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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瑕殿,这里的宁静,成为了皇宫中唯一的净土。
慕轻歌来到这里的时候,殿中没有任何人。只有那颀长而单薄的鹅黄色身影,伫立在殿门前,迎着风,看着橙色的日出。
金光洒在琉璃瓦上,泛着熠熠光辉,却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孤寂沉默。直到橘色的光将他笼罩其中,才让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多了一丝暖意。
美人如画,慕轻歌从来不否认秦瑾辰的俊美。
可是,却不太喜欢他身上沉寂的气息。
她走过去,身上的甲胄声发出轻微的动静,惊动了站在殿外台阶上的秦瑾辰。
他缓缓回眸,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慕轻歌身上,看不出喜怒。
“云妃娘娘如何?”慕轻歌走到台阶上,与他并肩而立。
提到这个占据生命重量的人,秦瑾辰的眸色终于有一丝波动。他缓缓垂眸,睫毛挡住了慕轻歌探究的视线:“母妃伤心过度,失去怜怜的事,她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我还在,我会陪在她身边。”
慕轻歌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朝阳:“你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心中却偏偏充满了羁绊。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弄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秦瑾辰嘴角轻轻弯了弯:“习惯了。”
习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慕轻歌想到了很多。
或许,是秦瑾辰的身世与童年给他带来的。或许,她该庆幸,秦瑾辰没有因此变成一个阴狠无情的性子,让她今日的敌人又多一个。
“秦瑾昊死了,传国玉玺就放在御书房中。”慕轻歌道。
秦瑾辰也无半分激动,而是道:“我说过,我不会去接手那个位子。”
“随你。反正那是你们秦家的江山。”慕轻歌无所谓的道。她看向秦瑾辰,认真的道:“不过,我只信你。”
话中含义就是……皇位谁坐都行。但,她只信他。如果他管不好接手的人,再让慕家陷入危机,昨夜的事,同样能再次出现。
听出这一层意思,秦瑾辰苦笑:“你这是在逼我。”
慕轻歌没有出声否认,也没有承认。
少顷,他叹息妥协:“也罢。我还有个七弟,这个皇位就让他去坐吧。”
“七皇子秦瑾阳?”慕轻歌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关于这个未成年皇子的信息。
在情报中,这个七皇子的生母只是一名宫婢。生下她后,就被姜贵妃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棍杀了。之后,七皇子便过继给了皇后。
然,皇后一门心思在自己儿子身上,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个七皇子?
于是乎,这个七皇子在宫中的地位,就如同当初的秦瑾辰一样,如透明人一般。因为年幼,又毫无背景,夺嫡之事也轮不到他。
“你也知道他,那你觉得他如何?”秦瑾辰问慕轻歌。
慕轻歌却收回思绪,无所谓的道:“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总之,我的事已经完成,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还真是甩得干干净净。”秦瑾辰无奈叹息。
“你想怎么说都行。”慕轻歌满不在乎的道。事情已经谈完,她也准备离开。
可是,在她打算离开之时,秦瑾辰却突然道:“你真的就让长乐嫁到屠国去?”
这句话,让慕轻歌步伐一顿,回眸转身,疑惑的看向他。
秦瑾辰站在台阶上,阳光沐浴在他身上,漂亮得好似雕像一般。他道:“你可知屠国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屠国太子?她还真是不怎么了解。
这段时间,她的精力都放在了秦国之内,对于其他邻国并不在意。再则,屠国更换太子频繁,这个刚上位的太子,她哪有闲工夫去管?
看到她的表情,秦瑾辰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看着她,缓缓的道:“与长乐有婚约的屠国太子,名赫连战。年逾四十,外表粗犷、野蛮。性格更是暴戾、好色。据说,他还未登上太子之位时,就有上百侍妾。当了太子后,更是肆无忌惮抢了许多民间女子入宫,随意凌辱杀害。他还有一个爱好,喜欢与狼为伍,睡觉时,总喜欢有狼伴随。他身边的不少人,都成了狼口中的一堆枯骨。而他的修为,外界盛传是青境巅峰。”
慕轻歌脸色微沉,一双清眸含着煞气,剜了秦瑾辰一眼,不发一语转身快步离开。
凝着她夹怒离去的背影,秦瑾辰嘴角轻扬,呢喃自语:“你果然是放不下她。也好,将她带回来。秦国,无需这样用女子幸福换来的和平。”
该死的秦瑾辰!既然知道这些内情,居然一直沉默。
慕轻歌翻身上了黑焱,对墨阳吩咐:“召集龙牙卫,随我火速赶往屠国!”如果她早知道屠国太子是这样一个人,绝对会阻止秦亦瑶的远嫁。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秦亦瑶的良人。
一夜刚过,秦国皇宫里的动荡还未平息,慕轻歌就率领着龙牙卫去追秦亦瑶的车队。
她已经离开几日,要想追上并不容易。
好在,慕轻歌和她的龙牙卫,都是骑着灵兽焱马,速度要远超一般马匹。
经过五日的追赶,他们终于在秦国与屠国的边境看到了屠国使团与送嫁队伍的影子。
蜿蜒如蛇的队伍,正朝着屠国边境的一个城池而去。
不出半日,他们就能到达今日的目的地。
“总算是回来了!还是咱们屠国的空气闻起来舒坦!”赫连拔骑在马上,脑海里已经在想着今晚住下后,找几个当地的姑娘前来服侍了。
“王爷,咱们真的要因为一个秦国的娘们和秦国休战?”赫连拔身边一个壮硕的男子不满的道。
赫连拔冷笑,眼中满是讥讽:“你觉得可能吗?等太子登位之后,就是咱们屠国的铁骑踏平秦国之日。”
那人先是一喜,却又迟疑的道:“可是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