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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郝添颂双手叉腰,偏头过去深呼吸几次,走过来,耐心地问,“林小雨在你家?”

    “没有。”

    “你不能让她在你这里。”

    许细温双手抱在一起,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丈夫在到处找她,那是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他发现你收留了林小雨,会给你惹麻烦。”

    “林小雨在我家,就会给我惹麻烦,郝总您大早上又守在我家楼下,和我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被惹上麻烦呢?如果这样,您还是赶快走吧,被我们拖累,多不好。”

    “……”郝添颂被她堵得噎住。

    许细温扭头继续往外走,懒得理他。

    到了早餐铺,许细温要了份小米粥和水煎包,端着往露天的长板凳上走过去。

    郝添颂气得肺疼,眼睛看了看大锅里的粥,勉强地说,“和她的一样。”

    许细温打定主意不和郝添颂说话,她低头吃自己的早餐,脑袋里想着,有没有靠谱的律师事务所,是不是该去先咨询下。

    郝添颂吃得快,自己那份吃完,还打劫了许细温一个焦黄的水煎包,看她一手罩住,吃得快起来。他这才放下筷子,“不要想着去找律师,没有人会想要打这样一场没什么把握的仗。”

    许细温的筷子,戳着最后一个水煎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小雨在国外的遭遇?”

    “是。”郝添颂毫不隐瞒,“在得知她回国,你又急需要有人带你的时候,是我劝她回欣荣。”

    “她怎么肯?”既然林小雨是偷偷回国的,怎么可能会愿意走进最无处可逃的娱乐圈。

    “她并不愿意,就算我承诺给她高额的工资,和帮她隐瞒住她偏执成狂的丈夫,她只是答应,引你入门就离开。”

    “原来是这样。”许细温喃喃低语,林小雨没钱,她需要钱保障住和轻轻的生活。

    “这些可能都不是主要原因,我去找了她很多次,和她的女儿处的愉快,她还是犹豫。后来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才说考虑下。虽然我开出的条件不错,可她的处境,还愿意带你,我还是很意外的。”

    许细温抬头看他,不可思议地问,“林小雨是看了我的照片,才答应回来的?”

    “是。”郝添颂说,“可能你的傻里傻气,恰好符合她一直坚持的用人规则,就算知道危险,她还是想要试试。”

    “你答应保护她的,为什么现在不管了?”

    郝添颂坦诚,“虽然他的丈夫是位可怕的人,可不得不说,在电影拍摄角度问题上,他始终是佼佼者。”看许细温不解地看着他,郝添颂解释,“他是最炙手可热的导演,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在争取和他的合作,而他选择了欣荣。”

    “哦。”许细温淡淡地应了一声,水煎包被戳破,没了吃的胃口,站起来往外面走。

    郝添颂跟着站起来,不满她的态度,“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没有,你刚进圈子,还是新人,他玩死你的方式有的是,你和他碰不起。”

    许细温往后退几步,离得他远远的,她吃吃笑,笑得十分开心,“我一直觉得我爸妈更疼爱顺良,好吃的好用的都留给他,可现在才发现,在教育方面,我父母并没有亏待我。”

    郝添颂能猜测到她要说什么,暗沉着脸色。

    许细温却不怕,她继续说,“我爸总说‘先做人再做事’,以前不知道什么意思,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上一辈果然是更懂得生活真理。郝添颂郝总,既然您觉得林小雨母女的事情是小事,而我又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更不劳烦您操心我们的安稳和生存,您只用关心欣荣的明天就好了。”

    “许细温,对于我,你为什么总是不识好歹!”郝添颂气冲冲地喊。

    许细温已经走远几步,她转头看着气急败坏的他,明明他们之间只是隔着几步路,可她像是才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郝添颂,也许当时你不走,我们也不会一直在一起的。”

    你的出生、你的环境,决定了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那些曾经让我羡慕和尝试着攀附,曾经让我努力往你的世界走,现在才清晰发现,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什么意思?”郝添颂冷冷地问。

    许细温摇头,她提着包子的手,朝着他挥了挥,“郝添颂,再见。”

    再见,最后一丝期待和奢望。

    许细温真的去找了律师询问,情况和郝添颂说的差不多,对方并不愿意接这个油水不大又可能会影响自己名声的案子。

    林小雨看得出来许细温是真心和努力想帮她们,她也知道她们情况特殊,不愿意影响许细温刚起色的事业,趁着许细温不在家,她带着轻轻,回了出租屋。

    许细温回家,没看到林小雨,就猜到她的想法。

    打包了自己的日用品,赶去林小雨家。

    林小雨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许细温把东西放下,她故作轻松地说,“既然你们不肯留在那里,我又实在喜欢轻轻,只能搬来和你们一起住。”她知道林小雨肯定会拒绝,就叫小天使一样的轻轻,“我真的很很喜欢你,想和你住在一起,可以吗?”

    轻轻笑靥如花,用力点头,又期盼地看着林小雨。

    林小雨无可奈何地点头。

    其实住在这里是最不安全的,那个人既然已经知道这里,就可能会再找来。

    下午四五点,四楼有搬东西的声音,许细温问,“有人要搬家?”

    林小雨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不常在家那家搬走了。”

    许细温想起上次的事情,她说,“我们把那间租下来,晚上住那里。”

    林小雨知道她的意思,看了看轻轻,点头同意。

    那家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放在屋子里的东西已经不多,一两个小时就搬完。许细温麻利地办了入住手续,乐得房东减了她一个月的水费。

    两个人商量后,决定把轻轻的东西搬到楼下去。

    许细温上上下下跑了十几遍楼梯,才终于在四楼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家。

    她开着门,正打扫卫生,有双破运动鞋,从门口经过。

    那人垂头丧气,对关了两个月门的邻居,丝毫不关心。

    许细温也没搭理他。

    吧嗒,隔壁门关上。

    许细温手里捏着正擦地板的手,却停了很久,她探头出来,看隔壁房间。

    这人是不是说过,他是挂牌的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  郑驰文要强烈秀存在感了,小郝总,您要不要也掺一脚呀~~

    什么,不愿意,那男主角可能就换人了……

    p个s:胳膊还没有好彻底,不能坚持一个动作太久,有时间就码字,写完就更新,尽量保证,爱你们呀~~

    第34章 孙频频

    认识郑驰文前, 许细温觉得自己是最贫穷的人。

    认识郑驰文后, 许细温觉得,能用钱砸人的感觉, 真他妈的爽。

    郑驰文端端正正地坐着,双膝并拢像个小媳妇一样,怯怯地, 看看自家破旧饭桌上的一摞子人民币, 再抬头看看许细温,视线又回到桌子上,盯着钱看, 再也挪移不开了。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到底是求人的,许细温在屋子里没有找到凳子,她就将就坐在床尾, 语气缓和,轻声说,“只有你能帮我们。”

    郑驰文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短暂离开钱, 疑惑不解地看着许细温,喉结滚了滚, 话说的坑坑巴巴,“什什么事事情?”

    “你是律师, 对吧?”

    郑驰文点头,又摇头,“以前是。”

    “没关系, 当过律师就行。”许细温微笑着说,“我姐妹要离婚,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你能帮我们吗?”

    郑驰文的直觉回应是摇头,他已经辞职两年,如果是正儿八经的离婚案件,谁会找一个没有正规律师事务所挂名的人呢?再说,那天楼上发生的事情他也见到了,那个男人不是善茬,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有老娘在医院等着他送终……

    许细温探头过去,离得他约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嫌钱少吗?我目前只有这么多,下个月可以给你多一倍。”

    郑驰文被许细温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而吸进来的又是带着香气味的空气,他脑袋里变得嗡嗡响,看着许细温的眼神,比看着那摞钱,更加热忱热烈起来。

    这个人一直低着头,许细温靠过去,只是想看看他的表情,掂量筹码。

    可看那人突然间脸红脖子粗起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不厌恶靠近郑驰文。

    “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有说过。”许细温站起来,把钱聚在一起。

    郑驰文着急起来,他急着用手覆盖住许细温的手背,嘴里着急地叫着,“钱我没说不挣,你别生气,我帮忙。”

    “真的?”许细温松开手,把钱往他跟前推了推,“剩下的钱,下个月的今天,给你。”

    郑驰文坐立不安起来,他手搓着腿,欲言又止。

    许细温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尴尬的模样,自言自语,“我们真的很像。”

    “嗯?”

    许细温又笑起来,“一样的穷,一样想让别人帮你,又一样的脸皮薄。”

    她在请郝添颂帮忙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呢,想和别人一样,感恩戴德地鞠躬感谢“谢谢你的帮助,我一定会回报你的”,可到底是脸皮薄,做不出来,就是这么尴尬纠结的表情吧。

    郑驰文说白天要去医院照顾母亲,晚上不再摆摊,帮林小雨分析案件。

    可许细温等不及。

    “给了你那么多钱,不是让你做兼职的,是让你全心全意去为我们做事的。”许细温说,“你妈,我去照顾,你不用去了。”

    许细温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一天下来,常常累得腰酸背痛。

    还好郑驰文分析出来点门道:比如,李先生有吸}毒、出轨、家庭暴力,如果能有其中一项证据,对林小雨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林小雨听了后,说,“我引他来。”

    许细温当然拒绝,“他会打你的!”

    林小雨说,“如果你能掌握他吸|毒或者出轨的证据?”

    “我们再想想。”

    许细温好些天没有去欣荣报到过,工作不接,电话也常常找不到人,今天,公司方面又打了电话来,语气强硬,说她再不出现,就等着被解约。

    林小雨的事情没有解决,她的工作又弄得一团糟,许细温愁眉苦脸的。

    到了公司,当然是被训斥一顿,她一耳朵进另外一耳朵出,完全没记在心里面。

    李先生,她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

    许细温从欣荣出来,她站在楼底下,仰头看着大厦。

    郝添颂就是这时候从大厦里出来的。

    许细温晒得时间有点长,以至于看到他的脸是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鼻子和眼睛。

    看不清楚,就眯着眼睛努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