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节
    哥哥:……哥哥不稀罕了。

    第7章 7 说得好听

    龚月桂这天回来之后,两个儿子依旧躺平。

    澹台锐意倒是在院子里,跟个老头子一样侧弯着腰弓着背,一步一挪艰辛走路。

    龚月桂见状,赶紧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快步过去扶了一把:“小意,你这是怎么了?”

    “唔……睡午觉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了。”事实上,他是被沈江瑜一脚踹下去的。好梦正酣的时候,突然遭受重击的赶脚,那叫一个酸爽。

    “……老实告诉婶子,是不是老大把你踹下去的?”那叫一个知子莫若母。

    澹台锐意看着龚月桂撩起袖子,收拾小怪物去了。心里面突然有些羡慕。他的母亲从来就没有过这一面,极少数几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只要他靠近一步,她就会恐惧地尖叫,甚至会害怕到晕倒。

    他艰辛地挪到院子中间的躺椅,小心翼翼地躺下,听着屋内传来小怪物嗷嗷叫的声音,不由得舒服地喟叹一声,手指在腿上拍了两下,哼了两句京戏。

    这时候就差一杯茶。

    小怪物没出来,小冬瓜睡眼迷蒙地往澹台锐意腿上一趴。

    澹台锐意只能把小孩提起来,放自己肚子上。

    “大马……”

    “叫哥哥。”

    “大马……”

    “哥哥。”

    小冬瓜困惑地皱脸:“大马哥?”哥哥是哥哥,大马不是哥哥。

    大马哥?他还小马哥呢!澹台锐意丝毫没有刚才的惬意,就差没仰天长叹,第一次庆幸家族里的小鬼们见到他,都是开启有多远滚多远的模式。小孩子实在是太难相处了,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他拟物化。

    没多久,沈江瑜扶着腰,用着和澹台锐意刚才几乎一样的姿势走了出来,后面跟出来的龚月桂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

    澹台锐意觉得自己会被小怪物打击报复。而且他觉得自己的修复能力强了很多,一开始那种整个人被踹出个洞来的感觉,现在已经变成普通的……比普通要更痛一些,但是可以忍受。

    “婶子,我跟你去菜地。”必须远离小怪物,必须和家里的真·老大在一起。

    龚月桂怀疑地看着他:“你腰没事了?”

    某人死撑:“没事,缓过那一阵就好了。婶子带我去吧,我还没见过菜地长什么样呢。”

    突然被撒娇了的龚月桂毫无抵抗力地答应了。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个情绪反应少的白痴,小儿子是个天然面瘫,当妈的辛酸谁能明白?

    沈江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告黑状的小人,被妈妈裹挟而去。等到两个人一走出大门,他立马腰不酸腿不疼了。龚月桂那点力气,用尽全力对他也就是挠痒痒的程度,更别提她哪里真的会对他下手。

    他不过是嚎两声让龚月桂听着开心罢了。这种“激烈”的反应,在龚月桂看来无疑是他的“病情”正在好转的迹象。

    小冬瓜推了推他:“哥哥,坐。”

    沈江瑜顺着小冬瓜的指示,直接坐倒在刚才澹台锐意休息的躺椅上。

    小冬瓜白天玩得太疯,现在还很困,看“垫子”已经就位,就往沈江瑜身上爬呀爬,眼睛都快闭起来了。

    沈江瑜很没兄弟爱地把人戳了又戳:“现在别睡。”

    “嗯。”小冬瓜腿短,一条腿又不方便,爬来爬去都爬不到沈江瑜的腿上,直接两手伸长了一扒拉,算是挂钩扣住了沈江瑜的小腿,眼睛一闭就要睡过去。

    沈江瑜不得不把人拎起来:“‘嗯’到哪里去了?吃完晚饭再睡,不然晚上睡不着。”

    小冬瓜挣扎了一下,没用,不得不眯出一条缝瞪视哥哥:“晚上我也睡得着。”

    等龚月桂他们回来的时候,沈江瑜抱着小冬瓜已经睡出九重天外。

    龚月桂一把将人揪起来……揪不起来就拧了一把:“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

    “嗯……”沈江瑜捂耳朵侧身,把小冬瓜推在上面,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眯着眼睛一看,发现跟着龚月桂一起进门的,除了但澹台锐意之外,还有个中年男人。

    邹哥?!

    澹台锐意往前侧了一步,向他们走过来,挡住了沈江瑜的目光。这小怪物眼里面的敌意太明显。理论上说,沈江瑜根本就不知道邹平这号人物。

    他的动作很自然,邹平没发现不对。一个白痴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小屁孩也不是他的攻略目标,他扬了扬手上的菜篮子,问:“厨房在哪里?”

    龚月桂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就要伸手去接,被邹平避开,只能带着邹平去厨房放东西:“真不好意思啊。”

    卧槽!灭了他!

    邹平看不到沈江瑜,沈江瑜却能看到邹平。人也不困了,眼睛也张开了,目露凶光的样子看得澹台锐意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赶紧俯下身,借着把小冬瓜抱起来的动作,挡住沈江瑜的视线。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在告诉他,情绪不能外露,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一定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邹平感觉到背后一寒,回头愣了一下。那个叫小意的,就这么抱着龚月桂的大儿子亲?

    龚月桂见邹平不走了,疑惑:“怎么了?”

    澹台锐意抱着小冬瓜站起来,又伸手把沈江瑜拉了起来,察觉到邹平的视线,转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邹平尴尬的回过头。原来是看的角度问题,他说怎么可能会。

    澹台锐意瞬间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十多岁的少年到底修炼还不到家,眉头皱了皱。他转头看向小怪物,那难看的脸色简直狰狞!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他怎么可能亲的下去?他没那么重口好嘛!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沈江瑜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跟个保镖一样跟着龚月桂进了厨房。他怎么可能让龚月桂和一个心存不良的男人独处?

    但是他立刻就被拍了出来。

    “去看着小冬瓜,厨房都是油烟小心被烫到,出去出去。”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邹平跟着他一起被拍了出来。

    “哪有让客人进厨房的道理,邹先生您在外面坐一会儿吧。”

    厨房外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沈江瑜很快就扭头走开。

    邹平突然想抽根烟,手伸到裤兜里,最后还是没拿。他不像澹台锐意,据说已经到了村子里好几天,愣是没人知道村子里多了这么个人。他跟着苏文林,几天时间就把在村子里的人都认了个遍,连一些小道消息都知道得清楚。

    至于沈木匠的白痴大儿子和瘸子小儿子,根本就是家喻户晓,连秘密都谈不上。可是看刚才那小子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痴呆的样子。

    他不认为传言会出问题。沈江瑜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扮演十五年白痴?

    龚月桂的动作很快。哪怕多出一个成年男性,相对于沈江瑜的饭量,几乎就没多干多少活。

    当邹平看到桌子上盘子叠盘子的时候,他有些感动:“不用准备那么多,我的饭量不大。”哪怕龚月桂现在对他没意思,最起码对他也没有反感吧。

    澹台锐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拿过一盘菜倒进沈江瑜的饭盆里:“小鱼乖,我们拌饭吃。”拿了勺子挖了一大口,“啊~”

    沈江瑜瞪眼:叫谁小鱼呢?叫老大!啊什么啊!

    龚月桂也反对:“小意,你让老大自己吃。”

    澹台锐意低头,像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年一样略带尴尬地笑:“今天跟小冬瓜打赌输了,要给小鱼喂饭。”

    小冬瓜还会跟人打赌?龚月桂不信,看小冬瓜。

    小冬瓜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不明所以:“……嗯。”

    龚月桂问:“赌什么了?”

    小冬瓜:“……秘密。”哥哥说了,小马什么的都不能告诉妈妈,是小冬瓜和哥哥的秘密。

    澹台锐意:给小冬瓜点赞!

    于是等澹台锐意给沈江瑜喂完五大盆,手都差点太不起来了。今天的沈江瑜吃饭格外的细嚼慢咽!

    借口着龚紫萍和苏文林不在家,到龚月桂这里蹭了一顿饭的邹平,磨蹭了一会儿就走了,心想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喂,果然是个白痴。他刚才肯定是看错了。就是那个小意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总觉得不简单的样子。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会改,哪怕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从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不同。

    龚月桂完全没把邹平过来蹭饭当一回事情。她可不知道龚紫萍的那些盘算。在她心里,好朋友夫妻不在家,她代为照顾一下客人并没有什么。更何况上苏村并不方便进出,连车子都开不进来。

    由五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把去上苏村的路给堵住了。

    地面不平,高底盘的越野车完全可以征服;但是路面太窄……他们又不是玩特技的。

    上苏村的进出全靠一条渣土路,就连跑跑拖拉机都勉强。所有人都是靠自行车或者摩托车。

    车上下来一群男女。黄昏中,他们脸色各异。

    “现在怎么办?”大少并没有通知他们来接。

    “先回度假村,明天找摩托车过来。”既然是那位下的指示,他们最好听从。

    澹台锐意不知道来接他的人提前到了,刚刚跟龚月桂摊牌:“婶子,非常感谢你们一家给我的帮助。我希望,您能辞去工作。”

    “嗯?”龚月桂瞪眼,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师自通

    小怪物:叫哥哥。

    小冬瓜:哥哥~

    豪门怪物:叫哥哥。

    小冬瓜:大马哥~

    豪门怪物:小鱼~

    小怪物:自家弟弟把别人给带坏了肿么破!

    第8章 8 错过

    龚月桂很快就明白了澹台锐意的意图。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几乎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没人能够明白龚月桂所遭受到的压力。从还没出嫁起,她在娘家就是出了名的能干,结婚嫁的沈木匠,在当地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她结婚没多久就怀孕剩下了一个儿子。那段时间几乎是她最风光的一段日子,人人都羡慕,公婆待她就跟亲闺女似的。

    但是这一切都在沈江瑜被鉴定出来是白痴之后,变了模样。

    公公整天唉声叹气,婆婆待她更是犹如阶级敌人,甚至还张罗着要他们夫妻两个离婚,让沈木匠再娶一个。

    他们夫妻两个感情好,但是两人岁数又不大,想着过两年再生一个。结果两位老人并没有等到,早早就去了。

    龚月桂的娘家也因为她生了一个白痴儿子,自家的兄弟姐妹在嫁娶时都饱受歧视。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断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