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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我怀孕了。宋寿安的。”
    李桑若弄不掉肚子里的孽种,也不怕让李宗训知道了,孤注一掷般全盘抖落给唐少恭,凄凄一笑。
    “顺便把宋寿安也送走吧,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贱奴。他再多呼吸一口气,都是对我的亵渎。”
    -
    冯蕴是搂着鳌崽睡的。
    被窝里暖和,天亮了鳌崽也不肯离开,赖在她的身边,懒洋洋地翻着肚皮,一个人玩耍了很久。
    鳌崽已经长到很大一只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拿毛茸茸的脑袋去拱她,恨不得整个儿塞到她怀里去。
    “别闹。”冯蕴昨夜睡得不是很好,闭着眼睛不想起来,手抚着鳌崽的背毛,眼睛都懒得睁开,“让姐姐再睡一会儿。”
    鳌崽舔她的手。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翻过身去,继续睡。
    软榻突然下沉。
    当冯蕴察觉到鳌崽不在身侧的时候,裴獗的手,已经抚上了肩膀。
    不!
    他不是在抚摸她。
    只是为她拉上被子。
    冯蕴睡眼惺忪地回头,打个哈欠。
    “将军?”
    裴獗嗯一声。
    冯蕴:“昨日我交代下去了,让萧榕收拾好,将军是来带她去议馆的吗?”
    裴獗道:“我以为你会闹着同去。”
    冯蕴:“昨夜我和阿兄说了,今日要跟他同去。”
    裴獗微微一顿,手指带出的冷意擦过她的脸颊。冯蕴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整个人就被拉入一个坚硬的胸膛。
    罗帐轻晃,冯蕴本就松散的衣裳,不堪其扰,滑下肩膀,一片青丝倾泻而下,修长的雪颈,圆润的削肩,细嫩得瓷器一样的肌肤,顷刻落入裴獗眼帘……
    仰躺在绣褥里的女郎,没长骨头似的柔软。
    纵是谦谦君子,也会被诱成饿狼,何况裴獗不是。
    精实的臂膀撑在她两侧,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她完全笼罩在身下,危险感和压迫力,令人心惊肉跳。
    冯蕴不推他,不说话,只是笑。
    慢慢将细白的长腿盘起来,缠在他腰上。
    第251章 喜闻乐见
    “呼……”
    鳌崽远远地蹲着。
    跃跃欲试,低低地吼。
    每次裴獗来,它都如此。
    冯蕴眼睛弯了起来,没有为此生出半分情绪,抿起干涩的唇,朝鳌崽笑了笑,又说裴獗。
    “将军这是做甚,吓到鳌崽了。”
    “蕴娘会怕我吗?”裴獗将她紧箍在怀里,下巴无意识地摩挲一下她的鬓发,声音平和。
    冯蕴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冷意,随即笑开,一只手钩住他的颈子,侧脸过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身体力行的不怕。
    冯蕴常常觉得自己和裴獗的沟通,身体强于语言,所以,能用身体沟通的就少说话。
    她穿得单薄,柔软细薄的衫裙衬着满头青丝,勾勒出一截曼妙的细腰,就像那怪志谈里会吸血男子阳气的狐妖,牢牢缠住裴獗,在他身上起伏出令人身心俱颤的弧度。
    裴獗气息越发粗重,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下,听她嘤咛,这才低声问:
    “昨夜喝酒,是生我的气?”
    “没有。”冯蕴拨弄他的衣裳,听他声音低哑,一副情难自禁的欲态,轻笑一下,“将军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怎会生将军的气?”
    这酸溜溜的。
    口是心非,却不咄咄逼人。
    “将军不愿与太后为敌,更不会对朝廷不忠,昨日那些话,我知是将军被我逼到头上,才不得不说……冯氏女何德何能,得将军如此看重?昨夜喝酒,我是为自省……”
    低浅带笑的声音里,满是自我嘲弄。
    说罢撩裴獗一眼。
    “下不为例,往后我躲着她点。即使李太后处心积虑地害我,我也会忍气吞声,不去招惹她……”
    她把裴獗可能对她说的话,先说了,诚心让他无话可说。
    裴獗嘴角抿得冷冷,果然没有声音。
    不知在想什么,就那样看着她。
    “我这么乖顺,将军还不高兴吗?”冯蕴问,咬他的耳朵。
    裴獗手掌垫在她后背,微微收紧,低下头便逮住她作怪的唇舌,吻得气势汹汹。
    浓浓的雄性侵略感包围过来。
    冯蕴闭上眼睛。
    这张木榻很是轻巧,平常冯蕴一人用着还好,裴獗这么折腾便吱嘎吱嘎响个不停,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比冯蕴看上去更不耐摧残。
    裴獗突然停下,呼吸微浊地吻了吻她的鼻尖,看样子没有继续的打算。
    冯蕴睁着湿漉漉的眼,回亲他一下。
    “来不及了,要不晚上过来?”
    裴獗低低嗯了一声。
    冯蕴轻笑,往他身上贴,“大清早过来,还以为将军欲求不满,要得急呢……”
    “说对了。”
    “那将军满足了吗?”
    “你说呢?”裴獗拉住她的手,双眼黑漆漆地盯住她。
    四目相对。
    冯蕴微笑着,试图从男人的眼睛里找出点什么。
    可惜,冷淡一片,形如古井,她看不透。
    “真想掐死你算了。”他忽然说。
    “……”
    有时候冯蕴觉得,裴獗是真的恨她。
    以前这种感觉浓烈一点,在并州大婚后,淡了一些,可偶尔他情绪浮动,冯蕴便觉得其实那种恨意,一直藏在他心里,稍加撩拨,便又死灰复燃了。
    看来是她昨夜把人逼急眼了。
    冯蕴轻笑一声,举起手,“将军还是不肯信我。那我发誓好了……”
    裴獗用力将她的手拉下来,用手指替她梳理一下长发。
    “你带上萧榕,同我去议馆。”
    冯蕴怔了怔,意外地看着他,见男人神色严肃,当即满脸是笑地点头。
    “属下领命!”
    -
    鸣泉镇今日极是热闹。
    各个关卡查验也更是仔细,裴獗策马在前,萧榕坐在冯蕴的马车上,一路上睁着大大的双眼,肉眼可见的激动。
    等马车停下,双脚落在地上,她泪水也就跟着下来了。
    “恍若隔世。”
    被俘虏这些日子,她其实没有吃多大的苦头,尤其和议提上日程,她的处境更是好了许多,房里几個仆女侍候着,有求有应。
    但再是锦衣玉食,也没得快活。
    这一刻站在议馆外,觉得吹过来的风都是自由的。
    一时哭一时笑。
    裴獗没有多话,将马缰绳交给侍卫,回头朝冯蕴点头示意一下,径直入内去了。
    “恭喜殿下。”
    冯蕴对萧榕笑了笑,就见敖七朝这边走过来。
    “舅母。”
    一个很正常的称呼,被敖七用低哑温柔的声音唤出来,无端染上一种禁忌似的隐秘尾调,“把人交给我就行。”
    萧榕闻声回头,看着敖七。
    高个子少年将军,一身铠甲极显英气,剑眉星眸,五官也生得极好,但人中下的唇珠位置微微上翘,看着便显倔强,脾气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目光也有点凶。
    “好。”冯蕴朝敖七笑了笑,对萧榕行了个礼。
    “再会,长公主殿下。”
    许是有敖七在身边的原因,萧榕看着冯蕴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掉眼泪的样子太过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