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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她不同意,五彩缕被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系在他的手腕上,她又伸出自己的手腕同他的摆在一起,心满意足的欣赏一番。笑吟吟对他说:“你就是我家宝宝啊!我希望我家宝宝,永远永远的平安顺遂,康健喜乐。”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环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心口的位置按了按。

    他对过节没有太大的热情,她则不然,绝对的以节寄情,并且发挥到了极致。门口摆上天师艾,门户上悬挂上菖蒲,床帐洒上雄黄酒,用雄黄酒给他画额,他由着她了。可后来,她非要往他身上挂艾老虎,他死活不能接受那么个玩意儿挂身上,太有损他的颜面。最后她妥协,把艾老虎挂在了他们的床帐上。

    冷眼旁观她折腾完毕,他带着她来到了军营里。

    将士们今日无大事,都聚在一起过节。他们来时,汪海洋和几个副将正在射角黍。

    他们所用的角黍不同于普通的食用的那种,角黍是圆形的体积很小,被钉在特质的盘子里,用小角弓架箭来射,射中者食得此角黍。

    她刚刚瞎折腾一通,却还未有机会吃上角黍,他歪头问她,“想吃么?”

    她眼睛一亮,扬唇笑说想。

    他笑得宠溺,捏捏她的鼻子,颇为傲娇地说:“等着。”

    角黍圆小而滑腻,小角弓的准头和力道都很差劲,所以想射中并不容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添了几分趣味。陆予骞完美的向言语展示了,什么叫百发百中,看眼着角黍越来越多,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胃容量到底够不够大。

    言语记得,以前曾听陆筱评价过陆家兄弟们的箭术和骑术。她说陆予骞射柳技术一绝,今日难得有机会,她想见识一下。因此当陆予骞放下小角弓回到她身边时,她先是对着大加恭维夸奖一番,而后又说:“听郡主说你会射柳,真的吗?”

    什么叫会呀!放眼整个军中,包括他那些兄弟们,射柳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男人有时候跟小孩子是一样的,尤爱展示他所擅长的事,尤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对于陆予骞来说,这些事根本不用特别向人展示,因为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言语没见过,这可不成。他问:“想看?”

    她眼睛亮晶晶的,冲着他讨好的笑笑,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的小模样让他爱的不得了,他笑得春风得意,低头附上她的耳边说:“那我射给你看的话,回去后有没有奖赏?”

    她皱皱鼻子,伸出食指点轻点他鼻尖,“趁火打劫?”

    他扫视四周见没人注意,一口叼住她手指,轻咬慢撩,追问:“有没有?”

    她急于抽回手指,急急地答:“有,有,有。”

    他舔舔她的指尖,松开牙齿放她一条生路,语气欢快对她说:“擦亮眼睛看着。”

    射柳即是一种游戏,也是一种竞技。军营里的男人如狼似虎,沙场上驰骋厮杀下来的,身体里好斗因子格外激昂澎湃。

    陆予骞组织众人射柳,技高一筹者有赏。众人都聚集了过来,这不仅仅是个拿赏的机会,还是一个在上峰面前表现的机会,因此但凡有点本事的将士,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小兵折来柳枝,插于空旷的场地上,在离地数寸的地方削去树皮露出白色,并在柳枝上系上丝帕,作为谁射某柳的标志。陆予骞手握弓箭,纵马而驰。他俊美的脸上神情漠然傲居,傲然睥睨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卓然气质。

    在她的记忆力,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跨上他的战马,站到他的将士面前,就不再是那个爱撒娇又粘人的陆予骞,而是兵权万里的丞王殿下。

    他的目光扫视到看到言语时,扬唇朝她微微一笑。她朝他挥挥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他朝她眨眨右眼,张了张嘴无声地说:“看着。”

    这时有一人骑马前导,紧接着陆予骞驰马而出。他用得是无羽横镞箭,以射断柳枝而又能用手接住为最高水平。如果是射断柳枝,又没接住,也算是有点水平。若是射不成,那就输了。

    每一次有人出射,都要擂鼓助气,因此现场气氛极为热烈。陆予骞精彩绝伦的射柳水平,更是引得将士们连连拍手叫好。

    对陆予骞来说,正常发挥而已,鼓掌叫好他并不稀罕。往常若不是他父皇检阅兵将,他根本不屑人前显身手出风头。今日众将士前纵马射柳,不过为博美人一笑而已。

    事前说过技高一筹者重重有赏,便不能食言。等众将士射完,评出高低,而后又一一赏赐。事后陆予骞跟营中众将士小酌几杯,用完晚饭,他们回四合院。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赏赐将士的财物,忍不住好奇问:“你赏赐将士,是从国库里出,还是自己的小金库里?”

    他一脸莫名其妙,“拿别人的财物封赏,能算是我赏赐的么?”

    她惊愕失色,回想他赏赐出去的那些东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看射柳,没想到让你破费那么多。”

    她这句话令他不大高兴,他不喜欢她跟他这么见外。再说赏赐将士是他的主意,他有他的想法,与她没关系。他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

    她被看的不知所措,瞪着乌溜溜的鹿儿眼,困惑地问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说:“对。你说错话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她完全想不出自己哪里说错了,困顿的摸摸鼻子,问他,“那句话错了?”

    他说:“言语,没能明媒正娶你,是我对不起你。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王妃,是我唯一的妻。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真的觉得咱们是一体的,就不要再跟我说见外的话。”

    她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从小知道挣钱不容易,就为了玩个游戏送出那么多东西,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他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她说:“不是。我就是有点心疼。”

    他轻戳她额头,“瞧你这点出息。就那么点东西,咱家还是赏赐的起的。”

    她抿了抿嘴唇,没吱声。好吧,是她小家子气了。她确实不能拿自己的消费观,去跟财大气粗的王爷相提并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面上嘛!

    见她不说话,他歪着脑袋蹭蹭她的脸颊,问,“怎么了?”

    她微阖眼睛,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说:“没怎么,有点累,困了。”

    他闻言抱着她用力摇晃摇晃,焦急地说:“你不能困,我还领赏呢!”

    他用力不小,她被他摇晃的左摇右摆脑袋发晕,笑着制止他,“别摇了,再摇赏罚相抵。”

    她话音未落,他的手下动作戛然而止,而后敲敲马车前窗,示意阿笙加快车速。他的行为令她哭笑不得,真是像是一个孩子。

    他们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暗,马车停下,他率先跳下车。她的脚连沾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直接从车上接下来,一路笑笑闹闹直接扔到了被褥上。

    她的身子跌落进被褥间,还未来得及调换姿势,他便扑了上来。她伸手去推他,“别闹,还没洗漱呢。”

    他是难缠的小黏糊,他摇头,“不要,待会再洗。”说罢,贴上她,巡视领地一般上下慰问一遍,而后探手到醉人谷,声音温柔地问:“这样疼不疼?今晚真能领赏么?”

    对于他的撩拨,她一向毫无招架之力,身子一颤,心理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她羞涩难当,脸烫如火,羞涩一笑,“不疼,好像能。”

    “真的?”他眼睛一亮,蕴满笑意的双眸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贴上来小鸡啄米一般亲她,每啄一下说一句,“我爱你。”

    她像被装进了蜜罐里一样,被他逗的咯咯直笑,身姿温柔服帖的顺从他,任由他一路纵火高歌。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便是驾轻就熟,并且聪明灵透的他,很快琢磨出一些新鲜好玩的花样。

    她呢,虽然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刀割橛钻般疼痛,但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可他有过一次体验后,食髓知味,沉迷其中且乐此不疲。看着他快乐,她从心底里感到幸福,苦一点也值了。

    随着温度的不断攀升,她身上的不舒服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从未体验过的酥麻瘙痒感。她全身颤栗,连脚趾头都缩了起来。他感受到她的变化,贴上来激烈缱绻的吻她,低低呢喃,“宝儿,喜欢么?”

    第94章 迷妹

    她徜徉在云端,浮浮飘飘。听到他说话,微眯着眼看他,面若桃花,媚眼如丝。

    她妩媚慵懒的模样令他心头激荡,再次急急追问:“喜欢么?”

    她笑的羞涩,知道他是想得到她的肯定。她揽臂圈着他的脖颈,侧头含住他的耳垂,柔声轻语,“喜欢。夫君,你真厉害!”

    瞬间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漂亮的眼睛像水洗过一样黑亮眩目迷人,里面闪耀着惊喜的光泽。他有些不敢置信,急切地问:“什么?你喊我什么?”

    她被问的很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地说:“夫君啊!你不是说已经把我当做你的妻子么,难道我会错意了?”

    他笑的满面春风得意,发了狂般去吻她,“没错,没错!再喊一声,我喜欢听。”

    她抿唇浅笑,红着脸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一声迭一声地喊他,“夫君……夫君……夫君……”

    他听的浑身舒畅,忽地想起后面还有一句话,又问:“你方才还说我什么?”

    这回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于是便摇头装傻。他不依不饶,非要听她再夸奖她一次。她咬紧牙关,死活不说。不说也没关系,横竖方才他是听到了。他心里得意高兴,行动起来便更加激烈炙热。

    她被他推送至云朵顶端,情难自禁,一声声暧昧抑制不住逸了出来。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羞愧不已,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他俯下身贴上来吻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柔声呢喃,“别忍着,我喜欢听。”

    云朵失去了控制,越浮越高,越飘越快,悸动、畅快、情迷……两人一同飘入天堂,情不自禁的低叹轻吟声令整个房间,沉浸在旖旎浓情的氛围里。

    彼此呼吸平稳后,他调换了一个姿势,把她揽入怀中,与她十指相扣。低头亲亲她湿漉漉的发丝,一脸满足地说:“宝儿,我很高兴,你呢?”

    她仰头轻啄他的唇,“我也高兴。”然后抽回手,从枕下拿出一块帕子,微笑着帮他擦汗湿的后背,“浑身都是汗,待会凉了对身子不好,起来,咱们去洗洗。”

    他一个跃身将她压倒在身下,笑眯眯的撒娇,“不洗,我还想要。”

    她诧异地看着他,抬手抚抚他精致的眉眼,温柔的嗔怪道:“你忘了明早要出发么?今夜早些睡,不闹了。”

    他的身躯炽热,磨磨蹭蹭跃跃欲试,她扭动着身子闪躲,他一手托着她臀瓣不让她乱动。她蹙眉怒瞪他,“当心身子,不准胡闹。”

    他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待会再跟你细说。”话音未落,便贴上来与她耳鬓厮磨,甜腻着声音低语,“别动,我想进去暖和暖和。”

    她微怔,而后哑然失笑。她知道正事上他不是一个胡闹没分寸的人,既然他如此说,她也便安下心来由着他去折腾。他钻木取火,火势燎原,燃烧温暖彼此。

    ……

    不久前那场战役,大祁战败,几个主力副将被俘虏。昨日端午节,陆予骞带领营中众将士射柳饮酒,营中军纪松懈混乱,祁军几个副将见看管松懈,趁机逃了出去。

    他们从昱营中逃出来后,一路往京都奔去,后来人和马匹都疲惫不堪,实在是迈不动腿了,便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休息。做了几日俘虏,又一路仓惶逃跑,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异常脆弱,甚至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夜里将要休息时,他们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在谈论事情,隐约间好像关乎齐、昱、沅三国。心下好奇,他们便耳朵贴在墙上听壁脚,结果一听这下冷汗淋漓。

    隔壁房间住的居然是,大沅派往大祁的使者。在此特殊时期,沅使为了掩人耳目,也住进了这家不起眼的客栈。原来大沅借兵给大祁助打大昱,都是沅昱两国商量好的计谋,目的是里应外合,轻松拿下大祁,事成后两国平分大祁国土。

    副将们面面相觑,回想沅兵的作战状态,一个个敷衍了事,确实不像真心协助他们。现如今大沅皇帝又派沅使去往大祁国都,目的是去与大祁君主谈判,沅想再派兵助齐赶走昱,事成后,大祁割让十座城市给大沅。而事实上呢,其实这又是沅昱两国的另一个计谋,再派大量的沅军潜伏入祁军中,甚至渗入到大祁国都的军队中,目的是为了加快打开大祁国都的步伐,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吞并大祁。

    如此关键的时期,上天能让他们遇到沅使,又得幸听到听到如此重要的机密要谈,当真是齐不该亡,天助大祁也。祁军副将激动的热泪盈眶,必须及早赶回去商议对策。他们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国君。

    大祁国君没有副将们那么乐观,他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慌了手脚,彻底没了主意。别说昱沅两国联手,就是它们随便一国前来攻打,大祁也难以招架,看来当真是天要灭齐啊!

    副将们劝陛下不要悲观,既然安排他们探听到此消息,就是上天给他们机会提前部署防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一定能想出解决之法。

    几日后沅使进入大祁国都,来到皇宫,他们的说辞和先前副将们听到的一致。大沅欲再借助大祁攻打大昱,事成后,大祁割让东南十座城池给大沅,两国永修百年之好,来日养精蓄锐再一同派兵吞并大昱。

    大祁君主对沅使礼遇有佳,奉若上宾,但就是迟迟不给出准确答复。

    沅使在大祁国都大吃大喝之时,大昱丞王正率兵朝大祁国都攻来。奇怪的是丞王所到之处并未引起战乱,他还放话说,连续战乱大祁城池残毁,土地荒凉萧条,百姓民不聊生,并未是大昱想看到的境况。他愿不带一兵一卒,只身前往大祁国都觐见大祁君主,与其和平解决此战事。

    陈君昊死后,大祁犹如少了一只臂膀。大祁人对大昱的丞王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将其挫骨扬灰。

    不过那厮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正中大祁国君下怀,他也不愿看到昱军攻占其城池,鱼肉其无辜百姓。既然那厮狗胆包天,敢以身犯险,他又什么不敢见他的。只是此人骁勇善战,最是诡计多端,也不得不防。于是大祁国君命人带话给丞王,令其不带一兵一卒,卸下铠甲武器,布衣简装进城。

    陆予骞收到大祁国君的回复,精神奕奕,开心不已,然而有人却忧心忡忡起来。

    真的,女人真的不适合残酷血腥,而狠戾无情的战场。当言语知道陆予骞要只身入敌营,便日夜寝食难安,只觉得他是疯了。

    他攻占大祁城池,杀戮大祁将士,齐人恨他入骨。不带一兵一卒已经是极限了,还不让他带武器,大祁这哪像是诚心谈判?分明是要他羊入虎口,去送死!

    陆予骞明白言语的心思,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解释。

    重逢后的这些日子,两人朝夕相对,言语对陆予骞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她心里很清楚,平时私下里他对她百般宠爱包容,但遇到这种大事时,她阻止不了他的计划。

    事实上,就算她能阻止得了,她也不能阻止,因为这是陆予骞肩上担负的使命与任务。

    大昱将士深入敌国长期作战,粮草供应劳民伤财,将士身体疲惫,战斗力下降,还有大沅虎视眈眈,等待着渔翁得利。作为一军统帅,陆予骞必须想办法,以求在损失最少的情况下速战速决,只身犯险实属无奈,但也是最快且达成最好效果的法子。况且她也不想再看到鲜血横流、尸横遍野的战争场面。

    他的心机谋略令她佩服,虽然担忧避不可免,但她也相信他的应变能力。除此以外,她还有些愤愤不平,她鼓着腮帮子,为他打抱不平,“你四哥不也在这里嘛,他为什么不去?他是哥哥,理应挡在弟弟前面。”

    陆予骞闻言冷笑一声,捏捏她的鼻子,“他不拿我做挡箭牌,已是善心大发。要他替我挡风险?简直笑话。”

    言语心下黯然,为陆予骞的兄弟情,感到悲哀。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摩挲,软糯着声音笑说:“无关紧要的人,我不在乎。我有你,有你一人爱我,关心我,替我担忧,就足够了。”

    她抓起他的手,细细的亲吻他掌心里的刀疤和老茧,温柔低语,“对,你有我,我的心永永远远黏在你身上。”收拢双臂紧紧抱住他,怅怅温言:“你安心去,可以想我,但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一定得注意安全。”

    他闻言什么都没说,褪去她的衣衫,与她抵死纠缠在了一起。

    ……

    陆予骞进大祁国都的前一日,从大昱的洪州边境传来消息,不知是何原因,大昱和大沅同盟翻脸。大昱睿王的兵马与大沅正在激战,睿王以少胜多,大沅丢了一座城池。第二日,沅使再次入齐宫,催促大祁国君快些拿定注意,两国签订协约后,大沅即可派兵协助大祁。