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韦恩撇撇嘴，自己人，他就不追究什么了，转而道：“我每天勤耕不辍，日记已经写到了1942年，在量大管饱的更新下，总结了一套很有市场的写作技巧。”
    克莉丝眼前一亮，老师，她想学这个。
    “不着急，明天再说，夜深了，该休息了。”韦恩的地图向来不怎么长。
    “……”
    克莉丝翻翻白眼，推开腰上的爪子，她今晚去隔壁码字，如无意外，不要敲她的房门。
    说着，一路小跑离开，不给色鬼半点可趁之机。
    “明明薇莉就可以……”
    韦恩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莫娜，眼神询问，为什么刚刚不按住克莉丝的双手，当坏人唱黑脸可是秘书的本职工作。
    莫娜被韦恩看得脸色微红，转头看向一旁，咬牙低声道：“老板，我也去休息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调查呢！”
    不愧是你，越来越会了！
    韦恩不清楚莫娜的病情，加之最近在玩‘嫌弃脸’那一套，暗道一声真棒，搓搓手将莫娜拦了下来。
    镜头拉远，因为风起，游轮行驶海面激起的浪花更大了。
    后半夜，浪花x2。
    ……
    都林。
    爱兰共和国首都。
    名义上，爱兰共和国还在温莎治下，但温莎不做人众所周知，爱兰共和国就是女王皇冠上的一颗明珠，待收割的韭菜而已，双方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早晚要分家。
    别说，爱兰共和国的确有这个条件，政治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远不及温莎，强大之处在于背靠天父教廷，当初爱兰共和国的建成，天父教廷就出力极多。
    韦恩带着夫人和秘书下船，两名黑衣保镖和司机等候多时，他微服私访主打一个低调，不想引起太多关注，让保镖和司机把车留下，自己开车去往市区郊野的度假庄园。
    家大业大，在哪都能找到房本。
    尤其清君侧之后，房本更多了，不要都不行，怪愁人的。
    魔法部拨款有限，韦恩没有申请到太多经费，故而只订了一间套房，以防外人打扰，他从有限的经费里挤了挤，将套房所在的那层楼全部包了下来。
    莫娜和克莉丝心里有数，翻翻白眼都没说什么，因为昨晚并蒂花开的关系，此时面对面有些脸红，但关系无疑亲密了不少。
    两人收拾房间的时候，韦恩坐在沙发上研究情报，拿出地图勾勾画画，圈出了四个需要调查的目标。
    “克莉丝，有没有兴趣出去逛逛，领略一下风土人情？”
    “不了，我要写书，哪也不去。”克莉丝唯恐出门又被祸害，坚持要留在酒店整理大纲。
    等韦恩调查回来，她大纲写得也差不多了，刚好帮忙梳理一下哪里有问题。
    见其惊弓之鸟般的姿态，韦恩得意笑了笑，拍拍屁股道：“走，附近的小镇有一家发鸡蛋的圣堂教，我们过去看看。”
    莫娜点点头，收起桌上的文件装入随身空间。
    ……
    圣堂教位于都林市郊的福德镇，两地来往交通便利，车程不足半小时。
    因为近，韦恩准备从这里查起。
    依旧是莫娜开车，韦恩在副驾驶座上拿着地图勾勾画画，将疑似地心邪教的几个教派分布点连线，看看能否找到大规模的献祭魔法阵痕迹。
    六芒星、五芒星、十字星、三角星……
    挨个试了一遍，并未察觉到相关痕迹。
    “这些教派集体爆发，都在宣战之后冒头，与其说是巧合，我更愿意相信他们背后有组织有计划，是一个规模不俗的庞大组织。”韦恩低头看地图。
    “老板，你怀疑和魔鬼有关？”
    “我可没说。”
    韦恩白了莫娜一眼：“莫娜，你对魔鬼太在意了，一有事就往魔鬼身上联想，这很不好。”
    他接着说道：“有组织有计划，不一定是魔鬼，也可能是本地贵族捞钱的勾当，或者本地教廷势力展开的分支，拿这些炮灰对付温莎的生命联盟势力。”
    韦恩将所有的可能逐个分析一遍，最后皱眉道：“发鸡蛋的操作和地心教太像了，如果真是地心教的配置，意味着虚空的邪神返回人间，且不止一个……”
    邪神一般分为两种，堕落虚空的魔法师，以及来自地狱的魔鬼。
    地狱的魔鬼没什么好说的，进出人间不易，除非特殊案例，否则不具降临人间的可能。
    堕落虚空的魔法师通常为传奇法师，如虚空之主马歇尔，黄金法师还没有堕落的资格，自身实力太差，刚见到真理之门便恍恍惚惚，没有机会学习虚空先进的知识。
    事实上，传奇法师在虚空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因为太想进步，学得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受不了知识的诱惑，沉迷虚空无法自拔，最后疯狂和虚空融为一体。
    很少有传奇法师能在疯狂后重拾自我，安然从虚空返回。
    况且，都已经找回自我了，说明他们成功获得了虚空的生命进化，返回人间意义并不大。
    “或许是为了信仰，更有可能是献祭……”
    “一场有组织有规模的返回，集体搜刮信仰，然后一口气献祭大量生灵……”
    说到这，韦恩头皮发麻，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不是魔鬼也和魔鬼没什么区别。”
    “老板，你准备怎么做？”
    “先调查清楚，是贵族捞钱的把戏就公之于众，交给女王来处理，女王处理不了就联系本地的天父教廷，路灯上还缺不少挂件，刚好贵族和路灯很配。”
    韦恩说道：“如果是来自虚空的传奇法师，更简单，挨个找过去把他们全杀了。”
    计划简单粗暴，不需要太动脑子，有拳力就够了。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抵达福德镇。
    福德镇远离高速公路，街道狭窄且曲折，绝大多数路面都铺着青石砖，街道两侧房屋错落有致，墙壁上爬满青苔。
    静谧安宁，有一种油画的精致感。
    和绝大多数小镇一样，福德镇的中心是一座古老的教堂，塔尖高耸，教堂前的广场占地面积巨大。
    韦恩看向窗外，思维散开，寻找受星空巨兽污染的思维痕迹。
    莫娜放慢车速，沿街的小店琳琅满目，距离街道尽头的教堂越来越近。
    很快，几个穿着白袍的身影拦住去路，他们是圣堂教的信徒，人手一篮鸡蛋，敲响车窗给韦恩发了一个小册子，并询问他是否有兴趣信一下。
    信就送一篮子鸡蛋，不信也没关系，同为圣堂天主的子民，理应互爱互助，拿两个鸡蛋回去意思一下。
    “先来四个鸡蛋，我和夫人来这里踏青，闲着也是闲着，如果鸡蛋不错，我们会考虑信一下。”韦恩接过小册子，入手四枚鸡蛋。
    他摇上车窗，让莫娜沿福德镇逛一圈，翻了翻册子，教义几乎和天父教廷那套一模一样，修改有限，说是照搬也不为过。
    “有点意思，教廷这么霸道，居然能忍？”
    韦恩眉头一挑，愈发怀疑这些新生教派是天父教廷的手笔，等势力壮大后用来对付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两家教会。
    莫娜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
    韦恩把玩手中的鸡蛋，外在内在都和普通的鸡蛋没有区别，以魔法师的手段，几乎难分真假。
    韦恩不是普通的魔法师，是不是真鸡蛋，他张张嘴一试便知。
    一缕思维注入鸡蛋，讲述生命的真谛。
    很快，鸡蛋微微晃动，小八爪破壳而出，挥舞着海星一般闪烁光芒的触手。
    造型奇葩的八爪鱼形似海星，拥有无骨的八条触手，远比海星更为灵活，腹部的嘴巴位置，米粒大小的光点律动，是它的眼睛，也是捕捉气味的器官。
    小八爪挥舞触手收集身边的信息，猛地腾跃而起，直扑韦恩的面门，八条触手环抱，死死裹住了韦恩的整个脑袋，而后……
    陷了进去。
    白沫蠕动，吞噬了刚出生的小海星。
    韦恩面部复原，抬手抹了抹嘴角，评价道：“鸡肉味，就食材而言，不适合神选大陆人类的体质。”
    小海星名为蓝脊寄生者，在地心教被称为‘地底之王’，一种成年后体型非常夸张的星空巨兽，以恐怖的繁殖力著称。
    其本身破坏力一般，在虚空位于食物链底层，极度畏惧火焰，因为弱小，故而将生存的能力点全部加在了繁殖上。
    弱归弱，星空巨兽的污染力不可小觑，蓝脊寄生者幼体的寄生能力非常恐怖，一旦抱住就会和宿主融合，皮肉相连，几乎没有物理拆分的可能。
    韦恩向莫娜科普魔法部的存档资料，摇头道：“确认了，的确是来自虚空的邪神，且极有可能和虚空之主效力同一个组织，找到圣堂教的总部，还有他们的鸡蛋加工厂，入夜后一把火全烧了。”
    莫娜点点头，魔鬼等于邪神，堕落虚空的传奇法师等于邪神，所以堕落的传奇法师等于魔鬼。
    等式成立，瞬间干劲满满。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韦恩看向福德镇中心的教堂：“普通魔法师不清楚虚空的手段，情有可原，爱兰共和国的天父教廷势力庞大，远比伦丹要强出一大截，自己的地盘上冒出一大堆邪神，他们为什么置之不理？”
    “老板，要我去教堂检查一下吗？”
    “先围绕小镇转一圈，找到圣堂教的总部和鸡蛋加工厂，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哪里更方便晚上作案。”韦恩出于谨慎，没有急着在第一时间去教堂。
    如果他猜得没错，福德镇教堂的神职人员已经被邪神蛊惑了。
    ……
    黄昏。
    福德镇在太阳下山前瞬间安静了下来，好似被按了静音键，整个小镇都没了声音。
    远山飘来苍白的雾气，让小镇的气氛更加诡谲。
    黑色轿车驶过无人街道，停在教堂广场前，韦恩推开车门走下，揽住莫娜的腰肢，假扮新婚夫妇朝教堂大门走去。
    这座古老的教堂至少有百年历史，落日后，教堂并未关闭，在浓雾和夜色的背景下，光亮的大门给人一种舒心的安全感，却也营造了一股惊悚的压抑。
    韦恩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
    “雷蒙，圣堂教发展的势头太诡异了，为什么要阻止我调查，如果他们是魔鬼的仆人呢？”
    “哈灵顿，这里是父的光辉笼罩之地，不是魔鬼遍地的伦丹，圣堂教愿意依附我们，而且得到了大主教的认可，你一意孤行只会坏了大主教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