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叹了一句:“这只怕是难了,”她看着外头还是玩耍的父子俩,“我怕只能是照顾这个孩子了。他这次回来之后,身子的变化还没有消停,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好日子是要到头的。”她将了那药放在了若儿手里,就催着她早些回去。
若儿一路走下来,看着城中开得正盛的芸苔花,心里想着事儿,忽听到远处传来了阵呼啸声,前头赶着修理城门,这时候也还在忙碌,哪来的如此大的动静。
若儿听了声响,连忙往前赶去,只见城门这边果然是有了大的变故。北陆的一名军士独独一人一马闯进了城来,看着门口站着的工人,问道:“城里的人呢,全部叫了出来。”
在旁监工的正是嵇潜等人,他们见来者不善,又是单枪匹马,语气却不小,一时不肯退让,就争执了起来。
正是喧哗着,那单身前来之人,身后也再无援兵,也不再搭理,直直往城中走去。嵇潜哪能容他进去,只见他就要拦上前去,只是来人却更快,才是一闪就过了城门。
若儿见了,心里也是生了几分警惕,正要上前,却被人拉住了,傲世已抢在了若儿身前,冲着来人鞠了一躬,口中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那人四旬开外,身高也只是中等,见了层层围过来的人群,也不见焦色。他似没有看见傲世的行礼般,也不回答,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旁边几人见他对城主无力,都是作势欲打,傲世行了个手势,让众人莫要冲动:“我正是这城中的新任城主,先前城中人有所冲突,还希望大人能多多包涵。”
听说傲世是这城的城主,年纪却如此轻,北陆的这名军士有些不信,他虽然是初到边境,但连月的寻找之后,对周边的城镇也很是了解。早几月时,正是听说了释珈是座弃城,他们才没有直接寻了过来。
今日他照例独自出门巡查,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前来查看时,却发现这城和传说中的很不一样。他已经走到了城中位置,四下城都是些新修葺的木房,还有让人看着精神一振的满城花色。
春风里头卷起了阵花香,他眯起了眼,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城里头的百姓听到了动静也都围了过来,傲世示意众人不要喧哗,这人并无多少恶意。那男子看了城中的人,视线落在常德几人身上,只见他们的面貌和常人还是有些不同。
他的声音里头兴起了股杀意:“你们这些人,可是从了狼林逃出来的。”
听到狼林两字,这些人都生了几分胆怯,先前的那番苦难时光,他们好不容易才忘记了些,眼前的人...
融复海听了这话,往前一走,说道:"你这北陆的走狗,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你要找就找我一人好了。”
那人看了融复海一眼,并没有相斗的意思:“你也中了兽毒,但压制的不错,我也不和你计较,只要将你身后的这些人交了出来,我自然会放过城中的其他人。”
“城中的都是我的子民,你若想带走这些人,先要过了我这一关。”傲世示意融复海退下,也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走上前来,他的手中,青色水光泛出,共君剑已经出手。
此人才一入城,傲世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魄力,这人相当的厉害,只怕是合了几人的力气,也不能阻了他,但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拼上一拼。
男子见了那把水剑,眼里多了几分变化,傲世嘴上仍说道:”今日若想我肯,需问过我手中之剑。“
融,木几人都要围上,只见男子将身上的铠甲脱去,现出了一副健壮的身子。他行走之间,不见半分武斗之气,但双目如炬,炯炯有神,看着傲世手中的那把共君剑。
“好剑,”他嘴里赞道,眼再往了傲世身上看去,这时的傲世身前单手护剑,灵图立刻展开,只见空中的那条水龙,怒目试着眼前的北陆军士。
来人见了水龙,更是怪笑了起来:“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龙虎斗。”他身上却突然出现了虎纹,融复海大吃一惊,这人好生厉害,将灵图融于身上,正是武斗运用到了极致之势。
他心知不妙,想让傲世退下来,只是还要分心护住身后的那么些百姓,更何况,融复海也知道,就算几人一起出手,也是难挡那人攻势。
融复海低声和木卿君说道,“做好突袭的准备。”
若儿在身后看着也觉得心里一阵惊恐,这人好厉害的武势。傲世见了,不肯输了先机,手中长剑一挺而出,身也呈了白青剑光,他化砍为削,那人也是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前来的傲世。
可共君剑身却根本近不了那人,在离来人胸口十寸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傲世脸上汗水已经滴答落地,这人真的是很强。常人就算有了护体之气,也是会有了各种颜色,而这人,全身护气并无颜色。他也不示弱,身影快了起来,龙影分化开,从四面八方往了那人身上刺去,再是完好的护气,也该是有破绽才对。
只见漫天剑花,那人站在了地上只是晃动了身子,下盘却是纹丝不动。共君剑锋锐无比,但却依旧不能撼动他的身形。
“好一招以逸待劳,这样子下去,傲世只怕是要撑不住的。”木卿君眼里多了几分忧色,他在了两人旁边踱着,一时也找不到可插手的地方。
释珈城此时,已经沦为了两人的战场,一边的百姓这时也不敢吭气,那些个跟着回来的汉子们则是面带难色,身旁的妻儿都是搂成了一团。
这战,看着只是两人之战,但斗的却是一城人的生家性命。玉瓷这时和若儿站在了一起,只觉得身旁的若儿手里越发凉了,她正要查看她是否有些不舒服,手里突然一空。若儿喃喃道:“这人...这人。”
原来若儿在旁看着,这人的武功路数和那日凤见和胡三无相斗时有些相像,都是你动我不动,只是这人比胡三无还要更厉害些。只是眼微微一动,他的身子和眼神都是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空隙可钻,看着还带了几分洒脱。
她走近了几步,只见身旁芸苔花瓣飞起,这两人的混斗已经卷带起了一阵巨风。金色的花瓣在了两人身影中穿梭,一城人的心都是担着,若儿走近了几步,花瓣舞在了她的发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傲世见自己轮番攻击之下,那人还是稳如泰山,心里也是怒极,他身法突然往后一停,看着眼前的那人。心中的澎湃之意一波胜过一波,只见他突然以剑指天划地,口中念念有词道:“奔腾之水,由地而起。”
030 水腾怒起忙认亲
不等城中百姓惊叫出声,大伙儿都觉得脚下一阵地动,原本平坦地面成了海平面一般,隆隆的水声从了地底传来。
傲世急声说道:“带城民们往高处撤。”他说话之时,身旁的青色光芒越发刺眼,木、融几人虽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照着吩咐,连忙往后退去。
水元之气在地底源源不断地翻滚着,那水也不出地面,而是藏在了地下,不见踪影地混乱翻滚着。
撤退的百姓中有些迟缓些的,只得是摸爬滚打地撞在了一起,木卿君和融复海将人领到了远处,又觉得有些不对,若儿怎么没有跟上来。
城中大多数地方这时已经如同一块宽大的黄褐色丝绸,暗中漂动着,一起一伏,傲世将手中的共君剑插入土中,身子也因受了水腾之势的影响吊挂在了上头。
这突然的变故,让那北陆军士也有了些惊讶,他的脚下也多了几分不平稳,先前的那阵子从容也少去了一些。眼前的这块水土混合之地,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埋伏在了地下,水在了下土层不断移动。
傲世的脸色有些苍白了,水腾之术是他在集了那道萃水和海洋之气之后才习得的新术法,当时水阴之卷只是简单的提了一次,说各种的诀窍还要他自己琢磨。
想不到在今日这样危机的情况下被逼着使用了出来,只是这控制起来也着实难了的,他只觉得身上的水元和地下的水一般不受控,胡乱流窜着,
北陆的军士似被这没有规律的水气弄得很是头疼,他眼里闪过道利芒,大喝一声,两脚立刻入土几分,总算稳住了身子。
他冷声说道:“好厉害的水气,果然是让人捉摸不透,只是躲在暗处,又有几分真本事,还是出来的好。”他身上虎纹又明显了几分,连脸上都生出了一个“王”字,一声虎啸响彻释珈城,原本的那些狼人兽兵都听的大惊,都是瑟瑟发抖,万兽之王的气势果然是浩大。
他手中袖口,闪出了一道金光,拳头突地往了地上猛击而去,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原来还要冲撞他的一股水元被他击打了回去,一击得手后,他再是拳拳头落,才是一会儿,地面已经被他的铁拳,击开了道大口,藏在了下头的活水见了缝隙,立刻喷了出来。
傲世只觉胸中蓄足的那道气突然破了个口,身子一软,脚下已经坚持不住,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声:“傲世哥哥,”他回头看去,只见若儿趴在了地上,眼里闪动着几分哭色,只是声音哽在了喉里。
他突生了股怒气,喝道:“你为何不走。”若儿摇了摇头,身子往前挪了几分,她憋红了脸,突然朝着前方大叫了一声:“藏拙师公。”
地上的裂层不断生了出来,在了那人的使力下,地面的裂纹还要进一步扩开,水源源不断流了出来,这样下去,释珈城很快就要被淹没了。这声"师公"在了空中盘旋了几声,惊得几只过路的雀鸟都飞高了几分。
裂缝的生长之势嘎然而此,那人身上的虎纹退去了几分,脸也是立刻往后张望着。身后还是那破旧的城门,哪来的人,更不见那看着猥琐的老头子,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停住了动作。
他回头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若儿,眼里生出了几分怀疑。“你是谁?”他跳过了还喷着些水的地面,落到了若儿的眼前。
傲世这时身子一垮,身上的元气已经如同奔泻后的洪水,根本收不回来,见那人往了若儿而去,他嘴中叫道:“你冲着我来,不管她的事。”见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若儿跌跌撞撞地要跑过去,只是一把被那军士拉住,动弹不得。
“我是你的唯一的师侄,精控师叔。”若儿连忙拉开自己的手臂,上面带着一对土旧的护腕。精控看了看那对戴在若儿手上明显太大的护腕,迟疑着,也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上头也是一对护腕,只是他那一对,却用了金石雕琢而成,在了阳光地下发着耀眼的亮光。
若儿心里哀叹一声,藏拙算哪门子师公啊,给了两名亲传弟子的护具居然是差了这么多,自己的师父未免太吃亏了些吧。
精控的个子虽不高,却生了个很是威严的四方国字脸,这些年在北陆里头更是号令三军,也是一名将帅,就是见了自己的师侄神情没和缓多少,只是将拽着若儿的力道松了几分。
“三无总算有徒弟了?”他这一句话似乎是带上了些感情色彩,只是若儿听着也不知道是褒是贬。只是她也知道,出门在外,做弟子的要给师父撑上些门面,尤其是在了同门面前,她连忙挺起胸膛,高声说道:“是的,若儿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精控转过身去,往了傲世那边看去,说了一句:“小子,你很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若儿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这人夸傲世哥哥她也是欢喜的,夫妻同体,夸了他也就等于在夸她,只是,她韩银若才是他的师侄。
“师叔。”若儿有些不甘地再叫了一句。
“师伯,胡三无是最小最不中打的那个。”这人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和他那张脸生得一个样。拳脚功夫不如人,嘴上功夫更要强人一等,若儿连忙说道:“师伯,这些人你杀不得。”
见前头的情形也平稳了下来,那些躲在了后头的城民也走上前来,虽然精控已经敛了身上的兽王气息,但还是惊得一旁的人不敢随意上前。
看着众人再次围了过来,他的眼光扫过那些人,精控的眼神还是如刀子一般,吓得一旁的小孩哭了出来,只有阿狈跑到了前头大声嚷道:“你这坏人,不要想带走我爹爹。”
常德慌忙将阿狈抱给玉瓷,独自走了上去,玉瓷和阿狈都拉扯住他,不肯放手。
“师伯,”若儿冲到了常德前头,“冰原祖训,不可残害同门,你若是要将这些人带走,除非除非...”
精控抬了抬眉头,“除非怎样?”胡三无收的徒弟,难道还有了什么过人的本事不成。若儿原本鼓足的气势被这凛冽的眼神的关照下立马就焉了几分,只是身后的那些人,
“除非你能养活这城中的一帮孤寡。这些孩子前些日子才刚和自己的亲爹相见,还没有多少时日,这城中的情况你也是看在了眼里,这里才刚刚有了些人气,你若是再带走了这些人,简直是要置这些孤儿寡母于死地,”若儿说到这时也是顺溜了,“我听说藏拙师公收的都是些孤儿,师伯当年也是饱受了亲人离散之苦,难道还要这些孩子和你受一样的苦难。”
听了这话,精控还要往前的步伐才收了回来,他心里也是有些疑虑,当年刚到冰原时,夜里都是哭喊着爹娘的景象再次浮现出来。
傲世已经稳下了气息,他站起身来,收起了那把共君剑:“傲世身为此城城主,只是想问大人,为何要抓了这批人回去。”
精控说道:“兽毒入体,人根本不能自控,假以时日,如果再得人召唤,必然会为祸四方,即时他们现在慢慢有了几分人的样子,谁又能保证他们以后会如此,再说了,家中如果有了这么一人,也是拖累。”
听了这话,那些兽兵汉子都低下了头,玉瓷紧握住常德的手,口中说道:“这位大人,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有一点,日子再苦是我们过的,你可有问过我们,是否能忍这样的苦,担这样的惊,我只是要和我夫君说一句,玉瓷肯忍,他若是成狼,我也可以陪他在了荒野中为狼。”
阿狈也在旁说:“我也肯陪着爹爹,做只小狼。”
城中的其他人家也随声附和,城里空荡,民众的声音来回响荡在了精控耳边。精控看着身旁的那些人,再回味着若儿的那番话,心里也是有了几分动摇。
他此次前来,确实有了杀人的心思,先前在了密林里头,他也是见到了那边的情景,也知道这些人只怕是三皇子手下瞒着北帝在了外头刻意训练的,他得了秘报才找了过来。
之前他一直没下手,也是因为北帝没有命令,而这几日,北帝却突然下了旨令,要他要斩草除根,一是不能让国外的势力知道这国中已经有了驭兽的能力,另外则是要让太子和三皇子的势力保持均衡,决不可让一边独大了起来。
但胡三无的徒弟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他并不喜欢随意杀人,这时鼻尖传来了阵阵花香,他放眼看去,这城里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新貌,再看底下,那些原本的污渍在了这地下深水的掩藏下,已经干净了起来。
土里的那股恶臭味也被洗刷干一空,精控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了藏拙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后天气,那时自己的眼神也和眼前的那些小孩一般,有了生的光亮。
他许久未曾波动过的心这时出了一丝裂缝,就如刚才自己击打之下的那些裂缝一般,越扩越大,竟让自己也控制不住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些人的性命可以留下,但那毒性...”
这时城外突然又飞骑进了一名兵士,嘴里大叫到:“精帅,大事不妙了。”那兵士被满城的杂乱惊住了脚步,但很快就赶到精控身旁,在了精控耳边说了几声。
精控听后,脸色又是一正,连忙调转身去,临行之时,又说道:“这些人的狼毒还没有彻底解除,你若要他们活命,只能到了北帝都-刹雪城求解药。小子,你那水元不错,只是控制的差了些,还需要好好磨练。”
他正欲策马奔腾而去,若儿在了后头再次不甘道,“精控师伯,我才是你师侄,你怎么没有什么话叮嘱我。”
人马合一,已经去了老远,若儿嘴里埋怨着,突然见空中多了一道闪芒,她定眼看去,地上多了一道令牌,刻着北陆士省。
马已走远,傲世的心里却没有平静下来,北陆的兵士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厉害许多,精控的那身功法,自己何时才能赶得上,刹雪城,又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031 路边野花莫要睬
精控离去之后,傲世灵元耗尽,一时厥了过去。木卿君竟一时查看不出原因,玉瓷查看之后,也是沉默不语,若儿见傲世的呼吸似有若无,彻夜守在了旁边,不肯休息。
彻夜未眠的还有城中房舍中的玉瓷,她此时坐在了床头,摩挲着手中的一个瓷盒,里头赫然放着一本书卷。常德醒来之时,见她还是枯坐着,披衣坐了起来:“玉娘,你怎么了?”
玉瓷叹了一口气:“德哥,你知道我是玉族后裔,懂得洗髓续命之术,我看城主早上一战后,灵元竭尽,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是要四肢衰残,但...”
“你是担心将书卷送了出去,会违背了祖宗的意愿,”常德给她加了件衣服,“城中的景象你也是看到了,城主来了之后,民众们也是欢欣鼓舞,今日的奔腾之水,更是将积压了多年的污水冲了一空。水有了活力,连平时都是污水的过道里也冒出了清水,这城到了这会儿是彻底的活了过来。”
“玉族已经没落,哪来的那么多死规矩,”玉瓷摇头道:“只是,玉阴卷有玉洁之意,城主又是个温和的性子,我只怕他修炼之后,性情清冷,委屈了若儿姑娘。”
“你们女人家就是喜欢胡乱想,再是怎样的冰冷性子,也总比身子残了的好,”常德知道她已经是明了心思,“去吧,我看城主夫人今夜只怕也是难熬了。”
玉瓷听罢,点了点头,拿过了那个木匣,又从房中找出了瓶丹药,匆匆走了出去。
城中还是一片狼藉,四处都留着些被水冲刷后的景象,就要到城主府时,玉瓷只觉得身子一僵,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脚下,竟是被冻结了住。眼前多了两道声影,一高一矮。
月色有些朦胧,那高些的个子,走上前来,将她怀中的两样东西都取了走。“你莫要呼救了,”那矮些的身子说道:“丹药还你罢了,我只要那本书就成了。”听着声音,似男似女,似孩童似成人。
说完两人的影子一晃,玉瓷只觉得身旁如同拂过阵清风。脚下的冰慢慢地融掉了,她心里有些害怕,但也不敢声张,急忙是捡起丹药,往城主府赶去。
半夜时分,若儿只觉得傲世浑身冰冷,正要喊人时,却见玉瓷赶了进来。她看着有些狼狈,裤脚上还滴着水,蠕蠕嘴说道:“将药给城主服下。”
那几颗泛着玉光的丹药送下去之后,傲世的脸色也跟着成了玉色,他胸口的龙图更明显了些,浑身弥漫着青色之气,原本的几颗灵珠也是有了变化。若儿看得心惊,黑玉在旁说道:“这小子也是因祸得福,玉族的洗髓丹居然也能被他遇见,你小心守着,今夜,他只怕要蜕变成灵瑙之体了。”
若儿也不敢靠近,忽听得玉瓷跌坐在了地上。她连忙上前查看,见她全身也是冰冷一片,牙关更是打着颤,却没有将先前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推脱着说:“方才跑得急了些,沾了些露水。”
天亮时分,傲世突然呕出了口青血,那青龙灵图之上,果然是多了颗灵瑙,他醒来之后,只觉得如同脱胎一般,全身焕然一新。玉瓷这才放心了些,玉阴之卷虽然被人半途劫走,但幸好早些年族中提炼的洗髓丹还在,效果虽然是不明显些,但也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