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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狄初不爽地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摔在桌上,要不是控制了一下,他能直接扔对方脸上:“爷爷还没死,你别在这儿守孝。”

    “程司从。”

    对方很自觉地报上名字。

    不是惹事的?狄初意外地挑眉,难得在这里遇到个正常人,不容易。

    “狄初。”

    程司从看着他,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你凭张脸就能撩到我们凌哥。”

    “……”

    哦,想多了。还是个智障。

    狄初掏出手机,对这个鬼地方真是绝望涂地。他自顾自地解开锁屏,刚好温如水回了一条消息:好。后面跟了个乖巧的表情。

    果然是女孩子啊。

    狄初估计现在是下课时间,温如水才敢回消息,还是个好学生。

    狄初不知道程司从说那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对方还在不依不饶地给他讲道理。对,跟他妈传教士一样坚定地讲道理。

    “你斗不过凌哥的,你知道他的称号是什么吗?”

    “人帅活好骚话多。”狄初突然接了句,无缝接轨相当顺畅。

    程司从有点死机:“你知道?”

    狄初在他面前摇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祁凌微信号的个签。

    就是这句话。

    “你知道我的称号是什么吗?”狄初翘起椅子,靠在后墙上,笑得春水泛滥。

    程司从被这笑容晃成了傻缺:“哈?”

    “专治各种撩不服。”

    祁凌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他从后门大剌剌地走进来,敷衍性地给老师挥挥手。

    狄初趁下课把课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祁凌站在那儿呲牙,看来自己的话对狄初没什么影响力,真是个找不到地方下口的石头。

    祁凌刚坐下,立马有人回头扔过来一包薯片:“凌哥,这次赔了多少?”

    祁凌竖起四根手指头:“这个数。”

    狄初趴着,没由来地接了句:“钱多?”

    祁凌很意外,把别人的薯片撕开给狄初递过去:“破坏公物就得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狄初没接:“不爱吃。”

    零食没什么营养,最多就过过嘴硬。狄初自认为是除了不爱吃早餐,其他生活方式还算得上养生的人。

    抽烟却不喝酒,养生却不吃早餐,撩人无数又对夜店酒吧从不感冒。矛盾地特立独行,也就徐陆能容忍他。

    每次出门去酒吧浪,狄初打扮地严谨正直像是便衣条子微服抓包的。

    而徐陆一度以为自己领着爹。

    “那你爱吃什么?”祁凌弯下腰在地上的书堆里扒拉扒拉,找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然后从抽屉缝里拿出笔,端坐着继续道“你说,我记一下。”

    “卧槽?有病吧?”

    狄初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缺心眼站在讲台上正激情澎拜。

    祁凌没听清楚,把自己的课桌往狄初那边移过去。狄初见情况不妙,顺势把自己的课桌再往外边儿挪了一大截。

    祁凌看看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把课桌移了过去。严格秉承敌不动我动,敌跑我追,敌要是炸了……

    我去你妈个爹的!初握了握拳,直接原地爆炸。

    狄初伸脚踹在祁凌的桌腿上,哐地巨响宛如平地一声雷。祁凌课桌上的东西被撞落一地,没说话,看着狄初蹬着他课桌的腿。

    靠?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先前扔薯片的男生眼看着撒了一地特心疼的样子。

    狄初竖起食指对着祁凌点了点:“第一,老子不想和人亲近,别犯贱。第二,不管你夏天还发什么春,别对我躁。第三,滚远点,老子最近脾气不好。”

    祁凌没所谓,敌要是炸了,就得夸。

    “腿真长。”

    狄初想现在跳起来打一架,讲台上沉醉自我的缺心眼到底还是没有对这一幕忍下去:“你俩干什么!干什么!皮痒了是不是?!”

    狄初咬牙收回了脚,祁凌坐在原地没动了。

    “狄初!”缺心眼用刀背在课桌上敲了几下,“起来,回答问题!”

    狄初想都没想,站起来:“我不会。”

    “我还没问你就不会了?”缺心眼的地中海在讲台上熠熠生辉。

    “你问什么我都不会。”

    狄初站得很直,说得也挺像那么一回事。这架势简直像个冥顽不化的学渣,还是不要命敢和缺心眼对着干的那种。

    程司从坐在他斜前方,把椅子往后退了一截,面朝前方,余光不断往后瞄:“放心,我给你说答案。”

    狄初差点儿笑出声,程司从这句话瞬间让狄初对他的印象一片迷蒙。

    老子需要你说答案?

    缺心眼皱眉:“狄初,端正你的态度。”

    “老师,我没什么态度,我就是不会而已。”狄初摇头,指了指门外,“您要看我不顺眼,我出去站着。”

    缺心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挥挥手:“出去。醒醒脑子。”

    狄初连书都懒得拿出去做样子,双手揣在裤包里,晃着步子从后门出去了。

    祁凌看着狄初的背影若有所思,手机亮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凌哥,今中午老地方见。

    祁凌再抬头往窗外寻找狄初时,人已经不见了。

    狄初不是什么善类,也不会真罚站。自从打算活得放飞自我后,他骨子里所有的逆反因子直接泛滥成灾。

    狄初从后门出来,顺着楼梯走了,他站在楼下往门卫方向看了看,估计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还是不行。学校门卫再怎么水,也该有点职业操守。

    狄初绕着学校晃了一圈,最后发现个地儿,旁边放了几块砖。想都没想,助跑两下直接翻出去了。他不干挖墙脚的事,但翻墙还是溜溜的。

    翻过来是一条陌生的街,刚站起来,跟对面便利店的店主就对上了眼。

    嘿,有又傻逼在逃课。对方的眼神似乎在说。

    看什么看。狄初的眼神并不友善。

    狄初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后座报出租房的地址。

    先过去找到地方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这还是狄初第一次在这里坐车,看了看计价表。卧槽,三块五,妈的怎么能这么便宜。狄初感动地差点没和司机交个朋友。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计较表显示四块五,他给了司机五块。

    耀铭二期。

    各个地方无论城市大小,凡是什么一期二期三期的楼盘,差不多都是开发的新区。居住环境自然比老城区高了几个档次。

    但这个县城明显还在开发过程中匍匐前进着,一条耀铭大道将这个城市的未来与过去破成两半。

    左边是光鲜林立的新式电梯公寓,右边则是陈旧不堪的灰色旧居民区。

    不少居民楼上写着鲜红的大字“拆”,可看这架势应该好几年内都不可能动工。贫民刚做起“拆掉旧居进击新房”的春秋梦,而那边先富起来的新贵,已经开着轿车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悠闲生活。

    一条路,两种人生。

    狄初站在马路边愣了会儿,觉得自己跟这条路差不多,往左是以前分裂而空洞的生活,往右是未来贫瘠而无望的人生。

    狄初揣在裤包里的手捏紧,想什么呢。傻逼。

    租房子要紧。

    狄初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6栋20楼3号,着实被房东的风格吓了一跳。

    好好的防盗门被涂得五颜六色,不知画了些什么鬼。门边放着齐全的绘画工具,除了一把刷子和颜料被拆开了,其他的倒是没用过。

    狄初蹲在旁边,把烟点上。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中午十二点,祁迟伸着脖子,半条腿已经跨出了教室后门,铃声一响,风似的冲了出去。

    “喂!祁迟!你他妈投胎啊!你手机!”

    男生穷追不舍,放弃了追逐短跑小王子这个荒唐的念头,扯开嗓子在后面嚎地惊天动地。

    祁迟一摸包,操。

    “哎哎哎!你跑快点,别跑得跟瘸子似的。你那是人的速度吗?”祁迟停下来,往后面大叫着。

    追上来的男生叫罗智,祁迟的老铁。

    “你今天有什么事啊。”罗智跑得快断气儿了,“别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哎,迟迟,你看。”

    “操,你什么毛病?迟迟个鬼啊!”祁迟被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看你看,那边儿,是不是北坝那群人?”

    罗智对着他们前方指了指。

    校门口站了几个混混,是上次劣质金链那几个。不过这次领头人换了一个,气势高涨不少。

    “这群傻缺蹲这儿干嘛呢。”祁迟皱眉,这些人他多多少少认识,其中渊源说起来有点久远,不过反正跟自己那拽上天的混账哥哥脱不了关系就成了。

    “蹲人呗。”罗智把手机还给祁迟,“蹲五班的温如水。”

    “蹲女生?”

    祁迟露出鄙视的眼神,这些社会渣滓王八蛋,除了打架斗殴,装逼泡妞,干不出什么人事儿了。

    “据说温如水被缠上了,她不愿意,北坝那几个就天天来。”

    “我日,什么时代了,还以为自己山大王抢压寨夫人呢?”祁迟烦躁地把书包往背后一甩,伸手把头发揉乱,衬衣扣子解开几颗,隐约能看见左胸口上的纹身。又弯下腰卷起一边裤脚,另一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