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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英雄气短人穷志短
    你所有的经历都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
    黎语川坐在梳妆台前翻转着双手,暗想这话真她妈对。
    干了几天苦力,手掌明显变糙了,手背也有好些条小刮擦。手臂上几点淤青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撞到的,虽然不痛不痒的,入目却有点尴尬。
    这几天陆航时不时发布任务,女朋友快回来了家里得收拾干净,家具位置也要重新摆,别墅的钢琴你也替我搬过来吧,你反正力气大,请你一个人就够了,也按一小时500元给你结账,还在欠款里抵扣。
    欺人太甚!
    她手掌重重一拍,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彭彭锵锵撞到一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把瓶瓶罐罐扶正,仔细算了下这几天靠力气赚的钱,大致也能抵扣1,2万。照这个速度的话,差不多一年就能把赔偿款给清咯,她隐隐有点窃喜,细想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黎语川啊黎语川,你堕落了,要去和清洁工搬运工抢市场啊!你毕生所学的专业知识呢,你的人际关系网呢,你……好像都没有办法能让自己迅速的在短时间内攒够50万。卖身?实在突破不了这个底线。卖力气?好像这才是捷径!
    她叹息一声,债一还完,钱货两讫,就不用再和陆航见面了。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不管是杀人还是诛心,他都没少年时可爱了,果然是长期浸淫在资本圈的二世祖,骄奢淫逸,这么没底线!同时拥有两个女朋友!国内一个,国外一个!也许还不止两个!
    妥妥的渣男啊!
    或许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既然大家都不在意,没有捅破这层纸,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做着黎语川吧。
    她关掉手机,沉沉睡去。
    ……
    陆航已经连续两晚都在做着同一个梦了。
    梦里的他狠狠的把小川压在身下,听她细细软软的叫唤吟哦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掐着她的腰有节奏的撞击着,感觉要攀峰的时候,黎语川却又变了脸,她轻描淡写的说着“陆航你就是个傻子”。
    他从梦中惊醒,身体胀的快要爆炸,他冲了个冷水澡,汲着拖鞋倒了杯冰水。
    冰水入喉,体内的燥热消散了一分。他握住水杯的手青筋暴起,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
    不告而别杳无音信的人是她,情窦初开爱的热烈时被浇个透心凉的是他。现在睡完提上裤子不认账的又是她!
    真是欺人太甚!
    他恨不得捏爆杯子,然后……掐……死她。
    这人还是喝醉了可爱一些,会甜甜的笑,乖乖的拉你衣袖,不像清醒的时候,一身防备,满身是刺,装着一副素不相识的面孔云淡风轻的说着客套疏离的话。
    自己的生活被她搅得一团糟,始作俑者却还不停的划着三八线以示泾渭分明的立场。
    真是恨啊!
    曾经还幻想着重逢时给她狗血淋头,那些难听的讽刺的话他从网上下载了近一个g,用什么样的语气神态,动作要领会让对方对自己的行为羞愧反省进而痛哭流涕道歉求原谅,理论上,他门清。
    可重逢至今,自己竟连一个难听的字都说不出口,还配合着她演这种你不认识我我没见过你的无聊失忆戏码,太可气了!
    呵,以为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就能把过去都抹平了吗?
    整整9年,她有7年多是呆在凤城!却从未找过自己!
    陈明明说的对,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一大早,他给黎语川编辑了一条微信,改了又删删了又改,最后发布了一条任务摘要:摘桃,早8-晚8!
    黎语川看了眼手机的悬浮提示,抬头望望7点的太阳已呈现炙烤之势,揣回兜,继续跑步。
    坐在早点铺等早餐的间隙,她打开手机,陆航的第二条微信也在15分钟前到达了。
    陆航:一小时1000元,不接拉倒
    她捋了一遍最近接的案件,没有一件是能让自己发财的。
    英雄气短,人穷志短。
    黎语川:定位发我
    陆航:过来接你
    黎语川关屏吃早点。
    她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也不去细究一斤桃多少钱,自己一天的工钱又得多少钱,富贵闲散公子骨骼清奇,先赚了再说。
    喷了几层的防晒,又套上防晒衣和旅游戴的大宽沿帽子,她全副武装的等在路边,看到陆航的刹那,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二字。
    陆航还是一如既往的衬衫西裤,白色的长袖衬衫松松垮垮的挽起来,露出半截手臂,手腕上的表带发出的光泽昭示着不菲的价格。头发也用心打理过,完全就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架势。
    “装逼。”黎语川腹诽。
    “夸张。”陆航腹诽。
    “先找个地方吃早餐。”陆航边开车边左右张望。
    “这路边的不是?”她取下她的大宽檐帽子。
    “卫生环境不好。”
    ……
    “事儿精。”她继续腹诽。
    他递给她一条长面包和酸奶,黎语川回,“我吃过了。”
    他看着她,好半晌他说,“你不还欠着我钱?”
    黎语川:“别挑事。”
    陆航默不作声的开车,单手吃着面包。他转头看向旁边那女人,已双手抱胸头顶着靠背闭目养神。她闭着眼睛突然开口,“欠钱的才是大爷,你对我客气一点。”
    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敢骂,他瞥了一眼,从善如流,“是,川爷。”
    她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