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多有借鉴汉朝与春秋时期的历史,脑力不够,大家看个开心就好了……】
二十五年前,景帝薛宗失欲,亵狎奸佞而去远忠良,任由奸佞小人在朝堂上弄权作怪,残害满腔忠义有致君念头的臣子,百姓无不衔怨。
景帝享着祖上的太平基业碌碌无为,略无政果,凡上疏劝谏着或是削职为民,或是斩首示众,故忠诚者未能成负鼎之愿,或致仕归田或是自缢,自缢者又无面在黄壤下见先帝,遂脸多盖白布而死。
薛宗之父为元帝。
元帝贤且明,在位之时克勤客俭,朝堂上不生瘴气,臣子相处和谐融融,颂声不绝。元帝深知无强兵将是面临四方恐喝,然地削国灭。即位后即除后患,买骏马,征精兵,养勇将,派王侯将相留戍边疆,深沟固垒,备御甚精。又以河阳公主和亲匈奴,使边疆数十年下来无壁垒之患。
数十年间,天下太平而无征尘,元帝深受百姓爱戴。
元帝劳苦多年,身子逐渐蹇劣,深冬不幸遘寒疾,自此鬼病淹留,寝疾不起。
侍医摇头咂嘴,只道是束手无策。
一日夜半,元帝忽衉血数升,料知自己无几日能存世,急命中常侍取来笔砚黄麻,写下道旨。
天下不能一日无主,臣不能一日无君,虽心念家国难以搁下,却也不得不复子明辟,以安民心。
元帝子嗣单薄,惟有皇长子薛宗、三皇子薛鸾与七皇子薛协,宗鸾二子皆为戚后所出,而薛协系一美人所出。
薛宗虽是储君,但性颇暗昧,亦被人左右,虽如此,但并无过错,遂不得废长立幼。元帝不甚担忧,便密诏数位股肱指臂,咬了几句耳朵。
大臣听了帝言,吃了十二分的惊。
二月,帝毙,同年五月,皇长子薛宗即位,是为景帝,三皇子与七皇子各封为燕王与长沙王,不久离京就藩。
先时,景帝虽不大熟朝中之事,倒也虚心求教,每晚挑灯批奏折,朝中老臣亦肆力教辅。正当一切步入正轨之时,半路杀出了个祸国红颜。
一日,景帝微服私访司州郡城,途经章华台,前方一女子莲步匆匆,与他打了个胸厮撞。只见此女子有倾城之容,身姿阿娜,一颦一笑惹人爱,一谈一吐醉人肠,直触景帝色欲。景帝对此女子一见倾心,究问身世,原是章华台鬻歌女。
景帝不顾旁人劝阻,硬要带回宫中,日时听她弹小曲,夜时成风流,不久封为惠贵人。
自此景帝耽于惠贵人声色,与她衽席无辩。
二人所胶之处,笑声莺莺。
日复一日,愈发荒淫。
惠贵人虽受绐入章台,却还是个丫角儿,头回受妊,便生了个皇子,景帝更是嬖爱。
母贵子亦贵,惠贵人恃着自己有专席之宠,在景帝耳边软语,念谁之好谁之坏,唆使景帝擢用奸诈小人共商国政。
真是美女美男共破舌,天下怎能安定。
不过几年,严廊蹐驳,皇权势蹙,奸臣肆意售奸,权势摽冠。
衅孽难杜也。
彼时元后病逝,景帝又娶萧氏之女萧辰钰为后。三年之后,萧后腹育鳞趾,浃岁而产,未料生产当日出血不止,未几而薨,所生龙子亦夭。
萧辰钰之父萧三飞为江陵太守拜镇南将军,母尤氏且是扬州丹阳侯尤厉之女。萧氏祖宗随帝王北上南下,自然是恩宠无算,在征尘之年,权势比帝王还高三分,到了太平之年,才渐渐收敛锋芒。
萧辰钰自幼为萧氏掌上珠,她一死,萧氏受创。
惠贵人早生有一子,取名为伯容,已有七岁。
萧后与龙子皆死,副君之位,唾手可得。
内有惠贵人,外有奸臣,元帝即立惠贵人为后,移居长秋宫,立伯容为副君,居东宫。
当时禁省有一尹史,唤范牙,年逾知命。帝王灵夙之期,宫中喜乐溶溶,他却在笙箫交响下听到 一声雄鸡鸣,高吭悠长,让人心里沁寒,遂灼龟骨观其坼兆,又见孽星生齿,氛霓满空,一道白练笼罩在帝寝上,种种迹象皆是不详之兆。
范牙当夜伏阙苦口,告知景帝,再不思朝政,不久洛阳将祸乱相寻。
景帝喝得懵然大醉,叱他妖言惑众,遣人拖下去拔其舌头,又将他烹醢啖恶犬。
范牙老泪纵横,死前吟吼,道:“帝滋三风十愆,实为倒君,饶是禳祷神明亦无力回天也……”
次日景帝酒醒之后,想起范牙所说,心滋惶恐,命人厚葬其骸骨,并斋戒三日,半点荤食不沾。
不出范牙所言,半年后,天灾地孽接踵而至,山崩又川震,京畿暴雨不休,数城数池被冲塌。
百姓遭难,怨声不止,景帝赶忙减膳彻悬,天灾垂止。
又过一年,萧后之父萧三飞纠集各地诸侯,共要伐倒君,其中有并州刺史曹雍、丹阳侯尤厉、幽州太守赵钧等。
就在这几日,司州再次暴雨频仍,待到天霁时,诸将已斩关夺隘。
景帝心中骇然,司州关隘连被攻破,城池连连失守,不到一月,各路兵将直徇洛阳。
并州刺史曹雍围住洛阳北宫门,景帝拜城门校尉孙逊宾为大将军,命他前去迎战。可惜孙逊宾只是个白地将军,哪能敌杀敌的斫轮老手的曹雍。
帝命在身,只能豁了性命。
孙逊宾一见城下的千军万马,放了胆子要与曹雍单独试战。
主动送首之事,曹雍还是头回见,二人在城下交马。
蹷然城上有人照着孙逊宾脑袋控弦,那箭射中孙逊宾的马儿,马儿吃了一箭,壁立前蹄。
孙逊宾身子一歪,坠在马蹄之下,不迭起身,马蹄劈腹踏去,孙逊宾登时咯血不止,而后被曹雍从后方直接砍下头颅。
北宫士兵一见此景,顿时军心大乱,弃甲曳兵,如无头苍蝇四处奔窜。
曹雍将孙逊宾的头颅横挂在辕上,一路呼哨,麾车直进北宫。他下令,投降者则既往不咎,兵卒闻言,纷纷匍匐请降。
另一头,萧三飞方至南宫平城门,卫尉李石直接弃剑亲开平城门。
才入平城门,忽见南宫星火点点,萧三飞带兵前去探究竟,适逢虎贲中郎将邓绥带甲无数,簇景 帝与惠贵人从津门出逃。
两兵展觑,少不得刀剑交接。
邓绥杀出一条血路,命左、右仆射拥景帝先走,自己殿后杀敌。
厮杀数个回合,邓绥体力不支,抛剑卸甲,静待受死。
景帝虽逃出城门,然在津门道上被生擒,惠贵人死于万簇之下,太子伯容不知所踪。
一场事政变,悄然落幕。
景帝与燕王虽为皇后一腹所出,可燕王有生知安行之资,与元帝真乃是隆准龙颜。且当初元帝与大臣道:“若太子昏庸,即刻另立燕王为帝。”
遂诸侯拥立燕王为登位,是为恒帝。
恒帝念手足之情,只将景帝幽禁,宫妃一一遣散。
南宫两城门火势蔓延不消,洛阳皇宫终成废墟,只好迁都长安。
当初开国时,先帝定都洛阳,又营长安,二地且设有险峻关隘,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洛阳宫已毁,垝垣欲倾亏,又因景帝虚费帑府,无钱财修葺,遂只好弃百年宫城迁都长安,各路诸侯护驾左右。
且说西迁初期,朝政未稳,而凉州大乱。
凉州边境乃是化外之地,诸族混杂。凉地北面有一匈奴的游牧民族时常阑出掠夺,今次趁洛阳动荡而扫馘凉州。
从张掖郡的居延南下,先占张掖郡,做尽无数惨刻之事,把柴粟掳掠殆尽,以充饘饩,养成大势之后再也不服任何人所管。
戍边将军孟光州与匈奴交手,屡战屡败,凉州之地一分为二,河西四郡被占三郡,即是那张掖、酒泉、敦煌。
时大臣诸侯分为主战与主和派。
和者道:“方迁都,朝中百废待兴,百姓疲敝,凉地遍地猿鹤沙虫,不能再操干戈。不若坛坫周旋,以和亲再换安宁。”
战者驳道:“此前匈奴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如今明据凉州,自出蛇洞,不战更待何时?”
和者又道:“兹事体大,匈奴勇猛,上马为兵,下马成民,行军打仗,所需粮资无算,今朝政未 稳,司农仰屋之际,安可兴师动众?”
和战两者吵得不可开交,不久,亦有戍边将军孟光劝恒帝弃三郡而坚守凉地南部边郡。
萧三飞之子萧瑜远在荆州江陵守城,闻此消息,昼夜兼程至长安。
萧安谷一到宫城,无暇整衣,俯伏于丹墀,奏道:“元帝曾嫁河阳公主换取数十年和平,帝崩,公主随薨,其中缘故无人知晓,但想匈奴凶心何曾有熄?和亲非长久之计。新君即位便欲荐食凉州,国之土如肉被脍截,臣闻之心寒。苍生受戮,今迁都长安,长安正北则是匈奴之地,弃三郡,则有三州将成边地,匈奴再进一尺,国将易主。一日纵敌,数世之患。臣愿领兵马讨之,即能登课而归且能一朝立威。”
和者叹道:“止戈之武始克兴仁也。”
萧瑜甚憎恨这些匈奴,因着前先的惠美人乃是单于居次,便是害死萧后之妖女。
恒帝见萧瑜身骨筋条,骁勇无赛,定能胜任愉快,欣然允了。
次日拜将授钺,萧三飞为大将军、萧瑜为左将军,曹雍为右将军、并州代郡太守赵均为后将军,各领千乘兵马,潜师讨伐。
此时凉州之地一分为二,兵力亦是一分为二。
今匈奴靠蛮力占河西三郡,地形未熟,人心不服,易攻易进。而关外的匈奴居此地多年,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烂熟于心,若一个不小心碰上匈奴精兵锐伍,便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萧三飞身为主帅,命萧瑜与赵均各从从长安西进凉州,直抵河西三郡,自己与曹雍各从并州雁门、代郡直上,北伐关外匈奴,深入腹地。
萧瑜却辞道:“关外寒苦难耐,此又是严冬,阿父与曹使君已是不惑之年,怎能抵御此更是寒冷,而我正当年壮,自是不惧寒苦。因由我击关外,而阿父入凉地。”
双方相持不下,最后萧瑜与赵钧从并州二边郡直上北伐关外匈奴,萧三飞与曹雍从长安西进凉州。
河西四郡自东向西,分别是武威、张掖、酒泉和敦煌,此时后三者被占。
武威郡下有两条河水,一是羌谷水二是弱水。以羌谷水为界,往上则是匈奴占据之地张掖郡。萧 三飞与曹雍联袂跨弱水,过羌谷水,夤夜袭张掖郡,连战三日。
匈奴难挡汹势,退至酒泉,然单于不服,继续跃武摅威,屡屡朝萧三飞和曹雍索战。
萧三飞与曹雍车不结辙,士不旋踵,乘胜追击,一路上攻,两兵真是锋镝击轧昼夜有声,施尽了威风,杀得匈奴尸横遍野,血流盈渠。
两兵的将士不曾有一日衣无染血,而萧三飞不慎衔箭,虽正中后心,好在救治匝时,从阎王手中夺回一命。
鏖战数月,匈奴单于乞降,以贡粮草兵马换族人性命,且愿远遁漠北,不再入凉州半武。
于是,河西失地收回。
另一头的萧瑜运筹演谋,将兵队分为上中下三军,上军为骑兵,中军为轻骑兵,下军乃是步兵,各用所处,互补短处,在大漠里神出鬼没匈奴,也被逼至绝境。
单于来凉州,关外是由左右贤王于左右明王所看守,左贤王是单于之子,他慌了手脚,带着自己的部族往西北遁走。
右贤王瞧那萧瑜来势汹涌,不杀个片甲不留绝不束指。再说萧后被居次所害,遁走也是落个死无完躯的下场,进亦是死,退亦是死,何不进而退?
右贤王整兵待发,直迎萧赵二军。萧瑜操刀喋血草原,一人能抵千军万马,把右贤王杀得不见尸 首。
却说那萧氏父子、曹氏与赵氏杀敌勇猛,解凉州子民于倒悬,凉州子民对此赞口不绝。
恒帝大喜,欲给他们封侯拜将,共守国疆。
萧氏坚辞不受,只要回父世郡江陵去。萧氏有大功却不贪瓜衍之赏,恒帝不解,问:“立此大功,卿何不乘此叨光一番?”
萧氏父子未答话,第二日密见恒帝,只乞求一事。恒帝再三沉思之后才允,但还是封了萧三飞未江陵侯。
曹雍本在并州当刺史,并州有雁门与代郡二边郡,亦是边防重地,故从刺史升为州牧,且封为凉州河西侯,守凉州河西三郡。
赵均升幽州刺史,亦封侯。
复四年,萧三飞遘疾去世,萧瑜袭父之爵。
萧三飞前后去世不过一年而已,恒帝亦崩,传位太子薛崇。
薛崇不过冲龄,恒帝召萧瑜与曹雍入朝辅政。
四年后,薛崇成年后娶太尉之女为徐嫣为后。而后之父徐赤恃着军权称相,将自己的部将与族人,封了不少官。
官有大有小,其中有个叫做傅司阙的,才四十,便立了不少战功,但只封了个小小的亭侯傅司阙,早已经心生不满。
正巧有一日,徐赤的侄儿徐淼饮酒过度,脚下打着晃儿来到傅府,竟当众薄言挑逗傅司阙的爱女。
傅司阙一气之下,拔剑就往徐淼胸口一搠,血当即就蹿出来,把衣裳染红。
徐淼好歹也是先锋官,臂力也不小,空手将胸口的剑给拗折了,随即拔出身旁小校的剑,两相厮打起来。
本来只是两人厮打,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两军厮打,今日你袭我,明日我袭你,将三辅之地搅得民不聊生。
徐赤自是偏袒族人,命傅司阙息兵,降为关内侯,并让他将女许了徐淼。傅司阙之女不从,吞金而死。
傅司阙气得直跳脚,一把火烧了家府,舍命闯入皇宫,把那传国玉玺给盗后往四方逃窜去了。
没有这传国玉玺,皇帝不过也是白板天子。而徐赤是最着急的,他窥皇权已久,没有这玉玺,身登大位也不会被人认可。
玉玺被盗之事震惊四方。
徐赤虽着急,但也奸诈无比。
自从景帝之后,出现了不少割据,王侯都存有不二异心。徐赤恐日渐则成尾大不掉之势为由,便 今日放消息,说玉玺在徐州,明日说玉玺在交州,带着那些兵就像一阵大风似的北吹南刮,收回了不少政权。
但他最想的,是把曹氏与萧氏手中的政权收回。
徐赤登相之后,萧瑜一眼看穿他乃奸诈小人,当即甩手请归,守着江陵不进不退。当徐赤说玉玺 在江陵时,萧瑜大开城门相迓,徐赤却不敢踏入,深怕里头有诈。
萧氏取不得,矛头就转向曹氏。徐赤以天子之命将曹三飞召到宫中,欲杀之,虽没成功,但曹三飞 终究还是死了。
徐赤大喜,却不想曹三飞之子曹淮安更是个棘手的。
曹雍死后,曹淮安袭父之爵,他凭己之能,无数次登锋履刃,把原辖凉州三郡成了辖四郡,便是那河西四郡,在凉州可是北门之寄。
匈奴被击败后,恒帝将中原地区一些百姓及斥臣之族遣到凉地戍守,曹雍曾在凉地屯田筑城,几年下来五谷登衍,两歧麦秀,日渐饶足,遭人窥欲,遂西边又出现了叛族。
曹雍还在世时,一直主张并容偏覆,抚服异类,鲜少动干戈,如今有不少归顺者在境内,但未归顺者变化不定,时叛时降。
曹雍忽倾世,叛者不知曹淮安之名,蠢蠢欲动,境外又是一场又一场的血雨风腥。曹淮安立即杀鸡儆猴,将有叛乱之心的小族,二十岁以上者行彘刑或伏锧,不满十五则行斮筋刑,女眷或沦奴成妓或烹醢分裂。
曹淮安因此名声大震,年仅二十已是一手掌兵要,一手操杀生之柄,身边谋臣如雨,短短几年竟成凉州,甚至是北方一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