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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
    “我的脚……!”柳媚娘声音带着些许痛苦:“我的脚扭了!”

    楚欢心中好笑,这点小伎俩,他可不会上当,不去理会,径自走开,但是走了十来步,回过头,发现柳媚娘还是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并没有起来,微皱眉头,终究还是走了回去,到得柳媚娘身边,发现这女子两只手正握着自己的右脚脚腕子,那媚骨天生的俏脸上,还真是蹙着柳眉,显出几分痛苦之色来。

    楚欢蹲了下去,问道:“真的扭了?”

    柳媚娘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当我是在勾引你过来?”

    楚欢有些尴尬,道:“我去叫人过来。”

    “不要。”柳媚娘忙道:“这里就你我两人,若是惊动了别人,你不担心……你不担心别人说我们是在偷情吗?”

    “胡说。”楚欢冷着脸道:“柳姑娘,你说话越来越不知轻重了。”

    柳媚娘妖艳一笑,道:“嘻嘻,我知道了!”

    “知道了?”楚欢听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皱眉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事了。”

    “你还有这本事?”楚欢冷笑道。

    柳媚娘也不在乎楚欢表情冷淡,娇滴滴地道:“我听说,一个男人越是冷冰冰说一件事,便越说明他对此事很在乎。我说咱们偷情,你就冷冰冰对我,楚大人,你……咯咯,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想着要和我偷情啊?”

    楚欢怒道:“姑娘,你自重。今夜你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柳媚娘媚笑道:“楚大人,你实话告诉我,你白天……白天是不是老偷看我?”

    “偷看你?”楚欢一怔,忽地想到白天确实有几次打量柳媚娘,但绝不是偷看,而是觉得这女人来历不明,所以才小心戒备,说是偷看,还不如说是偶尔监视一番,顿时没好气地道:“柳姑娘,看来你对自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实话告诉你,本官对你的来历很怀疑,所以要在沿途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我现在不妨对你直言,不管你是什么人,一路之上,你最好还是老实些,千万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否则……后果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柳媚娘面不改色,依然妩媚笑道:“楚大人,你是说,一路之上,你还要盯着我看?你现在只是找一个偷看我的借口,对不对?”她白皙的脸孔上,此时却泛着一丝桃花般的红晕,娇艳欲滴,魅惑勾人,那水汪汪的眼儿,更似乎要滴出水而来,娇艳不可方物。

    楚欢知道这女人说话轻佻,无论说什么,都能被她抓住调情的话锋,淡然一笑,道:“姑娘真要这样想,我也没有法子,你好自为之!”便要起身,却不料柳媚娘忽然探手过来,要抓楚欢手臂,楚欢对她是早有提防,那只嫩嫩的玉手儿抓过来之时,楚欢也已经探手,手腕子一转,已经扣住了柳媚娘的玉腕。

    媚娘玉腕滑腻如脂,有些冰凉,但是却滑嫩腻手,楚欢还当柳媚娘出手偷袭自己,扣住对方手腕后,柳媚娘却已经吃吃笑道:“楚大人,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抓着人家的手做什么?你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第四八七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楚欢闻言,松手也不好,不松手也不好,瞧着眼前这狐狸精一般的女子,冷声道:“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媚娘眼眸流转,吃吃笑道:“楚大人不是明知故问吗?小女子当然是个女人,难道你瞧不出来?”香舌如蛇儿般,极是魅惑地舔了舔红唇,又挺了挺胸,媚笑道:“楚大人好好看一看,一定能看出我是一个女人……如果这样都看不出来,楚大人还想怎么看?”

    “休要卖弄……卖弄风骚。”见媚娘撩人心魄,楚欢心中也是禁不住跳了一下,冷着脸:“本官对你的来历很是怀疑,你为何早不走迟不走,偏偏选着与我们使团一同走沙漠?”

    媚娘故作惊讶道:“楚大人真是好没道理,这大沙漠就你们可以走,我们平民百姓就不能走?为何你们早不走迟不走,却偏偏选上与媚娘一同出行的日子?”她美眸流盼,咬着红唇,娇滴滴地道:“该不是楚大人私底下打听了没娘的行程,所以才故意凑在一起吧?”

    “无聊!”楚欢冷哼一声。

    “既然无聊,楚大人为何却要纠缠这个话题?”媚娘咯咯笑道:“我们说些别的不好吗?你盯着我看,觉着我生的好不好看?”

    “藏头露尾,魑魅魍魉而已!”楚欢瞧她戴着半边面具,神神秘秘,忍不住道。

    媚娘吃吃笑道:“闹了半天,楚大人原来是想让小女子摘下面具而已。”她媚眼儿泛波,轻轻吹了口气,道:“楚大人抓了人家的手还不够,还要人家摘下面具……你是真的想看吗?”

    “本官只想知道你的来历。”楚欢摇头道:“你摘不摘面具,与我何干?”

    “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媚娘娇笑道:“楚大人,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你心里就是想让媚娘摘下面具!”

    楚欢冷冷一笑,并不说话,不过内心而言,还真被媚娘说准了,媚娘只露出半张脸,便已经十分惊艳,却不知这张面具摘下来之后,又是何样的魅惑众生。

    “楚大人,你要真想让媚娘摘下面具,媚娘求之不得。”柳媚娘媚眼儿盯着楚欢的眼睛,秋波荡漾:“只是媚娘这张面具摘下来,楚大人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麻烦?”楚欢倒是有些奇怪:“什么麻烦?”

    媚娘幽幽道:“媚娘这张面具戴了好久,曾经立过誓言,谁要是第一个瞧见媚娘摘下面具,媚娘今生今世便是他的人,楚大人要媚娘摘下面具,媚娘自然欢喜,你是朝廷的大官,又这般英俊,媚娘心里喜欢,自然愿意做你的女人,可是……可是你当真愿意娶媚娘?”

    “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欢没好气地道:“我可没让你摘下面具。”

    媚娘咬着红唇,恨恨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媚娘清楚的很,见一个爱一个。你心里一定也喜欢媚娘,可是你家里一定还有悍妇,害怕有了媚娘之后,日后不好向家中悍妇交代是不是?”

    楚欢头皮发麻,咳嗽道:“柳……柳媚娘,你给本官严肃一点,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官只想知道你的来历,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不就是想让媚娘胡说八道吗?”媚娘撅着嘴,妩媚中竟是带着委屈,“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不就是想多抓着媚娘的手吗?”

    楚欢被这口齿伶俐的尤物弄得实在没法子,松了手,淡淡道:“你不说也罢,不过一路之上,本官定不会让你胡作非为。”

    “你怎么就知道媚娘要胡作非为?”媚娘咯咯娇笑:“楚大人,你真想知道媚娘是何来历?媚娘喜欢你,就告诉你一人知道。”

    楚欢皱眉道:“你说!”

    “可是媚娘脚腕子刚才扭了,好疼!”媚娘神色顿时又变得可怜兮兮:“媚娘只要一疼,好多事情就会忘记的。好大人,你帮媚娘治脚,只要不疼了,你问什么媚娘都说什么……!”咬着红唇,媚眼勾魂:“你就是问……就是问媚娘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媚娘都可以告诉你的,你说好不好?”

    楚欢冷笑道:“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不……哼,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他本想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憋住,虽说柳媚娘轻佻风骚,但“不要脸”这三字毕竟十分伤人,楚欢对这女子虽然提防戒备,而且对她的轻佻放浪颇有些轻蔑,但他还是不愿意轻易出口伤人。

    媚娘却已经笑道:“楚大人舍不得骂我?”腻声道:“我知道楚大人想要说什么,但是媚娘更知道,男人口是心非,嘴里骂着我们,心里却喜欢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

    楚欢冷哼一声,道:“看来你对男人还真是十分了解。”

    “可是我却不了解你。”媚娘幽幽道:“楚大人,人家的脚好疼,你帮人家看一看,好不好?”她坐在地上,伸出那只扭伤的脚,竟是脱去了小皮靴子,白色轻丝包裹的小小金莲儿形状极美,透过白白的轻丝,可以瞧见那金莲儿饱满白皙,粉嘟嘟的玲珑剔透。

    大秦不兴裹脚,但是媚娘的金莲天生精致,娇小柔美。

    楚欢心中一跳,摇头道:“我不是大夫!”

    “又不需要大夫!”媚娘媚眼如丝,勾魂地看着楚欢:“好大人,你只要帮媚娘轻轻揉一揉,媚娘就不疼了,你问什么,媚娘就答什么,你帮了人家,又能知道人家的身份,何乐而不为?”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玲珑剔透的小金莲儿,咬着下唇,脸上媚意夺魄,也不知是否真的很疼,揉动之间,金莲儿忽地轻轻一颤,从她喉咙之中竟是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

    这一声呻吟当真是销魂,配上脸上那媚意夺魄的表情,天底下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心动,但是楚欢却眯起眼睛,终是站起身来,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媚娘见楚欢离开,气道:“你见死不救!”

    “柳姑娘好好地活着,如果老老实实,不见得会死。”楚欢也不回头,淡淡道:“姑娘若是真的走不回去,随便叫一声,我想很多人都会愿意帮你的。”

    “你这没良心的。”媚娘嗔道:“我就要你来帮我,别人我不稀罕,你不帮我,我就在这里冻死!”

    “姑娘如果实在坚持,我只能说戈壁的秃鹰和土狼一定会很开心。”楚欢叹道:“它们恐怕已经饿了很久,正等着食物,姑娘如果真的冻死,我们也只能将姑娘留在这里,任它们吞食了。”

    “楚大人,你……你好狠心。”柳媚娘委屈道:“人家怕你执勤寂寞,陪你说了一晚上的话,你就这般对人家?”

    楚欢笑道:“姑娘原来是如此好意,那可真是多谢了。”

    柳媚娘美眸流盼,忽地咯咯笑起来。

    楚欢回过头,见柳媚娘已经站起来,心知这女人果然是假作脚腕子被扭,却听得柳媚娘娇声道:“楚大人,你不要否认,你心里已经喜欢媚娘了,如果不喜欢,你早就走了,不会和媚娘纠缠这么久……你喜欢媚娘,是见着媚娘长的好看吗?媚娘喜欢你,可是因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

    “很晚了,早些去睡吧!”楚欢淡淡道。

    媚娘咯咯笑道:“楚大人,我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想要媚娘摘下面具,告诉媚娘一声,媚娘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楚欢并不理会,只是绕到营地去巡查,媚娘望着楚欢背影没入黑暗之中,抬起一只手,一根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红唇,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忽地“噗嗤”一笑,娇艳欲滴。

    楚欢值守上半夜,他在营地巡查一周,营地各角都有人在值守,十分小心,楚欢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发现柳媚娘已经不见,知道他已经回去。

    他走到土墩边上,坐了下去,忽地发现前面不远的地面上似乎写着什么,有些疑惑,起身上前去看,却发现地上写了字迹,这字迹倒也娟秀。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冷面郎君,

    淑女更求!”

    这前面两句,出自《诗经》的《关雎》,但是后面两句,显然是柳媚娘自己编造出来,柳媚娘显然是将楚欢称为“冷面郎君”,但是却自称“淑女”,楚欢禁不住好笑,抬起脚,将字迹尽数擦了去。

    夜深时分,轩辕胜才按时前来换班,楚欢倒也有些困倦,与轩辕胜才说了几句话,便要回帐歇息,只是没有走出几步,眉角一紧,停下步子,轩辕胜才感觉不对劲,急忙过来,低声问道:“楚副使,怎么了?”

    楚欢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终是轻声问道:“轩辕将军,你是否听见马蹄声?”

    轩辕将军一怔,也屏气聆听,小片刻之后,终是依稀听到一阵马蹄声传过来,有些惊讶道:“楚副使,你的耳里当真惊人,好像真有马蹄声往这边来!”立时肃然起来,握着刀柄,正要叫喊众人准备,楚欢已经摆手道:“来人不多,我们过去看一看!”

    两人循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过去,马蹄声渐近,营地执勤的近卫军都已经全神戒备起来,没过多久,楚欢就瞧见月光之下,两骑正往这边飞驰过来,靠近营地,那两骑速度慢了下来,轩辕胜才上前几步,拔出佩刀,厉声道:“是什么人?”

    第四八八章 情乱

    两匹骏马靠近过来,勒住马,已经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道:“我们是马家骆驼客,我是马秀莲!”

    楚欢一怔,他记得马家骆驼客此番前来不到十人,马秀莲和狼娃子并没有跟过来,其实此事楚欢还曾疑惑过,那狼娃子虽然年轻,但似乎是马家一等一的骆驼客,马正义此番走沙漠,却将狼娃子留在落雁镇,楚欢也不知道马正义是何想法。

    离开落雁镇已经一天,走出了许远,却是想不到马秀莲竟然一路追了上来。

    马秀莲和同伴翻身下马来,靠近这边,楚欢上前看的清楚,除了马秀莲,另一人豁然正是狼娃子,两人也都是按照骆驼客的装备全副武装。

    “原来是马姑娘!”楚欢奇道:“马姑娘追到这里,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马秀莲却也不怎么客气,问道:“我爹在什么地方?”

    楚欢指了指马家骆驼客安营的方向:“就在那边。”

    马秀莲道了一声谢,翻身上马,狼娃子也上了马,跟着马秀莲往马家骆驼客营地过去,距离不远,片刻间便到得马家营地,营地有两名骆驼客夜里执勤,瞧见马秀莲和狼娃子,都是有些惊讶,马秀莲刚刚下马,一顶帐篷里已经走出一人,正是马正义。

    瞧见马秀莲二人,马正义面无表情,转身返回帐篷,很快,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条马鞭出来,神情冷峻地走到马秀莲面前,盯着马秀莲的脸,忽地抬起一只手,狠狠扇在马秀莲的脸上,马秀莲捂着脸,眼泪顿时落下来,马正义也不理他,抬起一脚,将马秀莲旁边的狼娃子踢翻在地。

    狼娃子立刻挣扎爬起,跪在地上,马正义挥起马鞭,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狼娃子直挺挺的跪着,并不躲闪,神情坚毅,任由皮鞭如同雨点般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瞬间,狼娃子脸上就被抽出几道血痕,马秀莲呆了一下,很快就过去,一把抓住马正义的手臂,哭道:“爹,不怪他,是女儿逼他过来的,是我说如果他不过来,我就死在他面前,他没有法子,才陪我一起追上来……!”

    马正义脸色铁青,一把推开马秀莲,又要抽下去,马秀莲已经挡在狼娃子身前,哭道:“爹,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马正义也不犹豫,马鞭抽下去,狼娃子动作却极快,那马鞭尚未落到马秀莲身上,他已经推开马秀莲,生生又挨了一鞭子。

    马正义出手很重,狼娃子脸上血迹斑斑,额头更是鲜血直流下来,旁边的几名骆驼客见状,已经跑上去,拉住了马正义,劝道:“当家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将这娃子打死了!”

    马正义余怒未消,抬手道:“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马秀莲坚决道:“我们不走,爹,你打死我们吧,我们不回去!”

    “你!”马正义脸色泛青,又要抬手出鞭,但是身体晃了晃,忽地一只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身体缓缓蹲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马秀莲急忙过去,一把抱着马正义,失声道:“爹,你……你怎么了?”

    “快,当家的又犯病了。”一名骆驼客急道:“快去取热水!”

    马家骆驼客都被惊动起来,狼娃子跪在地上,膝盖挪动靠近过来,马正义呼吸急促,死死揪着胸口衣襟,表情痛苦,但还是怒瞪着狼娃子,深吸两口气,才冷冷道:“老子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现在……现在连老子的话也敢不听……!”

    骆驼客已经取来热水,马正义接过饮了两口,顺了顺气,狼娃子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眼中也是显出关切之色,但是憨厚的脸上却满是坚毅之色,鲜血留下,他却似乎对感觉不到疼痛。

    马秀莲泪眼婆娑,道:“爹,你怪我吧。我要跟你走沙漠,你打死女儿,女儿也不回去……!”

    马正义挣扎着站起来,呼吸急促,终是将手中的马鞭扔在地上,转身进了帐篷去,再无声息。

    马秀莲回过头,见狼娃子还是跪在那里,脸上血肉模糊,从怀中取出棉布手帕,过去小心翼翼为狼娃子擦拭伤口血迹,轻声问道:“疼不疼?”

    狼娃子咧嘴一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