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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乔茉七拿着短焦单反,站在左边的阴影里。
    锦安然则是站在右边的路灯下,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躲着她的眼神。
    吃惊溢上心头,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
    “preda della routine,以冬。”乔茉七也是有些吃惊,看清苏以冬脸的那一刻,她撇下锦安然就冲到了跟前。
    “preda della routine……阿七?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preda della routine是苏以冬和乔茉七特有的打招呼方式,虽说已经有半年没见了,但乔茉七还是保持着两人工作室时期的无厘头传统。
    “successo,”乔茉七指着相机浅笑,“如此巧合的场景被我抓拍下来,真是幸运。我刚回国,在前面的罗森偶遇到这个小姑娘,借她手机时就看到你电话了,你们俩认识吗?”
    没有注意到,锦安然已经悄悄走到两人身边。
    “认识,”锦安然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稍稍带着一丝愠怒,“她是我的领导。”
    “领导?”乔茉七打量了一下两人,“啧,世界真小啊。”
    苏以冬微微颔首,气音轻叹一声:“你所谓的出来散心,就是散到夜店去了?”
    像是要和她对峙,也带了同样的一丝愠怒。拿起手机,给锦安然展示她发送过来的定位,显示的是夜店的名字—“磕酒”。
    “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有没有可能我是在对面的便利店,因为懒得修改地址,随便发给你的。”
    十分铿锵有力的回击,不仅为自己的行迹证明,还将自己早就沉寂已久的烦闷心绪进行了反击。
    苏以冬无声,咬了咬唇。
    乔茉七感觉不对劲,立刻将自己从尴尬的氛围中抽身,凑到苏以冬的耳边轻语:“你俩真的是同事?怎么感觉那么像……”
    “闭嘴!”苏以冬偏过头,音调瞬间高上去好几个度。
    怒吼犹如尖锐的刀,撕开死一般的寂静。
    乔茉七被苏以冬这一声喝退了有半米多远,她从未见过苏以冬这般模样,自己仅仅只是随便提了一个疑惑,怎么就突然应激了?
    只是被应激吓到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锦安然。
    锦安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苏以冬这针对性极其强烈的,突如其来的情绪突破,她有些自责。
    她也想好好的面对,不想将事情做到这一步,如果苏以冬不来找她,她可能自己想通了,就回去了。
    可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她明明和自己只是刚刚相识几个月的上下级,什么都不了解,却有那么多暧昧的举动。
    既然你都说了,不是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故意靠近我。
    你明明就是喜欢……
    她感觉那股抵在喉咙口的怪异情愫已经要汹涌而出,锦安然痛苦地咬牙,于是情绪被弹回,却溢上眉梢。
    汹涌的热泪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要流泪,可能是因为漆黑的夜,可能是因为闪闪发光的破旧路灯,可能是因为苏以冬的怒吼,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自卑。
    一切的因素那么相像那事发当晚的光景,锦安然身体僵硬,瞳孔溃散,双手死死地握紧,带着身体颤抖。
    她咬着牙,呜呜声时有时无。
    “小姑娘,你怎么了!”
    在苏以冬回过神之前,乔茉七率先发现了锦安然的不对劲,像是中了魔,身体僵直的像块铁板,嘴里有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以冬扭过头看到锦安然这副模样,方才的怒火瞬间跌入谷底,她立刻冲了过去,赶在乔茉七的手碰到锦安然时将她推开。
    她抱着锦安然,如同天使一样守护着她。
    残破贫瘠的左手轻轻抚摸着锦安然的后颈,嘴里不断的呢喃:“对不起,安然……对不起,安然……”
    锦安然的瞳孔在一阵阵的轻抚中缓缓聚焦,泪水不再翻涌,她随着自己的思维,也伸出了手抱住苏以冬。
    “姐姐……”
    苏以冬,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都不再重要了。
    你现在给予我的,便是我所渴望的解救。
    乔茉七有些愕然地看着两人,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半年前苏以冬跟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是苏以冬某个在十五岁时遇到的某个女孩子的故事。
    只是一瞬间,她的观念再次被刷新,于是明白一切的她悄悄将闪光灯关掉,向后退了几步,捧起相机,将这一幕悄悄地记录了下来。
    苏以冬在明,锦安然在暗,两人如同相互渴求般紧紧相拥,却给人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像是幻觉,灯光与夜幕的重叠中,她们的身边像是升起了薄薄的雾霭。
    -
    最终,当锦安然回过神智时,只能乖乖上了苏以冬的副驾。
    她知道自己又出现了那样的问题,她很敏感,可是这次又是还好,苏以冬在身边。
    她没有说话,系好安全带,像个乖乖女一样坐着。
    “所以,要带你回窠臼吗?”苏以冬打开敞篷,露出911有些狭隘的后座。
    “还好遇到你们了!”乔茉七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然后熟练地跳进后座。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以冬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淡然地询问。
    乔茉七靠在车檐,语气有些哀怨:“下飞机的时候,我跟出租车司机说去‘窠臼’,可是那个时候手机已经停机了,没法给他导航,他问我是什么地方,我说是酒吧,结果他信誓旦旦的说交给我吧,于是我就在车上打了个盹。等到他叫醒我的时候,我也没确认地址,昏昏沉沉地付了钱下车,结果发现是个叫‘磕酒’的夜店,”她愤愤地堵嘴,“我去夜店求了一圈人都没求到可以通讯的工具,结果刚出来就遇到了这个小姑娘,只能说缘,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