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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但这样做,云释天要承担着莫大的风险,这些人,很容易混进丞相太尉太后的眼线,要是再闹上一场,那云释天一直以来的安排,估计就会报废。

    丞相就是看准了云释天势力不足,才能如此不惧。

    太后的支持,云释天已经觉得难得,他不会去用太后的人马,也不会让太尉趁机壮大,但有些时候,在权利真空断层的时候,要趁机壮大,也不难。

    太后与太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一直隐忍不发作的太尉,就是想要吃准这个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时刻变换风云万千的紧要关头,太尉这是在进行一场赌博,他押上了自己的前程。如果成功,那他的回报是巨大的,如果失败,那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可从政之人,很多时候就是靠着赌博而起,太尉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他站在百官之首,一直没有说话。

    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

    “众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云释天的怒气已经被他压制下去,看着大殿上齐声呼万岁的众臣,他只觉得心里很累,就算这次扳倒了丞相,下次,又是谁?

    冰冷狠厉的目光扫过太尉大国舅身上,低头顺目的他们,顿时打了个哆嗦。

    大家都在等,就看谁耗得久,谁的收获大而已。

    大国舅太尉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出了列,拱手说道:“各地官吏辞官,常言道举贤不避亲,臣保举几人。”

    “臣也保举几人。”大国舅不满太尉夺了他的先机,怒目瞪了太尉一眼。

    太尉回之一笑,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这一场争夺,总有人会倒下,总有人会壮大,这么大的机会,谁都会眼红,丞相与他们,二十载同朝为官,在早朝上他们一直都是互相打击的对象,但在紧要关头,却会抱作一团把矛头转向云释天。但这次,他们看到了丞相的危机,便各自暗自擦亮了自己的小刀,准备在抓住机会后,狠狠的割一块肥肉。

    “两位爱卿,此次事关重大,不知爱卿保举的是何人?”云释天背靠龙椅,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之上,目光漂浮在众臣之间,大国舅与太尉的保举,是他已经料到的一环。

    “回皇上,臣保举的,正是现在正在晋城任职的知府林清明。”

    大国舅不甘落后,在太尉出声的同时,也保举了一人,两人同声而起,同声而落,互不肯让步。

    “皇上,臣想这青州知府一职,林清明出任是再适合不过,林清明为官多年,素来有着为国爱民的清名,被誉为是晋城青天,多年来的绩效也是不错,单单手上破的案子,就已经是数不胜数,还望皇上思虑。”

    太尉还未说完,大国舅的话又起。“启禀皇上,臣保举的大理寺卿刘锦,也是备受百姓爱戴,为官这些年,也无不良记录,论人品官品,都是上上之乘,出任青州知府,绝对是可以胜任,还望皇上准许。”

    一方朝堂,俨然成了他们两人的争斗之所,这也难怪,青州知府这样的没差肥差,谁不抢着要呢,但云释天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人选,大国舅太尉的这一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早朝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大国舅太尉,你们是不是也想像丞相一般,衣锦还乡啊!”

    骤然提高的声调,一下盖过了大国舅与太尉的争论,云释天话音一落,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人来。

    一夜未眠的云轩澈,看上去就精神不好,眼眶深陷的他缓缓来到大殿中央,对着云释天行了个礼,就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哦,奏来。”云释天饶有兴致的扬眉一笑,欣长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拍打着扶手起来。

    “话说臣昨日,做了一个梦。梦里,臣正在赶路之时,居然是凭空出现了两只大虎,皇上知道臣是如何做的?”

    云轩澈拱手静立,眉飞色舞之间,难掩眉间疲倦。

    “爱卿是如何做的?”云释天轻哦了一声,俨然已经忘了方才大国舅与太尉的争执。

    可怜大国舅与太尉红着脸互不相让的争执,就这么的被云轩澈的一句话而中断再难继续下去。

    虽然朝堂之上,这种尴尬时常都有,但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这次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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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尉愤愤不平、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云轩澈,皱起了眉头。

    大国舅倒是没做什么,云轩澈是他侄子,勉强也算半个自己人,虽然这打脸是同着自己与太尉一同打了,但他心里也不多难受觉得尴尬,反而更觉得太尉那张臭脸很是让他高兴。

    “回禀皇上,臣当时心中着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只猛虎扑了过来,电石火光之间,臣突生了一个念头。”

    云轩澈话一顿,故弄玄虚的偏头看了看两侧的大臣的模样。

    大臣看他欲言又止,言语中又似乎隐含暗喻,心里早就猴挠一般的想听听后果如何,怎奈云轩澈就是卖关子,每次说到一半,就等着云释天回一句话才开口继续接着说,

    “皇上,您觉得臣会怎么做呢?”

    听着这一句卖弄话,众人心里鄙夷的贬低了云轩澈两句,又提起了精神,继续听着皇上与云轩澈的对话。

    “爱卿是怎么做的呢?莫不是生生将那两只白虎打死了?”

    太尉大国舅听着一句,浑身莫名的一颤,咽了口口水。

    “回皇上的话,非也,臣当时一直跑一直跑,居然是跑到了一处悬崖,两只大虎在后一直紧追不舍,情况紧急,臣来不及多想,眼看身后两只白虎已经欺了上来,臣跳了下去。”

    此言一处,众位大臣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开来。

    他们都听出了云轩澈话里的深意,两只大虎,自然就是方才争执不下的大国舅与太尉,那处悬崖,也似乎是隐指丞相,而云轩澈所言的这个跳下悬崖之举……莫非……

    然而梦只是梦,猜测只是猜测……虽然云轩澈话里隐射了一些人,但大殿中的人都知道,以云轩澈的势力,断不可能与丞相等人做对比。

    其实更多人想的是,云轩澈所说的自己,指的便是云释天。

    云释天也没想到云轩澈会讲这么一个故事,但眼下得情况,他宁愿陪着云轩澈一同把戏演下去。

    “哦……跳了下去?后来呢?”

    “后来,皇上您猜怎么着,那悬崖之上,居然有了一棵树,臣福大命大,当时就挂在了那树德树枝之上,避过了一难。”

    众臣嘘嘘,云轩澈说的后来,实在是差劲,云释天一直配合着云轩澈,听他说起这个后来,他扑哧一笑,听出了云轩澈话里的幽默。

    其实今日一早,丞相出了丞相府后,去了并肩王府中,云释天始终记得自己还欠丞相一个人情,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丞相居然自己找上了门。

    丞相在王府呆了片刻,与云轩澈说了一些苦处,只言片语中,云轩澈已经听出了丞相话里的深意,他要让云轩澈帮忙,替他把几个门生引做云轩澈的门客,然后借机送到大靖国各地。

    云轩澈思虑了一会儿,毫不留情的回绝了丞相的请求,与丞相的这一个人情相比,她更不想把鱼云释天好不容易找回的兄弟情谊抛诸脑后,丞相要送来的这几个人,肯定就是他培养的精锐,还是在这次的辞官风波中因为自己这一环而出了差错,云轩澈想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丞相还他坚决,随即就换了个请求,谁知云轩澈已经是铁了心,根本就没打算接受他的请求,几番交涉后,丞相悲戚的被云轩澈回绝了所有的请求,只得暗自出了并肩王府,去了他处。

    而他与刘卿怜谈了一夜的话题,也是落了个尴尬,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她那天梧桐树下的事,刘卿怜对答如流,丝毫找不出破绽,但云轩澈这么一直问一直问,却把刘卿怜恼了,谈到最后,话里也没了开始的耐性,云轩澈考虑到她怀着身孕,半夜就让她去睡,可刘卿怜看他不睡,她也不肯去睡,两天就这么僵持了一晚,等到第二天黎明,刘卿怜才受不了困去睡觉。

    那天梧桐树下的人,到底是谁?云轩澈心里忐忑,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心里的一块巨石,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也是爱卿运气好,这一颗树,可真是爱卿的救命恩人啊。”云释天听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众臣看云释天发笑,具面带想容,拱手行礼。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锁定在大国舅与太尉身上,见他们两个九九都未发言,众臣都自觉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云释天等了一会儿,看太尉大国舅面色讪讪,总算觉得云轩澈的上朝,是帮了自己的大忙,有些话他这个皇上,始终不方便说,特别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

    今日的早朝,还只是一小波的风浪,更大的风浪,还在蓄势。

    今日,应该还会有很多奏折陆陆续续送到自己的案头,云释天一刻也不能放松,虽说也不要批阅奏折,但怎么把自己那么不富裕的人手安排到各地,这是一个难题。

    云释天一起身,安公公就一甩拂子,高呼了一声退朝。

    皇上已走,众大臣也歪着身子迈着迟缓的步子出了大殿,大国舅与太尉走在两侧,他们身后属于两人的大臣看这情况,都自觉的放好了队伍,一眼看去,大路朝天,当真是各走一边,唯有云轩澈,却是一直不偏不倚的行在大路中间。

    左手旁是太尉,右手旁是大国舅,听着耳旁的互相攻击之声,云轩澈轻咳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他没有出宫,直接去了甘泉宫。

    后宫里一直担忧的纳兰蔻,在众位大臣散朝之后,偷偷的叫青儿与她换了衣裳,扮作了宫婢打扮,就这么偷偷的潜出了宫,反正她现在也不过是昭容身份,一般是没人去注意她的行踪。

    身份低微,倒是落了个自在。

    出了宫后,她直奔了董贝住得那处大宅。

    董贝今日正换好了官服,打算稍后就去皇宫之中,与云释天说说这次和谈之声,还未出门的他,没想到迎来了一个贵客。

    纳兰蔻进屋后,与董贝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董贝自从看了那封回信后,对纳兰蔻就一直很好奇,那次在炎天城军营中,不过是匆匆一见,那时只觉得她做事干练敢作敢为,也不觉得有什么十分过人之处,居然可以让卫胄那般倾心。

    而纳兰蔻的话,更是让他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来要求自己答应你无理的要求,在董贝眼里,卫胄的旨意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但卫胄是他的皇上,他必须服从,但纳兰蔻是什么身份,曾经的对手,现在也是对立的两方,居然就这么直言不讳的说起了自己的请求。

    真是一个自信的女人。这是董贝对纳兰蔻的第二评价。

    纳兰蔻确实自信,但她的自信,不是盲目自信,有了两世为人经历的她,自信不惧任何危险,亲自上门来与董贝说和谈一事,一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再是她也听闻过董贝的善辩之才,也只有她这张嘴,才有可能说服于他。

    她全然不知,卫胄已经在她之前,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不然这一趟,她也不必跑了。她也不知,董贝已经在卫胄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的猜到了卫胄与她的关系。

    她来的理直气壮,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坠地有声,口口绝不虚谈。

    三言两语见,她已经说明了大靖国与炎日国最根本的矛盾与必然和谈的趋势。

    猜到纳兰蔻与卫胄关系的他,下意识的有些排斥纳兰蔻,但听完纳兰蔻的分析,他又发现了纳兰蔻一个与共不同的特殊地方。这个女人,与战场上的她一般,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女人。

    纳兰蔻的分析,董贝虽然觉得算不得目光毒辣,却也算是目光精准,加上纳兰蔻的言辞神情,饶是董贝听了,也觉得一时间之间有了被蛊惑的幻觉。

    “我炎日国,为何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看我这神装扮,就是打算即刻去面见你们大靖国皇上,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去了皇宫,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准备了,你倒是说说,看能不能打动我。”

    看纳兰蔻的认真劲,董贝目光狡黠的一转,详装镇定的说出了考验纳兰蔻的话题。

    “因为卫胄,你要是照着我的话去做,你的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似锦前程,我都可以向你保证。”

    纳兰蔻也觉得自己总是用卫胄来摆平事是一个恶习,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恶心还有必要延续下去,卫胄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怪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纳兰蔻把这一招可是使了个十成十。

    来的时候她就分析了董贝的心理,董贝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已经打算向董贝阐明自己与卫胄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手段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效果却会比别的手段好上一千倍,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绕远路绕上七七八八的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140:移花接木巧设局

    “哦?不知蔻昭容的信心与信誓旦旦,是源自何处?董贝不可能把自己的前程,交给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的口中,况且,蔻昭容,您可是大靖国的昭容,又不是我炎日国的,这些话,不给董贝一个解释,董贝断是不会考虑的。”

    董贝凝眸,将纳兰蔻的笑意收入眼中。

    自信又有决心的女人,他心里,对纳兰蔻已经又有了一个评价。

    “那日我拿着兵符去搬救兵,你就该知道了一点,要是这样都猜不到什么,你我只能说你这个大军师的脑子,实在是不好使。”

    纳兰蔻端坐在桌前,面不改色的承受着身旁之人来回踱步带来的压力。

    “证据呢,说这话,可是需要证据了,谁都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事后你又匆匆离开了炎日国,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难蔻昭容还会要董贝现在修书一封启禀皇上,让他告诉董贝真相?”董贝扬眉,偏头看了一眼纳兰蔻的后背,笔直的背脊,似乎就像她的话一般,让人听了觉得可信。

    一个眼神,一句含笑的话,都是一次不见寒芒的交锋。

    笑里藏刀,是善辩之士必学的技艺。

    “证据,你可认识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