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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原来此人少年时手淫过度,每天都要自慰三次以上。过度纵欲导致生殖器又红又肿,初中也没毕业,此后贩鱼为生。中年时,他患上了鱼鳞病。鱼鳞病是一种罕见皮肤病,外观如鱼鳞状或蛇皮状,重症者皮肤皲裂、表皮僵硬、粗糙状如鱼鳞,鳞片下渗出血液。他的病情日益严重,就连下身也被传染。这个男人的生殖器上满是鱼鳞,每一片鱼鳞下面,都是一道皮肤裂口,如果勃起,裂口处就会出血。

    鬼尖贪恋美色,想要强奸苏眉,但是只能望着美女兴叹。

    他站在地上,那东西滴着血,布满的鳞片如同倒刺,虽然勃起但因疼痛很快就疲软了。

    勇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犹豫着要不要杀死画龙他们,赶快逃命。

    他掏出枪,对准了包斩的头,包斩突然说道:小时候,你爸和你妈离婚了,你很想你妈。

    包斩来之前,穿上了避弹衣,他并不是怕死,这仅仅是出于对梁教授的服从。他趴在地上,回忆起一个细节,老杨家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少了一个人。老杨是勇哥的叔叔,全家福中有他们家所有的成员。不过,包斩在照片中没有看到勇哥的妈妈,勇哥身后只站着父亲,这说明他母亲要么死了,要么离婚了。受害者茹艺——那个被割下脸皮的女人,就是个离婚女人。勇哥又问及苏眉是否离婚,种种迹象结合起来,包斩推测,勇哥的父母很可能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离婚的女人……这种恨应该是出于爱。

    勇哥楞了一下,收起枪,他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窗外出神,心里想起很多往事,

    勇哥背对着屋内诸人,天赐良机,包斩用肢体语言示意画龙把床举起来,画龙努嘴,意思是中间的桌子是个障碍。包斩悄悄地站起,屏住呼吸,他猛地踹开中间的桌子,画龙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以双腿为支点,将铁架床背了起来,尽管手铐勒的手腕一阵剧痛,但是这机会稍纵即逝。画龙咬紧牙关,弯下腰用力将铁架床抬高,然后翻转过来,砸向勇哥。

    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一种说法,胎记是一个人上辈子被杀死时留下的伤口部位。

    勇哥的额头上有块胎记,被头发遮盖着,他听到响声,回过头,看到一张床迎面而来,床角正好砸在他额头上。

    鬼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左手捏着一团纸,纸上还有擦拭的血,右手拿起刀,裤子还未提上,急匆匆地闯进仓库里间。

    包斩一脚踢向鬼尖的下身,几个鳞片迸裂到空中,鬼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第三十五章 碎尸喂鱼

    鱼塘岸边是冰冻的土壤,起伏的旷野白雪皑皑,田边堆着油菜花杆,上面的雪像是厚厚地棉被,草叶挂着冰凌,结了冰的鱼塘平滑如镜,中间有个砸开的冰窟窿。

    警方后来在鱼塘里打捞出一些可疑的骨骸残片,经过鉴定,这些系人类骨骼。

    如果杀死所有的鱼,肯定能在鱼腹中找到更多的东西。

    一个人驾车出行,开着开着,车不见了,开车的人也失踪了。

    亲人抱着遗像深深一吻,照片上的人也许在微笑,露着洁白的牙齿,那牙齿如今在鱼腹之中,鱼在池塘里游来游去,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鱼的肚子里。

    每个拥有私家车的人,都对劫车杀人案特别关注,也许有一天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起特大杀人劫车团伙案共有6名犯罪嫌疑人,首犯杨勇,团伙成员有鬼尖、丧彪等人。他们的作案时间长达四年,作案时身穿警服冒充警察,在公路上拦车检查,以缉毒为借口,控制受害人,劫走车辆,然后杀人灭口,碎尸喂鱼。

    杨勇只有30岁,在犯罪团伙中年龄并不大,但因为心狠手辣,胆识过人,再加上他曾经当过警察,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其他成员都尊称他:勇哥。

    每个人都有野兽封印在胸中,都有魔鬼深锁在眼眸。

    我们对别人的了解都停留在表面那一层,最善良的人也曾经有过最邪恶的念头。

    杨勇小时候,无论亲戚和邻居,老师和同学,都认为他是一个内向、胆小的孩子。

    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离了婚,离婚对一个孩子有着深远的影响。

    父母几乎天天吵架,家里的碗都摔碎了,电视机也砸了,杨勇畏畏缩缩站在墙角,看着一片狼藉的家,他心里特别害怕爸爸妈妈提到离婚这两个字。有时,他在睡梦中惊醒,侧耳倾听父母吵的什么,其实都是些生活琐事。提到离婚的时候,这个孩子依然在装睡,但是爸爸妈妈回头一看,孩子闭着眼,满脸是泪。

    有一天夜里,父母吵得非常凶,他悄悄地用椅子顶住门,不让父母去离婚,这个孩子觉得,父母走出家门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其中的一个了。

    对于以后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在一起生活,都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那天夜里,妈妈推开他,搬开椅子,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杨勇——这个六岁的男孩站在家门口嚎啕大哭,妈妈头也不回。

    从此,杨勇跟着父亲长大。

    他很想念妈妈,哪个小孩不想念自己的妈妈呢?

    爸爸骗他说:小勇,等你16岁的时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妈就回来。

    杨勇和父亲住在城市郊区的农民房,他每天上学都要穿越一大片油菜花地,那金灿灿的油菜花给了他等待下去的勇气,心中的信念让他坚定自己的步伐。他一个人,一个小孩子,走过一大片油菜花地,他常常想,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妈妈就会回来。

    他一直等着,盼望着。

    尽管父母已经离婚多年,他还记得妈妈的样子,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一直等到16岁,可是生日那天,妈妈没有来。只有漆黑的夜和冰冷的饭陪伴着他,粗心的父亲甚至忘记了他的生日。

    那天夜里,父亲在床上鼾声震天,杨勇在自己的房间里恶狠狠地吊死了家里的猫。

    他用削铅笔的小刀将死猫肢解,装进了垃圾袋。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这个少年变得坚韧阴沉,孤僻内向,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他喜欢黑暗,无缘无故的砸碎路灯,管理部门更换上新的路灯后又被他砸碎,他放学回家的那条路总是黑的,在黑暗中他觉得很安全。他恨女人,曾经多次埋伏在黑暗的冬青丛里,用石块袭击骑车的陌生女人。这种恶行对他来说是一种乐趣。中学毕业后,他在社会上鬼混了两年。阴雨天,他喜欢去汽车站附近的录像厅看录像,平时更喜欢玩台球,因为在台球厅,打架的几率比较大,和别的小痞子不同,他用球杆做武器时,会把球杆折断,将尖锐带刺的那一端狠狠地扎进对方的身体。

    杨勇特大杀人劫车团伙的成员,大部分是打架斗殴时期认识的死党。

    父亲看他整日里游手好闲,呼啸成群,就让他当兵去了云南。复员后,他的叔叔是警察,托关系为他找了一份协警的工作。后来,又花了很多钱转为正式的民警。

    有一次过年照全家福的时候,已经当上警察的杨勇隐隐约约觉得身后少了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忘记了母亲,可是母亲的身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杨勇曾经也想当个称职合格的警察,娶妻生子,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他结婚后,和妻子的感情日益恶化,甜蜜的爱情如烟花般只有一瞬间。婚后的第一个春节,他站在院里的雪地上,用尿写下“我爱你”,然后喊老婆来看这三个热气腾腾的字。春节过后,两个人从互相拌嘴到大吵大闹,从绚烂到苍白,妻子被他打的遍体鳞伤,好端端的一个家满目疮痍,最终俩人离婚,他没有再娶。

    他做警察时,抢劫犯杀人犯抓不到,就喜欢抓卖淫女,敲诈嫖客。

    卖淫女和嫖客是警方的流动取款机。

    因为刑讯逼供,杨勇受到过处分,他常常殴打的不是嫖客,而是妓女。

    离婚后,杨勇整天醉生梦死,破罐破摔,在旧日狐朋狗友的影响下,沾染上了各种恶习,身为警察的他竟然赌博、吸毒。因为屡犯禁令,违法乱纪,杨勇被开除公职,驱逐出警察队伍。

    杨勇开了一家小型液化气站,但是很快就倒闭了,他纠集一批死党,开始了劫车杀人的犯罪生涯。这伙歹徒有个共同点:吸毒。吸毒需要大量资金,仅靠积蓄和工作收入很难维持。

    丧彪从外省盗窃来一辆公安面包车,这辆车成了日后这个团伙作案的主要工具。

    这伙歹徒买来了警服、手铐、电警棍、对讲机等,用来作案,然后开着车,想要搞一把枪。他们在周边县市寻找机会,有一次看到一名军官走在路上,腰中鼓鼓的似乎有枪,这名外地军官前来执行抓捕逃兵任务,身穿警服的歹徒将其骗上车,杀害后抢得一把92式手枪。此后,丧彪又前往云南边境,购买毒品时买了一些子弹。

    他们将尸体带到废弃的液化气站,此处紧邻鬼尖的鱼塘,是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

    杨勇特大犯罪集团的杀人毁尸行为几乎都是在液化气站的旧仓库里进行的。

    尸体放了一夜,第二天,丧彪问如何处理尸体。

    杨勇说:砍了,咱们都动手。

    鬼尖说:没有整过,不敢砍。

    杨勇说:咱们几个,杀人一起杀,砍人一起砍,就是扔骨头也得一块扔,谁也跑不了。

    丧彪说:对,都是一样的罪。

    这伙灭绝人性的凶犯反锁上仓库的门,找来刀子和钢锯,开始分尸。

    丧彪落网之后,供述了所有罪行,当时负责笔录的民警心里有一种透彻心肺的恐惧,丧彪供述的分尸过程摘录如下:

    “勇哥拿着刀子,摸了摸那人,先从软乎的地方下手。我记得很清楚,他先卸的是右胳膊,从胳肢窝里割了几刀,卸不下来,他就用脚踩着那人的胳膊,硬掰下来的。接着是左胳膊,也是这样弄的。又卸下两条腿,从大腿根那里,刀子割不动就用锯,锯条都断了一根,还用了铁锤。我卸的脑壳,从脖子与脑壳的连接处,把头从左边扭到右边,转圈。鬼尖卸身上,肚皮是旋下来的,掏出肠子啊啥的,有血管,拉不开,就拿刀割开。最后卸肋骨,俺们都动手了,一根一根的卸,刀子不好割,钢锯也伸不进去,就用手把肋骨条扳下来。最后就剩一根脊梁骨了,用刀子一节一节的割开。后来,就用那个打鱼饲料的机子,把那些东西都打碎了。鬼尖喂鱼,喂了两个星期才喂完。”

    在他们杀害的9人中,有7人就被这群丧失人性的凶徒用相同的方式毁尸灭迹。

    他们第一次杀人劫车是在四年前,按照事先密谋好的作案方式,一名同伙在国道路口寻找到合适的目标,然后用手机立即通知杨勇:过去了,黑,一个人,奔驰。

    这是暗语,意思是堵截这辆黑色奔驰,车上只有一人,适合下手。

    杨勇和其他犯罪团伙成员,身穿警服,在前方将黑色奔驰车拦住。

    杨勇敬礼,姿势非常标准,他说道:我们是缉毒队的,现在正进行例行检查,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杨勇当过警察,熟悉警方的执法行为,司机看不出什么破绽,递上驾驶证和行车证后,杨勇的对讲机响了,另一名同伙模仿警察的口吻,用对讲机告诉杨勇,有一辆黑色奔驰车涉嫌运毒,车牌号码不明。司机听到后,杨勇就客气的说要将车带到队上检查,司机无奈之下只能表示配合。杨勇给司机戴上手铐,头上罩着黑色塑料袋,将司机推到偷来的公安面包车上,一行人开着两辆车回到液化气站。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没开一枪,一辆黑色奔驰车就到手了。

    他们的目标是价值不菲的好车,而且车上只有一名司机时,才会选择下手。四年间,他们抢劫了八辆车,所得赃款挥霍大半,剩下的放在丧彪家里由他保管,杨勇告诉同伙,等财产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进行分赃。

    杨勇对这支“队伍”要求很严,堵车时敬礼的手势必须做得非常标准,为了加强训练,他甚至带领同伙在公路上堵截过往车辆,当时只是演习,没有抢车。由于其“管理严格”,反侦破手段高,一桩桩血案发生后,杨勇等人一次次逃脱了警方的侦查。这使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到了挑衅警方的嚣张程度。

    受害人茹艺被这伙亡命之徒以同样的方式劫持到仓库,茹艺是离异少妇,杨勇痛恨所有离婚的女人,他觉得离婚女人都不要脸,那么狠心,居然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他让鬼尖割下了茹艺的脸皮,还残忍的让小孩子看着。

    割的时候,为了不让茹艺剧烈挣扎,大喊大叫,鬼尖给茹艺服用了毒品。

    杨勇没有杀死茹艺的孩子,也许,他觉得,那个流泪的小男孩就是童年的自己。

    茹艺惨遭割脸,昏迷不醒,鬼尖儿觉得她的脸太过恐怖骇人,就给她头上套上了塑料袋,杨勇等人误以为她已死亡,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碎尸喂鱼,而是将“尸体”扔到了刑警大队门口。除了恨离婚女人之外,杨勇对将他开除公职的公安局领导也怀恨在心。

    杨勇说:那帮废物,我就不信他们能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