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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于是冰非墨开始为范飞详细讲解这种催眠术,一直讲了近半个小时,才把要点和催眠语言说完。

    范飞在冰非墨讲解之前,就用了一点自我催眠术强化了自己的记忆能力和理解能力。因此冰非墨只说了一遍,范飞就基本上都记住了,并复述了一遍。

    冰非墨把范飞说得不够清楚的地方重新说了一遍之后,又开始帮他调整说话的语速、轻重和节奏之类。

    范飞学得极快,半个小时后就已经达到了冰非墨的要求。

    “哥,你真聪明。”冰非墨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这是自我催眠术开发出来的潜能,包括记忆能力,还有模仿能力。冰儿,只要你完全信任哥,以后你也同样可以开发出这些潜能来的,这样你考名牌大学就不用担心了。”范飞微笑道。

    “嗯。”冰非墨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哥,我本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连续三次术法被破之后,就形成了一个恐慌的叠加效果,今天我用催眠术时,每次都有些异样,就是这点异样,造成了我催眠术的失败。哥,你现在催眠我吧,看能不能为我恢复道心。你记住,如果第一次不能成功,以后想再成功就很难了,你一定要认真,不要开小差……”

    “放心,我一定能催眠你的!”范飞坚定地说道,同时伸出左手,轻轻地握住了冰非墨的右手。

    范飞相信,两只手相互握住时,心灵也能交汇,这样能增加冰非墨对自己的依赖,因此有了这一举动。

    冰非墨对着范飞嫣然一笑,忽然把身子一侧,把后背对着范飞,同时把长长的秀发一捋,露出了雪白的脖颈,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扑入了范飞的鼻中。

    而在她后脖颈的正中,竟横着两道紫红色的烙印,看起来就像刮痧留下的印痕一样,看上去很刺眼。

    冰非墨留着长长的头发,而且后脖颈处总是用一个很宽大的发夹松松地夹住,平时便遮掩住了这两道横向的烙印。

    “冰儿,这是怎么弄伤的。”范飞有些心疼地轻抚着那两道烙印。

    “六岁时偷了一根油条,被老板抓住了,他把我捆了起来,然后用烧红的铁钳在我脖子上烙了一下。”冰非墨轻声说道。

    “这个畜生!竟然这么狠心,敢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毒手!他在哪?我要去杀了他!”范飞顿时大怒。

    “算了,他害过我的那两只手,已经废了。”冰非墨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十四岁那年,我回到了那座城市,他还在那里炸油条。我和他聊了好一会,他不知不觉就被我催眠了,然后我在递钱买油条时,‘不小心’把十多个硬币给掉到了油锅里,他急得要命,赶紧用长筷去夹,却当然夹不起来……”

    “然后呢?”范飞忍不住问道。

    “然后我就提醒了他一句,告诉他那口油锅下面的火其实早就熄了,这是一锅温热的油,可以用手去捞那些硬币。他半信半疑,我于是把手在油锅上晃了几下,告诉他我已经伸手进去拿了一枚硬币出来,手也没烫伤。他于是信了,捋起袖子,急匆匆地把两只手都伸进油锅里去捞钱,等他知道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听说他后来成了‘鹰爪手’,十指再也伸不直了,成了废人……他烙了我两条印,我烙残废了他两只手,也算还够了。再说了,他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范飞想了想那副场景,又想了想冰非墨的最后一句话,心里忽然打了个寒颤,却咬牙道:“便宜他了!如果是我去,非弄死他不可!”

    “哥,谢谢你没怪我心狠手辣。”冰非墨似乎看出了范飞的心思,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

    “不,我怎么会怪你呢?那是他活该!再说我有时候也挺心狠手辣的,比如上次单挑罗家时,比如收拾凯迪的时候……”范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

    “其实我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也就是从那一回起,我就不敢让别人催眠我,这或许就是报应……”冰非墨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范飞有些无语地再次看了看冰非墨脖子上的那两道烙印,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满身肮脏、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当即心中一酸,于是柔声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想着了。冰儿,哥发誓,以后绝不让你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嗯,谢谢哥。”冰非墨微微一笑,然后轻巧地躺在了铺位上,闭上眼睛,满脸轻松地说道,“哥,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秘密,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就可以正式催眠我了。”

    范飞心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冰非墨告诉自己这件往事,还是为了继续加强彼此之间的信任感。

    第148章  α脑波

    “嗯,睡吧,乖,听哥的话。”范飞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去,轻轻地握住了冰非墨的两只小手。

    有了刚才那一次长久的握手,这一次范飞并没觉得别扭,只想快些让冰非墨进入催眠状态。

    冰非墨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些小兴奋地叫道:“哥!”

    “嗯?”范飞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声。

    “我小时候一直盼着,我能有个哥哥,一直抓着我的手哄我睡觉呢,这样我就不会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了。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哥哥……”冰非墨开心地说道。

    “嗯,以后你每天晚上都会睡得很香的,哥会一直陪着你……”范飞微笑着答了一句,然后才发现自己好象又掉坑里了。

    “一言为定!”冰非墨兴奋地伸出右手小指,和范飞拉了一下勾,又微笑道,“哥,小时候我有个愿望,我的哥哥每天都在我临睡前亲下我的额头,说一声晚安,就像电影上常演的那样。”

    “呃……晚安。”范飞挠了挠头,只得俯下身去,在冰非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虽然吻了冰非墨的额头,却依然守着自己的道心,就像对待自己亲妹妹那样,心中没有什么杂念,只是一心要帮冰非墨恢复催眠能力。

    如果冰非墨能恢复这种能力,以后也可以帮他提高自我催眠的能力,还可以帮他加持催眠效果。在加持效果方面,范飞已在上次单挑凯迪和风火雷电时尝到了莫大的好处,此刻心中便全是想着这件事,自动忽略了自己的举动是否过于亲密了。

    冰非墨静静地看着范飞,满足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哥,你也可以改变一些催眠语言,比如把你的自我催眠术语言改一下,用在我身上,那样我会觉得新鲜,或许能避免思维惯性,还能避免我的习惯性戒备心理,你也会更有自信……这两种催眠术,你都可以结合起来用的,你注意观察我的相关反应,然后自行调整一下,好吗?”

    “好。”范飞心中一动,沉吟了好一会,于是开始把两种催眠语言结合起来。

    “冰儿,现在让你自己很轻松地躺在床上,把眼睛闭起来……当你的眼睛一闭上,你就会感到很轻松、很舒服……”范飞用一种很放松、又暗含奇妙节奏的声音缓缓说道。

    按照冰非墨的说法,催眠是人在被连续、反复的刺激后,转移到另一种似睡非睡的意识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会比平常更容易接受暗示。而被催眠者要进入催眠状态时,必须让身体与心理都放松下来,这个步骤做得越好,就能进入更深的意识深处,也能够减少不必要的意外状况。所以催眠师在催眠时声音一定要放慢,要变得逐渐低沉,要让意识状况从β脑波缓缓下降到α脑波,这样声音才能很宁静、安详,才能最深切地感染被催眠者。

    而范飞也学得很标准,不但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也同时放松下来,而且声调和节奏也把握得十分恰当,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声音就是来自于传说中的α脑波……

    冰非墨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但几秒钟后,她又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和空洞,却还夹杂着一些恐惧,似乎仍然存在着某种心理障碍。

    她还是不敢真正地闭上眼睛吗?为什么?

    范飞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这里虽然是相对独立的软卧车厢,但火车的声音仍然比较吵闹,催眠语言受到了一些干扰,自然会影响催眠效果。

    看来在火车上催眠真不是一个好想法,只是范飞和冰非墨都太过心急,只想抓住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的良机,在下车之前就试验出一个结果来……

    而现在,催眠已经开始了,从冰非墨的眼神来看,她也开始进入状态了。如果此时半途而废,下一次的效果就更难说了……

    范飞心中一急,索性把冰非墨的上半身轻轻扶了起来,自己则坐在床上,把她的头和后背都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把双手从她身后饶了过去,再次抓住了她的双手。

    这样的动作十分暧昧,但范飞也顾不上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实验实败。

    范飞还将两条腿蹬在对面的下铺边缘上,这样是害怕火车忽然刹车,会让自己和冰非墨的身子有大幅度的移动,影响催眠效果。

    他把嘴凑到冰非墨的左耳旁,重复说了一遍刚才的那两句催眠语言,只是把“冰儿”二字改成了“冰儿妹妹”……

    这一次的声音几乎是零距离传输的,自然没有再受到火车声音的干扰,而且双方的接触姿势也更为亲密,所以这一回的催眠效果也果然提升了。冰非墨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终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而她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忽然间放松下来。

    范飞心中略略安定,那些熟悉的催眠语言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向冰非墨的耳里——

    “现在,注意你的呼吸,你开始深呼吸,慢慢把空气吸进来,再慢慢把空气吐出去。在深呼吸的时候,想像你把空气中的氧气通通吸进来,让身体充满了新鲜的活力,然后在吐气的时候,想像你把身体中的二氧化碳通通吐出去,让身体完全排除疲劳及不舒服的感觉。每一次的深呼吸,都会让你进入更深沉、更放松、更舒服的状况……”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会想了,你只会对我的声音和指示有所反应,其它外界的杂音都不会干扰到你,包括火车行驶的声音,包括外面的脚步声,叫卖声,你都听不到了……”

    “继续保持深呼吸……注意你的头上,让你的头皮放松,让你的头骨放松……注意你的眉毛,让眉毛附近的肌肉放松……注意你的眼睛,让眼皮放松,眼球放松……注意两边的耳朵,让耳朵附近的肌肉放松完全放松……注意你的下巴,让下巴附近的肌肉放松…注意你的脖子……”

    “现在,你全身都放松了,你感到全身轻飘飘的,非常舒服。你再注意看看,身上还有哪里不够放松,让它放松下来!”

    “现在,当我从一数到十的时候,你会比现在更放松十倍。一、二、三……十。”

    范飞说到“十”的时候,便觉得冰非墨的身子忽然间变得柔若无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一团柔软的棉絮一样,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范飞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开始转用冰非墨的特殊催眠语言。

    “现在,你正慢慢地走入一栋巨大的博物馆,博物馆里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摆饰品……你置身于大厅内,慢慢向前走,眼前有一道墙壁,墙壁上有一幅画像,画像上有一张人的脸孔……那就是以前的你,道心没有受到损坏的你……”

    “现在,你继续靠近这幅画像,当我从一数到五的时候,你就会与原来的你结合为一,你就会重新体验到以前没有受损的道心,并慢慢地修复它,与它结合……一、二、三、四、五,结合!”

    冰非墨的身子忽然微微地一颤,然后又回复了正常。

    “很好,保持住。现在你的道心已经恢复,只是还有些虚弱,该是你补充能量的时候了。你现在离开博物馆,离开了现在的情境,你正在向着天空飘浮,慢慢往上飘,全身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当我从一数到十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颗巨大无比的水晶球,它将无穷无尽的宇宙能量洒在你身上,你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愉快,你现在开始深呼吸……”

    冰非墨果然开始了深呼吸,而且是很有节奏的深呼吸。

    “这是一颗透明、澄澈的水晶球,她的能量强大而柔和,现在,当你吸气时,水晶球的能量从你的头顶灌注进来,经过额头,来到喉咙,经过胸部,来到腹部,能量蔓延到你的双手、双脚……你全身都浸泡在能量场中,身体非常舒服,心理非常愉快……在这种神奇的能量下,你的道心也正在迅速的修复中,并不断地得到强化……”

    冰非墨的脸色忽然红润起来,嘴角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这是一个辽阔无边的世界,你在依着宇宙的法则与戒律修行,你的道心变得坚固无比,从此没有谁再能破掉你的道心……”范飞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话。

    冰非墨脸上的笑意更浓,还带着一种奇异的自信。

    范飞的催眠语言说得很慢,这场催眠持续了半个小时。当他用催眠语言逐步唤醒冰非墨之后,冰非墨就像从一个长长的美梦中醒来一样,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还有一丝茫然。

    “你成功了吗?”范飞有些担心地问道。

    冰非墨闭目沉思良久,忽然睁开眼睛,嫣然一笑,欣喜地说道:“感觉好多了,哥,谢谢你。”

    “别跟哥客气。”范飞松了口大气,赶紧放开了冰非墨,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下铺。

    “哥,你试一下让我催眠,好吗?”冰非墨喜不自胜地说道。

    “冰儿,你还是先找馋公试一试吧。”范飞想起上一回的事件,心有余悸地连连摆手。

    “我找其他旅客去试。”冰非墨嘿嘿一笑,溜出了包房。

    范飞赶紧跟了上去,就怕她下手没个轻重,会叫旅客跳车什么的,那就麻烦大了。

    好在冰非墨还是有分寸的,只是做了几个小测试。

    冰非墨先是用一张五十块的钞票当成一百的钞票,向推着推车的售货员买了瓶水,并问售货员能不能找开一百元的大钞,售货员就像眼睛有问题一样,一边说“找得开”,一边数了97元零钱递给她……实验成功!

    之后冰非墨在经过一节车厢时,忽然指着右边的车窗外,说了一句“哇,好圆的月亮啊”,顿时也有几个旅客跟着看了看窗外,其中两个旅客也大声赞了一句“好圆的月亮”,其实那一晚根本看不到月亮……实验再次成功!

    之后她又发现了一个中年男子刚从行李架上取下包,拿了点东西,又把包放回行李架上。冰非墨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说看见他的包被人提走了。那中年男子跳了起来,在行李架上看了两眼,却对近在眼前的那个包视而不见,于是匆匆地往冰非墨指着的餐车方向追了过去……第三次实验同样成功!

    冰非墨兴致勃勃地连试了六次,其中只有一次失败,显然比白天的成功率大幅提升了。

    “够了,你刚恢复,要有节制。”范飞赶紧拉了冰非墨一把。

    冰非墨这才罢手,意犹未尽地跟着范飞回了软卧包房。

    一进包房,冰非墨便笑容满面地又蹦又跳,说了好几声“耶、耶”,最后竟忽然抱住范飞,在他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笑道:“哥,我真的恢复了耶,谢谢,谢谢!”

    “哥想抽根烟。”范飞愣了愣,不露痕迹地借着掏烟的动作,脱开了冰非墨的拥抱,然后苦笑道:“呃,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刚才还有一次没成功呢。”

    “这就是兄妹双修的缺憾了,修炼效果肯定会比恋人之间差一些。”听了范飞这句话,冰非墨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有些遗憾地说道。

    同时她看着范飞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就像看着一块肥肥的、吃了可以长生的唐僧肉那样。

    “我出去抽烟……”范飞不敢接话,赶紧溜出了包房。

    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区内,范飞摸了摸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又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也十分古怪。

    “快到湖北了吧?该准备战斗了。”半晌,范飞才摇了摇头,抛开了某些思绪,同时轻轻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