干咳了一声，说道：“秦总，你有什么就赶紧 说吧，林书记日理万机的，工作还忙得很，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

    秦佩汐却是沉默了片刻，又看着林辰暮说道：“林书记，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

    陆明强心头就有些不爽了，不过却也笑着说道：“林书记，我出去买包烟，你们先聊着。”

    林辰暮却摆摆手，说道：“不用了，陆局和我就像是兄弟一般，没什么事是需要瞒着他的。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那就算了。”

    陆明强一听心头是大受感动，秦佩汐也是不禁又打量了林辰暮一眼，心中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眼神闪烁，过了片刻，才又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林书记，听说你和市公交公司总经理黄伟不合？”

    林辰暮笑笑，“谈不上不合，其实我和黄总并没有什么恩怨，只不过在有些问题上的看法不同。”

    秦佩汐轻轻看了冷冰寒一眼，目光又移开，看着窗外淡淡说道：“其实我是黄伟的情人。”

    陆明强很是惊讶，林辰暮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等着秦佩汐继续说下去。秦佩汐不由就轻叹了一口气。林辰暮看起来年龄不大，可处事却极为老道，不急不缓的，让人很难揣摩到他的心思。

    “程安交通公司也是黄伟的，只不过我替他打理。”或许是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秦佩汐这句话说出来，却也不显得突兀。

    林辰暮就笑着说道：“这我倒不奇怪，他一直不愿意在市区和高新区之间投入更多的运力，我老早就猜到其中有问题了。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你们俩的关系那么亲密，他连程安交通都交给你打理，你怎么还要和他反目成仇？”

    “亲 密？”秦佩汐脸上不由就掠过一抹嘲讽和凄然的表情，冷笑着道：“不错，可我过够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表面上看他对我极好，关怀备至，也很舍得花钱，有时 候一掷千金的。可实际上，我在他心目中，无外乎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不仅要替他打理公司，甚至有时候，还，还要……”

    说到这里，秦佩汐脸上留下屈辱的泪水，咬着樱唇哽咽着道：“还要被他送去给别人肆意玩弄，根本就没有一点尊严。”

    “什么？”陆明强一听不由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妈的，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心头却是不由大感惋惜，这世上怎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秦 佩汐就冷笑着说道：“对他来说，只要利益所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尤其这段时间市上在查他，他整天担惊受怕的，到处去活动，不断从我这里抽钱走。 这家公司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几乎就是我的命根子。可即便生意再好也经不住他折腾。前不久，他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了一批下架了的改装车来跑运营，这样 实在太不安全了，我不同意，他还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想过了，以其这样没有未来和希望的活着，要不如彻底和他一刀两断。可只要他还在位子上，就饶不了我， 所以……”

    “所以你就想借我们的手将他除掉，是吧？”林辰暮笑呵呵地说道。

    秦佩汐又拿玉葱般的纤手捋了捋头发，这个年龄的女人最有诱惑力，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媚人的风情，“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既然我们大家的诉求都是一致的，那何不联合起来各取所需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条件

    陆明强不禁就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漂亮的女人活生生给他上了印象极为深刻的一课。他实在很难想象，可能昨晚还在床上浓情蜜意、恩恩爱爱，转过身来就狠狠捅上致命的一刀。即便是情有可原，这种女人也令他生惧。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林辰暮淡淡地笑着问道。

    “不是你帮我，而是我们互相帮忙。”秦佩汐纠正着道，又笑吟吟地说道：“林书记，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不通过你，我同样可以将黄伟违反乱纪的证据交给其他人。”

    “这也是我所奇怪的，我又不是纪委和相关部门的，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林辰暮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为什么，或许也是看到陆局后突发奇想吧。”秦佩汐说道：“黄伟这个人很谨慎，除了我这个地方，你们想要找到他的罪证几乎是不可能的。市上查了他那么久，到现在不也一无所获吗？”

    “你 真以为市上的调查一无所获？”林辰暮不也就笑了，不屑地说道：“而且，领导真想动一个人，你认为证据就那么重要吗？以前，是方方面面有人保他，替他说话， 可现在，一把火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些人还敢惹火烧身吗？呵呵，即便没有你的这些所谓证据，黄伟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我想，你之所以现在想脱身，无外乎也 是看到了这点吧？”

    秦佩汐脸色不由一变，可很快又娇笑着说道：“林书记，你也说得太过于容易了吧？不错，黄伟现在是四面楚歌，可 他在武溪的关系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你知道和我上过床的省市领导有多少人吗？这些人也敢袖手旁观？就不怕黄伟把这些丑事都捅出 去？”

    林辰暮就笑了笑，说道：“秦总，你没有在仕途里面待过，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也不足为奇。你以为那些高官能走上今天的位 子和地步，又岂是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就能奈何他们的吗？真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仅是不会对黄伟施加援手，反倒是会落井下石。许多时候，不在于你说的是不是真 话，而在于别人想不想听你说真话。我想，最终跟着倒霉的只有你而已。”

    “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相信你？”秦佩汐笑得很灿烂，看起来似乎并不把林辰暮说的当回事，不过心里却委实有些打鼓了。

    “信不信随你了。”林辰暮边说就边站起身，“反正你也只是想黄伟垮台，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会得偿所愿的。”

    见林辰暮起身要走，秦佩汐不由就有些慌了，连忙跟着起身，可随即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地太过于急切了，很快又笑着说道：“我知道林书记是大忙人，不过这也到饭点儿了，赏个脸一起吃点吧？林书记山珍海味肯定都吃腻味了，不过我的厨艺肯定还没尝过。”

    “不用了，我等会儿还有个会。”

    秦佩汐心头不用就骂了一声，如果真有会，也不会接到陆明强的电话就眼巴巴地跑来这里了。不过现在就和生意洽谈是一样的道理，谁沉不住气，谁手上的底牌小了，谁就处于被动，而在谈判桌上，就注定了要吃亏。

    “林书记，你也是明白人，我就不绕圈子了。我可以提供给你们黄伟足够的犯罪证据，甚至必要时可以当证人，不过我有个条件。”

    既然都摆开了说，林辰暮倒也不急着走了，回过头来看着秦佩汐道：“说来听听。”

    “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也不让林书记你为难，就是程安公司必须归我，当然，其中可以你3o%的股份。”说到这里，秦佩汐又看了陆明强一眼，说道：“陆局长也有1o%。”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明强听到这里，心不由砰砰剧烈跳动几下。程安公司的车子天天在路上跑，他大概也有个底，资产少说也有几千万之巨，1o%也就是说，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有几百万的进账。这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两千万随随便便就扔出来了，还真是不容小觑。

    而这种事，在各地也屡见不鲜，尤其是一些高利润的垄断行业，看表面上看这些企业拿了不少钱出去，看起来是吃亏了，不过正因为有了保护伞，他们这才能掘得更大的财富。

    林辰暮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是打算贿赂我？”

    秦佩汐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她并没想要割让那么多利益出去的，可实在看林辰暮不好交涉，这才一咬牙，忍痛将自己最后的底线都给抖了出来，没想到，林辰暮却丝毫也不动心，难道说，他的胃口更大？

    努 力深呼吸两口之后，秦佩汐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林辰暮，冷冷的说：“林书记，你可别小看这3o%，一年来少说也有近百万的分红。你要是不方便，可以找个信得 过的人来挂名，这也是我能够拿得出来的最大限度了。毕竟就算黄伟垮了，公司也还有各个需要打点的地方。最后落到我手里的，绝不会比林书记你的多。”

    林辰暮就摆摆手，说道：“钱我一分钱都不会要，而程安公司也不会留给你……”

    “林辰暮，你可别太过分了！”秦佩汐玉面含霜，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个个都贪得无厌，我可警告你，别把我给惹毛了，这武溪地面上，有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几十百把万砸下去，有的是人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