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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其实谁又不是?
    5
    晚上他有一个推不掉的饭局,甘却不能跟他一起用晚餐,就跟他说自己想回公寓一趟,顺便把那边的行李用品收拾一下。
    张存夜让司机留下来送她,自己先出门了。
    走到电梯前,身后有人追过来。
    她背着手,边向他走近,边挤眉弄眼,调皮得像个小孩。
    他侧头看着她,问:“怀念跟我乘电梯的感觉了?”
    “才不是!”她扬起脸,一字一顿,“我来,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吻你。”
    张存夜轻挑长眉。这是索吻来了。
    她停在距离他两步远处,笑得开心,露出牙齿上的小粉肉。
    “过来点。”
    “嗯?”她走近一步,“这样吗?”
    “站好。”
    “哦,我站好啦。”她依然背着手,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
    张存夜伸手,屈指,抬起她的下巴,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感觉起来没那么轻佻。
    这个小动作,太熟练的人做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轻佻且挑逗,适合用于不公平的性·关系,不太适合平等的情侣间做。
    但他偏要对她做。
    弯下腰,凉凉的唇碰到她柔软的唇瓣,贴了几秒就起身。
    纯洁到过分的一个吻。
    她双眼弯弯,抱了抱他的腰身,“你早点回来呀,我觉得我一定回来得比你早。”
    电梯门开,张存夜摁住按键,跟她说:“未必。”
    “为什么呀?”
    “因为你磨叽。”
    她“哦”了一声,“那我等一下就出门,哼!”
    他不理她,进了电梯。
    6
    裴穗的手机大概又被她落在公寓房间里,甘却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
    可是当陈司机把车开到粒园公寓楼下时,第十一层,她们租住的那套房,窗口却有灯光透出来。
    “难道她连灯也忘记关啦?粗心的穗穗哎。”
    甘却关上车门,笑眯眯地对陈司机说:“我收拾好东西就下来,很快哒!”
    他让她记得给他打电话,等会儿好上去帮她搬行李。
    “对哦,十一楼,自己般的话,是会有点重哦,”她不好意思地挠头,“那我待会儿弄好了,给你打电话呀。”
    唉,要是她不怕乘电梯就好了。
    从裤兜里找出钥匙,铁质相撞的声音细微而刺耳,第一道门开,她踩着楼梯往上。
    九楼,十楼,十一楼,还没走到她们套房的门前,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似乎是花瓶之类的被摔碎在地上。
    甘却心里闪过:莫不是遭小偷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贴在门上侧耳倾听,直到听见神似裴穗的说话声,她才敢拿着钥匙对准锁孔。
    往左,旋转,一百八十度。第二道门开。
    熟悉无比的声响瞬间俘获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她不由自主顿住动作,开了个门缝,站在那里,脊背僵硬。
    有人在喘息,呻·吟,闷哼,痛苦中夹杂着欢愉,欢愉中透露出难耐。
    还有,肉体相撞的声音,清晰而赤·裸。
    “放开我……禽·兽……我不想……跟你玩了……”
    一句话,被她自己的娇·喘声分割得支离破碎。
    甘却紧皱眉头,抓在门把上的手,指甲盖都泛白了。
    他们大约是在客厅,动静才会这么明显,可是另一个人一直没说话,回应裴穗哭喊声的,只有手掌落在裸·露肌肤上的声音。
    甘却无比熟悉这些声音,碎片式的画面闯进她脑海:黑白的老旧默片,色·情残忍的画面,性·虐·待的各种方式。
    她曾被强迫坐在狭小的观影室,一部一部地看,看过那么多,那么多,多到让她一度呕吐。
    场景一旦重现,心理应激性障碍即刻反应,她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
    她极度想逃离,可是裴穗开始尖叫。
    这锐利的尖叫,几乎一种穿破她耳膜的方式,唤醒她脑海最深处的空白地带。
    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的地带。
    如同死灰复燃,毫秒之间摧毁她高筑的记忆城墙。
    昏暗,窒息,小天窗,汗味,恶心的触碰,火辣的痛感,绷断的神经,锋利刀片刺入后背……尔后一声尖叫,穿墙越门,她满手鲜血,陷入死寂。
    一幢又一幢的记忆画面奔涌而来,甘却瞪大了双眼。
    她心跳如雷,松开钥匙,穿过廊道,无声无息走进客厅。
    看见沙发上伏在裴穗身上的男人,看见裴穗扭曲痛苦的姿势。
    灯光白得让她头晕,让她呼吸急促,让她手脚颤抖。
    脑中的画面连成完整的场景。
    甘却站在他们后面,泪涌如泉。
    男人又动手打了裴穗,十二分贝的哭泣声,掌控了她的全部理智。
    摸到电视桌上的玻璃冷水壶,她咬着唇走过去,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砸在裴穗男朋友的脑后。
    笨重的冷水壶碎裂,他当即晕下去,倒在裴穗身上。
    鲜血沿着沙发表皮,成股流下。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空白和死寂。
    7
    恐怖的叫声从十一楼传出,响彻整栋粒园公寓。
    楼下的陈司机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也没多想,继续坐在驾驶座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