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薛谦捉着对方嘴唇时口里喃喃地飘出这句话。
尽管严总一条短信并未洗清梁通多少嫌疑,但薛谦在梁少很是委屈的小白兔眼神里深感愧疚,确实真心想要安抚对方。这是个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单纯的人,他却总是让对方悲伤,他很恶劣,很混蛋。他吸吮住梁有晖的上唇,舌尖挑开牙齿,深深进入的一刻,红酒香气和蛋糕的甜星儿铺天盖地,充斥了口唇和感官。
梁有晖觉着自己嘴唇都快被吸走了,被吃掉了!
他本来是插科打诨惯了,不懂得伤春悲秋,完全是被他薛哥的红眼圈感染到了,竟然也被激出红潮和阵阵涟漪,没见过接个吻还吻哭了的!或许就是太激动了,终于得偿所愿拥抱他喜欢的男人入怀,梁有晖顶着两泡子红肿的金鱼眼,陶醉地加深这个吻,甚至舍不得闭眼,流连于面前硬朗英俊的一张脸,舌尖热烈地追逐薛警官的喉头和舌根。
酒店房间是个浪漫而危险的地方,让理智丢盔卸甲,让抗拒变得万般艰难。
不知何时,薛谦上身的t恤被扒,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两人用忘情的抚摸来发泄生理需要,冲动的激情箭在弦上。薛谦在仅剩的寸丝半缕的理性支配下,猛然拽住百米冲刺准备携手奔向大床醉死在温柔乡的梁有晖:“别,就在这里。”
两人的身体以夸张扭缠的姿势贴合在墙壁上,客厅灯影打在他们身上,沿着肌肉纹路渲染出阴影效果,热辣而性感。皮带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谁松开了,两人的手都迫不及待伸进去,忘情地抚慰发泄压抑已久的欲望。快感射向神经中枢的时候薛谦昏昏沉沉地回想,上一次都不记得是何年何月。
薛谦熟练地吻梁少的脖颈、锁骨,然后将对方上衣撩起,猛地从头顶拽脱,把这人头发拽成个“一飞冲天”的风流造型。他动情地抚摸对方的身体,手感很滑,肌肉轻薄漂亮,长得很好……
额头抵着额头,亲密地接吻,再同时垂下眼凝视彼此交握着抖动的部位,喘息和律动的节奏和谐相伴。有些事情天生契合,不需要言语上的提点指挥,做起来贴心合意。
薛谦贴着梁有晖的耳朵骂了一句:“真骚,那玩意儿还镶个钻。”
梁有晖用胯骨蹭他,拱他:“后门儿也镶了,看么?”
就因为这句情人之间的挑逗,薛谦一下子没绷住。他射太快了,真他妈丢脸。不知应当吐槽这位少爷经验丰富手指灵活,还是应当唾弃自己单身禁欲太久了,已经一步跨进老迈弱残夕阳红的行列。
梁有晖不停亲他耳垂,抚摸他的胸肌和胸口敏感的点缀,喘息间时不时说几句调戏的荤话。
薛谦没想到,梁有晖在他面前蹲下了,彻底扯开他的裤腰,将牛仔裤和内裤一扯到底。他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了,猛地往后一倒,后脑磕在墙上,浑身肌肉颤出一阵一阵涟漪。太舒服了,这样的刺激任何正常的男人无法抗拒。
他低下头就看见这小子的一对欧式金鱼眼,眼眶尚带红晕和泪斑。他忍不住伸手抚摸梁少的脸和头发。他的八块腹肌都纠结起来,线条绷出一股强烈的张力,一波一波狂热的快感袭击各处的末梢感官,浑身血脉热辣冲突。他大口地喘息。梁有晖确实很有经验,能够让他身心愉悦,让两块逐渐拉远的陆地重新黏合到一起。薛队长这时开始懊恼反省他曾经的自以为是和自命不凡,到底是谁让谁的肉体精神彻底沦陷?到底是谁离不开对方?……
梁有晖这混球,办这种事是什么都不吝的,这样的姿势是深谙“跪舔”的含意。梁少很不要脸地舔他那地儿的毛发,舔他大腿根,舔他的蛋,逼得他口里粗喘不断飘出脏话,性器的前端一阵阵流出液露……他这一次坚持了很久,墙上时钟走过半圈,估摸着把大少爷累得够呛。黏腻的口水沾得到处都是,裹着赤红色的筋脉,还有一些沾到毛发上,让黑色丛林在灯下色泽发亮,性感极了……
他最终是怕对方太累,捉住梁少的嘴唇用力挞伐几十下,突然抽出来,没有爆到对方口里。
一片白花花的水雾冲刷着他的情绪,太享受了……
两人重新吻住,梁有晖眼带享受和得意神色:“哥,活儿真大。”
薛谦面容冷硬如常,只从眼底和唇边闪出细腻的情谊:“喜欢?”
梁有晖的全副意识神情是下陷的自由落体式的痴迷:“喜欢死了……哥你真棒,特别棒……”
薛谦用粗糙的大手揉捏梁少的臀部,突然二指探入后面浑圆的大白桃子!这一摸,摸得梁有晖浑身激灵,以为今夜一定要被警棍爆菊了。
薛谦不用眼看,手指摸出这小子后屁股门上某处诱人的机关,咬着梁少的嘴角说:“镶了钻的屁股,你给我留着,不准让别人碰。”
梁有晖眼巴巴地说:“给你留好久了,都放凉了。”
薛谦一心二用,恋爱脑和办案脑同时运转,琢磨严小刀发给他的短信,愈发不是滋味,冷不丁盘问道:“你认识庭爷吗?古耀庭,认识吗?熟吗?”
梁有晖浑身正热乎着,语塞一愣,就没回答上来。
小白兔面对城府深厚的老江湖,打一个磕巴就露陷,薛谦脸色冷峻泛光:“你爸不让你说。”
梁董事长确实叮嘱过儿子,“庭爷”这人的名字不准提,对谁都不能提,总之也跟你没关系。
“哥……”一边是亲爹,一边是情哥,梁有晖用恳求的眼光求薛警官放过,别审了。
“就问一句,你跟那个庭爷玩儿过吗?……上过床?”薛谦眯眼盯着审问对象。
“没有啊!”梁有晖这回反应大了。
“真没有?”薛谦用力揉弄梁少的臀部,喜欢,才会从喜欢的情怀中又衍生出诸如嫉妒、吃醋、恼火、猜疑之类的负面情绪。
“真没有,我跟那人不熟,就没关系!”梁有晖举起右手准备起誓,内心也在深恶痛绝地吐槽,咱是看上您薛警官的人,我品味有那么糙吗我看上古耀庭?丫也四张靠上了好吗,丫没你帅!
薛谦一把扯下梁少的手,甭跟老子来这虚头巴脑的起誓。
“有晖,等我把那件案子始末缘由调查清楚,我回来找你。”薛谦轻声解释,“现在毕竟调查期间,身份敏感,有些事不能乱来。”
梁有晖:“……”
薛谦郑重地承诺:“哥说话算话,等到结案了,我跟你在一起。”
第一百零四章 新任总监
至此, 无数细碎的线索从档案卷宗中缓缓爬出来了, 暴露出它们虫蚁般猥琐的鬼影。这些线索指向性明显地汇聚到那位古耀庭身上,以及躲藏在其人背后的、庞大深不可测的巨舰黑影。
兹事体大, 涉及人物的背景非富即贵, 案卷资料于是就在专案组各方领导之间很棘手地轮转, 各部门之间利益纵横捭阖,这种案子对谁而言都是烫手的炭火。
就连鲍局长和薛队长, 拿到证人线索口供, 汇总成复杂的卷宗交给上方,却都没有拍板实施方案的权利, 只能耗着。他二人不过是外省的一位局长和一个刑警队长, 权利只能落实在自家门前一亩三分地, 偶尔出界踏出一步,处处遭遇掣肘和阻挠。像梁通、郭兆斌这样的商人,身份至少是燕城人大代表,想要撬动这些人, 需要市府高层的默许点头才能动手, 不然谁也动不了谁。
清晨, 临湾新区的cbd商贸大楼。
严小刀穿了一身规整帅气的衬衫西装,面色淡定,大步迈出电梯进了公司正门。
前台姑娘a观察着严总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好,转脸找身旁的姐妹八卦:“老板竟然剃头发了,酷!”
姑娘b说:“削发明志么?好担心啊!”
姑娘a:“脸色不对,估计二季度奖金没戏了。”
姑娘b:“这月的工资还发吗……”
严总短暂病假之后回归, 头发剃得比原先还短,只留出一层半寸的黑茬,两鬓削出冷调青灰的头皮颜色。他的面颊明显瘦了,让公司下属一群姑娘们瞧着略心疼。
严小刀对公司里每个人点头问好,维持镇定从容的笑脸,唯独衬衫后心位置洇出一层汗水,让白色布料斑斑驳驳,暴露了他最近往来奔波、疲于奔命、左扑右挡的狼狈情势。他是吃药硬抗着让高烧退了,为了避免集团上下震动军心不稳,最近起早贪黑就泡在公司里,在高层董事合伙人和各个部门喽啰之间安抚游说、稳定民心。他现在就像一块特大号的牛皮膏药,哪里有破洞赶忙奔过去堵洞,难免左支右绌应接不暇,真的很累。
严总如今就是宝鼎集团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
警方至今都没有对外公布戚宝山的涉案内情,在整个案件彻底揭秘之前,这些都是仅仅停留在档案卷宗夹缝中的办案机密。对外只有圈内只言片语凑成的传闻,说宝鼎集团老总戚爷很久没在公众露面,这人可能犯事了离境失踪,可能已被警方控制拘捕,也可能重病垂危,或者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豪门恩怨大戏那样,干儿子篡权上位了!
这事就像当初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戚宝山一辈子未婚,没有亲生儿子,这份家业迟早要留给干儿子严小刀。
当年很多人背后闲嚼舌根,说他严小刀是为荣华富贵才拜倒在戚宝山门下,卑躬屈膝喊人家叫爹,他都一笑置之,问心无愧。严小刀并不那样在乎钱财之事,但是扪心自问,他也不愿让干爹半生心血这样付诸东流,不愿让家业败落在自己手里。这一份家当直接砸他身上,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烂摊子。
昨晚儿,严小刀在被子下面伸了一条腿主动示爱,竟然被凌先生拒绝了。
凌河说:“不做,怕你累。我要跟你妈妈学做十全大补汤和人参当归汤,帮她宝贝儿子补补血。”
凌河侧卧着用手指勾勒某人憔悴的侧颜,也看出严总最近焦头烂额处境艰难。
……
姚秘书在桌前跟同事密语感叹:“临湾港分公司有好几个中层管理被挖角,刚刚跳槽跑了,一团乱都没人干活儿了,最近业绩惨淡!”
办公室门猛地被拽开了,严总面目冷峻,态度不善地送客出门,大步直奔电梯想要迅速把眼前这位循腥而至趁火打劫的家伙打发走。竞争对家的负责人刘总还不死心,一路低声劝诫:“我说严总,您再考虑,股价咱们还是可以谈。”
严小刀不容对方置喙:“我还没打算脱手卖盘,刘总您太急了。”
那位刘总一笑:“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形势可要瞬息万变啊!”
严小刀回敬道:“您多虑,您先请吧,我这儿还忙。”
刘总挑眉凑近严小刀,探问道:“我听说最近你们有几家分公司被警方冻结查封,经警和审计人员频繁出入,有没有这事?……戚爷不会是真惹上事了吧?”
严小刀冷笑:“可能吗?!”
走廊电梯门在二人面前缓缓开启,严小刀的视野里突如其来劈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电梯间内仿佛豁然开朗。严小刀板着一张生硬燥热的脸,猝不及防之下就瞥见他完全没料到的人。从电梯上来的这位爷,正装身材俊秀挺拔,发辫梳得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气场逼人!
刘总双脚已经踏入电梯,试图用手挡住电梯门,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规劝:“严总,咱们做生意讲究个观形势识时务!你以前毕竟不是做这一块业务,做生意可不是带一帮人出去砍瓜切菜……”
这话,明摆着就是瞧不起和有意膈应严小刀了。
从电梯内与刘总擦肩而过走出来的人,用天生带有尖刻倒刺的目光剐过对方面皮,冷然地接口:“戚爷去外地游山玩水颐养天年去了,业务全都交给严总处理。你还谈不谈了?你不谈就别耗时间,我找严总谈合作项目。”
凌河四两拨千斤似的拨开对方扒住电梯门的手,让厚重的电梯门把那纠缠不休的家伙关在门内。
严小刀十分诧异地在凌河全身上下晃悠了一圈:你来干吗?
头发梳得这么整齐,你来走台步的吗?
凌河并没有闲情逸致跟严小刀开玩笑,也不是来招摇过市走模特步的。他直奔前台,对接待他的职员彬彬有礼,点头致意。个子高因此温度的发散源位置就比较高,他笑容里温存的气场迅速弥散至整个办公间。
前台姑娘面对如此雅致迷人的风景,话音都不自觉地清脆委婉:“您是凌先生吧?您请这边坐,您先填写这份笔试问卷,我们会安排经理跟您谈谈,然后我们老板会找您聊。”
严小刀完全都没料到。
初番的面试简历当然不是他自己筛选,都是人事部粗筛的。
而凌河规规矩矩地领了一大沓笔试卷子,坐到小桌旁作答题目。
前台姑娘a跟后面的人悄声耳语:“帅毙了……是混血!”
小哥b:“面试咱们市场部中层管理的那个?”
姑娘a:“简历上有两家公司的管理层经验。”
小哥b:“海归?名校闪瞎了。”
姑娘a:“美籍,这有点麻烦……雇佣外籍员工需要另一套文件和手续吧?你说严总会不会雇他?!”
“我先看看这人简历!”严小刀躲在办公桌隔间的挡板后面,偷窥良久。他表面不动声色,心急火燎地抽走了凌河那份简历。凌先生的真实履历表他自己都还没看过。
凌河一切依照正式程序,将试卷认真地作答完毕。面试经理还未登场,严小刀再次拽开办公室门,一脸深不可测想要拿刀砍人的情绪:“那谁,你先不用谈了。面试的那位,您进来一下!”
一阵阵声若游丝的窃窃私语声盘桓在凌河身后,他身背万众瞩目的火热视线踏进老板办公室。
严小刀之前就很有先见之明地落下所有百叶窗帘。
前来面试的先生进屋的瞬间,他一把揪住这人脖子上装腔作势的一根斜纹领带,滚烫的唇毫无规则秩序地落在彼此的眉眼、鼻尖和耳垂。严小刀心怀几分恼火,半怒半笑:“你来干吗?你来看我笑话?”
凌河微微挣脱开小刀的嘴唇欺侮,一本正经:“没有,我帮你收拾残局。”
严小刀蹙眉:“您打算怎么收拾?”
凌河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你不是招聘管理人员么?你招我,我什么位置不能做?”
严小刀利落地抖开手里这两页纸简历,抖出“啪”一声脆响:“招聘你?那我干脆改个职位,老子直接招总裁行吗!”
两人搂着腰靠在办公桌前,轻轻抚摸对方的后背。严小刀还在纠结简历上某些内容,感觉这张颇有尊严的老脸被抽了个颜面扫地,却又分明有一只小手在暗中扒拉撩拨他的心:“呵,剑桥商科,沃顿商学院,跟美国总统是校友?……精通英语法语,还告诉我略懂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你小子咋还不上天啊?!凌先生,您到我这里面试太屈才了,我这小池子撑不下您。”
“我是怀才不遇,漂泊惯了,终于想要安定下来,打算到严总这里大展身手。”凌河笑得动人,话音机锋突然一转,“我在家里当‘总’就行了,在外边把面子让给严总,你是总。以后你主外,我主内。”
这话另有一番所指,严小刀立刻否决:“可别,我不介意调换角色,以后我主内!”
两人坚壁清野互不相让,照着对方刮得干净的下巴狠狠啃了一会儿,避免啃出过分的拔火罐痕迹才最终罢手。严小刀终于拉下面子对凌河抱拳鞠了一躬:“我真的很缺人,总公司还缺个财务总监。”
凌河是自荐不避亲疏:“小刀,你们集团的财务账目、投资项目和外商业务谈判,只要你信得过我,我都可以帮你,总之不会让你在这些小事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