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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结果三人在东京偌大的地下铁迷路,还是乐连城硬着头皮问了地勤志愿者才顺利搭上去池袋的副都心线。
    一路无话,乐连城气得头冒青烟。
    白诗南斜倚在靠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他还有五支镇定剂,按照一针维持三十六个小时的药效计算,他大约还有七天的时间。
    说来可气,在他生命最后的七天里,他竟是和方蕲吵架,离家出走。
    他才懒得解释,有解释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风一吹就会散,若方蕲对他有嫌隙,那他任何的说辞都会显得薄弱无力。
    信任如海底的礁石,能够承载得住任何风暴地摧残。
    真相亦如浮潜的沙砾,会随着潮汐涨落,浮出水面。
    地铁驶过一站又一站,光影交错,晕染在白诗南阴晴不定的脸上
    站台上竖着的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关于279实验所的宣传标语,如星星之火,点簇在东京乃至日本的大街小巷。
    “如果科学能利用遗传学防身体的衰弱和精神恶化,那永生实在是太棒了。”
    “我们在消除战争方面持续失败,这表明需要增强基因并改善环境,以帮助我们克服情感和想象力的局限,共同营造一个和平又伟大的新时代。”
    等等等等…同样的正面宣传还在电视台的广告里播出,简直让方蕲啼笑皆非。
    狼藉的屋内,满地的食物空包装。
    方蕲已经进入无节制,无意识地自动进食阶段,他掌心的命格纹路散发沁人的光辉,男孩的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任由奇异的光芒渗透,伤口奇迹般地愈合。
    身上的伤已经不致命了,但方蕲还是虚弱地不想动弹。
    第74章 :德圣研究医院(八)
    纪向薄离开了,方蕲漫步目的地想着,“他是去猎食厄命了,还是去赴谢秋石的约了?”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想让自己的脑子稍微忙碌些,以免被过量的空虚感淹没。
    “得快点恢复体力。”方蕲想到了白诗南,匆匆一别,都没时间和他解释,换位思考的话,他肯定伤透了小白的心。
    于是方蕲难得进行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白诗南太过苛刻?是不是操之过急?是不是他对白诗南还不够了解,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白。”方蕲头疼,事态以脱轨的趋势发展,他确信容时安的死亡另有蹊跷,但要护住白诗南的前提是先堵住悠悠众口。
    如果哪一天……
    方蕲被脑中蹦出的想法逗笑,如果哪一天,他要为了白诗南与整个组织对抗,甚至与全世界为敌,他会奋不顾身,在所不惜吗?
    现在的他,竟然是犹豫的。
    怪不得谢秋石会说瞧不上他。
    毕竟他确信,谢秋石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疯到为了纪向薄罔顾一切的人。
    “喵呜。”八两幽怨地叫着,似在责怪方蕲,又在担心白诗南。
    方蕲摸着八两的头,凄然笑道:“你在牵挂小白?”
    “喵呜。”
    “我也想他。”方蕲黯然神伤,“等我再恢复七成体力,我们就出发去德圣研究医院。”
    “喵呜?”意思是“小白在那里吗?”
    方蕲断定,“为了活命,他一定会去。”
    白诗南的确来到了德圣研究医院,作为东京最大的国际医院,医疗水平有口皆碑,医资力量和仪器设备更是超一流,故而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贼要偷东西,首先得踩点。
    “你知道稳态剂在哪儿吗?”乐连城问。
    白诗南知无不言:“医院药库的保险柜里。”
    乐连城看着一楼大厅的医院地图,“八号楼是药剂总库房,我们去那。”
    可结果是,三人凭本事潜入,打开了保险柜,甚至触发了警报,结果保险柜里空空如也,他们只能悻悻然地空手而归。
    “东西不在那里。”乐连城瞪着白诗南,“我们打草惊蛇了。”
    “谁告诉你的?”乐连战的脸色乌云密布,“你被骗了……”
    下一句笨蛋硬是被他止在嘴边。
    白诗南一脸无所谓的寡淡,让兄弟两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们站在医院隔壁的百货大楼顶,瞭望着库房那边声势浩大的动静。
    安保和警察都来了,甚至还来了一批特殊衣着的人,乐连城视力极佳,看出他们胸口的徽章,是一只衔着四叶草的枭,他们是隶属于皇城警卫队的特别行动组,又称血族的鹰犬和走狗。
    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白诗南讶异地眯起眼睛。
    乐连战敏觉地问:“有认识的人?”
    白诗南摇头,不过是个萍水相逢之人,无足挂齿。
    “现在怎么办?等入夜了再行动?”乐连城满脸晦气。
    乐连战却指出疑点:“既然稳态剂不在保险柜,为什么会惊动特别行动组的人,如果现在不是白天的话,恐怕来的还有血族。”
    乐连城如醍醐灌顶,“是不是说明那里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东西?”
    白诗南面无表情地道:“在最里面,隐藏得很深,很绝望的气息。”
    “诶?是什么呢?”乐连城纤细的手指戳着自己嘴唇,“秘密武器库?日本军工厂?人体实验基地?”
    白诗南眉宇间流露出不安和烦躁,从进入八号楼的瞬间,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内心激荡着久久无法释怀的悸动,那种战栗感,仿佛身临地狱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