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呆稳当地方,我来这里就要打仗的。你不记得了吗?在京里我们打的最狠的一回,借着一个镇子打攻防战,把全镇的人都吓跑。”
袁训哈哈一声,笑声在静夜里如鱼儿出水般轻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赔了多少钱?那镇上子上的人,哈哈……。”
“一直告到太子哪里,那个死干瘪坏老头儿,把他家寡妇偷人也说是我坏的风水!”萧观咬咬牙。
袁训笑得吭吭两声,就让萧观狠狠拍了一掌,小王爷的大脸对他正对着,恶狠狠地道:“在京里我不服你,在这里我一样不服你。你看出来没有,指着这些规规矩矩打仗的人,打不下这座城。你写信去叫人来。”
“叫谁?”
“叫你的兄弟,还能有谁!”萧观毫不客气地道:“还是在京里那些人管用,他们胆子大,主意也多,你应该还记得,葛通那小子,有一回打到兵器脱手,没有枪,劈个树干当枪用,还有尚栋,看不出来水性倒好……。”
他滔滔不绝地往下说着:“不然你想想我为什么直奔陈留郡王,我早就知道军中的这些人都是死脑子,我是奔着你来的,别人都知道你是太子近臣,但底细我最清楚,你能使唤动他们,别的人不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在这里表白心迹,袁训倒没有不高兴。他凝视的听着,在中间只插上一句话:“你刚才说的什么?”
“说我是为了你的,”
“不是,前面那句,”
“尚栋那混帐水性好,”
袁训一跳起来,抡起巴掌,也狠狠的给了小王爷一巴掌。萧观让打得一愣神,见袁训笑容展动:“好好,小王爷的主意就是高。”说过转身就走。
“我的什么主意高?”萧观追上去,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
袁训大步流星的走着,不是对着自己帐篷里去,而是直奔萧观的帐篷。进去以后,对书案努努嘴儿:“信是我写,还是你写?”
萧观喜欢得一跳起来:“你肯写信,那太好了,好好,你写,他们认得你的字,我来给你研墨。”
袁训也说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提起笔来,见萧观正在剔灯芯,袁训就笑道:“您到是来看着些儿,这信是我写,但是要以您的名义发出。”
萧观又忙着去磨墨,嘿嘿笑道:“只要你把人给我弄来,你怎么写我都发出去。”
见他这样的说,袁训就像纸上稳稳落笔:“弟见信如晤,”
外面有人回话:“龙二将军求见。”
萧观随意地道:“让他进来。”龙怀武一进来,先就呆若木鸡。见书案后面坐的是小弟,跟个主人似的。而帐篷的本主儿小王爷在旁边按住砚台,好似个侍候上的小厮。
见到他进来,不管是袁训也好,不管是萧观也好,都随意的对他笑一笑,就算打了招呼。然后袁训落笔如飞,萧观就跟着歪脑袋看着。他不但看,他还要夸:“哈哈,你的字真是好哎。”
袁训扑哧一笑,这位爷又用人朝前了,等我把这些信全写完,估计他又要当人爷爷。
烛光下,他们有说不出来的和谐感,龙怀武愣上半天才醒过神,干咳一声:“末将我,”
“有话就说,”萧观还是头也不抬。
龙怀武面上这就*辣的,愤愤不平才从心头上来,就见萧观手指住信大笑:“不行,这句太客气了,你就直接告诉他,我记得他打过我一拳,他敢不听从,我把他烂醉如泥那回编回笑话告诉全军的人去。”
“您就损吧。”袁训笑笑。
不管怎么看,这里也插不进去龙怀武。龙怀武忍忍气,抱了抱拳:“末将告退。”袁训头也没有抬,萧观嗯上一声,还客气一句:“那你走好啊。”
把龙怀武气了一个倒仰,出来那口气窝在心头就没下去。
他是来对小王爷说一些攻城战略,让小王爷打消以八千人打石头城的心思。现在看来是不用说了。
第三百三十章教训邹宁
夜色昏沉,有小虫上来。龙怀武让咬了好几口,还没有觉出痒来。踩着青青的草地,他走着而且寻思着。
像是从小弟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
他能看出来老六和老八龙怀城,都有和袁训修好的意思,这中间老八最为明显。兄弟们对小弟改变心思,还可以说是小弟的手段。
小王爷萧观对小弟刚才那亲切劲儿,这个就不单单是手段,还有小弟的能力在里面。
龙怀武也是龙氏兄弟中性子比较浮躁的一个,这就把一腔能赢得小王爷欣赏的心思全压在肚子里,把他憋得面色发白。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他不由得长声的叹息着,难道从此就不如小弟了不成?
帐篷里那两人都没功夫管龙怀武怎么想,萧观的心思凝结在袁训把太子党全找来上面,而袁训则措词信文,在写得兄弟们收到就能过来,还要让他们所属的郡王们不要反对。
探花不是白当的,须臾,信就写完,给所有人全是一模一样的信,就信封上名字不一样。袁训下手把信抄出十几封来,信封就交给小王爷去写,让他添上他的大名。
萧观也不含糊,很快把信封全写好,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石印章,对着一个信封,“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就是一下。
“你还有小印?”袁训失笑,见那印章细腻晶莹,如果不是在小王爷手里见到,应该出现在锦绣闺中才合适。
萧观狠狠瞪他一眼:“你这是瞧不起我,我知道呢!”他嘟嘟囔囔地骂着:“这要是在京里,我非揍你不可。军中好玩儿呢,比在京里快活,随便打随便杀,可我的爹说,遇到有能耐的人就得忍着,我忍着你,我忍着你,我忍着你……”
他说一句,手就盖一下。
“咣咣咣咣……”十几封信盖完,他也说出来十几声。袁训早笑得手都发抖,这一会儿又把探花的优势显出来了,虽然笔杆子乱晃,但笔尖落下还是稳的,很快把信尽数抄完,两个人看着墨迹干透,合伙儿亲手封信,信口上再用火漆打上,这就万无一失。
仗一旦打起来,郡王们之间是互相不能知道对方在哪儿,但梁山王在中军却是随时掌握。小王爷出来以前,早就把各家郡王的方位全记住,这就拿着信出去,连夜派人分送各处。
袁训见他安排妥当,和他坐着也没有闲话可说,说不上两句打起来倒有可能,就告辞说去休息,萧观小王爷在此时此刻算暂时用完了他,但也没有就翻脸当人爷爷,而是殷勤地把袁训送出帐篷,还挥挥手说笑几句,这才转回自己帐篷。
书案上烛火犹明,萧观往椅子上一瘫,呼的出一口响亮的长气,面对着帐篷顶子道:“这就好了,这城不是我一个人能打的事情。”
帐帘子打开,他从京里带出来的两个混混,最得力的心腹,平时小王爷说朝东绝不朝西的两个人,王千金和白不是走进来。
他们在外面已经知道送信的人连夜离去,也对萧观肚子里的想法了如指掌。王千金把大拇指翘起来,笑道:“小爷好计策,姓袁的也算了得,在京里就数他最蔫最坏,常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白不是也跟着笑道:“这一回是小爷把他耍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