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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前几日睡前都是放在里面不出来,苏青婵不在意,闭上眼睛睡觉,半梦半醒间,只觉下面饱胀起来,苏青婵慌道:“衍之哥哥,你下来,小婵不要了……”

    “刚才太快了,你还没舒服到。”邹衍之沉沉道,使劲抱紧苏青婵,低斥道:“笨蛋,做那事儿能让你很舒服的,怎么不要?今晚多来几次。”

    还要多来几次?苏青婵越发紧张,觉得这般太不要脸了。脑子里想着不要,身体却随着邹衍之猛烈的抽-插快活起来,后来不再抗拒,下面行至畅快时不住痉挛收缩,不时夹住邹衍之冲进去的那东西,不到一盎茶工夫,体内那股火辣蚀骨的热潮便激得她害怕地小声啜泣起来。

    “衍之哥哥,小婵要晕了,不要来了……”苏青婵哽咽着求饶。

    邹衍之哭笑不得,疼痛时她不要,舒服时她也不要,忍着满腹欲-火放缓了速度,压低声音恶声恶气恐吓道:“再哭,就让你在上面。”

    口气凶便很凶,行动却无限温柔,低头一点一点吻去苏青婵的泪水。

    苏青婵不敢叫停了,扭身把脸埋到枕头里,忍耐又沉醉地由得邹衍之沉重地一次次贯穿……

    苏青婵醒来时,邹衍之已去上早朝了,留了字条让她先别回王府,好好歇息,等他下朝了来接她。

    苏青婵红着脸把纸条捂到脸上,脑子里闪过邹衍之写字条时紧繃的脸,体味着他字里行间对自己的情意,臊得身体都热了,缩头乌龟一般不敢把纸条自脸上拿开了。

    “小姐,太太让奴婢来问,小姐起来了吗?起来了盥漱了,到花厅去。”

    门外传来宋妈的说话声,苏青婵像被看到了般,羞得大气儿也不敢出,闷闷地低低应了句:“嗯……”

    苏太太使人来催苏青婵到花厅去,是因为苏家来客人了。

    花厅雕花楠木椅上,坐着一名仪态端庄的中年贵妇,眉眼沉静,容颜端正,眉目之间依稀有几分苏太太的影子,正是苏太太的嫡亲姐姐,姚清弘的母亲姚白氏。

    姚白氏比苏太太尚大了两岁,却因生活顺遂,看起来比苏太太年轻不少。这日她身穿一身赭色碎金花的对襟衫,同色长裙,衣料是极难得的广府绸,看着不张扬,却暗藏了逼人的富贵。头上挽着一个时兴的发髻,插着雕刻成祥云状的玉石簪子,长年置身钟鸣鼎食之家使得她仪态之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尊贵的气度。

    “姨妈。”苏青婵敛衽行礼。

    姚白氏挽起苏青婵,低声抽泣着道:“姨妈去了西山几日,没料到回来时,你已经嫁进靖王府了。”

    “这是青婵的命,姨妈别伤心了。”苏青婵递了帕子给姚白氏拭泪,心头也有几分戚戚。

    抛开上辈子姚白氏设计她嫁给姚清弘不提,姚白氏待她,细论起来,比一门心思放在苏大少身上的苏太太还好。

    “方才听得你娘说,王爷不是无能,姨妈也就放心了。”姚白氏哭了片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苏太太,磨着牙道:“青婵出嫁了,老太太迫不及待提出要清弘娶紫萱了。”

    苏太太沉默着不言语,苏青婵深吸了口气,小声劝道:“姨妈,紫萱妹妹是自小养在府里的,脾气性情也算知根知底,莫若……”

    莫若成全了一对痴心人罢。

    姚白氏摇头,她怎甘被喻紫萱母女压在头上一辈子。

    “姨妈。”苏青婵还想再劝,姚白氏截住她的话,道:“青婵,此事别提了,姨妈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邹衍之执掌着皇帝的亲卫军广威军,姚白氏想让苏青婵在邹衍之面前替姚清弘美言几句,把姚清弘招进广威军里。

    “清弘诗文策论都不错,若是参加科考,中举是没问题的,只是皇上重武轻文……”姚白氏边说边叹气。

    宫里昨晚饮宴,倩妃杨意茹宴席间提起自己的兄弟杨舒在广威军里,皇帝来了兴趣,传了杨舒见驾,杨舒在御前耍了一套刀法,圣心大悦,赏了倩妃一斛珍珠,晚间就宿在倩妃宫中。

    “妙瑷虽说得圣宠,可你姨父只是个从三品光禄寺卿,妙瑷在皇上跟前每每撒娇晋言,想把你姨父往六部调,皇上却不置可否,姚家的希望,只能寄在清弘头上了。”

    姚清弘骑射不错,广威军招收的也正是世家子弟,按理说姚清弘是符合条件的,只是,苏青婵有些为难,邹衍之对姚清弘的敌意毫不掩饰,自己失贞那根刺还扎在他心窝上,再替姚清弘谋求进入广威军,会不会更显得自己与姚清弘有私情。

    苏青婵看向苏太太,希望母亲替自己婉拒,苏太太却低下头假装看不到苏青婵求助。

    姚白氏拔尖要强,苏青婵明白她今日是舍了脸面来求自己的,拒绝的话实在不便直说,心思转了转,道:“姨妈要让清弘表弟进广威军的事跟表弟说过吗?表弟也许不愿意,他昨日来了,与王爷生了口舌,怒冲冲走的。”

    “什么?他竟与王爷发生口角?”姚白氏急得站起来,手里的茶盎差点要砸地上,转了几圈道:“这孩子给他奶奶惯出来的毛病!”

    姚白氏咬牙许久,却还是不改初衷,“青婵,王爷那边,还盼你多多美言。”

    话说到这般地步,苏青婵只能应下,道:“青婵尽力,成不成,就不敢跟姨妈夸口了。”

    “成不成也得看清弘的造化,这个姨妈不会怪你,往年广威军正式比武招募的时候,清弘屡次报名,比武时都被淘汰下来,今年的又一次招募就在下个月,妙瑷那边,急需有娘家的助力,姨妈没办法才来烦你,你刚嫁入王府,又是那样的境况嫁过去的,唉……”

    姚白氏长叹了一声,眼眶又红了。

    自己嫁给邹衍之,没她们想的那么悲苦,苏青婵没有解释,摸了帕子拭眼角,苏太太想起混帐儿子的事,也止不住掉泪,一时间三人相对流泪,哽咽无言。

    姚白氏告辞后,苏青婵顿足埋怨,对苏太太道:“娘你好糊涂,方才怎么不替女儿回绝姨妈?”

    “去怎么回绝?”苏太太无奈地道:“你姨妈借口宫里妙瑷要找靠山,据娘看着,是老太太逼的紧了,她扛不住了,刚进广威军第一年,不是得在大营里训练不得离开么?把清弘送进广威军里就能避开老太太逼婚,她又能慢慢选合心意的儿媳妇。”

    “紫萱妹妹也算是姨妈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就不能抛下成见?”苏青婵想去上一世,喻紫萱自缢姚清弘出家的结局,五内郁结,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差点要骂出来。

    “哪怕娶个村姑,你姨妈也不会给清弘娶紫萱的。”苏太太叹气,经年往事,苏青婵不知,她却清楚着,那时她尚未出嫁,姐姐每次回娘家,都扑倒在她们娘亲怀中哭许久。

    姚老太太疼女儿,姚老爷疼妹妹,府里好玩好用好吃的,统统往喻紫萱的娘房里搬,姚老爷在外得了什么,拿回家都是送去给妹妹,从来没有姚白氏的份。

    最过份的是姚白氏生姚妙瑷那日,喻紫萱的娘凑巧生病了,只是小风寒,姚老太太与姚老爷却都去守着喻紫萱的娘,姚白氏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生下女儿,床前一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苏青婵不知这些过往,听母亲说姚白氏送姚清弘进广威军只为了逃开姚老太太的逼亲,心内暗暗拿定主意,提都不跟邹衍之提,想办法让姚清弘和喻紫萱早些成亲,前世三个人的结局,如今她的命运已改,姚清弘和喻紫萱想必也不用生离死别了。

    想起前世,苏青婵突然想到一个前世到死也没弄明白的问题,她不知自己嫁的是姚清弘,姚清弘却不可能不知,为什么会答应与自己成亲呢?

    ☆、欲藏心事

    将心中疑问暂时放下,苏青婵又重提要把金子交给苏沐风去做营生的想法。

    “娘,柳姨娘性情和顺,二哥也是懂礼的,娘……”

    “别说了。”苏太太优雅的教养不见,咬牙切齿道:“那柳枝惯会装模作样,当年骗得你爹喜欢她,如今又来骗你,娘再不会上她的当了。”

    “娘……”苏青婵拉长声音,半撒娇半劝解摇苏太太臂膀。

    “青婵,不是娘容不得她,她原是我的贴身丫鬟,想给你爹做姨娘,和娘说一声,娘点头了,体体面面给她开脸,再和你爹圆房,娘亦无话可说。可当年……”苏太太剧烈地咳嗽起来,喘息着道:“娘怀你大哥六个月时,你爹来和我说要把她收房的,其后……其后她产子,只比你大哥出生迟了四个月。”

    苏青婵轻叹,难怪爹去世十几年了,母亲还怀恨在心,被自己的夫君与贴身丫鬟算计了,教她怎么忍受得了。

    “娘,你不想拿给二哥也罢了,只是不要再给大哥了,每月固定给他十两银子花销,多的再不要给了。女儿打听打听,把金子添置成田地,租给佃户耕作,收些稻米谷物或是租银,有个长长久久的入息方好。”

    苏太太应下,犹豫了片刻道:“你姨妈为清弘托请的事提醒娘了,青婵,你和王爷提提,把你哥招入广威军中吧。”

    “什么?”苏青婵瞠目,姚清弘虽是诗文上头更出色,可骑射也不差,要进广威军也还说得过去,她大哥可是除了喝酒猜枚唱小曲,正经事儿没一样会的,让他进广威军?

    “青婵,你大哥二十有一了,早该成亲了,往年咱家落魄,难说到好姑娘,今年你是王妃了,如果他能进广威军,这身份就更不一样了……”苏太太越说越兴奋,提起张家小姐王家姑娘,往日在姚府见过,都是不错的,若是说一个给儿子,她就安心了。

    “娘,女儿若是真和王爷提,岂不是让他为难,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笑容从苏太太脸上消失,“你只得这么一个亲哥哥,让王爷提携一二,怎么就是让王爷为难?”

    “哥哪受得了军营的训练之苦?”苏青婵也有些着恼,让苏绍伦进广威军,即便弄进去了,也会受不了苦当逃兵的。

    “也没要王爷真训练得他武功高强,只是挂个名。”苏太太口气更不善了。

    皇帝的亲卫队能让人想挂名就挂名?苏青婵已经不知道该和母亲怎么解释了,母亲若是为大哥的未来打算,需得让大哥洗心革面发愤图强,哪能这般顺着他惯着他,却又想得到体面尊荣。

    母亲也根本没有要征求她同意,只是在向她下达必须执行的命令。苏青婵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父亲早丧,母亲把她们兄妹拉扯大也不易,不欲杵逆伤了苏太太的心,垂下头悄声道:“过些日子女儿觑着王爷心情好再提,这几日,王爷脸色还很难看。”

    苏太太听出苏青婵言语间的暗示,吓了一跳,自己女儿还有婚前失-贞那一桩事呢。

    虽然心有不甘,苏太太也不敢再坚持,改口道:“你看着办罢,你哥若是能进去,听说每月还有五两银子的军俸,咱家也能轻松些。”

    她大哥两天就花掉一百两金子,每月五两银了能顶什么事?苏青婵胸口发闷,默想着以前自己若不是常年住在姚府,跟母亲多念叨一下,不知大哥能不能不像今日这般混帐。

    苏太太又念叨起家计困难,苏绍伦的亲事一直没着落,她想买两个容色出挑的女孩放在苏绍伦房中,使他能收收心,给自己添个孙子或是孙女膝下承欢,也是好的。

    苏青婵缄口不言,母亲容不下柳氏,可是却一直打算着要给苏绍伦添房中人,她有些担心,苏绍伦以后成亲了,嫂子会和母亲不睦。

    苏太太畅想了会儿孙子孙女,想起一事,压低声音对苏青婵道:“听说王府里美人不少,以往王爷没宠幸过,可往后难说,若为保住地位,你早些害喜更好,只是有那一桩前事,记得不能太快怀上。”

    苏青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哪时怀上,哪是她能控制的?可母亲说的在理,万一进门就有了,邹衍之怀疑她是嫁进王府前就珠胎暗结,怎么说得清。

    忍了羞臊,苏青婵小声道:“王爷每晚都不容女儿推拒的。”

    “这可如何是好?”苏太太急得搓手,许久后长声叹道:“王爷对你情热,是好事,你也别推拒了,娘到药铺里配几副药,你只借口身体不适,让琉璃亲自熬给你服下,只需得嫁进王府后来过一次月事,有喜便无妨了。”

    喝药避子?苏青婵捂着嘴,呆呆怔怔地看着苏太太,那泪珠儿断断连连,不消片刻便湿透了罗帕。苏太太哽咽起来,劝道:“青婵,狠狠心罢,总好过太快怀上了使得王爷生疑。”

    母女俩相对流泪,苏太太站起来,道:“你已嫁进王府四日了,此事等不得,娘现在就去药铺配药。”

    “娘。”苏青婵无力地按住苏太太地手臂,抽泣着道:“娘,要不不喝了,女儿……女儿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

    “如果已经有了,更要喝。”苏太太握住苏青婵的手,用力攥住,道:“我让大夫配两副,一副落子的,你肚子里不管有没有,今天在家中先喝下落子的,那避子药,你回去后喝,来了月事再停掉……”

    一言未了,春桃进来禀道:“太太,王府来人接小姐回府。”

    春桃背后进来两个中年嬷嬷,身上穿着松青撒花短袄子,料子是上好的内造宁缎,头上簪着一样的赤金点翠匾簪,穿戴富贵奢华处连苏太太都及不上。两人向苏太太行过礼,就站到一边候着,那架式,是要苏青婵立时跟她们回府。

    邹衍之说过让自己等着他过来接的,苏青婵不想回,却不过端静太妃的面子,苏太太也不敢留人,命春桃将两位嬷嬷招待到偏厅用茶,自己要到库房去,挑几样物品给苏青婵带回王府孝敬端静太妃。

    “娘,把绣品捡四块给女儿带回去,其余的一概免了。”苏青婵拦住苏太太。

    “这成吗?娘想着把那百蝶穿花羽纱捡一匹,妆蟒缎拿一卷,那羽纱颜色鲜而不艳,料子轻软……”苏太太不舍地夸着,苏青婵涩涩一笑,知母亲其实不舍,她说的东西也都是王府送来的东西,再做了礼送回,委实无趣,其他贵重的,苏家也拿不出。

    “娘,依女儿之言便是。”

    “可府里没哪些绣品精致。”不用送重礼,苏太太自然愿意,可她自己针线上头一般,苏青婵绣的也说不上好看,府里又没有针线下人,上哪找拿得出手的绣品?

    “柳姨娘绣工极好,也别到库房挑了,使宋妈过去跟她要几块过来。”

    苏太太迟疑,苏青婵作了主,使宋妈过去跟柳氏要,不多时宋妈回来,同来的还有柳氏,两人气喘吁吁,竟是一起抬着一架三折叠乌木镶银骨架的红梅闹春屏风过来。

    “这如何使得?”苏青婵不肯收,苏太太已看得眼直了,柳氏以前针线工夫就极好,想不到十几年过去,绣活更精致了,那红梅绣屏一打开,苏太太似乎闻到红梅的清香,耳中还有枝头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本来就是奴婢绣了要给姑娘添妆的,还请太太和姑娘收下。”柳氏腼腆地道,苏青婵出嫁前,苏沐风抬了过来,被苏太太赶走了。

    这么精致的屏风,若是留着给苏绍伦娶妻时搁新房内,又省了一桩购置摆设的银子。苏太太心痒,不舍得送到王府了。

    柳氏似是看出苏太太的心思,接着又道:“奴婢还在绣一幅玉堂富贵图,架子用的是楠木镶金,准备给大少爷新房做摆设的。”

    苏青婵不忍拂柳氏一片心意,见母亲眼睛亮晶晶的很喜欢,要拉近母亲与柳氏两人,遂笑着道谢领下,又道:“姨娘的绣活越来越好了,这画屏,千金难得。大哥的玉堂富贵画屏,辛苦姨娘了。”

    苏太太脸颊颤动,憋了一句:“别没日没夜绣,沐风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

    “谢小姐关心。”柳氏喜形于色,猛发现说错了,忙又改口:“多谢姐姐。”

    苏太太听得她脱口而出小姐,不是喊苏青婵而是喊自己,颇有些伤感,长长叹了口气。苏青婵见苏太太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笑道:“姨娘,大哥和二哥成天不着家,我又不得常常回来,还得请姨娘多过来陪陪母亲。”

    ☆、怒发冲冠

    苏青婵行礼告辞时,苏太太悄悄捏了她手掌一下,低声嘱道:“那药不能假她人之手,明日你寻个借口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