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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谁能当得起燕王如此一眼?

    ……陆长亭当起了。

    杨清浑浑噩噩地朝着马车内的人影瞥了一眼……他似乎、似乎不知不觉间知道了什么……

    原来……原来是这种关系吗!杨清眼底的光一点点扭曲,归于黑暗,但不久之后,又一点点亮了起来,到最后竟是亮得惊人。

    杨清有些难以言喻的兴奋,他捂住了胸口,跌跌撞撞地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不能、不能让燕王知道他都看见了!

    杨清哪里知道,就在他拔腿快步离开之后,朱棣却是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朱棣掀起马车帘坐进去,低声道:“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长亭微微皱眉:“四哥这是何意?”

    朱棣面上笑容浓厚,他在陆长亭身旁坐下,抬手勾了勾陆长亭耳边的发丝,低声道:“我与长亭在一起了,却无人能分享这等喜悦,自然要找个人来分享才是。”

    陆长亭:……

    若是有可能,朱棣恨不得昭告天下才好,但他知道不可能,所以便也只能在这样的时候,朝着别人彰显他对陆长亭的所有权了。那杨清他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杨清若有半分异动,便会终结掉他自己的小命。如此放纵一回,也不过是圆满了朱棣心底那不可说的狂喜和占有欲。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

    朱棣都无所畏惧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陆长亭闭上眼,带着一身微醺的酒气缓缓躺倒在了朱棣的怀中,朱棣慢慢收紧手臂,有种将绝世珍宝都拥于怀的感觉。

    陆长亭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低低地道:“我也懒得与那杨清计较了,他身有晦气,还不知未来是个什么模样呢……”

    朱棣低声道:“这般不识趣的人,是该身缠晦气。”没有晦气,他也能给造出晦气来。

    ……

    二人回到王府,朱棣揽着微醺的陆长亭回了屋,因着一身熏染的酒气,两人便收拾一番一同泡进了池子里。

    池子里升腾的热气将陆长亭原本就红润许多的脸蒸腾得更加绯红了,眉梢眼角都带出了一股勾引人的味道。朱棣身下蠢蠢欲动,忍不住欺身上前。

    陆长亭被热水泡得双腿发软,不自觉地便缠在了朱棣的腰上。

    朱棣眸光热烈,将人按在池壁之上,便上下其手了一番。

    陆长亭挣扎不脱,便稀里糊涂地用大腿根帮着朱棣发泄了一回。

    待到第二日醒来时,陆长亭忆起昨日,面色顿时黑沉至极。

    朱棣只当他是对自己的放纵心有不快,还使劲了手段来取悦陆长亭,他哪里知道,陆长亭想的是……脱了裤子提了枪,你居然不上???

    ————

    很快便是八月间。

    陆长亭懒洋洋地靠在廊上,手里抄着一本书。

    那头脚步声渐渐近了。

    陆长亭抬手遮了遮刺目的日光,随后方才看清了那方走来的人是谁。

    明明烈日炎炎,还身着僧袍,瞧着便觉厚重闷热。

    是道衍。

    道衍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条路上遇见陆长亭,他实在少有见到陆长亭这样慵懒的时候,还不由微微一怔,随后方才走上前来,在陆长亭跟前站定,低声问:“长亭在看书?”

    “嗯。”陆长亭慢吞吞地坐直身子,低声唤道:“道衍师父。”虽说道衍脾气怪异,又是个不好招惹的鬼才,但之前的那点儿矛盾过了,现在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道衍被他这一声似乎叫得舒心极了,面上那凶恶冷酷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低声道:“院试在即,长亭可准备好了?”

    院试?什么院试?陆长亭身上那点儿夏日倦意一下子就消失了个干净。

    “何时院试?”陆长亭问。

    道衍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陆长亭摇头:“邹老师有事,与罗先生外出了已有近十天了。”

    道衍眸中光芒闪过,竟是有些喜闻乐见的意思,他低声道:“看来若无我提醒,长亭怕是要错过了。”说罢,道衍还细细与陆长亭讲了讲那院试的规矩。

    其实朱棣平日事务繁忙,也总有疏漏的时候,他从前连科举都不关注,也就是因着陆长亭方才留心了些,这会儿是当真没想起来院试这回事。于是这个便宜便被道衍捡了,道衍终于觉得自己在陆长亭跟前找回了老师的尊严。

    陆长亭匆匆起身,打算往县学去仔细了解一番。

    那头朱棣端着点心碟过来了,见陆长亭匆忙要走,还以为道衍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当即便皱眉道:“这是怎了?”

    陆长亭低声道:“我要去趟县学。”

    道衍扫了一眼朱棣手中的点心,又扫了扫陆长亭,仿佛不经意地道:“八月院试,长亭怕是有得忙了,至少近几日是无法这般自由了。”

    朱棣脸色黑了黑,骤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

    同时朱棣还从道衍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这是让他与长亭莫要过于放纵?

    朱棣再看向道衍的时候,顿时便如同看那划下银河的王母娘娘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杨清表示:我活不了几章了。

    第161章 (新年快乐!)

    陆长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来过县学了, 其实本业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县学、府学等都并非真正学习读书之所, 其中更少有水平高超的老师, 于是常有人并不到县学里来读书。而陆长亭则有所不同,他分外的引人注目。

    不仅是因为他来自燕王府,还因为他刚巧在杨清得罪他后便不再来县学了, 于是便有些好事之人在背后热烈宣扬杨清得罪了陆长亭,又热烈宣扬了杨清的愚笨……而陆长亭心胸狭隘这一言论,他们到底还是没敢宣扬开来。

    这陆长亭他们不敢撩,那杨清还不敢么?

    从陆长亭再度踏入县学开始,便有些同窗到了杨清的跟前晃悠, 再仿佛不经意地道上一句:“水成可要小心了。”

    杨清低着头,久久都未说话。

    旁人只当他是在害怕, 还在心底暗笑两声, 将杨清嘲讽了一番。

    又是许久,他们才见杨清骤然抬起头来,面色晦暗不明地道了一声:“陆公子大度,早已原谅了我, 你们还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同窗面上取笑怜悯的神色险些收不及,于是生生定格在了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上。好半晌他们才对视一眼, 尴尬地道:“那便好, 那便好……”

    杨清在心头冷笑一声,暗暗骂了声“见风使舵的污浊之辈”。

    这厢陆长亭问过县学负责人后,便大步朝着县学的大门而去, 有杨清这个前车之鉴,别的人倒是不敢招惹他。陆长亭一路畅通无阻,也少有什么异样的眼光胆敢向他投来,只是这份平静只持续到了遇到杨清之前。

    杨清在看见他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陆长亭只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便越过了杨清。

    只是在越过的那一刹,陆长亭听见这少年不知死活地同他道:“陆公子,院试时方可见真章。”

    陆长亭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杨清是在朝他下战书?

    但那又如何?

    难道杨清便笃定自己能得案首了?

    陆长亭从头到尾,哪怕就是此时,他也并未将这杨清放在心上。既然以前不会,那么以后也不会。杨清这般拙劣的招惹他的方式,也就只能引得陆长亭在心底笑上两声。

    陆长亭的身影很快便走远了,杨清抚了抚心跳如擂鼓般的胸膛,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随后浅浅一笑:“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陆长亭占尽了……”杨清激动得难以自已,仿佛放出刚才的话来,就俨然成功了一大半一般。

    陆长亭回到了燕王府,不出意外地,他再度见到了道衍。

    道衍面上挂着慈和的笑容,但陆长亭却从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得意。

    他道:“长亭到县学去问过了?”

    陆长亭点点头,微微疑惑地看着道衍。

    道衍也不掩藏自己的目的,低声道:“院试在即,长亭可需我帮忙?”

    “道衍师父如何帮?”

    “我虽未参加过科举,但我却对此有几分了解,而这院试自然更不在话下。那位邹先生固然有本事,但他眼下不在燕王府,不如便由我来接替教导你。”道衍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面上的笑意浓厚了许多。只是道衍天生一张反派脸,这笑起来的时候都仿佛密谋了什么害人的计划一般。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被道衍吓得跑开,又或是含着热泪点头不迭。

    唯有陆长亭怀疑地打量了道衍一眼,随后才慢吞吞地道:“那便有劳道衍师父了。”

    道衍敢说这话,并非是完全的放大话,而是他确有本事。这个僧人,满腹诗书,曾与不少元末明初的著名诗人交好,其中尤为出名的便有王宾、高启、杨基等人,甚至就连宋濂也对他推举不已。他还著有不少诗集。永乐大帝便赞他“文章闳严,诗律高简,皆超绝尘世”。由此可见,道衍当得起一声“精通儒道”的称赞,而他说出今日这番话来,也并非忽悠陆长亭。

    想到这里,陆长亭都不由暗暗感叹。

    历史牛人那是非一般的牛。

    道衍精通佛、道、儒、兵诸家,而旁的人,能精通其中一道便已经是千难万难之不易了。

    陆长亭又看了一眼道衍,若是道衍性格没有这样诡异,他也是很乐得与道衍做个好弟子的。

    道衍见陆长亭只是打量自己,却并不开口应下,不由主动催促道:“如何?”

    陆长亭是相当识时务的,既然道衍眼下一心为他,他有何理由拒绝呢?陆长亭点头拱手,道:“那便有劳道衍师父了。”

    道衍面上神色不自觉地一松,随后抬手轻抚过他的肩头,道:“那便明日再见了。”道衍目的已达,也不再多留,很快便唤来王府下人,送着他出去了。

    陆长亭在原地驻足一会儿,便往屋子回去了。

    朱棣正在里头翻看什么东西,听见了陆长亭的脚步声,连头也不抬,便问道:“可在路上遇见道衍了?”

    “四哥怎么知道?”

    “道衍面上便是如此写着的。”朱棣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道:“既然八月院试已近,而道衍又精通儒道,他自然会主动朝你递出好意来。”

    陆长亭心道,这个因果关系可不成立。

    他更好奇的是,为何道衍对他愈发地好了?都是因为对朱棣的爱屋及乌?这……这不大对劲儿吧……

    朱棣看出了陆长亭的疑惑,起身走到他身旁,随后抬手将陆长亭搂入怀中,然后埋头嗅了嗅陆长亭身上的味道,这才觉得一身疲累缓解了许多。

    “管他什么心思,长亭学了他的本事便好。”朱棣低声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膜上轻轻地挠过。

    “说的是,学了本事就好。”这吃亏的也不是他的。

    朱棣的手臂突然收得愈发地紧,然后便推着陆长亭往床边去了,他的声音再度低低地在陆长亭耳边响起:“近来少有与长亭亲昵的时候,之后准备院试怕是更没甚时间了,不如今日……”

    陆长亭心微微一紧。

    “不如今日长亭再为我纾解一番吧?”

    陆长亭:……

    都要脱裤子了,你就给我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