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林可不能赞同他这个说法:“说什么呢,言哥你就是最棒的。”
宋知言没工夫反驳他。
因为下了车以后,本来在车上还没有的那种紧张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宋知言甚至有种掉头回去的冲动。
但当然,宋知言是不可能当逃兵的。
他已经做出了当演员的决定,就不会后悔回头。哪怕待会儿他因为太过新手闹很多的笑话也不会。
进门前。
他就打算把自己原有的身份完全抛下了。
在《谁是鱼?》他是人人争先恐后讨好的学霸,但在这里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臭弟弟”,老师怎么教他就怎么学。
如果老师想骂他也不是不行,反正刚上小学那会儿,宋知言也经常被小学老师骂。
如果老师还想……
“唉,等等?我们走对路了吗?”
宋知言站在写字楼五楼门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白林林一脸茫然看着门牌号:“对啊,就是这里,501。”
“怎么没人啊。”
宋知言吐槽道。
白林林摇摇头,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便道:“要不我给云姐打个电话吧。”
结果,宋知言刚想点头。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从门内伸了出来,一把将宋知言拽进了门里。
“给老娘进来,在门口愣着做什么!”
宋知言:“???”
紧接着咯吱一声。
门被关上。
而门内的场景此时也终于清晰映入宋知言眼帘。
这是一间病房。
当然不是真正的病房,而是被装扮成一间病房。
但因为房间里的布置很写实的缘故,给人的代入感极度强烈,宋知言感觉自己真的像是走进了一间病房一样。
可他不是来上演技培训班的吗?
宋知言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询问门内的几个人。
这时,那二话不说把他拽进房间的女人,却忽然开了口。
她背对宋知言,轻笑着:“小声些,你也不想把你儿子吵醒吧?”
病床上同样躺着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穿着病号服,手背上还插着吊瓶。
显然,女人想要挣扎,但她的手脚全被绑起来了,而且嘴巴上还被塞了一块儿纱布。
当宋知言看向她的时候。
原本还在努力挣扎的她忽然停顿了动作,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小阴。”
她张着口,用口型喊出了他的名字。
宋知言:“……”
差不多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宋知言选择静观其变。
这时。
开头便出现的旗袍女人,动作十分优雅地从包里拿出一根极粗的针管,一边拿,一边扭着纤细的腰肢同病床上的女人开玩笑。
“姐姐放心,取血不会疼的,这针管儿只是看着有些粗罢了。”
“哎呀,一不小心抽多了,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的对不对?反正你也马上就死了,临死前做做好事帮帮妹妹,也算是功德一件。”
自然。
只是拍戏,病床上女人的血没有真的被抽出来。
病床旁旗袍女人的针管也并没有真的扎进肉里。
一切都是演戏而已。
演得是原著中,楚阴小时候,母亲在他面前死亡的那场戏。
可病床上的女人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从宋知言这个角度来看,她的身体正在因为抽血无助地颤抖着,额头上竟也不知何故凭空冒出冷汗。
她看上去仿佛真的在被抽血,生病在流逝一般。
并且,如此绝望之中。
女人竟然还能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用温柔的眼神时不时安抚剧情中应当是躲在衣柜里的孩子,也就是楚阴。
一个母亲的伟大与柔情在这短短的片段中被展露的淋漓尽致。
宋知言哪怕是个石头人也得动容。
更何况,宋知言天生情感丰富,对情绪非常敏感。
不知不觉,在女人天衣无缝的表演下,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宋知言这个事实。
他现在就是楚阴,是当年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孩子。
那年。
他才五岁。
母亲病重在床,但温柔,善良,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楚阴。
楚阴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拥有着一个快乐的童年。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和一个戴墨镜,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来到了母亲的病房。
情急之下。
母亲把正在午睡的他藏进了衣柜。
大家都以为他睡着了。
可却没想到,楚阴从小觉浅,在被母亲放进衣柜的一瞬间,他就醒了。
于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坏人的手中因为被抽血过多死去。
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母亲逐渐失去呼吸。
但他不能哭,不能叫。
因为一旦发出声音,连他自己也死定了!
五岁的楚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胳膊,让疼痛麻痹自己,活下去,为母亲复仇,将是他今后生命唯一的目的。
而这一年23岁的宋知言。
虽然没有咬住胳膊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但他颤抖着身体,忍不住用冰冷的,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母亲病床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