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得这般紧,叫我如何放松。”解云琅也很无奈,他不是不想放松,只是不习惯于被人这般“亲昵”教授,身体下意识不受控制。
秦羽无奈之下只得再往前一步,身体贴上解云琅的后背,如此一来,解云琅彻底僵住,干脆一动不动了。
至少比方才好操纵多了,秦羽指挥着木头人一般的解云琅,很快系好了布条,放松地舒了口气。
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标记虽有指向但毕竟太过隐蔽,因此自己教解云琅系的是军中所用的特殊结法,若青禾帮的人看到,应该能一眼认出。
只要他们回来看一眼,他便能和他们联系上。
时隔八年,能否重逢就看今朝!
想到此,秦羽不免有些激动,身体跟着热了起来。
他忘了自己还贴着解云琅,等他回过神后抬头看,见解云琅的耳朵不知何时也变得通红。
秦羽默默往后退离了他,道:“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回去前咱们再去寻一趟方才的大伯。”
“.......我没事。”解云琅缓了缓神,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解云琅转过身,秦羽观察着他的脸色,确实算得上正常,便也不多言:“那咱们打道回府。”
“走吧。”解云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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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船回到颜府时天色已暗,本是该闭府休整的时段,却正撞见颜言昭一身常服往外走。
秦羽和解云琅没有和他避开,迎面行礼。
颜言昭见他们回来,关心道:“二位出去打探了整整一日,实在辛苦,不知可探到什么?”
秦羽回道:“我二人寻到了青禾军素日联络之地,只是他们已经撤离了。”
“无妨,狡兔三窟,找不到人也是常有的事。”颜言昭并不心焦气馁,反而气定神闲道:“有半仙在,本府相信他们猖狂不了多久。”
秦羽谢过颜言昭,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些勉励的话后便出府了。
二人望着他的背影,神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颜言昭急着做什么去?”秦羽不解道。
“管他做什么呢,反正他是信你信到家了。”解云琅歪着嘴道。
秦羽瞥了他一眼,决定道:“跟上去瞧瞧。”
解云琅无声默认,于是二人又折返上街,跟着颜言昭的轿子来到江边。
站在垂柳浮动的岸边,一眼望不到江面的尽头。
江上飘着各式各样的画舫,大大小小的船只将水面占满,丝竹管弦声不绝如缕,舫上人影来往高低错落。
无数彩色的灯盏挂在船檐下晃动,灯火将漆黑的江水照耀斑驳,孔明灯自甲板上缓缓高飞,将夜晚寂寥的江景烘托成天上人间。
秦羽刚拒绝完卖花灯的小贩,那边解云琅就被缠上了,这些小贩吉祥话说得好听,一不小心解云琅手里就多了好几盏。
“快帮我拿一个,我拿不下了。”解云琅把手里的花灯塞给秦羽,秦羽拒绝道:“大人手里还是拿满比较好,省得再多出几盏。”
“不能怪我,那些小贩说话比你好听多了。”解云琅追着秦羽塞灯,秦羽快步跑开,把人拉去暗处:“别闹,看到颜言昭了。”
解云琅抓着灯缩在秦羽身后,把花灯的光藏好,随即二人眺望江面,见一艘小舟载着几名乐师正靠近颜言昭所在的画舫。
画舫上侍从们将乐师接上船,在一行粉衣黄衣的绝色乐师里,有一位身着青衣抱着琵琶的被侍从们簇拥着迎进舫内,解云琅见了直觉道:“穿青衣的那个是男子吧。”
秦羽回道:“不止他是,其他乐师也都是男子。”
画舫内灯火通明,青衣乐师的影子向座位上的颜言昭缓缓走近,在不远处停下行礼,颜言昭向他招手,随后那乐师径直坐到了他身侧,他大袖一展将人搂住,缠.绵的丝弦声自画舫内传出。
岸边二人默默无言。
秦羽虽有亲眼目睹后的冲击,但接受良好,毕竟类似的事世间并不算少。
解云琅心情更为复杂,他看了眼面前的秦羽,从头到脚将他扫视了一遍后,心情愈发不爽:“往后见着颜言昭,你离他距离不许近于五步。”
“恩?”秦羽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道他是见不惯颜言昭狎.妓的行为:“自古以来洁身自好的人便不多,何况这样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咱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整顿风纪,你大可不必这般激动。”
“再者说,类似的情景,大人自小该见多了吧。”秦羽不信解云琅这样的出身没见过这些,甚至说他去过,他也不意外:“不知大人从前去的地方,是否比眼下你我所见的更加令人沉醉。”
解云琅听出秦羽的揶揄之意,他眉头一挑:“听你的意思,倒是很向往。”
“好奇罢了,毕竟我一介粗布,在这样的地方从来都是被拒之门外的。”秦羽微微一笑:“但大人可就不一样了。”
灯火映照在秦羽的脸上,解云琅被他的笑勾得心神一晃,想起白日里的那遭,一股恶念自心底暗暗滋长。
他盯着秦羽的唇,挑眉一笑:“我当然不一样,什么场面没见过,便是京城第一花魁也得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秦羽暗暗点头,如此让他混入画舫里问题应该不大,于是继续下套道:“大人有这般能力,不知能否让贫道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