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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望月川匍匐于地,“请问大师需要什么准备?”

    八十年前,我的忍术禅秘皆已神通圆满,自认为已经天下无敌,却不料访华夏武林遇李书文,一番论道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十年后,我的忍术已能内外如一,不滞于装备技术,自问超过了神枪李,再访华时,却不料李书文已经隐退,我遇上当时年仅二十出头的孔文龙,老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不是他的敌手,他的雄伟壮阔就像那个老大国家一样令我羡慕又自惭形秽。

    从那时起,我便意识到人力有时尽,有些东西是上苍赋予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于是我明白了日本就好像那时的我一样,已经被先天的条件束缚,所以才开始转劝天皇停止侵华的计划,可惜那时候东条和你祖父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反而把我视作了大日本帝国的罪人。

    老僧眼望南方,腰杆忽然挺拔,神态豪气飞扬:“华夏是个奇怪的国度,别人不能战胜他们,但他们自己却经常喜欢内斗,给别人战胜自己的机会,无论是政坛,还是武术界都是这样,此时此刻在南洋一座小岛上,两个当世最强的华夏人正在开始一场较量,其中一个便是孔文龙,我曾发誓,今生今世如果不能胜过他,便一辈子不动武力,不履中土,如今他已离开华夏,我这誓言不攻自破,所以,望月君,现在的西玄茂木,想去任何地方都不需要做任何准备!”

    ※※※

    无名岛上,孔文龙在秘传尚楠提运气血的窍门。此刻所授,都是他毕生武道之精华,是感悟神道修行的关键体悟。如果说尚楠距离真正的神道境界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孔文龙此刻教给他的东西便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方法。

    孔文龙少年学八极外功,中年练形意内家拳,晚年的内功则以少林禅宗心法为基础,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不是白说的,即便是孔文龙这样的人物到了六十岁之后仍能从其中汲取到营养。

    孔文龙告诉尚楠,少林功夫外动而内静,其精髓却非动中取静,而是静中取动。所以练少林拳不得秘语真传是很难把真功夫练到身上的。看着像是在动,其实机能是静止状态,因此并不能从根本改善体质。达摩面壁十年,他的心法其实都是静中领悟,蹿纵跳跃那一套都不是正宗真传。

    孔文龙的话让尚楠想起了虎哥的心之导引术,自己虽然学不会,却也知道那是一门以气血在体内练拳滋养身体的功夫。

    孔文龙指导尚楠练习少林养生内功。开宗明义讲道:筋膜是人身之经络也,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经非络,联络周身,通行血脉,可为精神之外辅。人肩之能负,手之能摄,足之能履,通身之活泼灵动者,皆筋之挺然功效。行至坐卧皆需牢记,欲舒筋先活血。

    特别提及少林易筋经中有一式九鬼拔马刀。

    九鬼拔马刀的体式并不为孔文龙看重,关键是这五个字,九是数字中最大的,代表的是全身无处不在的气血,鬼隐藏于无形中,深具威力,代表的是经络,拔是动作意图,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意思,马是象形字,代表的是奔走腾飞的气势,刀是凶器,身体修行到了,与人接触便需谨慎,稍有不慎便会伤人。接着又讲了发力的窍门,手足如何动作,气血该当怎样运行,无不言传身教细心讲解。

    李虎丘陪聂啸林品茶,随便问道:“您之前说有个日本和尚也是神道修行,这却是头一次听说。”

    “西玄茂木,跟我同时代出生的忍术天才,上世纪二十年代被日本人尊为禅宗圣哲,十四岁以自创心忍流力败一刀流剑道宗师船越溪谷,十八岁以后弃剑学禅,十年后被尊为禅宗圣哲,请入宫中为帝师,深得皇家信任,只是后来突然改变政治立场,从右翼转向反战,受到当时东条政府和右翼武士势力的打压,入狱十几年。”

    李虎丘道:“这么说这位大师倒是华夏人的朋友。”

    “朋友?”老魔君嘿嘿一笑,“此人是一个极度大和民族主意者,他当年所以反战是因为他看清楚了世界形势,了然华夏之巨大,纵然内部消耗连年不断,仍不是一口便能吞下的,当时小鬼子占了东三省,西玄茂木甚至建议日本迁都到春城或奉天,坐看华夏内乱,再发展二十年,到那时,日本无论人口还是工业基础都足以同世界任何强过抗衡,而华夏内战不停,国家元气耗尽,大和民族便可以如三百年前的女真一样征服这老大帝国。”

    李虎丘听罢,久久沉默,心中思忖当年小鬼子若是依了这个西玄茂木的计策,今日之华夏会如何?心中暗寒,愤恨骂道:“狗日的老鬼子!”反问:“您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聂啸林道:“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这世上能一起说几句话的人太少了,他诈死以前曾经来南洋找我以心忍流秘诀交换道家胎息的秘法,我们在一起盘桓了很长时间,交情不错。”

    李虎丘道:“这老鬼子心机深沉,处心积虑诈死,所为何事?他有神道体魄,再多活百年也不稀奇,所以不能将他视作风烛残年之人……”

    聂啸林笑道:“所以孔和尚才会故意败给杨军虎,便是要给华夏武术界留个接班人,而我却相信,如果他能亲眼见识到你的心之神道,就算明知道大和尚死了,他也还会继续躲在日本当缩头乌龟。”

    李虎丘道:“既然此人也是神道境界,为何会对孔大师如此忌惮?”

    聂啸林嘿嘿笑道:“神道境界就没有高低了吗?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到了神道境界会衍生出不同的神变方式,想要发挥出超越自身极限的潜力,便要先改变自身的体态,天赋逊色的会变大,追求的是容积,天赋卓然的则会变小,追求的是密度和承受力。”微微一顿,反问:“我倒要考考你小子,你说是变大厉害还是变小厉害?”

    李虎丘想了想,道:“神道宗师用神变来增加自身容积,势毕会改变筋膜骨骼的韧度,这种方式定难持久!若我没猜错,孔大师的神变一定是收缩筋骨与肌肉了。”

    聂啸林正色道:“不错!你以盗门的收筋缩骨功加上神道心境也不过缩身十公分,孔文龙的神变状态却能从两米巨人变成不足一米六的矮子。”

    李虎丘问:“您呢?”

    聂啸林道:“老子当年天赋也就比你强上一两筹,靠着玄门歪道的邪术采集紫河车才练成道胎元婴体魄,这才稳定住神道修行,不过毕竟是后天邪术所致,岂能跟孔和尚这不世天才媲美?”

    李虎丘额首道:“想必西玄也跟您一样了。”

    聂啸林摇头,傲然道:“他当然不如老子!”豁然起身,目露睥睨之光,“因为西玄只敢参禅求道,他没有老子破而后立的雄心,如果不能成为天下第一,就算是神道境界老子也不稀罕,所以当年老子才会强练五形秘拳,不惜冒死蛇蜕化龙,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赶上谢炜烨那小反骨仔勾引外人来袭,老子恐怕也不会有机会演化出道胎铁骨来,更没有机会磨砺出真正的神道心境,从而得以能够发挥出神道究极的潜力。”

    老魔君兴之所至,谈兴颇高:“当今天下,能发挥出全部神道潜力的人只有两个半,一个是孔和尚,半个是你的心之神道,另一个便是老子!不然孔和尚又何需如此忌惮我老人家?”

    李虎丘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神道究极力道的人,听老魔君说罢,不禁暗自惊心。达到圆满境界后,他曾试过以这样的力道射出飞刀,比纸片厚不了多少,重量不超过一两的飞刀却可以贯穿十几层弹道测试的专用钢板,而东阳在百米外用国产最新反器材重狙都未能做到!一个人能以血肉之躯承受那样的力道,这需要多强韧的身体?

    聂啸林道:“好啦,大和尚的功夫教完了,现在就让我老人家见识一下你这天下第一的轻身功夫。”

    四人在湖边做好准备,尚楠背起孔文龙,李虎丘则背起聂啸林。哥俩相视一笑,李虎丘随手从木质廊檐上抠下几块木板依次丢入水中。差不多七八米间距便有一块。脚下一跺,丹田中气血团瞬间爆开,拔胸提气,脚下发力向前一纵,唰,唰,唰,竟踩着几块小木片跳跃了上百米,上了湖心木台。

    尚楠也模仿虎丘的方式,只不过他用的木片要大了许多,并且多用了几块,故此间距也小一些,而且他是用举的方式将孔文龙托上木台,无论是速度还是身法都不能与虎丘同日而语。

    旷世决战,就在眼前!

    孔文龙依古礼,拱手拜道:“北禅宗闻音和尚向聂啸林先生请教几手拳脚,请赐招!”

    聂啸林同样以礼相还,道了声请!

    尚楠和虎丘均在想,这一战旷古绝今,能有机缘得见实乃巨大福气,错过一微秒都算不得武者。

    木台中央,孔文龙足踩中宫,进步探手,虚空比划一下。聂啸林则侧步欺身上前一搭手,二人都似没发力,但手臂尚未接触,却先发出啪的一声。正是气血催动,劲道从汗毛孔里喷出提前遭遇的结果。这声音便是开始决战的号角。

    聂啸林足下一顿,整个木台子跟着向水下一沉,借着水的浮力往上一顶,聂啸林趁势而起,狂风骤雨般的拳脚轰向孔文龙。动作之快,匪夷所思。看的李尚二人目瞪口呆。反观孔文龙,出乎所料的,他的动作竟极慢,而这慢却巧妙的抵挡住了聂啸林的快拳。这其实是快到了极致产生的视觉错误,这种时间落差产生的错觉令心力本就不足,硬是全神贯注在两大高手一招一式中的尚楠气血翻涌,几乎不能自己。

    双方信手拈来既是妙绝天下的奇招,又称不上什么招数,因为速度和力量的究极状态,这些拳脚动作就算再粗浅百倍,也绝非一般人物所能抵御的。

    渐渐地,李尚二人发现,聂啸林越打身材越高大,而孔文龙却反之越来越小,到后来,聂啸林从小童子的身材变成了不输虎丘的昂藏男儿体魄,而孔文龙身材则反缩小了许多,竟反比聂啸林还矮了一截儿。

    李虎丘沉声道:“神道之变,他们开始动用自身究极潜力了。”

    场间二人的功夫都已是武道极境,一拳一脚无不暗合阴阳之道,刚柔之变,绝无半点偏颇。任凭彼此如何变幻招数技巧,对方都能立即找出化解之道。二人的动作由快渐渐到慢,最后竟慢的不可思议。

    观战的尚楠却如痴如醉,只觉得二人的每一招都仿佛苍茫天道,令人心生敬畏而无所遁形,似乎他所能想到的任何一种变化都不足以抵御。能破解他们这些招式的只有他们彼此。

    这一战看在虎丘眼中却是另一番心情,他仿佛看到的是一套沟通天地宇宙万象的特别方法,二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代表了某种符号,可以让风随之而止从而减少出拳的阻力,可以让这里的水汽随之而动,增加出拳的气势和份量,天地间的一切都已被他们融入武道中。虎丘的心之导引术在体内引动气血模拟着这神奇的节奏,他右手食指在不住跳动,全然忘情的状态里心神导引着气血在虎丘体内流转,有力量正在那里汇聚,不住的滋润冲刷着这根手指中的经络骨骼和筋肉,一念冲动正于无意间悄然形成!

    第482章 天下第一战(下)

    人类的潜能有多大?举重世界记录肯定不能代表。八十年代中期,在巴西,一位父亲为了救被压在车轮下的儿子,危急关头只凭双手推翻了重达十吨的卡车。

    人的极限是什么?现代科学最基本的理论之一,就是人类大脑利用率不到百分之五,剩余均处于睡眠或无用状态。虽然“百分百开发以后的大脑”为何物无人知晓,但就象人类深信宇宙中也有其他生物一样,我们对自己的大脑也抱有很高的期望。各国政府机构,出于军事目的也好,科学探索也罢,也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部门。人们都希望用大量实验来研究发掘大脑中的秘密,籍此提升自我,超越别人。工业时代至今,象对待艾滋病一样,人类只是研究,但在某些神秘领域依旧空白。原因很简单,人们不知道该怎样探索那些尚未了解的信息,只是通过各种刺激和实验,用很原始的方式去求解。

    神是否真实存在一直是科学界争论不休无法证实的问题。但此刻,尚楠却相信,如果这世上曾经有过真神,一定不会比眼前的两位神道宗师更强大。

    武者相信,神,是不存在的,世上只有人。而在数以万亿的人类中,却活着一群比普通人要进化、强大许多倍的人。他们当中有极个别人要远比其他人更了解宇宙和自然以及人类自身。武道就是将人体的无限潜能尽可能发挥出来的同时,另一方面通过感悟宇宙苍生的自然变化来提高人应用和控制潜力的本事。发挥潜力是武,感悟宇宙自然则是道。真正的神道境界便是二者究极合一。将自身潜能与天地自然的力量融合共鸣。

    与这场决战相比,先前孔文龙与杨军虎之间的战斗只能算作潜力之争,是血肉之躯之间的碰撞。而此战至此,聂孔二人已经极少见身体接触,更多的是以自身潜力牵动周遭的气流向对方施压。两个人,一动一静,一呼一吸都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通身净透几达生生不息之境。轻灵时飘逸宛如天府飞仙,沉重处凝重好似身负山岳。

    他们忽而以雄鹰为师,腾身纵跃驭风而动丝毫无碍,忽而效法游鱼,与水汽相融机敏穿梭全然无阻。

    观战的两位年少俊杰,尚楠已不能自抑的跟着二人做动作,全忘了关心胜负和领悟武道的念头。

    李虎丘则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其实在他体内,气血受到心之导引术的驱使,正在模拟两位神道大宗师与天地万物相合的动作节奏。那奔涌的气血最终都流过虎丘的右手食指,这根手指在不住跳跃变化,一时伸长一截,一时缩短一截,而虎丘却似毫无所觉。

    在虎丘脑海中,面前的世界似乎都在发生奇异的变化,眼中所见的物质仿佛都被量化成一个个细微的芥子,随着空气的流动相互摩擦,不断产生变化,交织出新的形态和动能。这些万古存在的,形成整个世界的元素让他感动不已。

    斯科拉曾说过当科学不能解决所有迷惑时,精神世界是唯一能让人类释怀的捷径。原来神道心境的究极状态便是开发出大脑中未知的领域,从而可以观察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解到更高层次的世界运行规则,让身周的一切都能为我所用。

    李虎丘进入某种无以名状的兴奋状态中,身体内的气血在心之导引术的牵引下快速流转,不断冲刷着他的骨骼筋肉和经络,尤其是右手食指,所有气血以那里为终点,再为起点,如果说全身的改变是缓慢的渐变,这根食指的变化就是突然发生顿变!而在精神领域里,他已经完全忘我忘形。眼中的决战仿佛成了两股不断变幻的能量在交战,势均力敌,任何一方面都很难取得优势。这让他感到技痒难当,此念一起,虎丘立即把自己和决战双方抛诸脑后。

    轰的一声!

    在虎丘脑海中爆开。耳边传来尚楠急迫的呼声:“虎哥,虎哥,你这是怎么了?”李虎丘悚然惊醒,唰的睁开眼睛,只见尚楠正站在面前焦急的看着自己。问道:“怎么回事?”忽然注意到自己全身都湿了,决战用的巨大木台已经四分五裂。聂啸林和孔文龙竟已不见踪影。忙问:“老魔君和孔大师去哪了?”

    尚楠关切问:“虎哥,你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李虎丘仔细回忆,却毫无头绪,茫然摇摇头。

    尚楠道:“孔大师和聂老打到后来双手连到一起,把这木台踩的入水三尺,他们两个身边出了个水龙卷……”

    “那应该是他们利用水的力量相互作用难分高下的结果,快说后来怎样了?”

    尚楠恍然,哦了一声,慨叹:“竟能把身边的水流化成自身攻击的力量,这样的功夫,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练到。”接着续道:“那个水龙卷越来越大,这木台子越沉越深,当时我也跟你一样看傻了眼,根本感觉不到丝毫水的压迫,到后来忽然被淋了一头水,就看见你一下子跳到二位宗师中间,好像用右手弹了一指就把他们分开了,然后水龙卷便消失了,木台子浮出湖面。”

    尚楠说到这儿,露出惊魂未定的样子,“当时我紧张坏了,以为这一下要永远失去你这位兄长了。”

    李虎丘按住尚楠肩头,目中流露出温暖之意,笑道:“结果我安然无恙,快告诉我二位宗师如何了?”

    “他们都活着。”尚楠说道:“木台浮出水面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两位宗师被你分开后,相对大笑了好一会儿。”接着说起后来的经过。

    聂老问孔大师:“你看清了吗?”

    孔大师说:“真是妙绝天下的一指啊。”

    聂老又说:“这才叫一巧破千钧。”二人都特别高兴,孔大师又问聂老说:“老哥,你领悟了吗?”

    聂老点头说:“是啊,这回彻底明白了,想不到你我求了一生的道,却在这生死时刻被这小子顿悟点化。”

    孔大师则说:“能与聂老哥同道真乃生平幸事。”

    尚楠接着说:聂老一指虎哥你说:“这小子虽然受你我气机牵引顿悟到了人之潜力与天地力量完全融合的演变过程,可惜却是在入定的状态里顿悟的,能不能在记忆中保留住那一指还是个未知数。”孔大师很遗憾的说:“如果不能就太可惜了,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你我这般幸运,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相互印证。”

    李虎丘听到此处说道:“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我当时的状态里记不住任何事,想不到这场本来必定要分生死的旷世大战竟因我结束。”他说着竖起右手食指,又道:“那一指能将他们分开,可称为惊神了!”轻轻一叹,“可惜,我的确没能记住,并且极可能我这一生都只有这一次机会用到这一指!”转问道:“这么说他们两个应该没事,他们去哪了?”

    尚楠道:“你在顿悟状态中不醒,聂老告诉我你没事,然后就跟孔大师说,经过这一战,见了那一指,老子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你孔和尚是天下倒数第一,咱们两个争的是个狗屁。”

    李虎丘一笑,“他们已经参悟了人生的究极之道,世间俗名真正不值一哂,我想我知道结果了。”

    尚楠黯然道:“孔大师和聂老结伴离开了。”

    李虎丘叹道:“世间一切禁绊对他们已没了吸引力。”

    尚楠道:“接下来就要看你我的了。”

    ※※※

    公元2006年夏季的一天。

    总参直属某部秘密基地内,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秘密部队军人们在一片片烟雾中跑出营房,集结在操场和营区公路上。天兵小组的五位成员相互搀扶,神色严峻的从基地深处走出,向基地的少将司令发出指令,立即向彭新华局长汇报,望月艳佛被人带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叶皓东交给总参的那张不完整的空天图,虽然只是十八份备份中之一,但也是绝不容有失!

    ※※※

    杭城,一处林间水岸处,拔地建起一座木质建筑。在那廊檐下,一俗一道正在水边垂钓。

    俗家年轻男子说:“陈道长,我这边又有鱼儿上钩了。”

    道者笑着说:“贼王每次都这么说,却不见你钓上一条鱼来,你连鱼漂鱼饵都没有,却不知你这鱼从何来?”

    原来年轻男子正是从南洋归来后在此隐居一年的李虎丘,而道者却是受虎丘邀请前来交流道家养生术的玄门宗主陈至阳。

    李虎丘笑道:“用鱼漂鱼饵来钓鱼不过是世俗的钓法,我的鱼钩可以模拟任何鱼饵的动作,在鱼儿眼中便是活生生的香饵,鱼在水中游,杆在我手中,鱼儿触线咬钩都如亲眼所见,还需要鱼漂做什么?”

    陈至阳道:“既然如此,就请贼王把这条鱼钓上来让贫道一开眼界。”

    李虎丘嘿嘿笑道:“偏不给你看,这是一条红额黑尾大鲤鱼,浑身红白相间,我已经欣赏过了,何必一定要把它钓上来,使其受一次鱼钩豁嘴的痛苦?”

    林间溪水在树影的作用下,看上去幽深墨绿,在陈至阳看来断无一眼看透的可能。故此摇头更加不信,笑道:“你不把这条鱼钓上来,就算将它说成是一条龙都行,可惜无论你怎么说,贫道不曾亲眼所见,便绝不会相信。”

    李虎丘招手一提,鱼线刹那绷紧,鱼竿梢部弯曲,显然确实有鱼上钩。陈至阳欣奇的等着看那鱼儿是不是真如他所言,却见贼王手腕轻微一抖,那鱼竿和鱼线瞬间恢复了常态。陈至阳遗憾的:“脱钩了!”

    李虎丘却庆幸的:“经此一劫,这条鱼会吃一堑长一智,说不定真有一日能跃关化龙呢?”

    陈至阳微微一愣,“贼王的话似有所指?”

    李虎丘道:“前些天有个在日本回来的朋友一直住在我这里。”

    陈至阳问:“莫非是最近两三年在日本名声大噪,近日归国准备全国巡讲的唐密禅宗的大愚禅师?”

    李虎丘额首道:“正是,他急火火来找我,带来一个消息说东瀛人想对利用我家人来要挟我做一件事。”

    陈至阳心中一惊,低首道:“这些东瀛人好大的够胆,不过既然贼王已经知晓,想必那些跳梁小丑绝讨不到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