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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徒靖瞧着这二人,终于悟过味儿来。其实两人关系早前就看出几分,但时下男风盛行,徒靖只以为两人是私下里的风雅事,但如今看来,倒更想情深义重,此生不分。如此,有那暗中选了徐衍做女婿的人,只能碰一鼻子灰了。

    要问为何无人盯住桃朔白,只因此人怎么都像个隐士,摸不清背景来历,京中权贵如何敢轻易结亲。徐衍却不同,京中都知此人为皇帝所倚重,又相貌出众,气质温雅,不仅医术出众,还有秀才功名,若是专心攻读两年,往仕途上走也不是不能,因此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

    也是当下宫中气氛不好,老狐狸一样的大臣们暂且在观望,也因此说亲一事暂且搁置着。

    桃朔白一出城,周遭无人,便御风而行,当天就到了扬州。

    及至扬州,他取出一张纸,写上几句话,折了纸鹤,施展法术后放飞。纸鹤扑腾着翅膀飞入夜色里,速度很快,它会直接寻到徐衍,唯有徐衍才能将纸鹤打开。

    此后,他去了观音山。

    夜色漆黑,山上寺庙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衬得山林越发静谧肃冷。初时没放神识,未免对方有什么手段被察觉,这时却是不怕。他将神识笼罩整座山,细细搜索,便是幕后之人果真有法宝可以觉察他的神识,想逃却也不容易。

    找到了!

    观音山乃是扬州最高处,山上古树蔽日,红墙高耸,楼殿参差,山和庙俨然一体。这山寺内供奉的都是菩萨,在后殿的一处屋子里,隐隐有灵气波动。细致一查,果然发现是赖头和尚与破足道人,这二人布了阵法,凡人不可窥见,却瞒不过桃朔白。且此时桃朔白也理解二人为何藏身于此。

    江南本就灵秀,观音山灵气更是浓郁,当然,这个浓郁是较此世界其他地方而言。当年僧道两人重伤逃离,绝对是离开了扬州,估摸着是从警幻那里弄来了养伤的好东西,这才恢复的快些。即便如此,此时二人绝对没痊愈,但警幻失踪了,他二人肯定着急,冒险来打探,又为养伤,迷惑了贾赦出头,那些窃取来的龙气生机气运的确都炼了丹药,可太上皇服下的只是一小部分,大头都被僧道两人用来养伤了。

    桃朔白闪身而至,一声冷哼。

    正运功疗伤的僧道二人只觉耳边炸响惊雷,心头一个闷痛,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与此同时,两人布下的幻境震碎,看似空无一物的房间显露出真容。

    这屋子正中是一只紫金炼丹炉,一左一右坐着僧道,此时都面色泛白,嘴角带血,眼神惊恐万分。

    桃朔白根本一句废话也不说,祭出了缚魂索。

    这二人一见缚魂索便会神魂灼痛,根本不敢反抗,拼力就逃。

    桃朔白岂会如他们的意,这次他将整个房间封锁,这对僧道再别想逃。他将这对僧道好一顿鞭打,直打的二人惨叫连连,气息恹恹,这才甩出两团阳火,将两人从内到外烧的灰烬都不剩。

    若仅仅是帮警幻为非作歹,他不会下此狠手,但撷取凡人生机气运甚至龙气来炼制丹药,已犯了修仙者的忌讳,不能饶恕!

    当僧道二人神魂俱灭,远在京城皇宫的贾赦一口血吐出来,人也栽倒在地。

    道童惊恐大叫。

    太上皇听闻仙师昏迷,以为是勤于炼丹出了问题,焦灼不已,连连传太医给其诊治。徒靖也得到了消息,太医中便有他的人。

    太医们还没开始诊脉,贾敬就醒了。

    贾敬谢绝了太医,撵走众人,表示要闭关调养。太上皇自是依从。待房中只剩贾敬,贾敬直觉心慌不已,拼命在心里呼喊僧道二位仙长,却始终没有回音。贾敬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当初他于道观中打坐,突然有道声音传到他耳中,说他有望得到仙缘,只要他去扬州观音山。连着三天夜里都有此声,别人却没听见,他本是将信将疑,但当眼前凭空出现一枚丹药,吃了以后全身通畅,精神大振,他便信了。

    他去了扬州,见到两位仙长,仙长给他派了任务,只要完成,便可随二人修长生。

    他在皇宫内看似炼丹,实则丹炉底下刻了阵法。他只是遵从两位仙长吩咐,

    第一回 炼丹时将当今天子或太后、皇后等人的物件和生辰八字放置其中,太上皇信他,随便寻个借口便能弄到这些,再放入几样指定的药材,到了时辰开炉,必有一粒丹药。说穿了,丹药是僧道炼制,运用“五鬼搬运法术”送到丹炉,仅仅只一粒最下品的拿去给太上皇交差。

    现在两位仙长始终不回音信,贾敬仿佛陡然从美梦中惊醒,身如筛糠。

    第141章 红楼梦中梦窥人13

    贾敬就是再恐惧,也不能一直缩着不出门,更无法不吃不喝。道童送来饭菜,他吃过之后就一头栽倒,直到半个时辰后道童来收拾碗碟才发现。道童一声大叫,外面的侍卫跑了进来,其中有一人佯作不经意撞翻了茶壶。

    “没气了,道长他死了。”侍卫壮着胆子试着鼻息,顿时面色一变,觉得全身发冷。这侍卫是太上皇的人,很清楚太上皇对无为道长的重视,若是道长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

    不多时,太上皇亲自来了。

    太上皇已是六旬老人,早年征战留有暗伤,又多年操劳国事,病体缠身,到了晚年身子着实不康健。先前退位便是身体难以支撑,不得已而为之。自从吃了贾敬炼制的丹药,现在他面带红光,精神矍铄,人也似年轻了几岁,走起路来已不需人搀扶。

    “仙师!”太上皇看到已然气绝的贾敬,血色立时从脸上褪去,眼中光芒隐没,整个人摇摇欲坠。

    “老圣人!”甄贵太妃忙扶住他。甄贵太妃比太上皇年轻的多,今年才刚四十,在宫中已有二十多年,一直十分得宠。宫中女子惯会保养,她看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年轻,妩媚妍丽,风韵更盛十几岁的小姑娘,着实是人间难得的美人。

    太上皇大受打击,竟一下子病倒了。

    幸而早先的丹药将他破败虚弱的身子养的差不多,如今之所以病倒,不过是从编织的美梦中惊醒,震惊悲痛,不肯接受现实。他不肯相信贾敬会死,但贾敬的确是死了,一怒之下,所有服侍之人都被斩杀。

    徒靖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并未有别的举动,实际上,他已审问过贾敬。

    贾敬死后,到底不吉利,哪能随便停放在宫中,一时间太上皇病着,便由皇帝下令,将贾敬尸身挪到冷宫暂且安置一日,等太上皇醒了处置。实际在当晚,徒靖就去了冷宫,把贾敬弄醒了。

    早先徒靖便从徐衍那里弄来一颗假死药,以备今日。

    这假死药顾名思义,吃下后会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心脏跳动、呼吸频率都会低到让人忽略的程度,人不会动,不会醒,乍一看就像死了,这种状态可维持三天。徒靖当然不会等那么久,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药瓶儿,熏一会儿,贾敬就醒了。

    徒靖只关心一个问题:“你去江南扬州观音山,见了什么人?”

    贾敬模模糊糊,分不清现实梦境,只看到说话的是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但当看到男子的脸,心中一惊,陡然清醒,咕咚一下就从床板子上栽了下来。贾敬也顾不得疼,趴在那里就磕头,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仙风道骨高人之态。

    “皇上饶命,都是我一时糊涂……”

    “回话!”侍卫低喝。

    贾敬瑟缩了一下,忙回道:“我见到的是一个破足道人,一个赖头和尚,那二人着实有神仙手段,丹药都是他们炼制出来的。他们说我有仙缘,只要出面治好了太上皇,便收我为弟子,去寻仙问道,得长生。”

    “这两人是何来历?”徒靖想着,这二人特征倒是明显,若查找起来也方便。

    “这、实在不知,以往那两人能对我千里传音,可现在突然没了音信。之前正在炼丹,觉得心口闷痛,继而昏倒,醒来就无法再他们的声音,所以猜测,两位仙长可能……”

    徒靖诧异,他所能想到的便是桃朔白动手了,只是从时间上算,太快了。

    徒靖又细细问了几句话,再无遗漏,便起身离去。

    最后一个侍卫留下来,简单利落的动手,使贾敬真正死去。

    太上皇以前重视贾敬,是为丹药,现今一个仙师莫名死了,太上皇失望之下,更是恼怒。太上皇对甄家到底网开一面,但贾敬……直接一口薄棺丢到宫外,让甄家人自去处置。甄家人何尝不是同样梦碎,也怨恼起贾敬来,毕竟举荐也担着风险,如今虽没落罪,到底竹篮打水一场空。甄家不愿给贾敬操办,况且贾敬再如何也是宁国府老太爷,若以后贾珍问他们要人该如何交代?

    于是,甄家便将贾敬棺木送回道观,把贾珍叫来,说了贾敬先前的举动。

    贾珍吓得面若土色,根本想象不出他老子这般大胆,敢去唬弄太上皇?对!贾珍根本不信贾敬会炼丹,贾敬在道观里干的荒唐事他能不知道?每年往里头拨银子呢。贾珍最识时务,这事儿立刻就当没发生,谁也不说,做了一场戏,就有人说老太爷在道观里升天了。

    对此,贾家都没人起疑,面做悲痛,开始筹办丧仪。

    宁国府的当家奶奶是尤氏,这事儿原该尤氏料理,偏尤氏病了。贾蓉继妻胡氏太年轻,根本没经过这些,如何能料理?荣国府里邢夫人不必指望,王夫人也不愿沾这个手,本来王熙凤是最好的人选,毕竟先头还帮着操办过秦可卿的丧事,但不巧,眼下王熙凤有孕,不仅不能操劳,还得避讳这些白事。最后,贾珍将尤老娘和两个小姨娘接了来,说是帮忙照看着内宅。

    尤氏心里头不乐意,但面上没露出来。

    论来尤老娘是她后娘,两个妹子也是后娘带来的,本就不算亲近,出嫁这么多年,更是淡了。但如论如何是她娘家,总要年节往来,贾珍这好色性子,见了年轻貌美的二娘三娘能放过?她又管不住,只能装作不知道,心里盼着二娘三娘早些寻个人家嫁了,否则闹出什么来,一家子的脸都丢尽了。

    上阳宫的太上皇在床上躺了几天,突然就传旨,将城外几家道观的道士给召进宫里,从中选出一批会炼丹的留下,命这些人给他炼丹。这些道士有乐意的,有不乐意的,却是皇权之下,只能依从。

    当今道士炼丹不管哪种流派,都是用各种矿物质与药材结合炼制,普遍添加金银铜、丹砂或水银这几样,可想而知,人若长期服用这类东西,早晚是中毒而亡的结果。

    道士们不傻,他们都是到了一定年纪才炼丹,吞食讲究分量,所以便是最后死了,年纪也老了,身体坚硬如铁,倒似真飞升了似的。

    太上皇一心想重得神奇的丹药,等丹药出炉,迫不及待就服用,却没有想象中的效果。这使得他大怒,险些将这些道士拖出去斩了!此时的太上皇已经被丹瘾控制,越得不到,越焦灼癫狂,脾气更是暴躁易怒,连最得宠的甄贵太妃都被波及,旁人更是轻易不敢过来。

    甄贵太妃觉得不妙,未免再被殃及,只能进言:“想来这些道士没有无为道长的功力,丹药自然差些,不如、多服一颗?”

    太上皇果然心动,本来三天一颗,改成一天一颗,一连吃了一个月。此时太上皇的面色已经和常人不同,但他已偏执,谁若胡言乱语便直接被拖出去,便是甄贵太妃也只能好言好语哄着他。

    这日是冬至,下了一场大雪。

    笙歌曼舞,难得高兴,太上皇酒喝多了,兴致上来,与甄贵太妃锦被翻滚,半途便觉心力不济。太上皇盯着依旧容貌娇艳皮肤细嫩的甄氏,眼神阴沉,甄贵太妃心惊胆战,一声儿都不敢出。却见太上皇突然翻身坐起,打开床头的一直乌木盒子,伸手就抓了一把红艳的丹药塞进嘴里吞了。

    “圣人!”甄贵太妃吓得变色。

    太上皇突然扭头看她,居然笑着说:“爱妃,朕最喜爱你,你与朕一同长生。”说着又抓了一把丹药伸到甄贵太妃面前。

    “不、圣上……”甄贵太妃全都发抖,从未如此怕过。

    太上皇哪里容她拒绝,钳住她的下巴,掰开嘴,直接将丹药都塞了进去,并强迫她咽了。甄贵太妃趴在床边,不可抑制的干呕,眼泪直流,狼狈不堪。

    结果,当夜宫中丧钟响起,太上皇驾崩了!

    看到太上皇的死状,徒靖心有唏嘘。

    徒靖自然不会放弃机会,借着此事,向甄家发难,毕竟是甄家举荐了道人,使得太上皇迷上炼丹术。甄应嘉一下狱,关于甄家的各种罪名先后涌出,一一查证,最后罢官抄家,赫赫扬扬风光无限的甄家就此烟消云散。

    甄贵太妃在冷宫中得此消息,当夜便一条白绫自尽了。

    处置完甄家,未免朝局过于动荡,徒靖没有再下手,而是升调了几人官职,其中便包括王子腾。王子腾升任九省检点,正月年一过完便启程。这件事使得京中老臣勋贵心下渐安。

    徒靖登基不过两三载,哪怕现在太上皇驾崩了,再若太急进,必将引起反弹,不利于朝局稳定,政策施展。权衡之下,他决定再缓两年。

    国孝期间,有爵之家一年不许宴饮音乐,平民三月不许嫁娶,贾家除了守国孝,还有一重家孝。却是这样的情况下,贾琏看上了尤二姐,并在贾珍父子的撺掇下,偷偷在外置办家业,将人偷娶做二房,外头人一律称尤二姐“二奶奶”,将贾府内的王熙凤一笔勾倒。

    初时王熙凤不知情,后来平儿听到人议论新旧奶奶,这才觉察。

    王熙凤悄悄让人去打听,方知贾琏此番用心良苦。那尤二姐尤三姐在外是什么名声?满府人都知道两个小姨子跟贾珍父子俩不清白,贾珍撺掇贾琏偷娶,为了还不是方便自己。贾琏倒是好气量,不但不嫌弃尤二姐,反倒为讨好贾珍,给贾敬上了五百两银子祭仪,又在花枝巷买了一个二十间屋子的院子做外宅,正经过了礼娶了尤二姐,一应丫头婆子小厮伺候着,每常出门回来必先去了尤二姐那里,据说一并私房也交了那位新奶奶。

    王熙凤一改爆烈脾气,伏案大哭。

    先是不念女儿,与多姑娘胡混,接着勾搭鲍二老婆,给她这个正妻没脸,现在更是直接偷娶了二房。这事儿便是闹又有何用?上次生日闹成那样,最后不过赔罪了事,便是贾母都说年轻人嘴馋,看似押着贾琏赔罪,实则偏着贾琏。

    若依着她本性,绝不肯轻易服输,定要弄死尤二姐方解恨,可她现在没那个精力。

    “奶奶?你别太伤心,二爷他……奶奶有孕在身,不可动气呀。”平儿对贾琏此举亦是十分寒心,越发心疼凤姐儿,果然男人都不靠住,凤姐还怀着孕呢。

    王熙凤嗤笑:“放心,你二爷既然丝毫不念夫妻情意,我又何须为他伤心。我有大姐儿,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还有平儿你陪着呢。”眼中冷光划过,她又道:“你寻个机会,将这事儿透到老太太那里。”

    “这……”平儿觉得,依着老太太的行事,只可能将人弄进来关着。

    “她不是想等我死了做正头夫妻么?就让她先进来瞧瞧,这贾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地方。”王熙凤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管好好儿养胎,只要那尤二姐进来了,就别想痛痛快快的过日子。孩子就是她的法宝,便是贾赦邢夫人都对她万分重视,绝不肯半点儿委屈,那尤二姐还想讨得了好?

    果然,当贾母意外得知此事,惊骇不已。

    贾母叫来贾琏一通大骂,连带尤氏也被骂的灰头土脸,贾赦邢夫人又将贾琏骂了一顿,甚至贾赦还动了手。贾赦不是心疼王熙凤,是担心王熙凤肚子里的大孙子,更是因此骂贾琏要偷娶都不知道选个干净的,那尤二姐是什么名声?

    最终,尤二姐被悄悄接了进来。

    贾母发话,孝期内不准圆房,更不许提什么新奶奶二房的话,等于只是在这儿住着,待孝期完了再给名分。尤二姐没得到贾母的好脸,宝玉和姐妹们虽见她温柔标致,可想到王熙凤黄黄儿的脸,到底是偏着自家嫂子,邢夫人更觉得她是个狐媚子。王熙凤倒是没去表贤惠,也没为难,完全将此人无视。贾家上下人等都瞧不起这个尤二姐,没少当面嚼些难听的话,若非顾念着尤氏的面子,尤二姐的处境会更差。

    尤氏也是心中气苦,暗恨这个妹妹让她没脸,因此一次也没来看过。

    尤二姐心思细腻,又心里惭愧,加上贾琏不敢过来,慢慢儿便生出病来。底下人服侍的不尽心,等着人起不来床才报上去,贾母贾赦等人第一个反应不是请大夫,包括贾琏在内都是赶紧将她挪出去,怕传给王熙凤。别人倒罢了,闻得贾琏亦是如此,自以为寻得终生依靠的尤二姐再也受不住,熬了几日,到底是在一天夜里穿戴齐整,吞金自尽。

    临死前,她与尤三姐托梦:“你千万莫像我一样,原以为终生有靠,到底梦一场。这富贵之家,言语就能杀人。现在想来,若是嫁了张华,虽是清贫,许是安稳到老。”

    尤三姐自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果然次日便得知二姐死讯。

    这回尤三姐倒是没恨王熙凤,把贾琏给恨上了,包括贾珍贾蓉父子俩。她本就在尤二姐跟了贾琏后表示心中有人,只是那人不在跟前,她已立誓要等。

    凑巧,两月后柳湘莲来找宝玉,说要去外地一趟,归期不定,临走时已给秦钟上了坟。赖尚荣与他也相识,少不得为他饯行。贾琏知晓柳湘莲在赖家,也过来了,却是专程来为他做媒。尤二姐死后,贾琏想起她的好处来。后来又和贾珍去过尤三姐处,尤三姐却将他们两个给耍了,撒起泼来倒把他们唬住,因此不敢再去,贾珍也不肯白养着人,就想把人嫁了。这尤三姐就说她相中了柳湘莲!除了柳湘莲,她谁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