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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司徒赫便跟在她的身后,夕阳夕下,余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走到丞相府门口,却发现门口已经挂起了漫天的缟素。

    “这是怎么了?你们家里……”司徒赫看着襄芸,看得出来,他很在意襄芸的感受。“走吧,我陪你进去看看。”

    “不用了,司徒哥哥,这是我的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襄芸看着司徒赫道。

    “我也算是你的未婚夫绪,很多事情我希望两个人可以一起承担。尤其是像这样的大事,作为你的家人,我必须陪你一起面对。”司徒赫道。

    “家人”……襄芸听见司徒赫这么说,突然心中一暖,原来在他心中,他早已把自己看作是他的家人。“那么咱们就一起回去吧。”

    他们一起进了大门,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哭天抢地的哀嚎声传来。也就是说,这一次家里死的人不是祖母。也不是父亲,那么……

    他们一起走进了大厅,却发现林漫如正铺在一具尸体上痛哭流涕。襄芸不用看也知道这具尸体是属于谁的。

    “节哀。”襄芸看着林熳如,语气淡淡地。

    “节哀!”林熳如听见襄芸的声音,就像是看见什么笑话似的,“你叫我节哀?!这是我的女儿火生了她养了她,她是我心上的肉,你叫我节哀?!”林熳如说着便已经有想要冲上去厮打襄芸的动作了,可是却被家丁们拦住了。

    “我每天都过得那么辛苦我是为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女儿,我想要让她过的好一点,但是呢!你们现在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于心何忍!襄芸!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留她一条性命怎么了!她已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她活着!”林熳如哭着喊着,却不能靠近襄芸半步,襄芸就这样站在远处静静的观察着她。

    林熳如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其实本来不那么明显,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先是自己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再试试去了,自己疼爱的女儿。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变故,应该都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吧。

    曾经的她风韵犹存,就算是失去了所有,也依然骄傲的像一个皇后。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一只落败的公鸡一样,她失去了她所有的光泽,再也没有办法吸引旁人的目光。

    此时此刻的她蓬头垢面,胡言乱语,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再让人联想起当初那个无限风光的大夫人。

    “来人!夫人也实在太过于伤心难过,把她带下去吧。”襄芸吩咐道,她自然明白那种失去亲人,锥心刺骨的那种痛,但是那要怎么样了?前世的时候自己比这还要悲惨千倍万倍,还有屈辱千倍万倍地死去了,可是没有人为自己痛哭流涕,也没有人会心疼自己。

    襄芸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司徒赫握着她的手,只感觉到她的手突然变得冰冰凉凉的,仿佛一瞬间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就算襄芸看上去再怎么平淡,再怎么若无其事,他知道她始终还是介意的。

    林熳如被带下去了,襄芸就这样,在襄秋清尸体旁边站了很久很久。她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尸体。

    “芸儿,我在,不要怕,没事的。”司徒赫的声音,有一种能够让人完全安静下来的魔力。

    襄芸转过脸看着司徒赫,她本来想尽力扯出一个微笑,告诉他自己没有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笑着笑着突然笑出了眼泪。

    司徒赫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带她回了蔺云阁。

    襄芸扯着司徒赫的衣领子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死了。她死之前我看过她,是我怂恿着她去死的,其实是我从另外一个侧面杀了她……司徒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希望她去死……他欠我那么多,她害我那么多,她现在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但是我完全不后悔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不死,我就永远都无法安心。”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吗?你要做的事情,只要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只要你不后悔那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说罢,司徒赫顿了顿:“其实你小报复他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不一定非要选择让他死去。他死了,你反而不能做到真正的快乐。因为有的人他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死有的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这么说来,是我送她提前解脱了?”襄芸闭上眼睛,让她亲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她始终还是于心不忍的。司徒赫说的这些,就算是说实话也好,还是宽慰她也罢。不论如何,她心中的负罪感,已然是减少了很多。“不管你是不是在安徽我。但是我心里的确好受了许多。司徒哥哥,谢谢你。”襄芸看着司徒赫,微微一笑。

    襄芸送走了司徒赫,她吩咐喜鹊为自己准备洗澡水,洗漱过后,她便上床睡了,这是自打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襄芸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于是便习惯性地坐起身来,她一向睡眠就比较浅,外面声音一大,她就睡不着了。

    “喜鹊,喜鹊?!外面怎么了?怎么这样吵?!”襄芸皱着眉头问道。

    “小姐!大事不好了……”喜鹊火急火燎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就大事不好了!”襄芸实在是不能理解,知道,晚上的黑灯瞎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夫人……林夫人她……没了……”喜鹊道。

    襄芸听到这里登时一个激灵。

    林熳如死了?

    襄芸是很恨她,很讨厌她没错,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她是怎么死的?”襄芸活了这么多年,对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是她每每听见身边的人突然而然就失去了生命,她还是会短暂的心悸一会儿。

    “白公子已然过去了,他看了看说夫人是服毒自杀。”喜鹊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早些休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日的事情应该会很多。赶紧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比什么都重要。”襄芸看着喜鹊道。

    喜鹊走了以后襄芸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

    近来,丞相府的家是变成了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丞相府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接连发生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倒霉事儿。”茶馆中的小二有模有样道。

    “此话怎讲?”百姓们对这种八卦资源是最为在意的,当然是要一听为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闲话

    “别的不说,咱们先来说说这二小姐。二小姐生的那倒是极美的。相传丞相府的夫人和丞相大老爷都是把二小姐当做人中龙凤来培养的,二小姐未来的夫婿自然也得是那人中龙凤。你们知道吗?夫人看上的,可是那天上天下唯一的那一把椅子,可是二小姐偏偏是个有脾气,有心性的。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自然是瞧不上那把椅子。可是你知道她看上的人是谁吗?”小二卖了个关子道:“就是那无权无势的四王爷!可是啊,那是王爷偏偏又看不上二小姐嫌它血统不正身份太低。死活想要娶大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早便和大将军有了婚约。这么一来,在丞相府就活脱脱的发生了一出四角恋。大小姐三生的不如二小姐漂亮。但好在也是个有福气的。他喜欢大将军,大将军也喜欢他。于是二人得到了皇帝的赐婚,那是何等的荣耀!……”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大将军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诺言,要知道这样的诺言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呀!”一个茶客接过了话茬道。

    “这是好事啊,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倒霉事儿呢?小二哥,这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另外一个茶客调侃道。

    “对于大小姐来说自然是好事,可是对于二小姐来说,这可就是个灾难了。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姐姐,二小姐一时没忍住,掏出了旁边的宝剑。刺向了自己的姐姐!不过还好有将军护着这大小姐倒是毫发无伤,将距伤了条胳膊痒,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好了,不过这二小姐后来就被拖进了大牢,你想想,你想想就算是再怎么漂亮,再怎么有才华的女人,一旦进了牢房,这未来的前途不都完了吗?哪个达官贵人敢娶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姐姐的恶毒的女人呀!”店小二接着说:“不只是这样,前些日子从牢里传来消息说二小姐上吊了,而且就在昨天晚上二小姐的亲娘也随着二小姐去了。你们说这丞相府最近是不是被霉运笼罩着?一连没了两个人,唉……”

    丞相府。

    由于是家中长辈过世,襄芸一大清早便被要求一身素白。林熳如唯一的女儿死在了自己前头,死之前还挂着夫人这个名号,所以自然是由襄芸送她最后一程。

    襄贤带着襄芸为林熳如送行,回来之后襄贤却是喝的酩酊大醉。

    “芸儿,你说人这一生为何这么短?”襄贤双眼朦胧道:“我这一生辜负了太多人,但是我没办法。你知道吗?一个人,这一生一世只有一颗心,同样,也只能把这颗心给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我还一事无成。我在最落魄的时候碰见了白素,那个时候我娘生了重病,我请不起大夫。是白素,白素救了我娘。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后来呀,我考取了功名成了丞相,我以为我功成名就,终于可以配的上她了,可是她却爱上了别人……可是我不在乎那些,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她幸福就够了……可是她爱的那个人死了……死在了战乱之中。白素医术很高,可是她救不活他,那个时候白素差点跟着他一起死了,我那么爱她,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襄贤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于是我告诉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我想要娶她为妻,想要在她身边照顾她一生一世。可是她拒绝我了,因为她怀孕了。”

    “怀孕?!”襄芸惊呆了,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秘密正在偷偷的浮出水面。

    “我爱白素所以我向她保证我会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爱着她一样。我会像对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她的孩子,会把她视如己出……她这才答应嫁给我。可是她嫁给我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一点儿都不快乐,你知道吗?我见过她快乐的时候,我见过她开心的时候,我记得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她救人的时候。她救人的旦成功了整个人就像是焕发着生机和光彩似的,笑的那么美,那么灿烂。可是这种笑容这种美丽在她嫁给我以后都消失了。”襄贤一杯一杯地灌这自己,不肯停下来。

    襄芸看着这样的襄贤,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自己的父亲。

    襄贤旁若无人地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她答应嫁给我,是回心转意。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答应嫁给我只是因为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我跟她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可是她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的存在。她心里只有她的孩子。为了让她高兴我也很疼爱那个孩子,就像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个男人我也受不了自己爱的人,每一天每一天的忽略我。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勉强她,于是我便借着公差之名,避开她。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是这样了,知道我遇见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如儿。”

    襄芸静静地听着襄贤说出自己的身世,她必须承认在一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襄贤的亲生女儿。但是当他亲口承认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有些许震撼。

    她一直觉得襄贤是一个唯利是图,枉顾人伦的小人,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一个如此深情,长情至此的人。

    “如儿跟他真的很相似很相似。她们拥有相似的样貌也拥有相似的医术。只不过白塑的艺术是用来救人的。而如儿的医术是用来毒人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意她能陪在我身边就好。如儿和她,到底不一样。她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如儿却是床头的帷幔,伸手就能触碰到。如儿之于我,正如我之于她。如儿可以为我放弃一切,就像我能为她放弃一切一样。其实我内心相当震撼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为我做到那种地步。我虽然没有办法爱她,但是,我一直都在想尽办法给她我所能给她的所有。我知道她始终是忌讳白素的存在的,她恨她,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一直都在他们之中调停。我希望能够找到他们相处的一个平衡点。我不能失去白素,我也不想失去如儿。我很自私对吧?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除了这么做,我无能为力。”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襄贤说着居然流下眼泪来,襄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襄贤。

    “后来白素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儿,白素一直照顾着这个女孩儿。直到她五岁,那是毫无征兆的一天,她就这样彻底的离开了我的世界。但是我知道我不用去找她。也不必去找因为我找不着她,她给我留了那封信我收着,一直到现在那是她第一次给我写信,也是最后一次。白素离开了我,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我必须振作起来,因为她的孩子还在我身边我必须要好好照顾她的孩子,这是我答应她的。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白素没有任何人会比我更加疼爱这个孩子。这是白素的孩子,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爱?可是我再怎么疼爱这个孩子我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女子善妒,一旦我表现出来对这个孩子过分的关爱,那么如儿一定不会放过她。况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知道就算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分。只要不伤害这个孩子的生命,能让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那我也算对得起白素了,我一直以为我做的这些,她看不出来。可是我没有想过她是那样聪明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生我承诺给她的太多,但是能给她的却太少,如今就连她死了,我都不能真真切切的为她哭一场……此生,终究是负了她……”襄贤说着便站起来颤颤巍巍道:“我这一生小心谨慎,许多人都说我老奸巨猾更,多人敬佩的是,我这成功的一生。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这一生却是最大的失败!如果当年白素救了我娘但是我没有爱上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我这一生终究是失败的。我想爱的爱不到爱我的我却没有办法爱……最后,我失去了所有……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会有了,我有钱,我有权利,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襄贤说完这些便醉倒了,襄芸把他扶上自己的床便退了出去,回了蔺云阁。

    不出她所料,白岐却是一早就等在那里了。

    “回来了?”白岐看着她平静道,襄芸则是一脸倦容,她是真的太累了。

    “你怎么在这里?”襄芸问道,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她又一下子知道那样多的秘密。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窒息。

    “你知道林熳如的身份吗?”白岐直接开门见山道。

    “什么?”襄芸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你对于她从来就没有过怀疑吗?”白岐开口道。“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那么她又是如何知道那些毒药是如何配置的?这些你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寻医问路

    “你知道了些什么?”襄芸开门见山道,她也不愿意这样拐弯抹角。

    “对你来说,这些可能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跟我们却有莫大的联系。”白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此话怎讲?”襄芸更加不明白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白氏一族是悬壶济世,目的是为了救人,我们族里每一个人都精通药理医术,可是,却也有例外。普通人也分好坏,我们这里也是。虽然说我们的祖训是悬壶济世,可是想要做到这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寻医问药这条路上总有些人会走偏。而一旦偏离了正道,想要再走回来,那就十分困难了。”

    “你的意思是?”襄芸虽然不明白白岐在说什么,但是自己也猜到了七八分。

    “林熳如的先祖原本也是我的族人,但是他却不屑于悬壶济世,反而醉心研究毒术。他认为,世人都想着悬壶济世,都想着救人,可是医者难自医,他不愿意去救人,他只想自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于是他剑走偏锋,开始了钻研毒药的道路。他是个极有天分的,对于毒术的专研也极其透彻,但是很快就被族长发现了。”

    “为什么?医者和毒术本是一家,你们行医问药难道不需要毒草理论的支撑吗?”襄芸对于这个很不理解。

    “当然需要,但是我们制毒用毒不会伤及普通人的性命,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用活人做实验!那些年死在他手中的普通百姓不计其数,他每每做完之后还会用王水毁尸灭迹,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他用活人做实验的事情就败露了,族长自然容不下这等心术不正之人,于是便对他进行了最残酷的惩罚。”

    “杀了他?”襄芸问道。

    白岐白了她一眼,说道:“世界上最简单的惩罚就是要了他的命。他死了反倒还能一了百了,这能算什么惩罚?!再说了,他杀了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的命能够还的了吗?!对于白氏一族来说,最残酷的惩罚,是从族谱上永远除名,后世子孙全部都不得再沿袭白氏一族的名号,被流放到尘世中,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存在。”白岐认真严肃道。

    “这个所谓的惩罚也不过如此,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惩罚啊,难道流放他就能还清楚那些因为他平白无故丢掉性命的普通人吗?!这未免太不公平!”襄芸冷笑道,这白氏一族看似正义,可是实际上还不是视一般人的生命如草芥?!

    “你以为流放就算完吗?并不是这样的。他被流放之后,族长立刻写了一封关于他的身份说明的信,让他以及他的后代子孙世世代代不得入仕途!他一个人犯得错,他所有的子孙后代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白岐皱着眉头道:“他到了尘世间便把自己的姓氏改为林,他虽然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却始终不知悔改,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甚至继续我行我素,依旧研究他的毒药,对他来说,他的毒药就意味这一切,他不在乎任何所谓的有可能的代价。”

    “所以林熳如承袭了他的毒术是吗?”襄芸明白了一切。

    “没错,林熳如是他的亲孙女,他为了研究毒术,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儿子的性命!儿子死了他就让自己的孙女继承自己的衣钵。实在是太可悲了。”白岐道:“林熳如对于医术的天分显然不如他,这从林熳如配置的毒药就能看出来,不过按理来说,林熳如是没有资格嫁给丞相的,看来她是真的很爱你爹,甚至不惜放弃自己应当承担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份姓名也要跟你爹走。”

    “不得不说,她也算是各种高手了。她生为毒而生,死也为毒而死。这一点,倒是可悲可叹。说实在话,之前我一直都不能理解,她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一直都要处处给我使绊子,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的生活,可是如今我知道了,她并不是真的讨厌我,也不是真的想对付我,她讨厌的,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胜过的人,她没有办法,只能把所有的气出在我身上。”襄芸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斗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其实从来都不是她的敌人和对手。她的对手,从来都是襄贤的心。”

    “此话怎么讲?”白岐不能理解了,他疑惑地看着襄芸。

    “我不是襄贤的女儿。”襄芸突然笑了,白岐看着她眼中全部都是难以置信,襄芸知道白岐一时半会很难相信,也很难接受。

    “你不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养你这么久?!这不现实啊!”白岐道:“而且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说你是他的养女,你也一直都占着嫡女的名号,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那么襄秋清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娘。”襄芸无奈地笑了:“很多年以前,我娘出来历练,无意之中救了老祖宗,日子久了,他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爱上了我娘,可是我娘已经有了爱人,自然是不可能爱上襄贤的了,但是,我的亲爹在一次战争中失去了性命,我娘本来心如死灰想要跟随我爹一同去了,但是最后她还是为了我活了下来,嫁给了襄贤。因为他答应过我娘会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后来我娘离开了丞相府,他却依旧遵守着对我娘的承诺,抚养我长大。”襄芸笑了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内心,应该是相当纠结的吧。他那么爱我娘,我娘却爱着别人。他这一生都在追随我娘的步伐,可是我娘对他从来都不以为意,这应当是最大的讽刺了吧。”

    “感情不就是这样吗?所有人都在不停的追逐一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可是却不会去关注身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大概这就是人性吧。”白岐道。

    但凡未得到,但凡已失去,总是最登对。

    襄芸忙碌了一天,又和白岐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准备洗漱休息了,这些日子以来,事情太过于多,太过于纷杂,她是真的累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于是她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喜鹊慌慌张张地喊着:“小姐小姐,你该醒啦,长公主来了,你快醒醒吧!”

    “什么?!”襄芸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不早些叫我!长公主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襄芸连忙洗漱更衣。

    “这些天你都那么累,我看时间还早,便让你再休息一会儿,不打算那么早叫你。可是谁知道今天长公主突然到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所以……”喜鹊委屈道。

    襄芸看见喜鹊那副样子也不忍心再继续责怪她:“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下一次早些就好了。”

    襄芸梳洗完毕就去大厅接待龙亦雪。

    “见过长公主。”襄芸向龙亦雪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龙亦雪看着襄芸道:“你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这些事情的发生,一定都有它自己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襄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