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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节
    那乐声婉转悠扬,节律恰到好处落在心上,令人动容。
    她认为,即便是裴獗,也没有办法违心地否认,它不好听。
    然而,她还是猜错了。
    裴獗看一眼,便道:“我听不懂。”
    冯蕴:……
    他面色冷漠,半点附庸风雅的愉悦都没有。
    冯蕴觉得有点好笑。
    就算不通音律,好不好也是听得懂的吧?
    这男人在装。
    于是她又笑着扬眉,“那大王看看,这两位美姬,长得可好?”
    裴獗看一眼围拢的人群,“看不见。”
    冯蕴:“那大王过去看一眼?”
    裴獗扭头过来,盯住她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审视。
    黑眸里的光晕凉凉的,看得冯蕴脊背酥酥麻麻……
    他突然开口,“蕴娘既然不喜,为何又要收留?”
    裴獗从不干涉冯蕴这些事情。
    可她这般行事,裴獗有些看不透。
    冯蕴没有多说什么,微微勾唇,“不收留,就听不到此等惊才绝艳的曲子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仆女侍卫们,齐齐转头来行礼。
    看到裴獗出现,金双和银双仿佛被吓到,赶紧停下,抱着乐器,朝他和冯蕴温声行礼。
    “民女见过大王,见过王妃。”
    裴獗懒懒看去一眼,不置可否。
    冯蕴瞥一眼他浓黑的眉梢,轻声笑问:“你们弹的是什么曲子,听来甚是凄哀?”
    金双抱着箜篌,雅致的小脸微微垂下,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声音轻轻软软的,如黄鹂出谷,余韵动人。
    “回王妃话,此曲名曰《将军令》,是民女跟汇通巷的柳娘子习得的,俗曲罢了,粗鄙不堪,让大王和王妃见笑了……”
    冯蕴轻笑,“这般还叫粗鄙,旁人便不用活了。”
    又问:“可有词?”
    银双比金双胆大,听她再次发问,大着胆子抬起头来,一双明亮而伶俐的黑眸,在裴獗和冯蕴的身上来回打转。
    “塞下饮马,忆故将军,惹旧愁缱绻……”
    她轻声唱念,将一场大雪天的边塞战斗和将军横刀立马弯弓搭箭的英雄气概娓娓道来,顷刻便浮出盈盈泪意。
    冯蕴击掌,“好曲,好调,好词。”
    金双和银双齐齐拜下,“谢王妃夸赞。”
    冯蕴瞥一眼裴獗,微微笑道:“你们继续玩耍,但夜里凉寒,要早些歇下,不可误了明日的时程。”
    “喏。”众人齐齐施礼。
    冯蕴捂着手炉便转身回了屋,裴獗跟着她进来。
    她突然转身,一个不慎便撞到了他的怀里。
    裴獗伸手扶住她,“小心。”
    冯蕴揉一下撞痛的鼻子,“该小心是你!”
    “是我不好。”裴獗的认错来得猝不及防,冯蕴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耳窝一热,腰身便被他胳膊圈住,用力一揽,整个人往他坚硬的胸膛压了上去。
    冯蕴轻呼,“大王别闹,他们都在外面。”
    裴獗淡淡地抚弄一下她的鬓发,低头在她额头一啄,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音律本王不懂,治王妃的毛病,却有的是解药。”
    冯蕴:……
    她身子失重,双手揽住裴獗的脖子,又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庭院里,一群人又嘻嘻哈哈地玩上了。
    他们是真的喜欢金双和银双。
    这也确实是两个讨人喜欢的小娘子……
    可是,明明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尚未婚配,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韵却与小满截然不同……
    少女的美和少妇的韵,她们身上都有。
    尤其是金双,一颦一笑一轻愁,稚嫩中夹带的是一种已为人妇才有的妖娆诱人之态。
    这便是她起初不想收留她们的缘故。
    冯蕴见过许多美人,当初冯敬廷选的二十个,没一个是逊色的,美得各有千秋……
    但奇怪的是,她从来不觉得她们有任何威胁……
    金双和银双的出现,兴许是时机不对,又或是她们的家人恰好在火灾中死于非命,引发了她内心隐隐的不安……(本章完).yetia100942/4187914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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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一生一世
    雪后初晴,冬日的天空苍凉高远,瓦蓝一片。
    冯蕴不太清楚昨夜是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醒来,身上像是被舂米的石杵捣过似的,自锁骨以下,弥漫出一片嫣媚的痕迹,酸涩不已……
    她叹口气。
    昨夜里裴獗说,“怎会生得这样娇……”
    在他心里,她总是娇气的。
    但他也没有因此就饶过她,铺天盖地,就似采摘刚成熟的蜜桃似的,越是如此,越是要一口一口咬透,渗出汁来才好……
    冯蕴觉得很冤。
    其实他说得不对,不是己方无能,而是敌方太勇。
    就裴獗那样,再来两个冯蕴,只怕也吃不消……
    “我还不曾告诉阿母。”濮阳漪语调略带踌躇,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的情感也是忐忑。
    温行溯这种人,怎会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女郎?还是给晋国大长公主的女儿平原县君?
    他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冯蕴明白那种小女儿的情思,笑着打开荷包……
    冯蕴方才只是玩笑,看她说得真诚,又是从脖子上取下来的心爱之物,哪里好意思收下?
    她笑着推回去。
    “阿蕴,你快说,麒麟玉怎么样?”
    尽管有准备,还是被这块玉石之美所惊住。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红了脸。
    她顿了顿,咬下唇。
    “小事。”冯蕴笑道:“将来你们成婚,我便是头号功臣。有了孩子,你记得教导,没有姑姑就没有他们……”
    濮阳漪有些迫不及待,很紧张。
    所以,这便开始替大兄筹谋起来。
    “与你说笑呢。”
    冯蕴揶揄,“县君不用担心,礼随人。大兄喜不喜欢,要看送他礼物的人是谁……”
    “大长公主殿下,对此如何看?”
    濮阳漪脸蛋红扑扑的,像在胭脂里泡过似的,扭扭捏捏过来,先夸冯蕴气色好,再夸她衣裳好,最后开始局促不安地抠手心……
    虽然冯蕴对温行溯的情感转变也有些猝不及防,但她对这二人的结合是心存祝福的。
    她整个人愉悦起来,刚要伸个懒腰,环儿便来禀报。
    濮阳漪低头,从颈间掏出一个翡翠吊坠,“这是白马寺的袁方丈开过光的护身符,阿蕴,我送给你,保你岁岁平安。”
    上好的羊脂玉,质地湿润,细腻柔和,握在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的体温和幽香,再看那精致雕工,显然是出自宫廷国匠之手……
    濮阳漪哪里受得这样的调侃?
    这话是老实话,濮阳漪却再次羞红了脸。
    冯蕴笑道:“以我对大兄的了解,这八字啊,已经有一撇了。”
    冯蕴笑道:“好东西。要是送我的,就更好了。”
    外面车马辚辚,人声鼎沸。
    如果得不到大长公主的首肯,冯蕴可以断定,他们的感情不会顺利。
    “还是等八字有一撇了,再告诉她吧。阿母为我操碎了心,我不忍再让她失望……”
    濮阳漪看她当真不要护身符,又收回去,朝冯蕴行个礼,告辞离去。
    小满走进来,看冯蕴一眼,脸颊便微微泛红。
    “平原县君求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