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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石头瞪着一双眼睛,手里还端着药,傻呆呆地看着光天化日这一出。

    姜艾羞得不行,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呀!”

    黑熊径自将她抱进屋,放到床上,这才坐下来。这一番剧烈的动作难免扯到伤口,他咬着牙,慢慢舒出一口气。

    姜艾就在他身后,看着左背那一片愈来愈深的红色,眼睛霎时就红了。“你是笨蛋吗!”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气又急地骂他,“伤口又流血了……”

    黑熊立刻转过头来,一双黑眸亮得异常。

    “你在担心我吗?”

    姜艾耳根一热,偏开头,避开他直勾勾的注视,拿手背蹭了蹭眼睛,不答话。

    黑熊哪里肯罢休,把脑袋往她脸前凑,想要看她的眼睛。姜艾躲开,他便又追上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扳过来,与他面对着面。

    “艾艾,”他贴得极近,鼻尖几乎对上她的,炽热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眼睛里,“你在关心我,是不是?”

    她才没有。

    姜艾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没防备他突然凑上来,堵上了她的唇。

    “唔……”他的手掌按在她脑后,姜艾动弹不得,想要挣扎,双手已经按在他胸口,触到硬硬的纱布,又立刻顿住。

    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不敢推他,也不敢挣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吻得她喘息连连还不够,将她压在床上,便要解她的衣裳。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姜艾死死揪着衣襟,羞恼地斥他:“你干什么呀,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要命了吗?”

    黑熊从一时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伏在她身上喘了几下,幽幽地盯着她道:“我的命早就给你了。”

    姜艾心底一颤,看着他炽烈的黑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被他看得发慌,移开眼睛,片刻后又转回来,迟疑地问他:“你是不是,跟嘉宥交手了?”

    黑熊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从她身上起来,趴到了一侧榻上,闭上了眼睛,嗓音沉沉道:“我放他走了。你安心了?”

    他真的放过了嘉宥。姜艾心下一松,又有些复杂的滋味。

    “谢谢你。”她轻声道。

    黑熊面色愈发难看,胸口怒火越烧越旺。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底几乎喷出火来,下一瞬却是一滞,火苗霎时熄灭。

    ——姜艾的手指慢慢伸向他背后的伤口,隔着纱布,极轻地抚过。

    “是他刺伤你的吗?”她咬了咬嘴唇。

    黑熊顿了一下,才低声回答:“不是。”

    他侧过身体,抓住姜艾的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从未有过的诚恳目光凝视着她:“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掌心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在这一刹那,姜艾是相信他的。但有些事,不论她相不相信,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一声不吭,黑熊便知她定是想起了昨日的事来,顿时心就虚了,闷哼一声,面露痛色,眉头紧紧拧起。姜艾果然吓了一跳,立刻紧张地去看他的背:“伤口痛了吗?要不要紧?”

    “伤口好像裂开了。”黑熊咬牙,仿佛在极力忍受疼痛。

    姜艾立刻慌了:“我去叫丁师傅!”

    她说着便要爬下床,被黑熊攥住了手腕:“不用。你帮我吹吹,吹吹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媳妇儿心疼我了,激动!(〃'▽'〃)

    第51章 51

    幼时磕到碰到, 疼痛的时候,总喜欢要母亲给呼一呼。但……哪有一个大男人这样的呀?

    姜艾抿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疼,是真的疼,演,也是真的演。

    黑熊伸手将她扯下来,从背后拦住她:“好了,不逗你了。”

    “幼稚鬼!”姜艾嘟囔着骂。

    他在她背后低笑, 凑过来轻轻吻她耳珠:“我喜欢听你骂我。”

    心头颤啊颤啊, 姜艾悄悄红了脸, 不说话了。

    他右手抬起来摸她的脸, 掌心也缠着麻布。姜艾方才就注意到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这时便伸出指尖, 指着那只手问:“你手也伤了?”

    “无碍。”黑熊不以为意道,“抓在剑上, 割了两道口子而已。”

    他说的云淡风轻, 姜艾却听得心惊, 用手去抓剑,为何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眉尖蹙起,她低声道:“笨蛋……”

    “嗯,我是笨蛋,你是聪明蛋。”他话音里盛满笑意,顺势把她的小手捉住, 握在掌心里。“陪我歇会儿,嗯?”

    姜艾也一夜没睡,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见他已经闭上眼睛,眉宇间倦意渐浓。她又转回来,就这般枕着他的手臂,阖上了眼睛。朦胧间,感觉到耳畔有湿热的气息,伴随着低低的一句:

    “艾艾,莫生我的气,日后我一定补偿你。”

    晌午时分,丁师傅再次被慌慌忙忙叫来,瞧见黑熊背上已经彻底被血浸透的麻布,登时大怒:“你又做什……”话未说完,瞥见忐忑站在一旁的姜艾,顿时把未出口的字吞了回去。

    他显然误会了什么,姜艾一张脸几乎红透,却没办法解释,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反观黑熊,老神在在地坐着,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受伤了还不安分,”丁师傅解下麻布为他重新上了药,包扎时没好气地数落,“再如此胡闹,老夫便不管了!”

    人走了,黑熊又要来抱她,姜艾便说什么都不肯了,躲他躲得远远地,被逼急了就说:“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黑熊果真不再闹她,只道:“别跑了,过来帮我穿衣裳。”

    姜艾不动,他便稍稍伸展了左右臂给她看:“我动不了,你不帮我,总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那你不许再闹了。”姜艾靠在木桌边上,与他谈条件。

    黑熊点头。她这才过来,打开他的衣橱,拿了身干净的衣物出来。

    她小心帮他穿衣,黑熊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享受她小小的一只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满足感。他以前不知道,世上竟会有如此令他着迷的女人。

    “艾艾。”他忽然叫她。

    “嗯?”

    他这样叫过她许多次,但每次听到,心跳还是会变快一些。姜艾盯着他冒出一点点青色胡茬的下巴,没有抬头。

    “若是我早些认识你,向你求亲,你会嫁给我吗?”

    姜艾不语,专心地帮他系衣带。他却非要个答案,追问不停,姜艾低声咕哝一句:“满脸胡子的土匪,谁要嫁给你。”

    他在她面前厚颜又爱色,满心想的都是怎样吃她豆腐,越看清他的本性,姜艾胆子便越发大,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

    看来二哥说得不错,她多真不喜欢他留胡子的样子。黑熊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在下巴上磨蹭:“没有胡子了。你不喜欢,以后我便不留了。”

    手心被磨得发痒,姜艾抽了一下,却被他抓得很紧。她抬眼,却被他眸中的炽烈光芒烫到,心尖上发起热来。

    恰在这时,石头敲响了门,在外头有些纠结地叫:“老大,该喝药了……”

    清早那碗药便没喝,老大那样扛着姜姑娘进屋,他哪里敢去坏他的好事,不过看老大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他觉得姜姑娘大概比汤药更管用。

    自从姜姑娘来了,老大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儿。从前几时正眼看过女人啊,整日醉心剑法……说起来,老大这都多久没去校场练功了?

    正魂飞天外,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石头忙收回思绪,目不斜视将冒着热气的药端进去,往桌子上一搁,识趣地转身退出去,一下都不耽搁。

    姜艾趁机将手抽回,去端了药过来,递给黑熊。他却往床沿一坐,不接,只朝她亮了亮裹着麻布的熊爪子。姜艾拿他没办法,只好用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小心烫。”

    黑熊美滋滋地张开嘴,暗自想着,这伤受得也值了。

    药自然是苦的,黑熊虽不怕苦,这一口一口凌迟般的痛苦还是有些难熬。但更舍不得浪费这大好的机会,只得硬忍着,眉心没忍住皱了下。

    姜艾看他这幅样子,有一点不忍:“要吃些甜的吗,解苦?”

    甜的?

    黑熊的视线立刻便落在了她两瓣莹润娇艳的朱唇上,眸光明显热烈起来。姜艾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尚未作出反应,便被他迅速伸出的手臂揽住,下一瞬他的唇便压了上来。

    “唔!”姜艾反射性抓紧了手中的碗,才不至于摔掉,带着苦涩味道的舌头从唇上刷过,接着长驱直入,肆意地在她口中夺取津液。

    黑熊喜欢极了,怎么也吻不够,直到姜艾渐渐喘不上气,在他肩上推了推,才停止了这个吻,犹不尽兴似的,在她唇上来回舔着。

    没有什么比她更甜了。

    姜艾的眉头却揪成了一团,苦巴巴地说:“好苦。”

    傍晚时,静荷忽然来了,脸上带着由衷的喜意,手脚勤快地为两人准备晚膳。黑熊照例厚着脸皮要姜艾喂,姜艾仿佛也忘记了早晨他单手将她扛回来、把她压在榻上解她衣裳时的灵活,认认真真地伺候他吃东西。

    静荷依旧忙碌不停,竟将草堂里姜艾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姜艾后知后觉地发现,诧异道:“你在做什么?”

    “大当家说,您以后都住在这边。”静荷解释。

    姜艾便看向黑熊,放下了筷子。他与她对视片刻,十分体贴地道:“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便陪你过去住。”

    姜艾不愿这般没名没分地就与他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哪还有拒绝的余地,这人早就开始赖在她那里过夜了。

    姜艾就这样住了下来。几日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原先自己明明那么生他的气,那么恨他,不想再见他一眼;因为他受了伤,情势就完全变了。

    那时已经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熊生得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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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努力一下双更,重振我石更君的雄风t^t

    第52章 52

    李峰悄无声息地死去, 在黑熊寨并未引起任何波澜。当日看到他被石头抓走的人不在少数,随着一日一日过去,心中渐渐有了猜测,却无一人敢提及。

    多日不见人,四夫人暗中打听,终于从某处得知,他的尸体早早被抛至后山深林,如今怕是已尸骨无存。

    而此时, 地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点看不出有人曾被关押在此、血淌满地的痕迹。

    四夫人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里, 远远见溯英正缠着父亲给她做风筝, 当家的面色如常,并无异样;回想这几日来,他与往常并无太大不同, 只是日日忙着大事,夜里便直接宿在了书房。这种情况从前也常有, 她并未往深处想, 如今看来, 她与李峰的事情,怕是已经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